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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Chapter_19 ...

  •   醒来时,就看到俞易安坐在房间的沙发上,自己只穿着这里提供的棉质短裙,应该屋里温度很高,他的衬衣袖口打开,卷起来,胸前的扣子也没有全部扣上。哪怕是这样,依旧能看到他额头上隐忍的汗珠,徐蔼芮笑出来,问他:“为什么不叫醒我?”

      “看你睡得熟,还是腰疼?”

      徐蔼芮从床上坐起来,从平日里不同的角度平视着他,回答说:“还有脖子也有些疼,不过现在还好,这家按摩的很好。”
      俞易安走过来,坐在她身后,两只手自然地放在了自己最后一节腰椎那儿,熟练地按起来。徐蔼芮被熟悉的手法按的舒服,但隔着丝质的睡衣,多了几分暧昧,他的手在腰上乖乖地放着,但却多了一份情欲,想到了些曾经的画面。
      差不多十分钟,徐蔼芮回头拍掉他的手,“再按手就酸了,怎么当我司机。“俞易安起身,说着:“行,给你当回司机。”
      或许是因为知道他在外边等着,徐蔼芮匆匆换了衣服,带着一身精油味道出来,俞易安就挺身坐在大厅里,那人骨,自是最出众最挺拔的。走过去,手里递过来这家店的会员卡,刚刚印好的,纸质的卡套还带着些打印机里留下的温度。

      “我妈妈和这家店的老板是旧时好友,她给你的见面礼,收下吧。”
      徐蔼芮也不推脱,随手放进了包里,依旧是那个牌子那个包,甚至连大小都如出一辙,只不过这次见她又换了个粉色。包上还被她拴上了上次那个黑色的卡通玩偶,就是用不锈钢要出圈拴在丝巾上的,一点都不细心,不禁调侃道:“就不会换个样子,每次见你都是这一身打扮。”

      徐蔼芮十分承认这一点,却不想改变,像许越涵那样时时尝试些新款式新潮流,她学不来,只好看着他的眼睛说:“我一直是个长情的人,你不懂。”
      俞易安也被这答案给逗笑了,随口接了一句:“估计许越琦也是一样。”说完还举起她的车钥匙在眼前晃了晃。

      他的本意只是想吐槽宾利的死忠粉许越琦,但听到徐蔼芮的心里又是另一种感觉。
      她不知道俞易安如何知道自己和许越琦之间的纠缠,她甚至有些吃惊为何连俞易安都清楚自己对于许越琦的喜欢,想到这里,心突然凉了,胸前那块地方也暗自痉挛了一下,是疼、心疼。俞易安觉得自己喜欢的是许越琦,那他对自己的这般,又是什么?刚刚在他妈妈面前的那出又是什么,戏吗?
      同样误会的也有俞易安,他看着被包裹在毛衣里的女人黯淡的神情,自然也明白她的长情怕是只对那个死去的赵宗亭?聪明如许越琦,知道徐蔼芮对于赵宗亭去世只有自责,而愚笨如俞易安,以为徐蔼芮对于爱情的失望,是因为死去的、她金毛对她的折磨。

      或许是因为俞易安在爱情里是难道糊涂,许越琦尚有理智,不知道是不是和爱的深浅有关,爱情的重量可能会压迫某处神经,让人变得傻一些。却也可能终究是俞易安陪伴徐蔼芮的日子少了些,并不知道徐蔼芮对于自己、亦或者对许越琦的爱。
      徐蔼芮也忘了,对于许越琦算的上是长情吗?埋在心底里、数不清何时开始喜欢、记不清喜欢了多少年、辨不清这份喜欢是亲情还是爱。
      许越琦骨子里是保守的,哪怕在一个需要冒险来展示自己过人才华的工作领域中,而他却始终只为自己握的住的东西倾心倾情。
      倘若那日,许越琦没有翻开徐蔼芮的日记本,没有看到徐蔼芮对自己的心,他也不会在那年挺身而出做徐蔼芮的未婚夫,因为他不确定自己的爱情付出是否会得到正比的收益。
      而俞易安却截然相反,德国的一面之缘,纽约的泛泛之交,都让他自己的心从那个女孩子身上移不开。

      徐蔼芮若是走在路上,逼她、推她、强迫她走向前的那个人是许越琦。而许越琦这般强势,只是因为他看到了十七岁少女的心事,知道了徐蔼芮喜欢他,仗着她的喜欢,才干罢了。而突然,两人订婚了,突然她不跟着自己走了,她不再跟随自己了。许越琦其实该明白,或多或少,她不再爱了,那个写满一页名字的人,或许变了。

      而一直默默走在身后不敢靠近的人,好像俞易安啊。就如自己母亲讲的,俞易安的不善言辞,在小姑娘那里得不到一点好处,而他却始终没有放弃跟随,哪怕他自己想着没有走进徐蔼芮、没有了解徐蔼芮、更猜不透到底是谁蒙住徐蔼芮的爱情、造出万劫深渊,要她在两年前体会到那般撕心裂肺、挫骨扬灰的伤心。
      徐蔼芮不知道,在俞易安心里,那个在德国相遇、纽约同居的女生,究竟爱不爱他。她不敢赌,她怕俞易安认为自己不爱他,她更怕俞易安认为自己没动心。

      许越琦不敢赌的,俞易安来做,哪怕他们两人如今都不知道在徐蔼芮心中,谁的名字背后的分量更重些。

      在这个三角,甚至四角关系里,许越琦第一个醒过来。而这份大梦初醒,让他终身难忘,那份疼是肝肠寸断的,如同赵宗亭去世时经历的一般。是他,第一个知道了,徐蔼芮不再爱自己,也是他,第一个看出,徐蔼芮看俞易安的眼神。哪怕没有赵宗亭,也会有俞易安,却终究不是他许越琦。
      那时候是赵宗亭刚刚去世,赵家人的花搅蛮缠,流言重伤。而被父母关在波士顿家里的徐蔼芮看到电视上许越琦以自己未婚夫身份出面起诉赵宗亭父母诽谤时,看着数不清记者和话筒后的那个男人,竟然一点都没有为他此时的挺身而出而感动。

      许越琦回家后,在徐蔼芮的卧室里听着哭到双眼红肿的徐蔼芮问他:“许越琦,你是真的爱我,还是不得不娶我?‘’
      那双眼睛,和许越琦小时候身边的那个小妹妹脸上灵动的双眼不同,没有神色,只有红红的血丝和红红的眼眶。他知道,那时候是赵宗亭去世的第四天,而她从未睡过,不论是在机场、还是在医院的急救室外、亦或者是被父母强行带回波士顿后。
      回想起来,那是他一生中后悔的开始。

      他不敢对着徐蔼芮说出心底的话:“我是因为爱着你,才会等不及地娶你,哪怕没有赵宗亭的去世,哪怕没有不得已的婚讯公布,我也会让你成为我的妻。”
      徐蔼芮的眼睛盯着自己,在大使馆守着赵宗亭尸体时,她也没有哭出来的泪珠,现在就挂在她的脸颊上。

      许越琦径直走过去,扳过她的脸,狠狠的亲过去,却被徐蔼芮大力推开。
      那股力气让许越琦也错愕,他感到不安,跪坐在徐蔼芮的面前,双手扶着她的肩膀,强忍着心中如刀割一般的撕裂疼痛,对着他此生最初的爱,也是最深切的爱说:“念念,我爱你,是我爱你。”

      许越琦是那时知道的,徐蔼芮已经不再爱着自己了,而那个叫赵宗亭的人成为她心中唯一牵挂的人。想起在机场时徐蔼芮的抗拒,想起她推开他的那一刻,许越琦释怀,刻意收敛表情,藏在心中万千复杂,告诉徐蔼芮:“是,我不得不为了Quite娶你,徐蔼芮,所以你要走出来,赵宗亭他已经死了。如果你走不出来,你就只能和我结婚。”

      这句话说完,许越琦和徐蔼芮心里都清楚,他们两个人完了。许越琦有些诧异,自己竟会在刚刚失去多年挚友的徐蔼芮面前,不加掩饰地揭穿她的心病,甚至带着些报复的意味。
      他对自己说他是爱的,只是这爱又如何,无终的爱情。

      赵宗亭是第一次、而俞易安则是第二次,远在纽约的许越琦,听着助手说着报社的照片已经被俞氏买走,而秦一那次无意说出俞易安与徐蔼芮的同居,再一次将历史重演。
      在爱情中无比自卑的许越琦再一次认定:自己在徐蔼芮心中毫无地位可言,而那个曾经在本子上写满自己名字的小女孩,已经长大,离自己越来越远。

      那天晚上,俞易安被一通电话叫走,自己的车理所当然被他开去,进门时看到满屋漆黑,窗外前楼上的灯光反衬着徐蔼芮映在玻璃上的影子更加落寞。
      早上走时,是她一个人,回来时明明依旧是一个人,为什么会有种这样孤单的心情。厨房的火上炖着牛骨汤,是许叔叔家的阿姨送过来煮上的,又添了点水,依旧看着明晃晃的火苗在细心的煨着。

      下楼去便利店买了几罐啤酒,她有段时间痴迷一样喜欢啤酒,应该是一份感觉。小时候的餐桌上,爷爷或是叔叔阿姨总会给小孩子倒上一杯红酒,陪着一桌大人也算尽兴。
      而自己怎么就爱惨了在路边,闻着尾气味和油烟味喝下去的冰啤酒,喝下去和抖,像现在这样,那时候却察觉不到心里的凉,因为有一对人宠着护着,身体里总是热情满满。同样也是冰啤酒,面对着隔壁楼上白色黄色不同的光、能依稀看到客厅里有电视开着的画面,有的拉着窗帘。世界上的人太多,世界上的故事太多,而找到一份属于自己的地方又太难。

      徐蔼芮不敢醉酒,唯一的一次是在纽约,也是那天,让她和俞易安有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也是那一天,让她永远记住了俞易安这个男人。而两年前,也是因为赵宗亭的醉酒登机,让本就有着心脏疾病的他惨死自己怀里,让许越琦替自己背锅。若只是因为和许越琦没有办法在一起的爱情,徐蔼芮会相信未来的某一天里,她会找到自己的爱。而此刻,她背负上的是一条血淋淋的人命。

      整理心情,看时间还早,只卸掉已经有些花的眼妆,自己是什么时候哭的?再过些时候,可能俞易安会过来,把车开过来,再走掉,所以人来来往往,却总归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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