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 4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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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勉带安如是参加了诗酒会。
美其名曰“赏诗品酒”，不过就是一帮达官显贵们吃饱了撑的纠集在一起相互攀比，看看谁的酒香醇，谁的字画珍贵...
嘁...无聊透顶。安如是之前在沧澜山清净惯了，这般浮华的场面反倒让她显得有些局促...怪只怪顾勉，非得把她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想不成为全场的焦点都困难。
那句诗怎么念来着...哦，绣罗衣裳照暮春，蹙金孔雀银麒麟...形容得大概就是她现在的装束吧...顾勉这个变态，好像恨不得把全世界最锦缎和珠宝通通都戴在她身上...
...有病。
安如是紧抿着唇，显然是心情欠佳。
在座的人见顾勉头一次带了女人来，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娃娃，觉得十分新奇，再加上这女娃长得着实漂亮，便一直盯着她看，目光难免有些放肆...其中有个四五十岁的男人，眼睛仿佛黏在她身上一般，眼神中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下流，安如是略带警告地跟他对视了一眼，手在袖子底下握成了拳头。
“国师大人...这位是？”入座后，有人按捺不住开始询问。因为通常这种诗酒会上，参与者们看心情，也会将自家貌美的姬妾或是娈童带上，以供大家“消遣”。
顾勉漫不经心地轻笑一声，撇了一眼周遭不怀好意的目光，旁若无人地问起安如是来：“慕慕，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安如是觉得，她现在活像一只被人拉到戏台子上表演的猴子。
简直...岂有此理。
“呵呵...”于是，她将面前那杯酒一饮而尽，黑白分明的眸子直勾勾地看向顾勉，眼神大胆而又直接：“奸夫□□？”
她说这话的时候，故意用了些内力，确保大家都能听见，就连言辞间语那股不合时宜的天真，也被她拿捏得恰到好处。
房里瞬时安静了下来，空气中透一股难以言喻的尴尬。
接着，她当着所有人的面，翻了个巨大的白眼，拍拍屁股，若无其事地起身走了，不带走一片云彩。
小丫头...存心给我难堪？
顾勉目送着她的背影离开，表面上依旧是云淡风轻，但酒杯上骤然收紧的指尖却暴露了他此刻微微有些薄怒的心情。
好。很好。
事后回想起来，那个场景，顾勉大概一生都不会忘。那可是他这辈子第一次，被人反将一军，且当众下不来台。
......
酒会过后，整个皇宫都在传，举国上下奉若神明的国师大人，身后竟多了一条甩不脱的‘小尾巴’。
而安如是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摇身一变，成了宫人们口中高深莫测的“神女”。
安如是其实从来都猜不透顾勉在想什么，她只知道，他对她非常好，不遗余力的那种好。除了上朝的时候，他们几乎成天都呆在一起。甚至她晚上做噩梦，也会毫不犹豫跑到顾勉房间，将他从床上拽起来陪她聊天。而顾勉总是笑吟吟的，由着她闹腾，几乎是尽一切可能的，满足她的要求。
闲暇之时，他偶尔教她一些自己这些年的心得体会，从武功绝学到治国之道，玄甲机关到药理学识，包罗万象，应有尽有，就连天生有着‘过目不忘’本领的安如是，也得集中全部精力，才能勉强跟上他的节奏。
大概这就是天才之间的惺惺相惜罢，安如是对顾勉，是由衷的佩服。且顾勉对于她来说，亦师亦友，尤其在她经历了那样巨大的悲恸之后，他几乎快要成了她唯一的亲人。因为有他，她才渐渐又开始活得...像一个人。
然而，好景不长。
......
某天清晨，她醒得有些早，便打算找顾勉去郊外的溪边转转。刚到房门外，她就听见里面有悉悉索索穿衣服的声音，接着，便看见旬娘从顾勉的房里出来，鬓发凌乱。
旬娘是麒麟司的四大密探之一，使毒使得出神入化，估计这本领也是出自顾勉之手，毕竟整个麒麟司，就是顾勉初来谭国的时候一时兴起创建的一个情报机构。
安如是以前在沧澜山，从国学野史到春宫杂谈，什么乱七八糟的书都看，自然不会不知晓里边的情状。
她盯着旬娘脖子上星星点点的红痕，心里突然有些酸胀酸胀的，针扎似的，不大舒服。
“咳...”她欲盖弥彰地清了清嗓子，选择直接无视，忒目中无人了些。
旬娘看见她，愣了一下，倒也没作停留，颔了颔首，匆匆离开了。
进房门前，安如是特意甩了甩脑袋，企图将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绪赶走。
“喂，顾勉。”安如是大步流星地推门而入，因着心下有些烦躁的缘故，语气也不大好。
顾勉此时正躺在床上假寐，黑发如瀑，中衣半解，露出大片洁白的胸膛，活像是话本子里以人魂魄为食的狐狸精。
“唔...小不点儿，”他半开着眼，许是未完全睡醒的缘故，嗓音微微有些嘶哑：“你可知...这谭国上下，你是唯一一个敢直呼我名讳的...
“总这么没大没小的...”顾勉低声轻斥了一句，懒懒从床上坐起来，领口也因此咧得更开，细长的人鱼线若隐若现，撩人得很。
安如是不大自在地将视线撇开，脸有些微红。
“嗯？不说话？”顾勉的神情似是有些疑惑，指关节轻轻在她脑门上点了一下：“又做噩梦了？”
“......”安如是没有答话，她想了想，突然十分直白地问：“她来干嘛啊？”
旬娘是来干嘛的，她当然知道，但她就是赌气，想听听顾勉怎么回答。
“哈哈...他来干嘛？”可谁知，顾勉竟毫无预兆地笑了起来，是真的被逗乐了的那种笑，只见他右手握拳放在唇下，连肩膀都在微微颤抖：“哈哈哈...”
安如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却并没有轻易被他打乱节奏，而是两手抱着胳膊，从上而下地睥睨他，颇有些居高临下的味道。
“她来...呵，她来...”顾勉从笑声中平复了一会儿，一边温柔地拨弄着她额角的碎发，一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她来汇报工作。”
安如是的白眼都快翻上了天。
“我不喜欢她。”安如是也不知自己今天怎么了，竟久违地耍起了公主脾气。她随便找了个凳子坐下，无赖似的翘起了二郎腿，一副‘话我撂在这儿了，你自己看着办’的样子。
“好，那我让她以后都别来了。”顾勉坐在床上，玩笑似的举起三根手指，做出一副发毒誓的姿态。
“嗤...”安如是别过头去，不为所动。
“慕慕，你要真不喜欢她，那我杀了她好不好？”顾勉眨了眨眼，试探性地看向安如是，语气中已经隐隐带了一丝认真的味道。
“别...”安如是皱了皱眉，下意识地出口拒绝了。她知道，顾勉真的做得出这种事：“你别杀她。”
真要把旬娘杀了，那她成什么了...这不是陷她于不仁不义的境地么...
“唉...算了...”闹了这么一出，安如是也没了散步的心情，烦躁之余，兴致缺缺地就要往门外走，走之前她还是有点担心顾勉真的一时兴起把旬娘给杀了，特意回头叮嘱了一句：“你别杀她啊，我刚开玩笑的...真的...”
“嗯。”顾勉懒懒地应了她一句，看着她关门离去的身影，收起了嘴角的笑容，也不知在思索些什么，眼中渐渐泛起一层黑色的迷雾。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第 4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