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一往情深》流动

6、大捷六

　　韩信颤巍巍立起身，来回踱着步子，不安得断断续续道：“一直以为纵然汉王有诸多不是，但待我却还不错。他的马车给我坐，他的衣裳给我穿，他的食物给我吃。不想今日得知先生深言……或许我真的不可再，不能再，不宜再心向汉王了！”
　　蒯通决定又加把火，起身款款柔和道：“‘猛虎之犹豫，不若蜂虿之致螫；骐骥之跼躅，不如驽马之安步；孟贲之狐疑，不如庸夫之必至也；虽有舜禹之智，吟而不言，不如瘖聋之指麾也’……”
　　韩信决定尽早理出己方条件，有条件归顺楚国。伤感道：“先生暂且说到这儿吧！让我考虑考虑。”
　　不久，韩信命大臣礼送虞姬回楚，但转念间，刘邦从前对他的那些好却又一股脑儿填了大半个胸腔，令他痛苦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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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项诚被韩信允许带着百骑来接应虞姬。其余万名军士只好屯扎齐楚边境焦急地等待。
　　虞姬自被掳走后，身如浮萍，噩运如影随形。若非对她的项郎心中有爱，怀着能再相会相守的希望，则早已不惜皮囊，一了百了了。
　　而后她终于从韩信那里得到一直最渴求的，最明确的消息：朝思暮想，魂牵梦萦的项郎不但安然无恙，而且已日夜不停赶来齐地接应自己。幸福的泪水，如释重负的泪水如开了闸的洪水般汹涌澎湃，久久不息。
　　虞姬于是迫不及待地和先已赶来的项诚所部心急火燎，昼夜不停飞向楚国，飞向项郎，欢呼雀跃的心中则早和项郎破涕为笑，耳鬓厮磨了。
　　“嗖嗖……”
　　“啊……”车队前导的数名骑兵，被荆棘丛生的山坡后突然射来的快箭生生贯穿喉咙，惨呼着应声倒地。
　　未及项诚反应过来，无数羽箭紧接着又已急雨摧地似的，吞噬着护卫将士。护卫人马纷纷惨嚎哀嘶着倒地而亡。
　　“是哪个贼人在放冷箭？若算个男子汉就痛痛快快，光明正大出来与我一斗！”项诚一边眼见将士们伤亡惨重，乱作一团，对方却仍是藏头隐尾，顿时怒不可遏，一边仍然寸步不离，驾轻就熟用剑护在虞姬轺车旁边拨挡敌箭。
　　虞姬在车上感到惨呼和铮声连绵不绝，声声锥心。
　　俄尔，护卫百骑竟被射杀殆尽。山谷里只剩下一辆远近可辨，待宰羔羊般孤独无助的轺车杵着，而伏贼仍然不出。
　　望着惨不忍睹，横七竖八躺着的护卫尸体，歹人和四周愈发显得恐怖莫测，虞姬和项诚相对惊魂，不敢移动跬步，眼皮木然欲合，几已有了坐以待毙的心思。
　　“啊……”虞姬突然惨叫一声，面无人色……她一偏头竟发现项诚脑袋被左面山坡一个闪电价撞来的百斤重石，砸得脑浆迸溅，顿成一沓五色肉泥，随后带着甲裂骨碎声及坐骑的尖嘶声，连人带马扑倒车旁，当场身亡。
　　之前的夺命敌箭均是从右面射来，故而神情紧绷的项诚一直同虞姬及右山浑然一体，丝毫未曾防着左面。
　　被红的白的黄的紫的脑浆、鲜血混杂物涂得“绚丽多彩”的重石，终于停住令人毛骨悚然的碾地声。可另一个嗜血魔头-麻黑，那狰狞可怖的面目却竖在了早已欲哭无泪，呆若木鸡的虞姬面前。
　　麻黑对虞姬玉体深有感触，早就成瘾，加之对项羽越来越深的报复心，于是在韩信派兵送走虞姬以后，仍不死心，又日夜监窥着虞姬，瞅着时机想要再遂淫心。
　　麻黑□□一样的目光溅到虞姬一身，坏笑道：“怎样？老子神通广大吧！哈哈哈哈……有你真舒服！这回儿一定要过足了瘾再将你杀了，省得你妈的一刻也叫大爷我离不得……”嚎完甩爪哄开正哞啼吠咩地一直乱叫，对虞姬曼妙身子也垂涎三尺的喽罗们。
　　“救命啊！救命……谁能救救我呀呜呜……”
　　麻黑□□难耐，竟饿鬼般附到虞姬身上，公然撕扯襦裙，将要发泄□□。
　　“麻黑你个浑蛋，快放开他！寡人一定要亲手宰了你这忘恩负义的畜生……” 在这虞姬即将受辱，千钧一发之际，项羽一马当先，目眦欲裂，奋舞画戟似从天而降。
　　“项郎！项郎……呜呜呜呜……你果然还是好好的……可算再见了……”虞姬喜得一边嘶声欢呼，一边用不知从哪儿迸发出的顶山之力，一下便掀开了欲待深入侵害自己的麻黑。
　　“杀呀！杀……杀啊……灭了他们……”项羽后面数千步外数百侍从亲军个个怒气填胸，死命冲杀而来。
　　一见威猛的项羽竟深入齐地到了眼前，麻黑儿早骇得毛发悚然，四肢乱奔，又一个不小心竟失足猛地自车上跌落，滚了几滚儿，麻脸儿刚好“砰”地嗑在刚才被自己用来砸死项诚的那块硬石上。
　　那麻黑儿被撞得一脸稀烂，恰似在脸上开了个彩帛铺，里面红的黑的绛的都滚将出来，使那重石色彩更如“锦上添花”，而自己则痛得如在世外，做不出声。
　　麻黑手下喽罗也吓成了惊弓之鸟，反应快的极怕项羽报复，摆着四丫儿没魂儿似的不辨方位地乱窜。
　　黑儿满脸血肉模糊，如同鬼魅一般。一脸麻子在自己此番努力下终于是尽数去除了。此刻死命挣扎着，神志不清地往前踉跄狂奔着转过了山坡。
　　不料，项羽先紧拥，安慰，安顿了虞姬，命人盛好项诚遗体后，又舍了其他喽罗留给后军，使尽全力，一意追砍麻黑一路。
　　黑儿一伙儿落在后面的尽都做了无头之鬼，横尸道旁。而山坡前方数十步竟已是悬崖绝壁，俯之只有浩渺雾气，深不见底。
　　项羽连连冷笑，快感通透身心。驱马步步进逼。他画戟未动，而醒觉求生无门的恶徒们便纷纷不由自主坠落深渊，声息不闻了。项羽又探察一番后，方拨马回转去寻虞姬，一倾衷肠。
　　天上的云朵很好，虞姬的心情也很好。沿途的风景很好，项羽的心情也很好！
　　虞姬孩童般轻轻轻松，放放心心，舒舒服服依偎在项羽怀中，再不愿分开半步。
　　忽而，她想到一件对不住项羽的事，如鲠在喉，极为自疚。虽深知她的项郎必会毫不怨她，但不想对他有任何隐瞒，莺声道：“项郎，要跟你说一件不好的事！”
　　项羽一怔，若有所悟，释然微笑道：“莫不是这次遇险自觉糟了贼人侮辱，有愧于我，我会因为不好受所以嫌弃你吗？哼，告诉你，那是当然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