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里不知红尘落》夤夜月

35、【东华凤九剧续】命里不知红尘落（三十一.1）

　　“来者何人，为何求见老身？”云雾缥缈的天台山上，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凤九看了看引路的老者，只见这位寒山真人毕恭毕敬弓着身，低头顺目地道：“回禀主上，此乃青丘之东荒女帝，狐帝之孙女儿白凤九。”
　　“什么？你就是那头九尾红狐？”苍老威严的声音转瞬变成了稚嫩童音，眼前紧跟着飘出一件彩衣，凤九不由得退了两步，就见眼前一个梳着双螺髻的少女眨巴着一双灵动大眼围着她转来转去，嘴里还振振有词。
　　凤九：“……请问你是？”小姑娘拦住欲要呵斥的寒山真人，凤九一看不由得惊讶道：“你……你就是女蜗、娘娘？”
　　小姑娘两手一插抬着下巴道：“怎么，不像吗？”老婆婆喜欢扮成小姑娘，还梳着双螺髻？凤九一时都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只好干笑着摆摆手：“……还好……”
　　小姑娘翻翻眼睛，摆出了大人的架子来：“说罢，你找本座有什么事？”
　　凤九简单明了地说明了来意，小姑娘却打趣地看了她两眼，猛然就要出手，凤九一惊，赶紧护住肚子，撤了腰，又后退几步，还亮出了破云扇来。小姑娘哈哈一笑，大咧咧地道：“你这小狐狸，不老实啊。说什么问石头的事，其实是问东华帝君吧？！还怀着他的孩子，又不是隐身术，当本姑娘看不出来吗？”
　　很好，又变成了“本姑娘”……
　　“凤九并非有意隐瞒，只是觉得不必要讲那么多罢了。”女蜗见她仍是一副戒备的神情，而且还是随时准备落跑的样子，便觉无趣了，啧了啧嘴，忽然居高临下地道：“我说小丫头，你不会当真以为你那夫君乃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罢？”
　　凤九一怔：“……难道不是吗？”
　　女娲笑到腰都直不起来了，只好扶着后腰，倒更像是个身怀六甲的女子：“丫头，你今日可是让老身好好讨了个兴致啊。老身就告诉你一个真相好了，甭管你那夫君是不是真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你来我这，都没有任何用处。——你帮不了他，起码现在还不行。老身劝你一句你，你带着这幅身体，就不要到处抛头露面了，对你、对你腹中的孩子都没有好处。”
　　凤九一只手护在小腹，反问道：“尊驾何出此言？”
　　女娲瞬间收起了笑意，原本清丽的脸竟透出了不可忤逆的霸气来，凤九脖颈一凉，却没有躲避，只是悄悄握紧了手心。
　　“你今日是运气好，腹中胎儿不足三月，还没察觉异样。否则你这么东奔西跑恣意地使用仙法，彻底地消耗着你夫君为你布下的护身阵法上的灵力……你觉得，当这些灵力耗尽了，会发生什么？若反噬在你身上，你腹中骨肉还能不能保得住？”
　　凤九一惊，女蜗继续道“你若当真还想为他留下点儿血脉，就消停地在碧海苍灵等着他吧。”
　　“可是，可是东华……”
　　“别可是了——依你所言，东华已是羽化，若他当真如你所见地灰飞烟灭了，你身上就不可能留下他的任何气息。”凤九看了看自己，快速地思索着。女蜗继续道：“你不是说，他许你万年归来吗？墨渊上神也曾灰飞烟灭，你可知他花费了多久才重塑真身？若非天族诸多人帮衬，他又需要花费多久才能归来？”
　　凤九皆无言以对，她从未想过这些。女蜗嗤笑一声：“你不会真以为你那夫君是无所不能的罢我可告诉你，即便他是东华帝君，若当真灰飞烟灭了，区区一万年也是绝无可能回来的。”
　　凤九急道：“还请尊驾指点迷津。”
　　“这还听不懂？你是不是太不了解他了。你那了不起的夫君，可从不做亏本生意。他定然已经保全了自己的肉身，怕是藏在某处，只是瞒着众人罢了。”
　　凤九：“……真的吗？”
　　女娲翻了个白眼：“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所以说你追问的种种能重塑肉身的方法都是白费！”
　　凤九听得似懂非懂，还是不死心地追问：“尊驾同为上古之神，望请尊驾垂怜，请尊驾为弟子指一条明路，究竟如何才能帮他早日回来？”
　　女蜗只是定定地看着她，面无表情。良久，凤九连连摇头，不能相信，也不愿相信。她走访了各路老神仙，连姑姑的师傅墨渊都没有放过，好容易才从灵宝天尊那处得了指点，不远万里来到天台山……
　　凤九仿佛万念俱灰，女蜗不由得挑了挑眉道：“你年纪还这么小，为何就不能等他万年？那样对你二人才是最好的。”
　　凤九摇着头，转身跑走了。
　　“我已经等了太久……我已经等了太多的一万年了！！”
　　望着远去的身影，女蜗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淡问道：“白家这小丫头，若老身没记错，统共也不过几万岁罢了，话的意思倒是跟老身年龄不相上下了……呵，该不会，这就是那被东华从三生石上抹去之人？”
　　寒山真人应道：“像是，八九不离十罢。”女娲望了望远处，眯起了眼睛：“我和东华可真是许久不见了，这同我认识的还是一个人吗？呵，果真世事难料啊。你那掌管婚媒的簿子拿来给我看看。”寒山赶紧双手呈上。
　　“你说，是东华亲自来把这丫头的姻缘给锁了？什么时候的事？”
　　“帝君他只是把二人的名字牵连在一起又给隐匿了罢了，这样一来别人便无法再写上白凤九的名字。至于什么时候……可是有些年头了，容属下查查……”
　　女娲一摆手：“那就不必了，‘有些年头’就够了。”寒山不解，女蜗一笑又道：“有些年头了，就说明那家伙早就算好了今日发生的每一件事。那个老狐狸——想不到，却被一只小狐狸给收了，哈哈，真是太好笑了。”
　　寒山：“……”
　　“你没见这小姑娘的仙气不一般吗？东华在她身上可真是下了不少功夫，能看得出这法阵的仙人，三界之内也不超过五个。若不是这丫头有他的半心傍身，只这阵上的灵力就够她受的了。”
　　“半心？主上的意思是……帝君他剖心给了这白家的小姑娘？！”
　　女蜗颇为感慨地点点头，寒山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怪不得，她能直接上的了这天台山呐……”
　　“哼，这天上地下的，如今可没有哪个地儿是这丫头想去而去不了的。这个东华，可真是太让我吃惊了。以前总一副无欲无求的模样，如今竟这么小心谨慎地，呵护着一株小花苗……不过这白家的小丫头啊……”
　　女娲突然不说话了，寒山狐疑，也不敢随意接茬。
　　“是为了这丫头，就算他眼光不错罢。”女娲背着手笑呵呵地往前走着：“还是年轻人好啊。”
　　寒山：“主上要去何处？” 眨眼功夫哪还有影了，寒山正要回自己的去处，突然一摸头大叹：“不好，那老太婆又把我的婚媒簿子给骗走了！”
　　……

　　TBC…………

作者有话说

　　d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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