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东华凤九剧续】命里不知红尘落（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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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结神草和泪泉水亲手交给司命，东华清清冷冷地望着寝殿中跪了一地的婢女。眸光扫过玉珰之时，似乎顿了一下，他问连宋如何。
“我已让人故意露出风声，但是不准透露是谁。现如今有内应嫌疑之人都在这殿中了，那主使者闻言必定会另找人来确认目标，重霖就等着她自投罗网。若我所料不错，今天未申之时便能见分晓。”
连宋正沾沾自喜，却听东华嫌弃道：“太慢。”
三殿下一干，“那你有什么更快的法子？”
东华转眼，一地的婢女都快被吓哭了。成玉也是一个激灵，本有一箩筐的抱怨，硬是全都憋了回去，憋到现在，更不敢开口了。连宋看她一眼，成玉不服气地回瞪他，还是乖乖闭紧了嘴。
“主使不急，但是内应——你觉得本座等得了？”
连宋：“……倒也是，谁不知道你最恨奸细之流。”连三殿下多精明一人，立马配合地天衣无缝，“以前涂默罗一战险败，后来查出乃是军中有细作，那人被军中将士一人剜下一块肉的场面，若是胆小的看一眼就吓得魂飞魄散了。可怜的是死了还要被救回来，让没动刀的战士们继续，一直死了近千次……也算惨烈了。啧，不过最惨啊，还要说他最后也是没死成，被剜得剩了半副骨头架子，偏偏全军没人愿意多给他一刀的，就那么人不人鬼不鬼地，又苟延残喘了好几个月才油尽灯枯……死了也是松口气啊，据说后来你麾下再没出现过奸细了罢？”
“……”
“帝君！帝君饶命啊，不关我的事啊……”殿中此起彼伏的求饶声和哭声吵得成玉都心烦起来，也是，这都是些婢女，哪经得起连宋这般吓。
连宋：“我劝你们啊，就别吵了。帝君最讨厌女人哭，不想早点死就安静,唯有早点交待才是给你们自己一条活路……知道什么就说什么罢。”
说完一殿的人都望向帝君。
“本座给你们一盏茶的时间，自己招了，便赏个全尸。”
不敢喊冤不敢哭的一众人，互相望着。眼看帝君那盏茶就喝完了，嘤嘤地哭声绵延不绝。帝君放下茶杯，连送宋摇摇头：“帝君这可是给你们机会了，是你们自己不要的。”
“帝君饶命啊……”
帝君：“很好，有胆色。”
连宋一干默默擦汗。
帝君：“我只问一个问题，凡是答得本座不满意的，就废了仙骨，扔进百兽园罢。”
不同于帝君的轻描淡写，众人具是一惊，百兽园是什么地方？简单来说就是养满了奇珍异兽的园子，帝君当个花园子逛的地方，寻常人却是有去无回，更何况还要被废了仙骨！那去了就是给猛兽们塞牙缝的！
“……帝君饶命啊……”
帝君：“都听好了。你们就来猜猜，这屏风后的卧榻上，睡着的是何人。”
“……”
帝君：“一个一个来，仔细着答话，机会只有一次。”
连宋一敲扇子，默默赞叹好计。这凌风殿极少有人能进来，凤九白日在宫中又是狐狸的姿态，晚上就更没人能进入凌风殿了。所以知道的下人里要么是给女君喂药之人，要么就是织越让盯着目标的那个眼线……连宋点头笑，成玉却歪着头一脸不解，连宋拉着她出来找重霖。
成玉：“帝君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
连宋：“一会儿你就知道了。重霖，等会儿有客登门直接放进来，就说，帝君恰好有请。”
重霖：“是，三殿下。”
回答过的婢女被一个接一个地带走，帝君莫测的脸上看不出一点儿情绪。仿佛那些即将被废了仙骨扔进百兽口中的不过是蝼蚁，玉珰抖若筛糠。在太辰宫做婢女的这段时间里，她早已听说过帝君各种各样的事迹，知道他曾是天地共主，是昔日战神之时，只觉得荣光万丈。想若能留在这样的人身边该是如何风光……却从未想过在那些森罗十万的战场上，究竟什么样的人才能领得千军万马，以战止战直至君临天下。
“你是叫，玉珰？”
她唯唯诺诺地半抬起头，只看了一眼脸上的血色便褪尽了。
“帝……帝君……饶奴婢一命罢……”
“说，是谁指使你。”
身子一震，她这一介小婢女可真没胆量糊弄帝君。但她想到织越，还对其抱有一丝幻想，正犹豫，就听帝君不冷不热地道：“拖下去，剔除仙骨，扔进百兽园。”玉珰愣在当下，直至被侍卫强行捞起才撕心裂肺地讨饶。
“帝君，帝君，玉珰招！玉珰什么都招！帝君手下留情啊！”
“无论你招不招，今日都非死不可。”
“……帝、帝君……”
“想知道为什么？”
玉珰泪水汗水直流，拼命点头。
东华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她，就像看一个死人。
“本座带你来天宫之时，便说过，你的主子，只有一个。——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
“……帝君！帝君！奴婢知错了！奴婢真的知错了，奴婢也是被逼无奈啊！奴婢再也不敢了！……帝君……”
“带下去。”
“帝君！帝君饶命啊……女君！女君殿下！淑妃娘娘！淑妃娘娘求您救救奴婢罢！淑妃娘娘……”东华眉间一动，衣袖一甩，玉珰便昏厥了，脸上一个火红的五指印，嘴角都是血。两个侍卫互看一眼，手脚麻利地将人拖走了。
玉箩宫
“公主你现在还不能去太辰宫啊！”
“你就不要啰嗦了，本公主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你没听到宫里人说么？太辰宫的下人们行色匆匆的，还备了好些蜡烛香火！看来那头狐狸已经凶多吉少了！那个叫玉珰的，这么久都不来报信儿，肯定是帝君让封锁消息，禁止宫女出入了罢！毕竟那女人死在太辰宫里了，她还是青丘女君呢，这传出去像什么样子？！帝君现在肯定也觉得头痛……”见织越得意忘形，辛奴还要再劝，织越却兴奋不已地继续道：“你放心，本公主又不傻，我会想到一个好的说辞再进去的……顺便帮帝君把那女人的尸体弄走，帝君说不定还会赞我机敏，帮他解决了一桩麻烦呢！哼，不错不错，就这么办！”
辛奴急忙拉住她：“公主，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我们还是等等里面的确切消息比较保险，公主都已经等了那么久了，还差这几个时辰吗？”
“你也会说本公主已经等了这么久了！好不容易才等到那臭狐狸死了，再没有人能挡在我和帝君之间了，你觉得我还能等得住吗！？哎呀好了！你要是害怕的话，就留在这行了！本公主自己去！”
“公主！公主……”织越早已不见身影。
与此同时，连宋与成玉也得知了帝君曾从人间提了一名婢女安置在太辰宫做仙娥，成玉一看到那名字眼前便是一亮：“就是这个名字，玉珰！就是这个人！”
连宋合上名册递给一旁的仙官，顿时严肃了不少：“这下糟了，这回真是不好收场了……”
成玉：“为什么？怎么了？”
连宋一敲她的头道：“你还不明白？这给小女君下药之人便是帝君二人凡间历劫那时候，伺候小女君的宫婢！”
成玉摸着头皱眉：“我知道啊，刚才名册上写了来历了！那又怎样？”
连宋直摇头：“那婢女原本是凡人，与女君尘缘一了就不会再有瓜葛！可是帝君却偏偏将她提上了天宫，她也因此才有机会给女君下药啊！这就好比，你跟女君关系最好，你却不小心拿了毒药给她，还让她吃下去最后导致她差点死了一样！你说，帝君现下是个什么心情？！”
成玉张大了嘴：“那……那、那那现在怎么办？帝君会不会把方才那些婢女都给……”成玉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连宋原本还挺严肃，见她这傻模样不由得失笑：“那倒是不会……东华虽然冷情，但毕竟不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我是担心织越那丫头……若坐实了是她在背后搞得鬼，东华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成玉：“……”
连三殿下向来有料得先机的本事，还没回到一十三天，便见着重霖拎着被捆成一捆的织越跟在帝君身后，帝君的表情可真不是开玩笑的。连宋也不敢耽搁，随手捞了个侍卫便道：“你，速去洗梧宫找夜华，告诉他织越公主被东华帝君捆了，现在凌霄殿，他要去晚了那丫头就没命了，让夜华带着太子绶印到大殿来！”
“小人遵命。”
成玉一边追着步履匆匆的连宋，一边问：“这样就行了吗？用不用去请天后啊？”
连宋：“当然不行，那丫头这次真是……怕要凶多吉少了。天君的颜面在帝君那都没用，何况天后？你几时见过帝君的脸色像今日一般？眼下他正怒火中烧，搬的救兵越多，越是火上浇油。要让他知道是我让人去请的夜华，我也少不了被他记上一笔……真是被那丫头害死了。”
……
东华帝君带着被捆了的织越公主上了凌霄宝殿，这等大事自是迅速风靡了九重天。老天君闻讯而来，一脸莫名，央措上前行礼，帝君连看也未看一眼。
天君：“帝君，这是……难道织越闯了什么祸？”
东华一摆手，重霖便代为答道：“回天君，青丘的小女君白凤九殿下前两日遭人下药，至今仍然昏迷不醒。帝君为救女君殿下，亲自去了一趟东方净琉璃世界，回来后便查得下药之人乃是太辰宫内一名婢女，那婢女指认幕后主使乃是……乃是织越公主。”
“什么？你是说，织越指使太辰宫婢女谋害青丘女君？”织越丫头虽然任性妄为了些，但毕竟只是个小姑娘，何时胆子变得如此之大？居然犯到帝君头上去了？天君和央措都以为听错了，帝君一个眼神儿扫来，两人又把质疑的话咽了回去。
帝君拿眼尾瞅着跪在哭哭啼啼的织越，给了个眼色，重霖便解了捆仙锁和织越的禁言咒。织越立马哭诉道：“姑父，织越委屈！姑父你要为织越洗刷罪名啊，织越怎么会谋害青丘女君呢！再说，太辰宫的婢女织越怎么会认识呢！她又为什么要替织越做事！？帝君不能因为我恰好出现在太辰宫就冤枉织越啊！”哭得梨花带雨的织越对上东华的眼，不禁一缩，就听帝君道：“不见棺材不落泪，是吗。”
天君问躲在自己身侧的织越：“到底怎么回事，先说清楚。”
织越：“姑父……织越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啊。方才织越去太辰宫，才到凌风殿门口就被重霖拦下，二话不说就将织越捆了带到这来了……姑父，织越委屈，我好歹也是个公主啊，他怎么能这么对我！？”
重霖暗暗看了看主子的神色，就见东华微微一笑：“重霖听得是本座的旨意，你对本座，有什么不满？”
“……织越不敢。但是帝君……也不能冤枉织越啊……”
“冤枉？本君冤枉你，意义何在？”
跟在连宋身后进来的成玉不由得同情起织越。确实，以东华帝君的地位，这天上地下也没什么人能给得了他好处了。更何况织越这等角色，在东华眼里比起一只苍蝇也大不了多少。他连如来都不放在眼里，哪有那个闲情逸致去冤枉别人，还这么兴师动众将人五花大绑地带到凌霄殿上来。织越的脸一阵红一阵青，帝君这句话无异于当众打她的脸，帝君没开口，但众人都从那目光里读到这么一句话：“本座若需冤枉你，倒不如直接捏死你，来得省事。”
天君很是无奈，只得道：“帝君。既然帝君说有人指证，青丘女君遭人下药之事乃织越所指使，不如就叫那指证之人来殿上，与织越当面对质，一切不就清楚了吗？”
重霖嘴角抽抽了两下，瞥一眼主子，就见帝座果然一如既往地云淡风轻。
“本座已吩咐，”天君一干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连宋默默摇了摇头，便听东华继续道：“将那弑主犯上的细作，送去百兽园，喂狗了。”
一群人目瞪口呆，连宋望天，心道果然如此。
……
TBC……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东华凤九剧续】命里不知红尘落（二十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