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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   没走多久,便看到不远处站着一群人候着了。

      为首的人见到沐梵尘一行人,立刻大步迎上前来,目光在沐梵尘身后的五位女子的身上转了一圈,这才作揖行礼,“沐掌门。”

      “祭司大人。”沐梵尘点了点头,“你这般急切地叫我速归,是何事?”

      “关于天族圣物,”说话间,祭司大人又往沐梵尘身后的五位女子身上看去,眼底竟然还沁出了点点泪光,然后声音一沉,对着身后吩咐道,“还不赶快上前侍奉天女歇下?”

      一众侍女上前,景礼只觉得自己还没搞清楚情况便被人半扶半架着走了,向沐梵尘投去疑问的眼光,却只见他低头和那位祭司大人不知道在说着什么,丝毫没有注意他们的境况。

      “姑娘别怕,先和我们去天女阁安歇下来,晚些时候,掌门和祭司大人自然会来和姑娘说明情况。”侍女似乎看出了景礼的疑虑,出声解释道。

      “哦好。”

      “天族圣物是什么异动?”等到众人都散去,沐梵尘踏开步子往抚仙湖走去。

      祭司紧跟其后,边走着边解释着,“前些日子,抚仙湖的湖水突然喷出热泉,我便去湖底看圣物是否有异常,刚沉于湖底,便感受到圣物传来的灵力,本置于祭台上的圣物和盒子一并漂浮在半空,那时我便修书给掌门您,但方才,圣物居然挣脱了盒子,悬空发着光,似乎要苏醒。”

      说话间两人已来到湖底,果不其然,圣物漂浮在半空,周遭是五彩烈焰包围着,点亮了整个地宫。

      “圣物苏醒,是因为要认主了。”沐梵尘看着不远处的光亮,仿佛也在瞬间点燃了他心底的希望,五百多年,兮儿,你终于要回来了吗?

      “天佑天族,天佑天女,我们的天女,终于要回来了啊!”祭司老泪纵横,朝着圣物的方向虔诚地叩首跪拜,这五百多年,他日夜占卜,时时祈祷,终于,找回了他们的天女,他们天族,终于要复兴了。

      “祭司,准备好点灯仪式,随我一同进山的五位女子,于明日亥时验明真身。”兮儿,这一次我们再没有阻碍,等找到你,我们便永远在一起,再没有任何事情能将你带离我身边。

      “是,掌门。”失望了这么多次,祭司这次简直不敢相信,盼了这么久的天女,终于要回来了,待会儿,他一定要拿出他们天族最高的诚意来招待那五位贵客。

      “景礼姑娘,这是您的房间,需要什么东西,及时跟我和含玉说。”

      “好,谢谢。”

      “那不打扰姑娘休息了。”两位侍女俯身退下,为景礼带上了门。

      景礼在房间里巡视了一圈,发现这屋子的摆设和布置倒是经过精心设计的,就连书架上的书册,也是分门别类各种各样的都有,抚上这右臂的月牙印记,景礼忽而想起方才那位祭司大人见到他们说的话,天女是什么意思?难道天门此番招徒为虚,实则是为了寻什么天女?

      罢了,无论天门是啥目的,她都万不可露出马脚。

      品着天门上好的白茶,景礼随手从书架上拿了几本天门道法细细研读,这倒是在外间寻不得的书籍,不知不觉,便到了傍晚,还是祭司前来敲门才让景礼惊觉时间过的这么快。

      “没打扰姑娘休息吧?”景礼打开门,祭司一眼便望见桌上散落着五六本书册和袅袅冒着烟气的茶盏,眼底倒是透露出些许吃惊。

      顺着祭司的目光看过去,景礼抿唇笑了笑,“闲来无事,便从架子上寻了些书本来阅。”

      “不知道姑娘看的都是哪些书?”方才祭司去了另外四位姑娘的住处,侍女们说姑娘们都歇下了,现在才起身更衣洗漱,他本以为景礼也歇下了,却没想到这姑娘精力这般好。

      “都是些天门道法,是景礼之前不曾读阅过的,很是有趣,谁曾想仅转眼,时间已过去这么久了。”

      祭司随手翻看了景礼在读的书籍,都是些晦涩的理论阐述,复而试探着询问,“姑娘觉得这些书籍很有趣?”

      “有些字句,还需细细斟酌。”嘴角噙着浅笑,景礼道,“恕景礼学识浅薄,得仔细评读。”

      “这些书,也是当年我们的天女常常带在身边研读的,这一点,你和她倒是像。”

      景礼没有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便顺着祭司的话问下去,“祭司大人您口中的这位天女,是何人?与景礼和其他四位姑娘有关联吗?”

      “来,随我去一个地方。”祭司看着景礼,又似乎是透过景礼在看另外一个人。

      祭祀带着景礼来到天女阁最中心的一间屋子,门口守着的侍女看到来人,上前推开门,然后垂首在门口两边站立。

      “姑娘请进。”

      刚刚踏进门槛,景礼抬头,便被一副巨大的画像震惊在原地,目光落在画像中女子的脸上,久久不能回神。

      “这位便是我们的天女,当年艳冠芳华的天兮。”

      祭司见景礼盯着画像出神,眼底透出几分热切的期冀,“姑娘可是觉得画中人很熟悉?姑娘可是想起了什么?”

      景礼惊觉自己的失态,立刻应声道,“画中的人很美,一时被惊艳到了。”

      轻咳以掩饰着自己的尴尬。

      “是啊,想当年我们的天女名声在外,上门求娶的青年佳俊更是络绎不绝,我们天族一脉也是兴盛,可现如今…”

      景礼收回目光,发现殿中四周还有画像,仔细看去,和方才不是同一人。

      “这些是天女的姐妹们,天女继位前,原是有五位女继承人,天女去后,四位姐妹相继即位,可是都是即位月余,便莫名暴毙。”顺着景礼的眼光看过去,祭司解释道。

      “那你们没有再找别人来做天女吗?”

      “天女乃天命所归,又是天族圣物钦点的主人,万不可任意指定,别说旁人,就连天女的亲姐妹都遭横死,旁人更是受不住。”

      这天女不仅是一个苦差事,还是短命的。景礼摇了摇头,幸亏和她没有关系。

      不过这一趟也是有收获,景礼算是大概理清楚了整个事情的脉络。

      “祭司大人,景礼还有一个疑问。”

      “你说。”直觉告诉祭司,眼前这个姑娘很有可能就是他们的天女,所以对着她,祭司分外好说话。

      “这次我们一共有五个人同沐掌门来天门,那我们五人中只有一个人是天女,另外四人将作何打算?”

      “另外四人,若是资质尚佳,便可继续留在天门,若是实在不合适,我们也会遣人将人送下山,安顿好之后再离开。”他们之前的天女也是这般心思细腻悲天悯人,祭司只觉得眼前的景礼竟是越看越像。

      这样,她就放心了。景礼没留意祭司看她越发热切的眼神,只觉得心间舒了一口气。相信接下来只要她小心点,便不会露出破绽。

      “难得姑娘对我们天女一族如此有兴趣,这样吧,晚膳后,我带你在我们天女阁转一转。”说不定还能唤醒天女的记忆,祭祀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那就麻烦祭司大人了。”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这是她从兵书上学到的第一条箴言,并且奉行至今。

      跟着祭司来到天女阁的正殿,沐梵尘和另外四位姑娘已经候着了,见着景礼和祭祀一同进来,沐梵尘的眼光在景礼身上顿了顿,复而望向祭祀,祭祀压着心底的激动,对着沐梵尘点头。

      落座后,辛梅看向景礼,眼里有着羡慕,“景儿居然精神还这般好,我们四人都不知怎地,乏的紧,睡了大半天还觉得身子软软的没有力气。”

      景礼看着面前的四位姑娘,暗暗懊恼,糟糕,是她疏忽了。

      “白天的时候我想着掌门还有祭祀大人可能会召见,便撑着没睡,想着晚膳过后,再早些休息。”说话间,手指按上太阳穴,做出疲累状。

      “天山乃灵气聚集之地,你们初来有不适也是正常,休息一晚适应后便好了。”沐梵尘怀疑他们的疲累和这天族圣物的苏醒有关系,这圣物认主,自然也要摄取主人的气神,从她们的反应来看,很像是这个原因。

      但是天女只有一人,怎么会五个人都有症状?难道……沐梵尘脑海中闪现过一种情况,他记得在古籍上有过详细的记载。

      “你们用完膳之后早些休息,明晚亥时会有点灯仪式,届时祭祀会派人来接你们。”说罢,便脚步匆匆离去,奔着藏书阁去了。

      晚膳过后,景礼本想跟着祭司再套些话,但是看到辛梅他们一脸疲态,便也只好以身体不适为由早早回房,仰面躺在榻上,盯着屋顶发呆。

      她就奇怪了,为何自从她进入天门那一刻起,便精神抖擞,状态好的不得了呢?

      就像现在,让她再挑灯夜读天门讲义十本,亦是不在话下。但方才在席间她只能顺着辛梅她们以疲惫告退,贴心的侍女们便早早服侍她洗漱睡下,还替她吹熄了烛火。

      可是,在床上翻来覆去实在睡不着的景礼只得翻身下床,披了件衣服,准备去院子里走走。

      不知不觉,便走到傍晚祭司待她去的那间屋子,那屋子里供奉着天女的画像,此时正亮着,景礼便想再去看上一眼。

      门口守着的人都不在,景礼放轻放慢了脚步,先探到窗边,凑到窗户跟前看看里面的情况。

      只有沐梵尘一人站在画像前,双手背在身后,一动不动地站着。

      景礼看看画像,又看看沐梵尘,再想着从第一次见到沐梵尘这一路的种种,有一个大胆的假设在心中慢慢形成——

      “兮儿,五百多年了,你终于肯回来是吗?”

      “当初你到死都不愿原谅我,连我与你同死也不愿,我知道你是恨透了我。”

      “是我对不起你,我不求你立刻原谅我,只是,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这一次,我定不负你。”

      景礼没忍住一拍大腿,看,就是她猜的那样,这沐掌门和天女一定是有关系的,但是,景礼随即反应过来,她方才动静弄大了。

      果然,沐梵尘闪身立刻到景礼面前,一声呵斥,“谁!”

      “沐掌门。”景礼垂首站在沐梵尘的面前,心底默念,糟了糟了,被发现了,景礼你说你瞎激动啥呢……

      “你来这里做什么?”见到是景礼,沐梵尘的神色很是复杂。

      “傍晚祭司带景儿来瞻仰过天女的真容,果真是人间少有的绝色,见之让人过目难忘,景儿晚上有些失眠,不知不觉便转到正殿,想着正好再来一睹天女芳容。”景礼面不改色,她才不会承认刚刚偷听墙角的事情。

      “她是很美。”沐梵尘转身,落在那画像上的目光透着柔情。

      “这画像上的天女是掌门的妻子吗?”虽然还没有完全理顺关系,但是依照沐掌门对天女的惦记,天门和天族一脉相承的关系,这有姻亲关系也属正常。

      “你很感兴趣吗?”沐梵尘低头,看着面前的少女,一眼望进那双懵懂的眼眸中,恍惚间,仿佛又对上了记忆里的那眉眼。

      “景儿不敢。”对上沐梵尘的凝视,景儿清晰地看见自己的倒影,这眼神,怕是沐梵尘把她当做心上的那人了吧。

      “她是我的徒儿,若是还在的话,会是我的妻子。”怪只怪,他太晚看清自己的心,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和辜负,现在想来心还会揪痛。

      景礼的眸底染上惊诧,师徒相恋么?别说是在天门是门禁森严的大派,就是寻常的普通人家,怕是也无法接受这般乱、伦的情感吧,转头看向那画像上的人儿,眼底多了一份钦佩,除了美貌,还有寻常人都不曾有的勇气,值得佩服。

      忽而落入沐梵尘的怀抱中,未来得及挣扎,耳边是沐梵尘的低语——

      “你的侧脸和双眸,像透了兮儿,方才祭司也和我说,你的很多行为也像极了她。我从不信直觉,但这次,我想相信。”铺天盖地的感情卷走了沐梵尘的理智,刻骨的思念在拥住怀中人儿的一刻仿若可以止住稍许,沐梵尘眼前又浮现那日可怕的失去,手臂越收越紧,只想将她嵌进怀中再不分开。

      景儿似乎嗅到沐梵尘身上淡淡的檀香还夹杂着酒气,禁锢在身上的力道越来越紧,挣脱不得,只是在这怀抱中,让她的眼皮越来越沉,只记得闭上眼前看到的那副画像,脑海中一道声音划过,这相貌,怎会这般熟悉?

      等景礼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从床上坐起,景礼打量着四周,是她的房间。

      昨夜的记忆全数回笼,她记得她应该是晕倒在沐梵尘的怀抱里面,所以昨晚是沐梵尘把她送回来的?

      似是想到什么,景礼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光着脚跑到镜子前,撩起衣袖看着镜子中的右臂,月牙形的胎记好端端的在那儿,让她松了口气。

      以眼下的境况来看,她竟误打误撞地让沐梵尘和祭司认为她就是那位转生的天女,这到底是福还是祸,景礼一时竟拿不准了。

      只能走一步瞧一步,万事小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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