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东华凤九剧续】命里不知红尘落（二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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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七七四十九日”过了半，凤九每日都能清醒上一阵子，只是醒来就喊饿，东华摸清了她的习惯便一早叫人备了饭食。有时凤九饿得出其不意，一来二去的东华又命人在寝殿外打了小灶，方便随时能给她热个菜，温个粥汤什么的。以东华帝君素来冷情的性格，这一点小事简直称得上大动干戈，于是整个九重天上迅速弥漫起太辰宫的八卦来，诸如“万万年铁树开花充满凡间烟火”之流……帝君姑且是没有听到，不然很难说会是个什么脸色。
其实原本根本无需这么麻烦，每次帝君端过汤碗，若是觉得凉了只需手心里一过便也热了。哪知小狐狸看到他端着碗一脸端肃地使出仙法给她温粥，就笑个不停，见东华黑了脸，小狐狸赶紧咬着嘴唇眨眨眼睛，随即又捂着嘴瞅着他笑，一点也没有“偷笑”的觉悟。
东华：“……”
“不想喝药，我想先吃那个……”
东华：“听话，这药要空腹喝。”
“那我饿了么……”
东华：“……”
“胃里不舒服呢……”她像模像样地揉揉肚子。
东华：“……”
得偿所愿的凤九一脸得意地张口含了帝君亲手喂来的饭食，笑眯眯地眼睛完成两枚小月牙。东华一脸无奈地瞥她，凤九摇摇尾巴，那个嘚瑟……
“有这么饿，吃得小花猫一样。”
凤九下意识地伸出小舌头舔了舔嘴唇，刚巧就刮到东华伸来的手指，舌尖凉丝丝的。小狐狸还觉得挺好玩的，忍不住又舔了舔，东华眉间一动，完全没发现某人的眼色沉了又沉的小狐狸，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还用嘴唇上去蹭了蹭。
东华的喉咙滚了滚，声音也沉了：“……你这是好了？”
凤九怕他担心，赶紧点头，握起那只手搁在自己脸颊上：“好了好了，除了睡得有点多其他都好了！你都不许我出寝殿，我都快憋闷死了！我们出去走走好不好？”
“还想出去，”东华淡淡一笑，“看来真是大好了？”
凤九继续点头：“嗯嗯，大好了大好了！真的！”
“那就好。”
东华头也没回地就将手中碗盘送到一边，凤九还以为终于可以出门了赶紧就要下床，刚好把自己送到了大尾巴狼的怀里。东华扶着她的胳膊不怀好意地笑，凤九却毫无所觉，一抬头发现迷人的俊颜都快跟自己贴上了，就愉快地凑到他嘴角顺嘴亲了一亲，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凤九错过了第二天的两顿饭，接下来又错过了第三天的一顿饭……后来每天的三顿饭就没有吃全过了……
寝殿门外守着小灶的侍女不明所以地苦等，重霖经过便向他打听：“奴婢还等着进去收拾碗盘，往日这时辰早就收拾完下夜了，今日也不晓得怎么一直不见动静？未得帝君召唤，奴婢又不敢贸然去问……”
重霖向殿内望了望，寝殿其实深着呢，隔着好几重屏风断然是什么也看不到的。然而重霖却是低头一笑，咳了咳道：“往后你夜里就不要干等了，晚膳开始后半个时辰要是没动静你便下夜了罢，第二日早来一个时辰收拾了就行。”
侍女茫然地应下，便离开了。重霖摇摇头，没忘让侍卫们都撤远了些。
这日待凤九睁眼又过了晌午，虽然东华几乎十二个时辰都守在她身边，凤九也觉得不太好，但是真的一睁眼看到的不是他，又有些别扭，不住地向屏风外瞅着。成玉不由得翻了个白眼：“你用不用失望得这么明显？不想看见我我走了便是。”凤九赶紧拉住她哄了哄。
成玉捏她的鼻子气道：“哼，这么些天见不到你人，我担心得要死，哪知你这小没良心的！”
自从凤九出了事，没什么打紧的连宋都不敢来这一十三天闲逛了，成玉也有些忌惮，害怕被殃及池鱼。所以纵然是担心凤九，却也不敢到帝君跟前来讨个面儿——没有帝君应允，谁也不得进寝殿。近来这一条可是执行得越发彻底了。今日若不是帝君有事不得不出一十三天，也不会召成玉来。
“我正想找人陪我出去走走呢，成玉你来得正是时候，快带我出去罢！你看我都躺了一个多月了，多可怜啊，东华怎么都不肯让我出去……”
成玉就是忍不住白她，这撒娇讨好，怎么听着都有些炫耀的成分在里面。
“帝君的名讳你可是越叫越顺口了啊。”
凤九眨眨眼，待到反应过来成玉的意思，不由得红了脸。成玉吐了吐舌头：“行了行了，再别显摆了，看你这一脸甜蜜娇羞的样儿。赶紧换身衣裳罢。”
凤九一愣，成玉见她一脸呆相又忍不住拿扇子敲了她一下：“你的‘东华’就是专门让我来带你去走走的！不过帝君说了，只许在这太辰宫里——他还是不放心你出去。”
凤九连连点头，笑得跟朵花似的——人是在她眼前，可笑的时候眼里根本没有她，成玉这气！
虽然不能出了太辰宫，不过宫门口还是没什么关系的，两人闲闲地逛逛，凤九又被普及了一箩筐的八卦。
成玉：“眼下哪处都没有这九重天热闹呢！太子殿下就要迎娶你姑姑了，大婚之日又是继任大典，这天宫里就要有新的天君天后咯！”
凤九不由得欢欣鼓舞：“姑姑和姑父终于要修成正果了？太好了！承了天君天后，以后一定再也不会出岔子了罢？那我也就放心了。”
成玉笑她：“那素锦都被贬为凡人了，连她那个给织越出主意的丫鬟都被贬下去受六道轮回之苦了，这天上地下的，哪还有人敢找你姑姑的麻烦啊。”
凤九想了想：“也是。诶，对了，那织越怎么样……”一阵风过，眼前忽然落了个人下来，还有些眼熟，凤九便忘了话头。成玉下意识地挡在凤九身前，生怕出了差错帝君把她扔去喂狗。凤九却将她拉了回来，礼貌地问道：“这位姑娘、这身装扮莫不是现任翼君？”
成玉仔细打量了一下，赶紧补了个浅礼。胭脂点点头，也是礼数周到：“在下正是现任翼君胭脂，不知青丘女君殿下可还记得，你我在凡间之时曾有一小段缘分？”
“记得，凡尘之时我的命还是你救的，都没机会跟你道个谢。想必这次是有机会答谢了？”
“女君无需客套，那日只是举手之劳。胭脂也不拐弯抹角了，今次前来，确实有事相求，还望女君能助我一臂之力。”凤九对胭脂的印象很好，当初在凡间遇刺的帝君很快便被朝臣迎回宫中，凤九自然也是一起的，那时她还昏迷着，其实是没有见过胭脂的。只是后来在菡萏院和妙华镜的虚境中又重温了那段过往，所以见到胭脂只觉得眼熟，并不太记得清了。
“你是不是在这宫门外等了我许久？”胭脂似乎有些尴尬，显然是被说中了，但是一时又不知如何开口。她原本是在青丘狐狸洞外等着的，然而因为离镜之事，翼族在青丘的地界儿怎么也不受欢迎。若非等来了白浅，胭脂恐怕此时都不知道凤九已在九重天待了许久。其实她也想过让白浅帮忙，但是想到白浅现如今的身份又有所顾忌，所以最后还是来了九重天……
凤九见她似乎为难，便爽快地说道：“凡尘之时我欠你救命之恩，你有什么事若是我能帮的必然不会推脱。你直说便是了，我青丘女君一言九鼎，你不用担心啊。”
成玉本来是觉得不妥，且不说翼族与天族大战几回，就是凤九现下还在养病中，哪能做得了什么？就算能做得了，帝君也决计不会答应的。但听闻胭脂的请求，又确然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寻个人罢了。
“我好像知道你要寻的那个人呢。是墨渊战神座下的弟子罢？我曾在昆仑墟受过他照顾呢。”
胭脂一怔，很是勉强地笑了一下。她原以为子阑一直在昆仑墟，这么些年都过去了，她一个人，不让自己想着念着，也就过了。哪知前些日子为了翼族之事去了趟东海，巧遇墨渊的大弟子叠风。胭脂不免要问一问那人好不好，却得知子阑早已不在昆仑墟。只是再问他在何处，叠风却无论如何也不肯透露一个字了。
“我身为翼君，实在没有能在天族之中打听他下落的朋友了……其实我只想知道他……他是不是安然无恙……不知，不知女君可否帮我这个忙？”
“好，你放心，我一定帮你问到他在何处，让你能找得到他。至于他好不好，你还是亲眼看一看的好。”
胭脂：“……”
翼君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人一走成玉便拉着凤九道：“虽说不是什么难事，可是你怎么这么轻易就应了！依我看啊，这又是一段恩怨纠葛，他二人多年不见，也相安无事，若见了可还不一定是什么场面了……万一那个男人已经变心，和别人好了呢？”
凤九还真是没想过，不过她很快就回道：“你看她的模样便知她心里眼里都是那人。若是那人真的变心了同别人好上了，让她亲眼瞧瞧，说不定就断了念想了罢？！再说了……”
“什么？你还知道什么？”
凤九笑了笑：“我看姑姑那位十六师兄可不像薄情之人。而且他若变了心，何不大大方方让胭脂知道，还需躲起来做什么？他们本无婚配，胭脂又不会上门寻仇。”
成玉摇了摇扇子：“倒也是……”
“还有啊……”
“啊？还有……哎！凤九，凤九，你怎么了？”毫无征兆地某人就晕倒了，成玉眼疾手快地想把人抱住，奈何她力气不够，被凤九压着一起倒在了地上。
“凤九，你别吓我啊……凤九，快醒醒，凤九……来人啊，快来人……”
……
东华一阵风似地回到了寝殿，成玉跪在殿上都被吓哭了，连宋听闻凤九又晕倒了便飞快地赶了来，站在成玉身旁，倒是没有说什么。
东华替凤九把了把脉，并没有发觉什么异象，但还是皱着眉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成玉也是聪明，知道东华不喜欢吞吞吐吐的，早就整理过思绪，有条有理地把两人怎么逛了园子，什么路线，遇到了什么人的事都说了一遍。
“现任翼君？”东华问道，成玉抽噎着点了点头，连宋在旁补充道：“你怀疑她吗？”
东华思量了一小会儿，摇头：“不，不会。她没有理由针对九儿做手脚，更没理由做得这么明显。”凤九成玉围着太辰宫闲逛，到处都有侍卫看着，真要对凤九不利岂会如此光明正大。
东华又问成玉：“她要找的人叫什么名字？”
“这个我记得，是墨渊战神座下十六弟子，子阑神君！”
东华想着心思，连宋不忍成玉跪的久了，便提醒道：“药王应该马上就到了，还是先给女君看看再斟酌罢？”
“嗯，”东华摆了摆袖子，“你们去罢。”连宋便赶紧带着成玉走了，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成玉始终忐忑着，却不知这件事居然在几日后悄无声息就过了，再无人提起。药王当日诊断的结果帝君只字未提。只知道第二日折颜上神也来了一趟，成玉听说之时简直吓得半死，以为是因为药王束手无策，帝君才特意请了折颜上神来……然而那之后却再无任何音讯，帝君也不曾召唤她。
直到数日之后天宫遭遇了几乎是创世以来的最大危机，这才让成玉彻底将这段插曲忘在了脑后。
TBC……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东华凤九剧续】命里不知红尘落（二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