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4、第 14 章 ...
-
监生一千两、临水知县三千两、鄞州刺史五千两...安如是一边翻着那本“美女图册”一边啧啧感叹,国子监和吏部在圈钱这条道路上真是配合得天涯无缝啊。这不,针对不同的“消费群体”还设置了不同的专项服务,比如说这个,没有文化?没关系,先花一千两买个“监生”感受一下,三个月内追加两千两即可立马升级为县令。如果选择刺史及刺史以上的官位,还可享受九折优惠,一条龙服务,包君满意...这个徐子良,还真是个人才啊,安如是摇了摇头,一时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纪泽此时正在屋内四处查探,听见他的笑声,他缓缓走过去,将刚刚从暗格里找出来的几本账簿分了一半给他。
“背下来。”他轻飘飘地说。
安如是有些愣住,随即,他又恢复了一贯的语气,吊儿郎当地说:“纪云睿,你在跟我开玩笑么?”——整个荣国,知道他有过目不忘这个本领的,只有安润谦和原非烟两个人。
“安子阙,”纪泽朝他绽放了一个充满恶意的微笑,“你还有一炷香的时间。”
安如是握着账本的那只手紧了紧。他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知道此时已是多说无益,于是,开始飞速地浏览着账本上面的内容。上面不过是些醉红楼和尚书府间的分账往来,呵,这个徐子良,连吏部尚书的钱都敢坑,我敬你是条汉子,安如是在心中默默地想。
“子阙,”纪泽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轻轻唤了他一声,语气难得的有些疑惑,“你怎会说谢阁老的女儿在徐子良手上?照理来说,徐子良还不至于蠢到以这样的方式引起官府的...”话还没说完,他就眼尖地看见掉在桌子底下的一块玉佩,他捡起那块玉佩细细观察了一会儿,嘴角弯了弯,将其收入怀中。
安如是的眼睛还黏在账本上,只随口答了一句:“这事儿跟徐子良没关系,掳走谢毓的是他手底下那帮强盗,上回在东坪山的时候正好被我撞见了...”的确,徐子良做事谨小慎微得很,从来都只收那些家境平困,又没什么背景的外乡人。只是,安如是暗自嘲笑,强盗们要是都能听他的,母猪都能上树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安如是一边翻着账本,一边懒懒地说道,“谢大小姐现在人在礁城呢...你要乐意,倒是可以送个人情给...”
忽然,他耳尖一动,听见徐子良的声音正逐渐朝这边靠近。安如是神色紧了紧,迅速将那两本册子扔回给纪泽。
“从哪儿拿的放回哪儿去,快!”
两人手忙脚乱地将房间恢复之后,徐子良的声音清晰地从房门口传过来。
“去...唔!”纪泽本来想说些什么,安如是来不及多想,一把捂住纪泽的嘴,搂着他躲进了一旁的衣柜里。
柜子里空间狭小,上面还有隔层,安如是只能弓着身子,将纪泽抵在衣橱的一边。
他竖起耳朵听了听外边的动静----进来的似乎不止一个人。不曾想他还没来得及从橱缝里往外看,房间里就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女声。
“哥哥,你好久都不来找奴家了,奴家可想死你了~”
“哦?是吗?”徐子良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压低嗓音问了一句:“哪儿想?”
“哎呀...死鬼,你好讨厌~”
......
哟,正事谈完,该办点“私事”了,徐子良这小日子过得,真是“快活似神仙啊”,安如是挑眉笑了笑,神情中带着一丝“不可言说”的微妙。
果不其然,房间里逐渐传来一阵布料的摩挲声,随之而来的是,是男子越来越粗重的喘息,以及女子酥麻入骨的吟哦声...
纪泽的嘴此时还被安如是被捂着,他动了动嘴唇,偏过头去企图挣开他的束缚。
安如是正一门心思地“看好戏”,哪有那个闲功夫搭理他。“啧,你别动。”他感受到纪泽的挣扎,皱了皱眉头,转过头来低声交代道,“一会儿找着机会再出去。”
他的身上传来一阵淡淡的梨花香,浅浅的呼吸均匀地喷洒在他的耳畔。
纪泽呆呆地看着面前安如是一张一合的唇瓣,鼻尖充斥着他独有的体香,外间那俩人已是愈战愈勇,女子嗯嗯啊啊的娇吟声不绝于耳,口里说着一些极度不堪的淫词浪语。他的喉结不自觉地动了动,突然,就觉得口干舌燥起来。他不自在地把眼神从他的脸上移开,耳根火烧一般的烫,伸出手去想要将他搂在他腰上的手掰开。
安如是发觉掌心底下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意识到自己可能是把他给憋着了,急急松开手,对着他的耳朵小声说道:“纪云睿,你可给我争气点,你要一会儿晕过去了,我还得一路把你抱回皇宫呢!”
他说话的时候,唇瓣不经意间擦过他的耳廓,纪泽浑身一个机灵,偏过头去,手上更用力地推他。
“箍着你难受?”察觉到他的抗拒,安如是艰难地调整了一下位置,松开了他一点,嘴里嘟囔着“身子这么烫,莫不是憋中暑了吧”...
......
于是乎,两人就这么窝在柜子里,听了场咿咿呀呀的活春宫,好不容易等徐子良睡下之后,安如是才抱着纪泽,悄无声息地从窗口跳了出去。
“谢阁老,霍明兰,外搭一个国子监祭酒...”安如是摇着扇子,步伐轻快地在街上走着,眼中笑意明显,“怎么样,云睿?这份礼送得你可还满意?”
此时,大街上的人群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个别几个小摊贩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家。衡水河倒映着温柔的月色,盛夏的夜晚显得静谧而又美好。然而——纪泽的心情却不太美好。
他默默地跟在安如是身后,走路的姿势显得有些奇怪。
“云睿,云睿?”安如是拿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凑到他跟前问了一句,“怎么了?”
一张放大的脸瞬间出现在纪泽眼前。“没事。”他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唔,你可甚少有走神的时候。”安如是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忽然,他脑中灵光一闪,联想到纪泽在衣柜里一系列的反常,仿佛瞬间明白了些什么。
“噗哈哈哈哈哈哈...”他爆发出一阵肆无忌惮的嘲笑,上气不接下气地问道,“你该、该不会是...起反应了吧?”
纪泽身形一顿,随即,皮笑肉不笑地弯了弯唇角,语气阴森地说:“安子阙,你笑够了没有?!”
“对、对不住,哈哈,”安如是抹了抹眼角的泪花,指着不远处的醉红楼,十分友好地建议道,“要、要不,咱们再回去解决一下?”
纪泽显然不愿搭理他,凉凉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继续往前走。
“云睿啊,我早就告诉过你——总憋着,对身体不好。”他一把楼过他的肩膀,语气仍旧难掩笑意:“怪不得福寿跟我说...”话还未完,他意识到自己好像说漏了嘴,及时刹住了车。
“说什么?”
“没什么,”他转了转眼珠子,转移了话题,“我听说你前几日把敬事房安排给你的陪房丫头赶出来了?”
果然,纪泽听罢,眸光微沉,声音透着丝丝的冷意。
“东宫的奴才们倒是会嚼舌根。”他不痛不痒地回道。
“啧,”安如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你这么严肃做什么,大家也是关心你‘各方面’的成长嘛...”
“诶,不过话说回来,你这不让人近身伺候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安如是挑了挑眉毛,语气轻浮到了极点,“不然将来洞房的时候怎么办?我替你上?”
纪泽:“......”
“安子阙,”他轻柔地叫了他一句,笑意阴森:“我最后问你一遍,福寿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他说——”安如是自然不会真的告诉他,而是神色暧昧地瞄了一眼他某个不可描述的部位,悠悠说道:“如果实在不行的话,让我教教你怎么自-我-纾-解。毕竟你现在——好像十分需要的样子?”
纪泽彻底黑了脸,甩开他独自走在前面,浓稠的夜色正好掩去了他耳后悄悄爬上的一抹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