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罗城门之鬼（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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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说设宴前三天你得这样……”
“这么麻烦。”
“必须的，你要仪式感只能这么来。”
妖琴师正在给茨木讲解成婚流程，这还是他找了好些女妖，又到人间探访一番才总结出来的，也不知道对不对。
小妖忽然来报说酒吞回来了，茨木合起记载流程的卷轴丢给妖琴师，边往外走边道：“别那么麻烦，依我就摆三天宴，肉菜管饱，来多少，包他们吃得走不动就成，我要大江山这三天恣情放纵。”
“那不行……”
“对了，还有酒，酒一定不能少，就这样。”
妖琴师还待说什么，人已经跑远。
“挚友！”茨木见了酒吞上去一个拥抱，“信函发出去这么多天还以为你不回来，怎么，流连花丛乐不思蜀？不过看你的样子吃不消了吧？”
酒吞的样子有些憔悴，火红的头发不如以前光泽，整个人身上张狂的棱角被磨平许多，甚至有些颓废，茨木用力拍他一巴掌：“别消沉，回来休息两天，正好参加我的婚礼，完了再去，多少女人都能征服，挚友！我相信你！”
酒吞道：“别提多少了，一个都搞不定。”红叶的事红发茨木不知，他也就没解释自己现在哪有心思流连花丛，跟在红叶后面跑都来不及。“你是怎么回来的？”
这个你当然是指红发茨木，除了最开始，后来茨木头发变白以后就没有再变回去过。
“此事说来话长。”
“那还是别说了。”
“不管哪个都是你兄弟。”
酒吞点头：“那倒是。我在外面听到些风言风语，说你抓了大天狗还把人家当金丝雀养？”
“……挚友，你不是也要学那些人来教训我吧。”茨木拉下笑脸。
“教训你干嘛，这是好事啊。”酒吞一本正经道，“我是想问，你怎么做到的？用的什么办法能让那家伙都答应嫁你？”要是哪天红叶点头嫁给他，半夜都能笑醒。酒吞心里感叹，同样是大江山出去的，为什么茨木就能走狗屎运，老天偏偏要考验他，给他一个磨人的小妖精折磨他。自从红叶复活，他这一代鬼王都快成一代天邪了。
酒吞来的时候，大天狗正埋头书堆中，他与茨木达成协议，他不闹好好留着参加婚礼，相应的茨木给他找来大江山所有的书，让他找寻破解之法。
这些书当真可以说是从各个角落、石头缝里扒出来的，搬来的时候，一个个被灰尘盖得看不出原来的样子，用茨木的话，大江山谁看这种东西，早八百年被丢的，能找到就不错了。有聊胜于无，大天狗安慰自己。
“没想到你真乖乖待着。”
听到声音，大天狗抬起头：“是你。”
酒吞往他对面一坐，将一把扇子丢到桌上，写有祭的扇子，大天狗的扇子：“还给你，做个人情。”
大天狗道：“一把扇子而已，恐怕做不了人情。”
“大江山跟爱宕山联姻，真叫人意外，本大爷以为凭茨木那个傻瓜百八十年都没希望。”白发茨木追着媳妇跑的德行可不就跟自己一模一样，“没想到半路杀出另一个，他是怎么做到的，感动你这种家伙。
“你不如去问他。”感动？简直在说笑。
“难道这就叫傻瓜有傻福？”酒吞道。
“你想说什么？”
“本大爷的意思是，他们两个虽然行事不一样，但到底是同一个，本大爷的这个兄弟就交给你，你多担待，联姻以后，就是一家人，爱宕山也会在大江山照拂之下。”
“哦。”大天狗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这两不愧号称兄弟，气人跟自以为是的本事不相上下。
他继续埋头书堆，酒吞准备离开的时候，他忽然合上书道：“你方才说他们是同一个？”一直没搞清红发茨木与白发茨木的关系，有时觉得是同一个，有时又觉得不可能，差别太大。
酒吞回头，表情怪异，似乎觉得他的关注点不该在这儿。
“是啊，同一个灵魂，有问题？”
“那为什么如两个人？红发茨木你应该是最了解的，请你说说他。”
酒吞坐回来：“想多些了解？好事。”据他说，红发茨木由化鬼时的戾气引出，与白发茨木好比一个灵魂的两面。
“一体两面……”大天狗轻嚼这个词，蓦地想起这种情况自己也有过，那个如同自己镜射面的另一个大天狗甚至化作实体，出现在他眼前。“镜射，镜姬。”
“你在说什么？”酒吞问。
“没什么。”
如果能找到那次镜姬现象实体化的办法，如果能让两个茨木分开，撕裂灵魂，那是否意味着单方面毁约，堕神之术是否就此遭到破坏。大天狗难以抑制激动，他无法不让自己去想这种可能性。每一种阵法，每一种契约要求都十分严格，容不得半分错，一点小小的改变都能引起整个术法变质，可谓牵一发动全身。“你的忠告我收下了。”他说。
“啊？”酒吞莫名看着他忽然变得欣喜的脸色。
有了这种想法后，大天狗给晴明去了封信，那件事晴明最清楚。等待回信的时间里，他终于能抽出点时间关心一下茨木到底在忙什么。
“三件衣服，是接下来三天要穿的。”三尾狐将衣服抱进来一一摊在他面前，一件白色，一件淡金色，一件紫色①，“明天就开始了，您要不要试试？”
大天狗拿起那件紫色的看了看，很精致秀丽的花纹：“不用试了，这样就好。”
“礼我也得给您提前说一下。”
“礼？”
三尾狐笑：“是这样茨木大人虽然简化了仪式，设宴三天，但妖琴大人说，有些规矩不能变，那就是这三天茨木大人白天都不能来见您，晚上才能来，而您得为他在寝室前点一支脂烛，最后一日两位用过三朝饼才算礼成。这三件衣服也有说法，第一日穿白色的，第二穿淡金的，第三日则穿这件紫色的。”
“什么乱七八糟。”
“这些都是要的呢。”三尾狐说。
大天狗靠在窗边，看广场上不断有小妖抬着猪牛羊进入，真是很热闹喜庆的样子。
第二天一早，大江山就来了许多妖怪，茨木与酒吞在外招待，大天狗在屋里，说是晚上带他出去，他正好不爱凑热闹。但是中午的时候，来了几个不速之客，领头的一位身穿湖绿长袍，脖子上一圈紫珊瑚般的绒毛，看上去十分贵气，头戴黑纱帽，手摇一柄白玉扇。身后跟着几名小妖，两名女子，其中一个他认识，红色的衣裙，金鱼姬！
大天狗不自觉站直，透过窗户细听他们的谈话。
果然他们是为找茨木算账而来，领头的正是北方的荒川之主。
荒川之主说，他听闻茨木大喜，特别备了些薄礼，说着让人抬上守山门的几个小妖，在他们身上洒下无数珍珠宝石，阳光下闪闪如水面粼粼波光，妖怪们眼睛发亮，如果不是主人在，恨不得上去哄抢。
“我不记得有邀请你。”茨木道。
“荒川之主有不请自来的习惯？”酒吞说。
荒川之主冷笑一声：“不久之前，我荒川的金鱼姬承蒙你们照顾，我怎么说也该礼尚往来一下。”
一旁的小金鱼姬终于能出口气，喊道：“叫你们欺负本小姐，哼！狗子呢？你把他怎样了？快把他放了！”
乍然听到大天狗的名字，茨木与高处的大天狗都一愣，继而茨木笑起来：“苦头没吃够？还敢多管闲事。”
“今时不同往日，你别想轻松打发本小姐！”
荒川之主道：“久闻大江山威名，吾等远道而来不请教一番实在可惜，两位当如何？大江山的鬼王酒吞童子，与罗城门之鬼茨木童子？”
有人上门挑衅，酒吞茨木自然应下，说着说着不知为何又变成了酒吞茨木先与荒川之主手下的一名女子较量。
“看不起我们？”两人自然不肯。
“非是轻视，只是今大喜之日见红不好，我们换种比试方式。”那名女子道，“我们挑选五妖，一炷香内你们能从小女子手中夺取他们性命便算我们输。”
“好大口气！”茨木道，口说见红不好，又以性命为赌注，对方自信到狂妄。
“过奖，小女子椒图参上，请指教。”
这种比试原本谁也没放心上，一方柔弱女子，一方闻名妖界的恶鬼，胜负毫无悬念，但当椒图使出自己的独有之术，站在广场中央的五名妖怪身上出现银色水线时，大天狗一把推开窗户飞下去。
“等一下，未免说大江山欺负人，我先来与你比试，小妖大江山鸦天狗。”他无视茨木探寻的目光扬声道。
话一出，周围有见过大天狗的窃窃私语起来，但不知他唱的哪一出，抱着看戏的心态没有揭穿。
金鱼姬高兴道：“狗子你在，还好你没事。”大天狗朝她点点头。
“鸦天狗？据我所知鸦天狗多在爱宕山，怎么大江山也有？还有你……”荒川之主疑道。
“跟那个人好像。”椒图过来悄声说。
“如何？我们先比过，主上们再比才合适。”大天狗道。
茨木拉过他：“你干什么？”
大天狗简短地说了句：“她的能力克你们。”甩开他。
“好，就依你。”荒川之主道。
作者有话说
第127章 罗城门之鬼（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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