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东华凤九剧续】命里不知红尘落（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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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九，醒醒……先醒醒，吃了饭再睡吧，你都一天多没吃过东西了。”凤九皱皱眉，借着成玉的手坐了起来。
“……成玉，”嗓子有点干干的，凤九嗽了嗽：“你怎么在这儿，东华呢？”
成玉翻了翻眼睛，递给她一杯水：“你心里就不能有点别人吗？！亏了我带着阿离小殿下专程来看你！”
凤九还有些迷糊，就见她的团子小表弟正小心翼翼地端着托盘绕过屏风，紧张的小嘴还张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汤碗。凤九不禁一笑：“阿离，你怎么也来了？”成玉接过了汤碗，团子才松了口气，蹬着两条小短腿扑到凤九身上张口就问：“凤九姐姐，你都不来找阿离玩，都好久好久了！所以阿离只好来找你了！凤九姐姐，你为什么又晕倒了呀，娘亲可生气了，说是帝君没有照顾好你，还要到太辰宫来找帝君说理呢！”
“哎？”凤九紧张地急忙坐好：“难道就因为这个所以东华不在吗？是姑姑来了？”
阿离摇头，凤九着急，觉得她的团子表弟说话总是慢吞吞的，她问不急就要下床，成玉赶紧拉住她：“你就别瞎操心了，好好待着！白浅上神没有来，帝君是因为别的事临时出去的，才走没多大会儿。”
“真的吗？”凤九有些不相信，毕竟她姑姑的性子也是很难收得住的。
成玉：“我骗你做什么啊？！帝君是真的有事出去了。不信，你问阿离，小殿下总不会说谎罢。”
阿离仰着小脸儿点头：“凤九姐姐，今天娘亲没时间来太辰宫，你放心罢。娘亲和父君为了继任大典都要累死了，因为忙过不来，才专门让成玉带我来看你的。”
凤九这才放了心，伸手捏了捏团子的包子脸：“你是不是不想做作业所以才来姐姐这偷懒的呀？”团子一噘嘴脸撇到一边：“凤九姐姐你这是以己度人！娘亲说了，你比她还不爱学习、做功课呢！我比娘亲还要好一些呢！”
成玉哈哈大笑：“阿离小殿下还挺会说的嘛！”凤九脸一红，继续捏包子脸：“好你个小阿离，居然敢这么说姐姐和你娘亲，回头我就告诉姑姑去！”
阿离一听，小脸一绷，赶紧拽成玉的手：“凤九姐姐你要先喝药，帝君走之前交待了，一定要你醒来先把药喝了！喝完阿离有百花蜜可以送给你，能去苦味儿的！”
凤九端过药碗，又捏了捏阿离的鼻子：“就你是个机伶鬼儿！不要以为一瓶花蜜就能把姐姐我收买了！”
喝了药，成玉问她：“你到底是怎么了？无缘无故就晕倒，吓死我了。药王来过说了什么你知道吗？”
阿离也在一旁附和，凤九把团子抱到腿上放好，逗着他闹：“不知道啊，我以为我只是睡着了呢，应该一直都没睡醒罢。这不，你刚才叫我才醒过来的。”成玉瞅瞅她，又转转眼睛，感觉凤九没理由糊弄她，但是说什么事都没有成玉又不大信。
“对了阿离，帝君走的时候说过要做什么去了吗？”
“没说，不过阿离知道！”
“哦？他没说你也知道，你什么时候成了帝君肚子里的蛔虫了？”凤九没太当真，哪知阿离一本正经道：“不是帝君肚子里的蛔虫也能猜到啊！凤九姐姐你以后说话要注意些，毕竟也是帝后了！我娘亲现在都只有跟父君私下在一起的时候，才敢这么大大咧咧的呢！”阿离拿掉凤九在他脸上一直作怪的手，瞪着大眼睛，又是一把软糯糯的嗓音：“凤九姐姐你太幼稚了！你都多大了还这么幼稚！”
凤九：“是是，我就是这么幼稚，谁让我的团子表弟这么可爱！你这张包子脸我是怎么玩都不玩不够！真是太好捏了，肉嘟嘟的，哈哈！”
阿离火了：“那你还想不想知道帝君干嘛去了？！不想知道就算了，阿离不告诉你了！”
包子生气了，凤九更开心了，成玉在一旁看她俩耍宝。
“那你倒是说说，帝君干嘛去了？说的有道理姐姐就不闹你了，还请你吃点心怎么样？”
“点心？凤九姐姐做的吗？”
“可以啊，姐姐亲手做给你吃啊！”
团子眼睛一亮：“那好吧！其实这个很简单啊，今天父君和娘亲的继任大典就要定下来了，日子啊宴请的客人名单啊，还有仪式的具体流程什么的。本来爷爷说也要请狐帝来看看合不合适，但是狐帝交给了折颜上神，说他和狐后到大典当天再来就可以了。合不合适的，折颜上神说了算……”
成玉一听有些眉目了，顿时有些尴尬，凤九却听得云里雾里的：“所以呢？”
阿离张大了嘴：“啊！凤九姐姐你实在是太笨了，你都不会自己想吗？！这么重要的时候，折颜上神都请来了，我伯父墨渊上神都来了，帝君怎么能缺席呢？！况且把继任大典定在这个月初十的就是帝君呀！”此时这天族里位高权重的人都在凌霄宝殿了，确是几万年也难见一回的盛况。
凤九：“……照你这么说……那姑姑岂不是还是找上东华了吗？！”团子郑重地点点头。凤九呆愣了半天，突然直挺挺地躺到了，一手捂着额头：“完了……这下完了……成玉，你说我这会儿去大殿还来得及吗……”
成玉：“我觉得，上神看到你过去，恐怕会更生气……”
凤九：“那我怎么办啊……”
阿离：“凤九姐姐你怎么了，你又晕了吗？”
凤九：“……”
成玉捂着嘴笑，凤九拿被子蒙住头，声音闷闷的：“……对，我又晕了……团子，你的点心没有了……”
阿离：“哎？为什么啊？！凤九姐姐你说话不算数！”
然而此刻凤九只想装死，心里一片怨声载道。
虽然想等着东华回来，但是凤九还没好利索，成玉和阿离一走她就又困得睁不开眼了，勉强支撑了一会儿还是睡了过去。东华回来见她又睡得露手露脚的，已经非常习惯地先给她盖好了，这才请折颜进了里间。
折颜扫了一眼就是一笑，这笑容的意义可真是太深远了，连一向无视他人的帝君都假装没看见直接掠过了。诊脉也就是半盏茶的时间，折颜瞅了瞅睡得人事不省的小狐狸，手落在膝盖上叹口气，起了身又摇摇头。
两人回到外间，折颜先是洋洋洒洒地写了个方子，跟着道：“我估摸着药王的方子也差不离，不换也没什么，只是这副药的味道没那么苦罢了。也是真真一向怕苦，所以我拟方子都习惯了按着他的喜好来的。——其实小九倒是不怎么挑，这你应该知道？”
东华点点头，凤九比起这天宫里的诸多女仙来，简直不知道“矫揉造作”是什么东西。也就跟极亲近的人才会撒撒娇，卖个乖。真到大事上，却从不退缩，也不肯轻易向别人开口。便是连自己的尾巴都能说断就断了，哪会真的怕一碗苦药。
“九儿很好，一直都很好。”
折颜瞅着他，抖着嘴角笑了笑，本想调侃两句，最后还是口下留情了，只是叹了口气：“早去早回吧你，不然她一个人，再带着个孩子……时间久了，会有什么变数可就真不好说了。”
东华没吱声，不知道在想什么。
折颜拍拍他：“小五那丫头你现在也了解了，她就是那个性子。虽然她说的……”折颜把手抵在嘴上干咳了咳，继续道：“虽然说的过了点儿，但其实你大可放心。这小丫头就说是她半个女儿都不过分，那也是搁在手心儿里疼着的。她肯定不会害她，以后的事，暂时托给她和夜华，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东华抬眼：“我并不想把她托给任何人。——任何人。”
折颜：“……”
其实折颜听了这话还是很欣慰的，他知道白真如果听到了也会如此。然而东华已经没有时间了，折颜不用开启他的凤凰眼都能看到那一缕一缕微薄的红色气息从东华的衣袖口和发梢往外飘散着，这事儿瞒不了多久了。
折颜：“或许你当初要真是带着她沉睡了，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罢。”东华一皱眉，折颜一摆手：“我不是说笑的，是真的这么想。然而现在已经一点可能也没有了。”他顿了顿，“虽然小丫头体内的离魂草还没有完全祛除，但是孩子的事你是可以安心的，有药王和我在绰绰有余，绝对能保母子平安。只是孩子一旦出生，你却不在……我真是不知道白家和青丘五荒得有多天翻地覆了……”尤其凤九是东荒女君，东荒的百姓们对他们的女君一向是极爱戴的，这委屈可是太大了。
折颜再次制止了东华，继续道：“那些也都不算，只是凤九一个，单单她要怎么面对，怎么一个人抚养孩子，怎么度过这万年的孤独时光，就已经让我不敢想象了……我可事先提醒你，虽然你也跟白浅交待了很多，但小九这个性子可比白浅当年还硬，她怎么做决定，做什么样的决定，可没有人能准确地预测到。”
“……我知道。”
折颜点点头：“你知道便好，我们都会尽力而为，但是最终这个铃啊，只有你能解。”
东华：“……”
凤九皱着眉，她一个人在一片凤尾花海里找啊找，嗓子都喊哑了，还是一个人也没有。好不容易看到一个紫色的身影，自己却突然动不了了，她急得拼命嘶喊，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正在挣扎之际，眼前突然出现一个有些熟悉的面孔，凤九仔细一想，不由得惊讶，居然是璇灵。她一下就陷入了混乱，要知道璇灵早已离世，寿终正寝好些年了，作为外孙女儿的凤九都七万多岁了。
然而璇灵却还是十分年轻的模样，一脸难过地对凤九说着什么，凤九突然惊醒过来。
“……”
东华的手就贴在她脸颊上，凤九习惯性地握住也不拿下来。日晷上显示已经到了亥时，凤九眨眨眼：“你去哪了，一天都没有见到你……”
东华就着她的手抚着她的脸颊：“九儿。”
“嗯。”凤九笑起来，她很喜欢东华这样叫她，他的声音很好听，只是听着都会上瘾。“怎么了？”
良久，好像只是互相望着就够了似的。东华问：“怨我吗？”
凤九一愣，点点头又握着他的手放在唇边：“怨啊，怎么不怨……怨死了。别说三生三世了，就是七生八世啊也不能算完呢！”说完没心没肺地冲着东华笑，东华却没有反应，好似陷入了某种沉思。
凤九坐起来，不由得也严肃了许多：“你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告诉我？”
东华慢慢地舒了口气，一边帮她拢了拢头发边道：“等你这次好了，我就必须要闭关了。”
凤九点点头：“这个我知道，如果不是我，你应该早就闭关了吧。已经耽误这么久了，我也想你早点闭关比较好，我还是喜欢你以前那样的。”
“以前？什么样？”
“什么时候都很神气啊！谁也打不过你，天下无敌！”
东华突然有些发笑：“只是这样？”
凤九又往他跟前蹭了蹭，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当然不只是这样，我担心你嘛……只想你好好的。你知不知道，你自从帮了渡了飞升的劫，脸色就一直都不太好……我其实……有点害怕……”
东华在她手心捏了捏：“可是这次，会很久。”
凤九心头一跳，小心地问：“很久……是多久啊？”
东华：“……”
凤九跟坐在了针毡上了似的，不太情愿地问道：“总不能……又要好几万年罢……”
东华：“……一万年，你等吗？”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东华望着她，眉间不知怎么就皱在了一起。凤九“噗嗤”一笑，葱白的手指在他眉间压了压：“一万年那么久啊，那我考虑考虑吧？”
东华：“……”
“哎！你不会当真了吧！？”凤九忽然起身跨跪在他腿上，双手抱住他的脸，一脸不可置信道：“你好不好几十万年都过去了诶！几十万年我都等了，你居然不相信我？！”
这一提东华的脸色又更难看了，凤九后知后觉地退开一点，小声道：“……我是去过妙华镜了，但我不是……”凤九有些纠结，觉得话怎么说都不太对劲。并不是她自己要去的，可是她的确从头看到了尾。
“你应该知道，也有权知道。”妙华镜那等灵物既是东华所造，有什么异动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想到凤九的前世，自然而然就有种很压抑的沉重感。更何况，凤九对那一世的记忆，已经被东华修改了……
凤九摸着他的脸：“我还以为你会生气……我擅自看了妙华镜……”
东华摇头，凤九笑了笑继续道：“虽然那一世我们无法在一起，凡间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好结局……但是我知道这几十万年你心里也是有我的，就好了呀！谁让那一世我这小花精的寿命没你长，等不到你回来呢。……只是一万年的话，我还不至于要老死罢？！呵，不过啊，一万年真的是好久……你会不会出来的时候，已经把我给忘了啊？”
“不会。”凤九瞅着他笑，抱了抱，又把玩起那一束白发：“那就好，不就是一万年，本姑娘还年轻呢，等得起！你就放心吧！”
本来看到这没心没肺的笑容就只是无奈，这一次却让东华不知道摆出什么样的表情。按住凤九自己送过来的唇吻了一遍又一遍，直把人吻得七荤八素的，才抱起她整个人拢在怀里。
“这是最后一次，我保证。”
本以为小狐狸已经睡着了，结果却紧了紧拽着他衣襟的手，哼哼唧唧地点了点头。
“……要算话哦……”
TBC……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东华凤九剧续】命里不知红尘落（二十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