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之随波逐流》竹伊韵

20、降临

　　校园大火依然不断蔓延，很快殃及了周围的居民楼。

　　我用湿巾捂住口鼻，小心躲闪着烧焦的建筑木板，留下的课本书包已经被火烧的发黑，我忍着高温，寻着哭声来到三楼。

　　走廊里，我迅速打开一个个教室门，教室里却空无一人，只有凌乱散着的校服和课桌椅，秋风带着火，卷起地面正燃烧着的卷子课本，火星四溅......

　　火势比我预想中漫延的要快很多，这令我大感意外。

　　最令我奇怪的是，自从进入学校，听力好像丧失了，除了风声，什么也听不到。

　　浓烟滚滚，火焰烈烈，所有教室门全部大开，我来来回回进出跑了很多次，最后竟都回到了一个地方。我嘲笑着自己的愚蠢和自不量力，杨小二是神，我还奢望他心里残留一点人的情感，此刻，脑海中又闪现出那双承载着生死的淡漠目光，他眉宇间毫无波澜。

　　满目烈焰和炽烤令我不得不退到楼梯口，往下已经全是一片火海。

　　手机黑屏，信号全无，我彻底被困在了这里。

　　无奈之下，我拉住窗框踩墙借力一蹬上了窗台，向下望了望，三楼，下面正是汇捐池，池里的水已经快被烧干了。

　　“想不到你一个小丫头还有如此胆量。”
　　一道冷淡的女人声从身后飘来，这声音有些熟悉，我回头望去，见一妇人眉目清幽，玉立火中，宁静冰冷的冲我微笑，一身华衫散发着淡淡地光彩，令人觉得好不真实。

　　“你是谁？”
　　我似被定住般不能移动分毫。

　　“我乃清源之母，今日至此询你借一物。”

　　原来他叫清源啊...我心中暗道，但此时，我却想的另一个问题：难道这女人是来唤醒他的？如果神醒来，那么就会梦境破灭，一切事物都将消亡。

　　“你是来接他回去的吗......要借什么东西？”
　　恐惧感和畏惧感霎时间填满了我的内心，紧绷的弦即将断裂。

　　瑶的眼神变得更冷，走过来爱怜的拂去我脸上的灰尘，她的指尖没有一丝温度，比杨小二的手更凉，我偏过头去，躲开她的手。

　　“孩子，将你七情六欲赋予清源，神之梦便可成真，尔等亦不必泯灭虚无。”
　　瑶换上了一副悲悯的眼神，看着我说。

　　“什么？！你们还算是神仙么，感情怎么‘借’？！”

　　我大声质问着，脑海中无数闪回掠过，最终还是停留在那个和杨小二初见的夜晚，淡漠无声的俊俏男孩，佝偻残败的老乞丐，还有昏黄的灯光... ...

　　“这就是你们的目的？那你们何必这么费劲，要什么直接取来不就好了，反正无论是梦境还是真实世界都是你们神说了算。”
　　教学楼火光烈烈，炙热无比，我的心却凉透了，惨淡一笑，人怎么能玩的过神呢......

　　瑶冷声道：“因为不了解而不信任，因为不信任而猜忌，因为猜忌而愤怒，因为愤怒而灭亡。人类总是遵循着这条可悲的路前行着。清源就算能看透此道，又能如何呢，依旧同室操戈罢了。”

　　我皱眉望着她，听这女人的口吻，难道杨小二和他母亲的观点不一样？
　　可已经没时间思考了，这可怕的女人不知用了什么妖法，一道白光直刺向我的心脏。
　　“啊——！”
　　心脏一阵剧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就要从我意识里分离。

　　正当我头脑昏沉时，一个人影突然出现，还未看清此人面目，只听到他低沉的声音：“请放了她。”

　　瑶似乎诧异了一下，我慢慢睁开眼，只看到面前男人的背。
　　“你决定了？”瑶问。
　　“不过是一场梦罢了，何劳您大费周章。我意已决。”
　　他说。

　　“你觉得你现在的状态能走多远。”
　　瑶好整以暇的望着对方。

　　“比您料想的远一些。”
　　说罢他一把拉过身后的我，护着我从窗前纵身而下，眨眼间已到了下面的汇捐池旁。

　　此时，遗士神望着校园火势，摇头叹道：“清源，你可真不像个神。造幻象连个尸体都没有，对杨小哲来说这算仁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