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清流·八爷党》吹呀吹

53、愿望

　　卑鄙啊！竟然拿子嗣的事来压我，明明是你搞的鬼，我在心底冷笑一声，毅然决然道，“我的意见是不同意。”
　　康熙目光渐冷，“这就是你的为妻之道吗？你自己没有生育子嗣，还不许老八另纳女子，你是连朕的话都敢违逆了？”
　　“皇阿玛！”我对上康熙冷然的目光，“我的为妻之道是夫妻相爱，双方都要忠诚。只要我还是八八的妻子，我就绝对不会同意他有别的女人！”改变历史大局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难道我自己的命运我还不能决定吗？我知道根据历史记载，胤禩有两个小妾，但如果我连这点小事都改变不了，改变历史就不要去奢望了。
　　胤禩握紧着我的手，看我一眼转向康熙道，“皇阿玛，胤禩既娶琉儿为妻，就没想过要再接受其他女子。”声音逐渐改为叹息，“胤禩只想要和琉儿两人相守，请皇阿玛成全我们。”
　　康熙怒意更甚，“你们两个是都不将朕放在眼里了，朕屡次劝教你们都不听。胤禩，就算你不喜欢别的女子，也该为传承血脉考虑接受纳妾的建议。”
　　胤禩收敛眼底的冷光，仍是和顺微叹道，“皇阿玛，儿臣与琉儿成亲不到一年时间就分居两地，琉儿昨日才回来，那有机会生育子嗣！”
　　“皇阿玛，八哥和表妹才刚团聚，要有孩子也该给他们时间吧！”胤禟的话也讲得不甚客气。
　　我扫过阿哥们，太子是看热闹的幸灾乐祸中带着对康熙的不屑，三阿哥则是关切地注视着我和胤禩，却明哲保身地保持沉默。胤禛就只看到一片冷，置身事外的冷洌，胤祥忧虑地看着我们，看到康熙默然，终于忍不住出声，“皇阿玛，八哥和八嫂两人恩爱，不愿再有第三者插足他们之间，这样的痴情世间难得，您何不成全他们？八哥也还年轻，总会有子嗣的。”
　　我暗暗感激地看一眼胤祥，好十三！谢谢你为我们讲话了。康熙思虑良久，神情渐渐缓和下来，但仍然瞪着我，“朕让胤禩纳妾是为了他好，现在倒好像是在刁难逼迫你们了，是朕不识时务了！朕也不为难你们了，老四和十三留下，其他人都退下吧。”康熙闭上眼不再看我们。
　　我朝胤禩微微一笑，因为有胤禩的坚决，捍卫了我们婚姻的神圣。说了那么多，我也感到了疲累，康熙要我们退下，正求之不得，和众人一起告退，走出乾清宫，看着朗朗的天空，我不由得深呼吸口气，终于呼吸到新鲜、自由的空气了，尽管外面的空气干燥、寒冷，我还是感觉比在屋里好多了。太子冷睇我一眼，也将目光移向广阔的天空，“老八对感情的事超乎我想像的坚持啊！先祖的痴情比起老八来也要输于专注，爱新觉罗家又出情种了。”语气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慨。
　　三阿哥神情复杂地看着我和胤禩，“纳兰性德《画堂春》词曰：‘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浆向蓝桥易乞，药成碧海难奔。若容相访饮牛津，相对忘贫。’这首词用来形容你们之间的经历也未尝不可。我佩服你们对一生一代一双人的执着，可惜身在皇家，身上有太多的责任要担负，要做到真的不容易，我帮不上什么忙，唯有祝福你们能够坚持下去。”
　　我朝三阿哥笑笑，“有师傅的祝福就够了，师傅也不用帮什么忙。”
　　太子再看我们一眼，冷淡道，“我也该回宫了，老三，到我宫里坐坐，我有事要和你谈。”起步走进紫禁城宫墙间的道路上，侍从太监跟在身后随步也走了。三阿哥向我们拱手道，“告辞了。”大步跟上太子。
　　等他们走远，“唉！”我叹了口气，“我越来越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皇阿玛了。”
　　胤禩轻轻抚摸我的脑袋，暖暖地微笑道，“你知道我会一直支持你就好了。唯有你是我的妻，唯有你是我的爱。”
　　“你们一定要在这里谈情说爱吗？”胤禟轻笑着出声，“八哥原来也会讲这样的甜言蜜语啊！我是不想打扰你们，可时辰已经不早了，决定了是先要去探望我额娘还是良妃娘娘没？”
　　我振奋精神，挽过胤禩手臂，“当然是先去向婆婆大人请安。”
　　胤禟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笑含揶揄，“表妹还用得着讨好八哥吗？八哥的心早已全系在你身上，收不回来的。”
　　我白他一眼，“什么讨好？我是和八八一起尽孝道。”
　　胤禟看看胤禩，略低头思虑片刻后道，“那好，你们去尽孝道，我也去尽孝道，我先去看望额娘，你们晚点过来也不迟。”
　　胤禩点点头，“也快到晚膳时间了，我和琉儿在我额娘那用过晚膳后就会过去翊坤宫。”
　　胤禟揉揉我的头发，温柔嘱咐，“表妹记得快点到翊坤宫探望额娘哦，额娘可是常想念着你，盼望着再见你。”
　　“我又不是小孩子，会记得的啦！”我好笑地撇撇唇，“我也有想念姑姑，放心吧！怎么可能忘了？”
　　胤禟笑笑地慢慢收回手，“你有选择性失忆的纪录，一高兴起来就有可能忘了，所以我才要提醒你。其实你忘了也没关系，还有八哥，八哥是肯定不会忘的。好了，都该走了，我先去看望额娘了。”
　　目送胤禟的背影渐离，我转头朝胤禩一笑，“我们也走吧。”

　　久未见面，良妃依然出尘，只是细看眼角增添了几许不明显的鱼尾纹，看到我，向来含蓄的良妃也激动地拥抱我，“记琉，终于盼到你回来了。胤禩告诉我的时候，我就在盼着你能快点回来。”
　　“额娘，我这不是赶着回来了吗？”我回抱良妃，口吻轻松道。
　　良妃放开我，上下仔细察看，“你的脸色是比过去好多了，可怎么还是这么消瘦？”
　　“瘦吗？”我不以为然地往自身打量两眼，“额娘，我这是标准身材，不瘦也不胖，刚刚合适。”
　　良妃不赞同地摇摇头，偏首向站立一旁的胤禩道，“胤禩，你看记琉可是太瘦了？”
　　“我是觉得瘦了点，可琉儿满意，我也没话说。”胤禩微笑道，“如果额娘你不满意，可以劝琉儿多吃些，我是劝不动了。”
　　“你们今日要和我一起用膳？”良妃惊喜道，“我这就去吩咐他们额外准备招待你们。”转身吩咐宫女通知厨房的人准备，宫女要领命下去，良妃回头看看我，叫住宫女，“等一下。”又看着我们道，“记琉在外流浪日久，必吃了不少苦，该好好补补身子。事关重大，我难以放心，还是亲自嘱咐好了。你们先坐一下，我去去就来。”带领宫女下去。
　　屋里除了留下侍奉的一个宫女，就只剩我和胤禩，我苦起脸面向胤禩，“八八，我不要再喝什么补品了，你也知道我的身子已经没事了，不喝好不好？”
　　胤禩轻搂我的腰，带我坐下，将我抱在大腿上，边为我抚开额前过长的留海边轻叹，“既然是额娘的一番心意，琉儿就不要辜负了，意思一下喝点就好了。”改为双手圈紧我的腰肢，“而且琉儿你确实还是瘦了点，补补对你的身子总是有好出的。”
　　我不满地戳戳胤禩的胸膛，“都怪你向额娘提什么要我多吃点的建议，额娘才会想要做什么补品。”厥起嘴唇，“你对我的身材不满意可以早讲啊！干吗要现在才说？”
　　胤禩一手往上移，揽着我的背，满脸笑意，出其不意地在我唇上轻轻一啄，“我对琉儿没有不满意的，觉得你瘦了点是担心你身子不够安康，怕你容易受伤。”又凑近我，额头与我的额头相抵，“我的琉儿美丽又可爱，我还有什么可不满意的呢？”
　　我睁圆眼与胤禩对视，“瘦并不一定代表不健康，我真的已经完全没事了，你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
　　胤禩闭上眼，轻碰我的鼻尖，“每次一想起你有可能不在世上，我就无法遏制心痛的感觉，而知道你曾中毒甚深，幸好遇到良医，否则已不在存活于世上，尽管你现在就在我怀里，想到这些，我还是不能完全安心。”
　　“八八！”我动容地抱紧胤禩，我竟然不知道他心底深埋着这些情殇，忍不住叹息，“你该相信我才是！我会一直和你在一起的。”
　　胤禩张开眼，退首紧紧注视着我，“我是相信你，可还是无法控制心里的忧虑。原来在对你的爱面前，再多的理智也驱不散心底的担忧，也是枉然。”
　　我低喃轻叹，“你要如何才能完全放心？八八，你自己也曾说过，就算我看不到你，你也会陪着我。这些年来，即使你不在我身边，我还是感觉你一直都有陪着我，不仅是因为我知道你不会忘了我，更重要的因为你就在我心里。”
　　胤禩微笑道，“琉儿比我想得开啊！”轻抚我脸颊，眼里是坚定的执着，“可只是让你住在心里，我还不满足，你是我的妻子，我们是该在一起的。”
　　“我现在不就是和你在一起吗？”我笑意盈盈地捉住他的手，“你不要去想这些假设性的事不就好了吗？我就让你这么不放心？”
　　胤禩只是深深地望着我微笑着，没有应承我的话，可他目光里的豁然和包容已是对我最好的回答。我俯首吻上胤禩的唇，两唇相依，在胤禩的回吻下，我湿润的小舌头碰触到他的，缠住他的舌尖，吸吮逗弄着，要他沉醉，要他遗忘情殇。相吻中，我不由自主地低吟，粉舌与他交缠，胤禩更为激情地回吻，有力的舌尖狂猛地吮着我的舌。一吻结束，我才想起还有人在旁，只见侍侯的宫女红着脸眼光不自然地乱瞄，就是不敢看我们这里。看到有人比我还不好意思，我倒放开了，偎在胤禩怀里，满足得心口都是甜甜的。
　　“咳咳！”发觉良妃回来的时候，她已到了我们身旁，满脸笑意地看着我们，“看到你俩还是那么恩爱，我也为你们高兴。”
　　“额娘！”我一惊，意识到还和胤禩坐在一起，忙起身扶过良妃在一旁坐下，“额娘您回来了，其实您没必要亲自到厨房去，也没必要多费心，我和胤禩都不是讲究之人，随便就好了。”
　　“等了你那么久才回来，你们又难得在我这里用膳，怎么能随便？”良妃拉着我的手，慈爱地看着我，“记琉啊！这些年为了寻医，你一直在外奔波，辛苦了。”
　　“没什么辛苦的。”我笑笑地摇摇头，“记琉可是从小有练武哦，还不至于一点辛劳也受不了。”
　　良妃看看我又看看胤禩，“我一直都很喜欢你，也为胤禩能够拥有你感到高兴，即使是你不在的这些日子，看到胤禩因思念你而黯然而神伤，也没有改变想法，因为我知道胤禩没有后悔过娶你，也清楚他心里只有你，不可能愿意纳妾。只要胤禩觉得幸福，我都是支持的。”
　　“谢谢额娘！”我感动地靠到良妃怀里，“谢谢额娘对我的支持。”
　　“我希望你们能够拥有一心一意的爱情，只有两人相守的姻缘。”良妃感叹而伤怀，“在这个世上，这样的爱情和圆满太少了！你们能够得到是你们的缘分和执着。你们在这世上是另类，可我还是期许你们可以保持这样的另类，这也是你们留给像我这样的女子的美好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