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袈裟》九果

4、part4

　　年少的悸动来得单纯，表达的方式也很单纯。
　　就如我喜欢顾闻，我不会主动去做任何事，只是将目光永远放在他身上而已。
　　我这种表达方式，更多人称之为“胆小鬼”。
　　顾闻则不同。
　　他的性子欢脱，行事大胆。
　　他敢做他一切愿意去做的事。
　　我很羡慕他的性子。
　　就如同羡慕齐阳一样。
　　第一次和顾闻的“约会”，是在溜冰场。
　　那是周六，我去了齐阳家，与其夸夸其谈许多事。包括同年级谁喜欢我，而我只喜欢顾闻。
　　我说：如果顾闻还不跟我告白的话，我就答应那喜欢我的男生了。
　　我的本意是想刺激一下顾闻，而齐阳则觉得那个男生也不错，让我可以考虑。
　　在她家待到午后，她提议去溜冰场。
　　我从来没去过，觉得十分新鲜，欣然同意。
　　齐阳问：要不要叫上顾闻一起？
　　我心中大喜，面上还要十分矜持，点点头。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顾闻那边。
　　我心中满是对即将见面的欣喜，却也没想过她为何会有顾闻的电话，他们俩何时变得这么熟。
　　电话声音开得很响，清晰能听见顾闻那好看的声音。
　　齐阳约他去溜冰场，并说了我也在。
　　顾闻说：戈骁也在啊？嗯行吧。
　　我和齐阳去到顾闻住的小区，我一眼便看见那个小区门口前站着一个穿着黄衣的少年。衣服的颜色称得他皮肤白皙，更加的眉清目秀。
　　那是我喜欢的少年啊，我骄傲地想着。
　　三人一起走去了镇上的溜冰场，换鞋后，顾闻笑问我：你会吗？
　　我老实说：这是第一次来。
　　最初他并没有带着我，而是与齐阳一并在场中溜着，十分流畅且好看的姿态。
　　我有些难过的，我以为他不会扔下我一个人扶着栏杆自己蹒跚。
　　可是后来，他便来找我了。因他比我稍矮些，就让我把手横在他肩上，一步步地带我走。现今想起来，那许是我们最亲密的一次接触了。
　　我或许与顾闻真的无缘。做什么事总没有一个好结果。
　　溜到一半，我摔了一跤。并没有伤着自己，却把裤子给摔破了，正是裆口那样尴尬的地方。
　　千万不能被别人看见，我这么无地自容地想着。
　　顾闻与齐阳滑过来，问我怎么了。
　　我说崴了脚，得先回去了，让他们继续。
　　可能这句话很扫兴吧。他们也并没有继续了，而是大家一起换鞋走人，我觉得有些羞愧。
　　我以为他们会回家了，却没想到顾闻和我说他要去网吧上网了，齐阳说要一起去。
　　我与他们俩在路口走了两个方向。
　　唔，两个方向。
　　那是我第一次和顾闻出去，也是唯一一次。
　　后来其实也有，总被这样那样的变故给打断了。
　　例如一次放学，他等我一起走，去了学校门口的小店给我买吃的。
　　一根热狗，一根肉串，问我要哪个？
　　我说要热狗。
　　他却将肉串递给我，戏虐道：“还是吃这个吧，否则是吃什么长什么。”
　　那天他约我去打桌球，就在离我家不远的地方。
　　那一路，他和我说了很多很多，基本都是他转学来这里前发生的事。
　　而我则是心不在焉地听着。
　　我不想拒绝顾闻的邀请，但我同时又在担忧。家里人将我管得很严，若是晚回去定是一场批斗。
　　所以在即将到台球室的路口，碰见了季芳我是松了口的。
　　她与我们闲聊几句，我忽然就开口：算了，我不去了，下次吧。
　　我没有看清顾闻的脸色，直接转身便走。
　　……
　　还有一次，我鼓起勇气约了顾闻一起再去溜冰场，还有季芳与另一个班里男同学，王东，他正好是喜欢季芳的。
　　我很喜欢这样的四人行，精心打扮了许久。
　　因为我没有手机，所以只能按照事先约定好的时间走去顾闻他家的小区，远远隔着马路看见了他。
　　他穿行到我们面前，问：“王东呢？”
　　那天王东爽约了，他没有来。
　　顾闻也就和我们在马路边站了五分钟左右而已，挥手叫了辆三轮车，说去网吧上网了。
　　我简直有些不可置信，眼睁睁看着他头也没回地上了车，修长的指间夹着一根烟，冒着氤氲雾气。
　　我心里咯噔一下，想，或许他已经不喜欢我了。否则，他怎么会抛下我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