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东华凤九剧续】命里不知红尘落（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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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上凤九破天荒地醒得晚了，坐在榻上懊恼不已。想要赶在变回狐狸前给帝君准备午膳显然是不可能的了，但见那人正要更衣，眼睛一亮便从榻上跳了下来，抢过他手中的腰带藏在身后。
东华无奈：“今日要去朝会。”
凤九歪着头一笑，“我知道，我只是想帮你更衣！”说完便认真地为他穿起衣服来。系好腰带，穿了紫袍，又为他理顺了头发，展了展衣襟。大功告成后拍拍他，也不知到底是什么让她乐得像朵花儿。
“四海八荒第一美男子！”
“那不是你四叔吗。”
“呃，不一样……四叔是青丘第一美男子！”凤九吐吐舌头，要让四叔知道了肯定要说她“吃里扒外”了。
东华一刮她鼻尖，“傻狐狸。我带你去朝会如何？”
“啊？”
“你不是说，想看我朝会是什么模样么？”
凤九早已兴奋得不知如何是好，她自然是很想亲眼看看的，以前只能听司命跟她讲讲而已。“可是，可是……会给你招来麻烦的罢……”
“你只消告诉我，是去还是不去。”
……
还没有见识过朝会的凤九依然没有见识到朝会的场面，也不知道帝君是如何以一个眼神便打发了天君和众神的视线。只因为凤九打从钻进了东华的衣袖就睡起了回笼觉，直到散了朝会也没能醒来。东华隐隐觉得有异，便问一道走出凌霄殿的连宋：“你可知青丘一族的禁术‘两生咒’？”
连宋摇着扇子，瞥一眼他那只衣袖意义不明地笑笑：“既是青丘一族的禁术，哪可能让外人知晓。我只知道是一种分生的术法，和日升月落有时限的关系罢了。莫不是，你察觉了什么不妥？”
“她从昨日开始忽然十分嗜睡，之前并未有过。”虽然不再做噩梦了是件好事，不过东华总觉得有些蹊跷，这嗜睡的毛病来得太突然了。藏身于他袖中时还像个好奇宝宝，在他衣袖里钻来钻去的，扰得东华暗暗感慨这丫头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结果还没到上殿就没了声息。
“嗜睡？还是突然开始嗜睡？”一见连宋那贱贱的招牌表情，东华眯着眼笑问：“你想说什么？”
连宋的扇子在两人之间比划了一下，靠近他道：“你不要这幅表情，这可不是小事啊……哎，你俩重逢也有两个多月了，你该不会是……做了什么吧？嗯？”
东华挑眉，还是那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抬腿走人。连宋见他没有要说的意思，自觉没趣，便也不问了。“哎，你现下要去哪啊？”
“……”
不知小狐狸何时会醒，怕她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东华先将人送回了寝殿。再到洗梧宫时，恰巧遇见夜华，便一道去了一揽芳华。白浅正看着话本子嗑瓜子，倒是一旁的阿离小团子趴在长案上对着不知什么课业愁眉苦脸的。见到东华，赶紧放下笔恭恭敬敬地起身施了礼。
“帝君，父君。帝君今日怎么来了洗梧宫，还来了娘亲的一揽芳华，是专程来找父君和娘亲的吗？”
“不错。”
“那阿离……”小团子望望白浅又看看夜华，就见白浅对夜华笑笑，他父君一脸无奈地摇摇头，摸着他的头道：“准你偷懒半个时辰，去玩罢。回来再把课业做完。”团子立马欢天喜地地跑了。
夜华：“帝君见笑。”
“无妨。”东华一抬手，也是忍俊不禁，白浅迎上几步淡淡一礼道：“尊驾是来找我的罢？不知所谓何事。”
夜华对媳妇儿的脾气也是别无他法，好在帝君似乎已经习惯了，夜华看一眼媳妇儿也是哭笑不得。这四海八荒的，除了他家白浅，可真是没谁敢对这位如此不客气，位分儿什么的在她眼里都是浮云。
“你说小九突然开始嗜睡？”白浅是团子的亲娘，自然知道这是什么反应，这一猜想，对待帝君的脸色可就更难看了。东华皱眉：“不是本君的问题。本君此来是问，这会否与她长期使用那禁术有关？”
白浅愣了愣，倒是对帝君的话并不怀疑。既然他说不是他的问题，那小丫头便定然不是有身子了。她倒不是怕什么闲言闲语，只是这个节骨眼，他二人前路尚不明朗，若是再多出个孩子，简直不能更乱。还好不是，白浅敛了敛神情，亲自倒了杯茶给他。
“帝君，请。”三人围桌而坐。
“这两生咒之所以被列为我青丘禁术，自然是有些凶险的。但据白浅所知，若然真是出了意外，导致分生的元神不能回到真身，那也是长睡不醒，而不是睡睡醒醒，或是嗜睡。”
“长睡不醒？你是说，施咒期间，只要她受到任何损伤，便会长睡不醒？”
“正是如此。”
“胡闹！既是如此凶险的术法，你怎可教予她？她如何心性，你这个做姑姑的难道不是最明白？”
饶是白浅也被帝君的气势震住了，不由得老老实实地道：“所以我千叮万嘱，不准她出了你太辰宫……青丘也设下了仙障，除了未申之际真身自发复归，她是无法离开青丘的……”
东华起身，眼中似有火焰，“她为了给本君做一道菜，轻易就跑去了三十四天的上清境。你当真相信她能乖乖待在太辰宫？”
说完转身就走，夜华起身相送，行至宫门，帝君问他：“夜华，若是近日让你接天君之位，你与白浅可受得住？”
夜华一怔，恭敬道：“若是为了我那侄女儿，我与内子定是受得住的。”
“很好，你准备准备。”
“帝君，此时是否有些仓促了？万一……”
“没有万一。”东华头也未回地走了。
白浅跟了出来：“呵，原来这才是曾经的天地共主、原本的风范啊。一时还真被他吓住了。”
夜华笑笑拉起她往回走：“我很尊敬他。”
“哦？这可是不容易。我还当你是不会臣服于人的呢，毕竟这七万多年来你也从无败绩啊。”
“尊敬和臣服毕竟不同吧？我与那位可没有交手过，但一直有种王不见王的感觉。他曾是天地共主，这位曾经的天地之主当得可是货真价实。即便早已避世太辰宫，若没有他，这天下还是不是天族的，很难说。”帝君禅位给的老天君和如今的天君都不是有大智慧之人，在这四海八荒最为重要的大事上，其实一直是帝君在背后推动。若没有遇见凤九，唯有他是最像神仙的神仙，正如三叔所说，并没有什么是真正在他眼中的。
“我自然知道他厉害，史籍上一剑平天下的人。若非小九，我对他自然也是尊敬的……只是小九实在为他吃了太多苦头了，他若不是真心实意对她好，那么再尊贵的位分，再厉害的本事——我白家也不会看在眼里。”
“我知道。”
“所以今天，”白浅想到倒是很多年没人这么训斥过她了，不由得笑笑：“我白浅这一关，就算他过了。”
夜华莞尔，天大地大，媳妇儿的口气最大。
“对了浅浅，我们要准备天君天后的继任礼了。”
“哦？他动作这么快？不愧是我白家的女婿……”
夜华：“……”白浅真不愧是白真一手带大的。
白浅的话令东华有些头疼，他所设的仙障如今对凤九没有任何作用，当初给她半心时并未料到会有如今的局面。为了确保凤九不会再随意跑出去，东华不得不对整个十三天下了禁令，无关人等一律不允随意出入一十三天，连守门人都由重霖从帝君的旧部中提调重新安排了。
重霖：“禀帝君，一切已安排妥当。一十三天如今连只苍蝇也难以进出。”
东华瞅着小狐狸淡道，“就算如此，怕也拴不住她。”睡梦中的小狐狸动动耳朵，好似在回应他的话一般，东华无奈抚弄着她的皮毛，眉眼间从未见过的忧思让重霖都看呆了。
“……帝座，请恕属下直言……既然帝座如此放不下这位殿下，何不带着殿下一起……”
……
手中摩挲着太上老君的丹药，还惦记着药王的话。虽然及不上折颜的医术，但药王说凤九像是误食了什么东西，九成九就是有这么回事。只是暂时还不知道是误食了什么，差药王去查的空档，东华便做客上清境来找灵宝天尊了。
“听说帝君封了一十三天？”
“不错。”
灵宝天尊上下打量他，像是在端详另一个人一般，笑道：“能让帝君如此着紧之人，天上地下绝无仅有啊。月前太上老君便与我说，你怕是要有大动作——这封印记忆的丹药，究竟打算给谁用啊？”
东华看他一眼，并不答话。灵宝天尊与之相交数十万载，自然知道他这脾气，便十分通达地道：“那位小女君上次来我处不过是来取几株香料罢了，六角香、青波蒲和针叶红。我亲手替她摘取的，再无其他。我还亲自送她出了三十四天，所以无论帝君是为何而来，恐怕是找错了人啊。”灵宝天尊捋捋胡须，东华略思之，点点头便要走人。
灵宝天尊：“帝君，且慢。恕老夫直言，帝君封了一十三天，怕非良策。如今三十六天都知道帝君近日来是为何人频频做出些出人意表之事，若……若尊驾不在，怕是对那位、并无好处。”
“本君知道。所以，我已让夜华去做准备了。”灵宝天尊睁大了眼，对于能把类似于“逼宫”这等事也说得像吃饭一般云淡风轻之人，他唯有苦笑。不过这天地本就是这位的，他想让谁坐天君的位子便由谁做，唯有这人是无人不服的，也无需他担心什么。
“帝君向来果决，是老夫多虑了。不过老夫有心提醒一下，单论女君误食这一猜测，应当是近身之人才更有机会罢。”
“不错。”这也是他封了一十三天的原因之一。
……
帝君看人向来透彻，他知道那丫头是关不住的，果真便不待他回来，凤九已然去瑶池找成玉了。若不是因为太惦念没给帝君做饭，凤九这一日又要睡去了。还好日落时真身回归，让她恢复了些神志，她拍拍头道：“也不知为何，这两日特别嗜睡。对了成玉，我特意来找你的，我需要新鲜的莲蓬，可以从你这取几支吗？”。
成玉：“……可以啊，当然可以……我这就帮你取几支来……”
“谢谢你啊成玉，我都忘了你这瑶池就有上好的食材……你知道膳房那些食材毕竟没有这么新鲜的，这下好了……帝君也会喜欢罢……对了，你有好几日都没露过面了，在忙什么啊？”
成玉也不说话就直盯着她看，看得凤九狐狸毛都要竖起来了，“你干嘛这幅神情看着我？是不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那你就直说啊？”
“……没，没什么事……”
“你这模样可不像是没什么事的，不过啊，若不是急事你就改日来找我说说罢，我怕再晚回去就来不及给帝君做饭了，他说不定会饿的……”
成玉终于忍不住道：“你就别自欺欺人了了，帝君他几万年不吃饭也不会饿的！这四海八荒也就是你了，傻兮兮地追着等着他，等了几十万年了还是这样，你就没有想过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吗？！若是永远没有结果呢？！”
“……”见凤九愣住，成玉半转过身不忍心看她。在她脑海中早已与连宋舌战了三千个回合了。其实也并非不相信连宋所说，也不是不信任帝君，只是相信是一回事，让她瞒着凤九又是另外一回事。若是没有妙华镜所见，成玉还会像以前一般竭尽所能帮凤九一把，可是妙华镜那一幕幕实在太让她震撼，更为凤九伤心不已……若这一世，她与帝君仍要蹈前世覆辙，她宁可凤九现在就挥剑斩情丝……痛痛便过了，她还这么年轻……
“……怎么了这是，这么大火气啊？对了，你说的几十万年是怎么回事？我才七万岁出个头而已诶。你傻了？”
成玉焦躁得直跺脚，“死连宋我不管了，都是你的错，既然让我知道了，你就该想过后果了！”自我开脱完了便拉起凤九，“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哎？可我还要回去做饭……”
TBC……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东华凤九剧续】命里不知红尘落（十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