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之随波逐流》竹伊韵

19、他的回答

　　“阿哲对不起……我知道这事没那么简单，但我实在不想多事了。我瞒着你买了比你早两小时回s市的机票，如果你能平安回来，我一定告诉你真相。”

　　阿静不停地跑，逆着人流，叫了滴滴，车急速驶向迷雾中。

　　“浮生实若梦，世事本迷离，你不会为今日所为后悔的。”

　　刚下车，空灵飘渺的声音再次出现在阿静脑海里，她立即停住奔向机场，猛呼一口气，掩饰住内心慌乱：“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你该兑现承诺，把我爸妈恢复了吧，还有，不要伤害阿哲……”

　　半晌，那声音毫无回应，阿静只觉脑神经一痛，没来得及呼救，便失去了意识。

　　火，似一条盘踞在教学楼的大蛇，散发着贪婪的光芒和热量。

　　呼救声犹在耳畔，我看了一眼身旁的杨小二，他眉头深锁却无动于衷，他挺拔脱俗的身姿仿佛屹立万物之上，一双碎星般深不可测的眸光，映着眼前炙热的大火，可还是那么孤冷……

　　难道你真的这样冷漠吗？

　　“也许我是该听你的不来d市，消防队不会来了对吗？可我没法当做眼前的呼救声从未有过，渴望生存是我们的本能，对你们来说却不屑一顾，所以面对这些惨相，你无动于衷，因为你觉得生命只不过是达成目标的必备工具而已，是吗，你是这么想的吗？”

　　我故作失望的看着他淡漠的脸。

　　面对我的问话，这位神舒展了眉宇，只瞥了我一眼，冷声道：“优胜劣汰不过是生存法则，无论你愿不愿意正视。”

　　我顾不得他为什么突然回答我，只觉得他此刻充满了冷漠：“在你们神的眼里生命就这么轻率吗？”

　　他朝校门口的火源走近一步，转身看着我，眼里有些咄咄逼人的气势：“你觉得什么是不轻率？”

　　我鼓起勇气，挺直腰板，认真开口：“尊重每一个生命，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人为了活着拼尽全力。你一定知道，医院里那些重症病人们，即使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他们的意识还是在很顽强的生存。甚至每个连生存都窘迫的流浪汉也在努力活下去！”

　　一瞬间静默后，他静静地看着我，目光似乎带着几分冷傲和试探：“你说得很好。但，人无法纯逻辑的思考，那是神的特征。自原始社会至今，人类因政治斗争被牺牲，因战争而丧命，这当中有些人的牺牲甚至毫无意义。以后你会明白。任何事，都不会毫无牺牲。”

　　他脸上笼罩着一层肃杀的气息，决绝而果断。

　　我不禁想起他每次使用神法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神情。

　　我张了张口，终于问出了埋藏心里许久的话：“如果……牺牲的人是你自己，你会愿意吗？”

　　“会。”他淡淡的回答道。

　　我的心里猛然一抽。

　　“如果，是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人呢？”

　　我都没想到自己会这样问，只是执拗地看着杨小二，难道神界就没有一丝感情吗？

　　时间仿佛凝固了，这么近的距离，我却捕捉不到他脸上分毫变化。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吧。

　　“你今天告诉我这些，我很感谢你，只是你的观念，我永远无法赞同。”

　　我脚步犹豫一瞬还是冲进了火光烈烈的校门。

　　他望着我的身影消失于火海，心下叹道，这孩子竟然冒着危险试探我，可惜，恐怕要让她失望了。

　　“咳——”

　　他抵着胸口早已复发的旧伤，有些脱力的半跪在一片狼藉的石灰地上轻喘。

　　凭他目前状态，这雾气维持不了太久，杨小哲已经进了自己设的幻境中，要拦住她看到d市的状况。

　　不待喘息半刻，他便顺势撩起衣阕盘膝而坐，闭目以裂魂之术感召主魂归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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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一声叹息滑过耳旁，有人正迈着悠然地步子向他走来，来人气息虽早已觉察，他却没有半分去搭理的意思，仍凝神于裂魂之术。

　　“清源，刚才一番话恐怕又是你违心说的吧，就这么想让她恨你吗，你心魔太重，已然被世事侵染，若你能放下七苦，无悲喜，无思虑，你就能真正破除心魔得成大道，修得真身。你可明白？”

　　空明悠远的少年声，毫无波澜的飘入他的神志里。

　　“是母亲派你来的吧，遗士，你掌万物公道制衡，却屈尊拘一凡人入本君梦中，是何居心？至于心魔之事，破心魔终是魔，养心魔才是佛，人类千年前明白的道理，看来你从未想过。”

　　他掌下神术不停，只是阖目冷冷回应道。

　　“冒昧了，清源，我确实是受瑶所托。不过此人是我刚从瑶的控制下救来的。”

　　遗士挑眉解释道，虽是制衡之神，他却第一次驾驭人类躯体，不过他很快适应了阿静的心神脉络，遗士缓缓行至他身边，慢慢蹲下：“我现在才体会到人类的躯体原来这么不堪一击，清源，收了这场雾吧，人类的发展史你已历经无数，难道不知神插手因果轮回有失公允吗？”

　　“众神贪生，欲念繁重，玄天翯之眼一难已现天界各自为己之象，还妄想借凡人血肉之躯填补封印，如此行径便算是公允了？”

　　“你竟是这么想的。大道无情，是神明之本。你主魂既已出梦中梦，为何又前功尽弃？！”遗士只见一道银芒于清源周身闪烁几下便湮没无形，立时了然他主魂已经回归。

　　遗士寄于阿静体内，通过她的眼睛望着眼前大火，感受着□□被高温包裹着显现出的疼痛感，他不禁再次感慨道：“没想到凡人这么脆弱......我更没想到你竟然会任那个女孩叫你杨小二这么不堪的名字。”

　　“称呼罢了。”他说。

　　d市藕塘区校区附近陷入一片混乱，人头攒动中溢出啜泣声安慰声吼声不断，没有人知道，这场火只是一场神明布下的虚幻，就连逼真的痛苦也是假的......

　　d市与R国的国界上已经派兵整饬待发，前几年一直隐藏的机密战机歼10#C，歼#20在军事基地秘密的等待着，装甲车特种部队隐藏在海陆交界的植被茂密处，战事仿佛一触即发，城市中却少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