9、怨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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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助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一条长长的街道，一直一直向着暗处延伸，仿佛没有尽头。他在这条街道上奔跑者，身后，是血色的满月，月光洒在地上，铺上了一层又一层冷漠而又无情的色彩。
佐助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只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一直在追着他。只要他一停下来，就会被他身后的怪物所吞噬。然后坠入无尽深渊，永劫不复，就想那些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族人一样。
“吼！”怪物的嘶吼声从佐助的前方传来。逼迫得他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佐助慌忙的向那不知名的怪物掷去苦无。那怪物被苦无击中的一瞬间化成了无数的乌鸦。
然后，佐助看见了鼬的脸。鼬那张充满了冰冷、看人如同对待死物的脸。
佐助下意识的后退，扭头转身想跑，然后他看见了，他奔来的路上躺满了族人的尸体。他们个个双目圆睁，眼中倒映着血色的满月，似乎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就和充满怨气的鬼魂一般。
“我愚蠢的弟弟啊，这…就是弱者的下场……”
“憎恨吧，憎恨吧，然后丑陋的活下去，不停的逃，不停地逃、就这样，苟且偷生……”伴随着这喟叹一般冰冷的话语，是鼬朝他挥下来的刀。
“不要——！”强烈的恐惧让佐助剧烈地挣扎，他猛地从床上坐起，然后发现自己此时身处病房。
“佐助，你醒了？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我马上去叫医生。”一道带着惊喜却又沙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佐助转过头看见了一脸喜出望外的佐子，那张憔悴的脸上写满了喜悦。
真是刺眼啊。为什么她还能笑出来？爸爸妈妈，大家，都被那个男人杀了啊。
似乎是又想起了宇智波鼬给他看的画面，佐助有些痛苦地捂住了眼睛。
“佐助……”佐子原本想要转身走出病房的脚步顿住了，她重新走到了佐助的病床旁边，然后坐了下来，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伸出手握住了佐助捂着眼睛的手，“没关系的，我还在这里。”
我还在这里，所以我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这一次，我绝对会保护好你的。
“ 大家……爸爸和妈妈……全部都死了……全部被那个男人……宇智波鼬杀死了……”佐助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了起来，他整个人都处于剧烈地颤抖之中，“那个男人，我……”他努力克制着自己情不自禁的战栗，渐渐的止住了颤抖，“我一定会杀了他的！”佐助忽然转头看着佐子，神情冰冷地一字一句说着。
那双眼睛里深不见底的恨意让佐子心中一惊，她看着佐助，下意识地说：“太早定夺未免太过草率，说不定，鼬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万事以理性为主，感情为辅是佐子的习惯，但是这并不说明她心中不恨。
“能有什么说不得已的苦衷，让他连父母都痛下杀手？！！”佐助听着佐子状似漠不关心的话，忽然情绪激动的揪住了佐子的领子，眼中闪着泪光质问道，“你这家伙，为什么总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为什么总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爸爸、妈妈还有邻居家的姐姐…大家…大家都被他杀了啊！这样你觉得他有什么苦衷吗？！难道你都不感到心痛吗？！为什么事到如今你还能说出这种话啊！！”
“我……”并不是那个意思。
佐子张了张嘴，看着佐助愤怒的表情，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此时的解释，是何其的苍白。她望着佐助那张曾经不谙世事如今却充满恨意的脸，心底涌起一股弄弄的悲哀。她神情受伤地伸手握住了佐助的拳头，最后却无力地任由指尖从他的手上滑落。
“对不起，佐助。”说到底…还是我太弱了。
佐助发泄过后，似乎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些什么，他送来了自己的手，颓然地倒在了病床上。过了许久，他才忽然开口道：“你走吧，我暂时不想见到你。”
“啊，这样啊……”佐子低头沉吟了一会儿，“我知道了。”
如果是你所希望的，那么我会做到。
只是，还是会心痛罢了。
佐子在佐助的病房坐了整整两天两夜，等到佐助醒来之后迎来的却是他的怨怼，说不伤心，那是假的。但她内心本身就对佐助怀有愧疚所以就算再委屈，也只能将所有的负面情绪按压在内心深处。
佐子走出了佐助的病房后，不顾医生的劝阻办理了出院手续。走出医院她才发现，此时已经是傍晚了。夕阳的余晖打在她的背上，在地上拖出了长长的黑影。她看着影子延伸的方向，忽然想起了那个被自己放在床底下的小铁盒。也是忽然之间好想看看爸爸妈妈的模样，看看照片上，他们的笑容是不是还那么安详。
怀着这种越来越强烈的心情，她的脚步越来越快。最后狂奔了起来。这种信念支撑着她筋疲力尽的身躯，让她忽略了疲惫和饥饿。风刮在她的脸上，带着丝丝凉意又带着些微的疼痛。但她没有在乎。而是放纵了自己在街道上狂奔。仿佛随着奔跑速度的加快，她的痛苦就能随风消散。
来到宇智波族地时，她已经气喘吁吁。那个熟悉的街角已经被贴上了封条，而地上的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了。除了没有那些面目狰狞的尸体之外，这里仿佛和那个夜晚没有什么不同。除了那些熟知的人已经不在了之外，仿佛和记忆里的也没有什么不同。变化的永远都不是物，而是人。这里的景致还是和记忆里面的一样，只是记忆里的人再也不会出现了。
佐子拨开了封条，躬身钻了进去。看着沿途的景致，佐子几乎能复现那些族人倒在地上痛苦挣扎的表情。她有些不忍地闭上了眼，加快了脚步向着那个曾经让自己无比留恋的家走去。
珍藏着重要回忆的小铁盒依旧安静地躺在床底，那一晚上的杀戮并没有给它带来太多负面影响，甚至都没有让它起更多的锈斑。
佐子将它从床底下搬出，冰凉的触感从她的指尖传到了心底。她手指有些颤抖地打开了盒子。入眼的是抱着她和佐助笑的一脸幸福的美琴和故作淡定的富岳，而鼬现在最右边，脸上亦是带着淡淡的笑容。
佐子捏着照片的手有些颤抖，越来越激动的情绪让她最后情难自禁地将有鼬的一角撕了下来，有这样一个开始，之后的照片便无一幸免。待到所有的合照都被她毁得差不多了之后，她的泪水也已经从眼眶里面淌了出来。
前世作为刀的妖怪，她一直害怕自己的锋利伤到重要的人，所以面对好不容易才拥有的家人小心翼翼，努力克制，很少在他们面前微笑，很少对他们撒娇，自以为是地以为不断变强保护他们才是为了他们好，结果却发现自己不仅没能保护好他们，也没能回应他们的爱。
鼬……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要对自己深爱的人痛下杀手？
没有答案……想不出，也得不到答案。
思绪越转越深，情绪却趋于平稳。
佐子的神情渐渐地冰冷，望着被撕下来的照片上鼬的笑脸，心中的痛苦似乎已经被渐渐地平息。但她最终还是将鼬的照片留在了盒子里，然后将盒子里的糖纸全部拿了出来。
不管怎么样，她是不会放弃佐助的。友情、爱情可以全部斩断，但是，最后的亲情，她绝对不会放手。
逝去的人已经无法挽回，所以更应该珍惜还活着的人。
既然此后选择了为守护而生，那么无能的过去，就此别过吧。
佐子走到屋外，扬手将手中的糖纸扔了出去。一阵微风拂过，带着这些五颜六色的糖纸飘然而去，像极了游人离开故乡随风而行。心中纵使有恨，但也不足以动摇她的信念了。
日斜西边，撒下昏黄的光线，即使是颜色绚烂的糖纸，在这暗光下也显得黯然失色。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怨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