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
安如是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两三日的休沐，美其名曰：出宫探望他的尚书老爹--安润谦。安润谦此人长了一副十分憨厚的模样，整个人圆滚滚的。反观安如是，容颜秀美，仪表堂堂，一双桃花眼生得更是风流无双。连皇帝见了这对父子，都忍不住想要上前提点安尚书一句：你们家隔壁老王...不简单哪。
“你跟那小太子，接触得如何了？”安润谦屏退了下人，在书房内与安如是闲聊。
“不如何，他城府很深，而且防心极重，一时半会儿间，咱们讨不得什么好处。”安如是翘着个二郎腿，靠在太师椅上嗑瓜子。
“你倒是坐得挺舒坦。”安润谦笑眯眯的打趣了他一句。
安如是闻言愣了一下，随即说：“也对，你是父，我是子。”缓缓从椅子上起身：“要不你来坐？”
安润谦悠悠地坐下，拿起茶杯来，小啄了一口。
“防心再重又如何？孩子始终是孩子。”
......
从尚书府出来，安如是就走在街上瞎溜达，眼神扫过街边贩卖的那些小的物什，想起他老子的话，略作思量，便买了个做工精致的面具回去。
回到宫内的时候时候，已经傍晚了，安如是去正殿寻纪泽，却看见宫人们零零散散的站在殿外，守夜的侍卫说殿下已经睡下了。安如是默了默，心中了然：这小子八成又是吐血了。
纪泽性子孤僻，平日里本就不喜他人近身，连沐浴更衣都不准下人上前伺候。每次有哪里不舒服的时候，便客客气气地把所有的宫人都“请”出殿外。上次有个太监不懂事，听见屋内杯盏掉落在地的声音，好心折回来关心一二。后来也不知到底看见了什么，被太子殿下当众下令仗杀了。
安如是看了一眼紧闭的殿门，又看了一眼门口这些眼观鼻、鼻观心的宫女太监们，决定还是不要触这个眉头得好。这小殿下虽然杀不了他，但被他记恨上了总归是不太妙的。
第二日，安如是洗漱过后，便拿着昨日买的面具去“讨好”纪泽，小太子一般这个时间点都在观月亭看书。
安如是绕到他身后，放轻脚步，打算吓吓他--这面具精致是精致，就是做得有些恐怖，像画本子里画得那些恶鬼。安如是觉得，这小太子性子如此怪异，想必，品味也很不一般。
他用手指轻轻点了点他的肩膀，纪泽转身，却并未见安如是的踪影。他顿了顿，四处张望了一下，随即回过头来。
“哇！”--伴随着一声怪叫，一张放大了的、恶鬼的脸猛地出现在他眼前。
“啊--”纪泽几乎是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之后，便猛地咳嗽起来。毒杀、暗杀、刺杀...他从小到大什么没经历过，只是这样子被人整，绝对是此生头一遭。吓死--倒也是个别出心裁的死法。
“安如是！”他脸上第一次呈现出平静之外的情绪，眼睛狠狠瞪着面前的人，直接把面具从他头上扯了下来，扔到几米之外。
“哈！原来你也会恼羞成怒啊？”果然，孩子就是孩子，这步棋算是走对了。安如是笑得一脸挪耶。
几秒之后，安如是发现了不对劲。只见那小太子越咳越离谱，肩膀剧烈地抖动着，手上都星星点点得沾了血丝。
这玩笑开得有些大，安如是赶忙凑上前去，给他号了号脉。
天香五毒散？安如是难得一见地皱了皱眉，怪不得身子骨弱成这样...这小子能活下来，就已经是个奇迹了。他体内的剧毒虽已解得七七八八，但那残留的毒性，若是处理不好，怕是要跟随他一生了...
“退下！”纪泽狠狠推了安如是一下，不容置疑地命令道。
安如是没搭理他，而是握住他冰凉的手，给他输了些内力。
半晌过后，小太子终是平复下来。他看着安如是，凉凉地开口：“你竟会功夫？”
安如是挑了挑眉毛，也不遮掩：“我不光会功夫，而且功夫很高。”--吹嘘，绝对的吹嘘。
“我还想着，哪天得了空，就去考个武状元当当呢。”他把玩着手中的扇子，笑得像只狐狸。纪泽知道这人嘴上没谱，懒得跟他计较。
“这面具，我看着有趣，本是买来送给你的。谁知把你吓成这样，实在是不好意思。”他得寸进尺。
“安如是，你在我东宫横行霸道，胡作非为，你真不怕我有朝一日杀了你？”
“自然不怕，太子殿下宅心仁厚，菩萨心肠，哪里会做这样的事？”此话说得过于违心了些，有一点却是不假。他可不比那些宫女太监，起码就目前来说，小太子即便对他再怎么不满，也不会杀他。纪泽是个聪明孩子，怎会平白得罪朝中大臣。
“况且，”安如是顿了顿，接着说：“我死了，谁来帮你解天香五毒散呢？”
纪泽瞳孔猛地一缩，看向他的目光里充满了探究的意味。
“五毒散乃西域奇毒，你如何解得？”
“自然是因为在下博学多才，见多识广了。”--誓将不要脸进行到底。
纪泽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复又低头看书，没再说话。安如是知他是不信任他，也没什么好说的，扔下一句“机不可失啊殿下，你好好考虑考虑”便逍遥自在地走了，留纪泽一人在亭子里看书--半个时辰也不见翻页。
“殿下，午膳时间到了。”一个年轻地小太监前来通禀。
“如此，便起驾回殿内吧。”
“是。”小太监走上前来推他的轮椅。
“慢着。”走到凉亭外的时候，纪泽瞥了一眼雪地上的面具，青面圆眼，甚是可怖。小太监会心一笑，随即把面具捡起来，用手拂了拂上面的雪。
“这可是殿下的？”
纪泽接过面具，细细打量了一番，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自那之后，安如是每每出宫，便会给纪泽捎来一些新鲜儿玩意，什么风车啊、泥人啊、冰糖葫芦啊...琳琅满目，花样百出。像纪泽这种内心有些扭曲的小朋友，属于典型的“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的类型，表面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实则收礼物的时候从不含糊，并且总喜欢摆出一副“我一点都不想要，是你硬要塞给我的”清高样，实在是忒不坦率。
这日，安如是拿着一串宫外买的小糖人，正步伐轻快地走在路上。远处，却突然传来宫人焦急地呐喊声：
“不好了！太子殿下掉湖里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