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清流·八爷党》吹呀吹

16、开始

　　这是我在古代第一次过年，普通人家尚且过得隆重，皇家要做的事就更多了，不过，那不关我的事，轮不到我来操心。除了上课和练武，我都是躲在房里，围着暖炉看我的书。今天是除夕，难得不用到上书房上课，我正准备去找胤禩，还没出门就看到十阿哥表情有点闷闷的走了进来。咦？这个十阿哥比我还讨厌上课，今天难得不用上课，怎么看他一副老大不高兴的样子。“十阿哥这是为没有课上不高兴那？”
　　“记琉丫头胡说什么啊，不用上课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为此不高兴？”打量我的装扮，“记琉是准备去那？”
　　“她还能去那？当然是找八哥。”胤禟的语气有点酸，“这丫头一有空就必定会去找八哥，老十你还不清楚吗？老十你的不高兴是为那桩？谁惹你不高兴了？”
　　“我怎么觉得记琉的眼里只有八哥了，都不太理会你表哥和我了！”十阿哥皱眉看我。
　　我瞪回去，“那有？我这不是才关心你吗？”
　　十阿哥想了想，憨憨笑道：“那倒是，是我错怪你了！原来记琉还是喜欢和我们一起玩的。”
　　我是不介意和你们一切，可你们有时间吗？我翻翻白眼，“你到底为什么事不高兴？”
　　十阿哥脸色又黯然，“我养的那对鸽子不肯吃东西，快活不了了。”
　　“你应该去找兽医啊！”我忍不住又翻白眼，“来这里有什么用？哎哟！”
　　胤禟赏我一个爆栗，“怎么说话的？老十是想让我给他找个好的大夫来给他的宝贝鸽子看病。”
　　鸽子？是不是那种可用来传递信息的信鸽，这个时代没有电话又没有网络，用信鸽来传递信息是最快的途径了，这个我有兴趣。“十阿哥，你养的是什么鸽子？是不是那种可传信的信鸽？”
　　“你又想做什么？这对信鸽可是我的心头好，不能让你玩弄。”十阿哥警戒地看着我。
　　原来我有前科啊，“你想太多了，我只是十分好奇信鸽是怎么传信而已。”
　　“我养的当然是最好的信鸽，”十阿哥这才略微放下心，“信鸽只能将信传回熟悉的地方。”
　　在我们说话的同时，胤禟已派人去请大夫，我也跟着他们去看鸽子。这是我第一次到十阿哥的住所，他养的动物还真不少！从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到水里游的，甚至连虫子都有。直到确定信鸽没事了，十阿哥看我没对其它动物下手，才同意我就近观看他那对信鸽。我虽然不懂看鸟，但单看外形，也看得出这对鸽子的确不错。“你就只有这一对信鸽吗？”
　　“一对就已足够，我要多也没用。”十阿哥满意地看着他的宝贝鸽子进食。
　　胤禟忧虑地看着我，“你又想打什么主意？”
　　“养信鸽当然是养来用的，你这样把它当宠物有什么意思？”我不理会胤禟的话，继续对十阿哥道。
　　“你以为养这些玩意不用钱啊！我那有那么多闲钱去养？”十阿哥没好气道。
　　我看看胤禟，“我还以为阿哥们很有钱的说。”
　　“你想要多少信鸽？表哥给你找来。不过，你要来做什么得先告诉我。”
　　我想了想，“我想要的是一批可信的，能够在全国各地来回传递信息的优质信鸽。养着总有用得着的时候。”不管以后要做什么，能够及时传递信息总是重要的。
　　“最可信的只能是自己培养的了，你这丫头是想让老十帮你养鸽子啊！”胤禟好笑道。
　　十阿哥瞠目看着我，“记琉你的想法还真让人难以理解，你要信鸽做什么？”
　　我神秘一笑，“备用。怎么样，愿不愿意帮我培养？”转向胤禟，“需要钱可问表哥要。”
　　十阿哥想了想，“你要多少？”
　　“越多越好，你能够培养多少就养多少。”
　　十阿哥惊讶道：“你要那么多做什么？”
　　“那是我的事情，你不用多虑。只说你愿不愿意，我不会白要你的，我会给你酬劳的。”
　　胤禟也微笑道：“需要多少钱可跟我说。”
　　十阿哥又想了想，“我喜欢养鸽子，我可以帮你培养。但不要说什么酬劳，你是九哥的表妹也就是我的表妹。”
　　我们终于达成协议，十阿哥答应我，可以说也有自己的兴趣，可胤禟为什么愿意那样支持我，甚至不问原由，回去的路上我忍不住问出我的疑虑，“表哥你为什么这么支持我？”
　　胤禟愣了下，宠溺的微笑道：“只要是表妹想做的我都愿意支持。”
　　“表哥啊，你有没有表哥表妹情结？”他该不会是也喜欢我吧？我可不想惹情债。
　　“什么表哥表妹情结？”
　　“就是表哥表妹相亲相爱，亲上加亲。”古代又不禁止表亲结婚。
　　胤禟笑骂道：“你想到那去了？我当你是亲妹妹才想对你好的，我可不喜欢小丫头，我喜欢的是水灵灵的美女。”
　　这样我就放心了，但，“我也是美女好不好？”说我是小丫头，我不满地瞪着胤禟。
　　“现在还不算，几年后谁知道是不是。”胤禟笑得欢。
　　哼！想气我，我才不跟你一般见识。我甩手先走。

　　除夕夜当然要吃年夜饭，我依然留在宫中，陪伴康熙一家子，皇子、公主、妃嫔们的座位安排都是尊卑有别，恩宠有别。康熙在这个时候更显示了对我的宠爱，将我安排在了他旁边，我所在的这一桌，除了很少出面的皇太后和我，都是受康熙宠幸的妃嫔。连太子也是和阿哥们一样坐在另外的席位上，公主们也有自己的位子。我同当今天子同桌是没什么感觉，一样可以吃得好好的，但当一堆目光不时的盯着你的时候，谁还可以感到自在，特别是里面既有冷冷的也有嫉妒的目光。我向阿哥们看去，被我逮到了，胤禛冷冷地瞪了我一眼，眼里有不加掩饰的厌恶，才别开目光。他的嫡福晋坐在他旁边，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这个那拉氏，看起来也是一副贤良淑德的样子，但她能够管好胤禛众多的妻妾，坚持多年，最后荣登后位，定有其过人之处。我又向胤禩看去，胤禩正微笑地和大阿哥说话，感受到我的目光，朝我微微一笑。
　　“丫头怎么不吃菜？菜不符合你的口味吗？”是康熙关切的话语。
　　我忙拉回注意力，微笑回应，“不是，刚才一下子吃多了，歇息一下。”
　　康熙放心地微笑，“这样吗！是该歇息一下。”
　　年夜饭在一片喜庆中结束，像穿越小说写的那样，接下来的节目就是看戏了，康熙依然把我带在身边，我只看到一堆人在台上唱戏，什么戏目我也没有听清，唱的什么我更听不出，又没有字幕，我听得昏昏欲睡，比中央电视台的春节联欢晚会还无聊，他们一个个倒听得津津有味。直到我忍不住打起了瞌睡，康熙才注意到，“丫头，怎么现在就犯困了，今晚可不能睡，还要守岁那。”
　　“只要不再接受催眠，我就不会想睡了。”我勉强打起精神。
　　“催眠？”康熙一愣，很快就了解了我的意思。 “丫头不喜欢听戏啊！那朕就不勉强你了，你先去玩吧！找位阿哥陪你。”
　　我对民族文化是很崇敬的，可我真的不懂欣赏这种腔调的唱法。我如蒙大赦，起身拜别道：“谢皇上！”拉着胤禩就往外跑，胤禩也任我拉着。跑到长长的走廊，我才停下来，吹着冷风，我精神了不少。“八八，你不会怪我不让你看戏吧？”我看向胤禩。
　　“不会，我不看也没有关系的。”胤禩看向清朗的夜空，淡淡道。
　　就在我还仰望胤禩的面容的时候，走廊外的天空中缓缓飘落雪花，洁净得近乎透明的雪花随风飘舞，我伸手接住几片晶莹的雪花，冰冰凉凉的，感觉有点冷又不会太冷，“下雪了！”我激动地望着美丽的雪景，冲到院子中，置身于飞雪之间，张手轻轻移步，感受这热闹而又安谧的时刻，感受大自然的造化。回头朝胤禩灿烂地笑，却因眼前的情景而愣住了，微风细雪中，一身冰蓝色披风的少年□□地站立于红色长廊短阶前，那如玉般的脸庞正释放着温暖的微笑，无暇的容颜绽放鲜明光彩，一时间，几令天地为之失色，星月为之失辉。倾城倾国之容也不过如此，“祸水啊！祸水啊！”我禁不住喃喃自语。
　　“你不冷吗？”胤禩已来到我面前，温柔关切道。
　　他这么一说，我倒有感觉了，我拉拉披风，“八八真的好美哦！”
　　“哎哟！”胤禩敲了下我的小脑袋，“不许用美来形容我！我是男子，男子不该用美来形容的。”
　　我揉揉脑袋，“你是少年，美少年。除了美，我想不出适合的形容词来形容你。”
　　“你可以用英俊来形容我。”胤禩跟着我也学会不正经了。
　　我摇摇头，“只用英俊是不够的，俊美还差不多。”
　　胤禩满脸无奈的样子，“看来你是一定要用美来形容我了。”
　　我抱住胤禩，轻声道；“我只愿人世的美好你都有。”
　　胤禩的身躯有瞬间的僵硬，但很快揽住我的小身子，把我抱在怀里，“你这是为我祈愿？我也来许个愿望，我希望记琉会一直活得像现在这样自在，记琉会一直是记琉。”
　　“碰！碰！”我还没来得及说话，突然响起了爆炸声，一声结束，又接着一声。四周的房屋也显现出五颜六色，我把头从胤禩怀里抽出，仰头望天，放烟花了。胤禩也同时仰头望天，一点点黄色的光升到半空中，瞬间爆发出五颜六色的烟花，层层分散开来，绽放与消逝都只是一瞬间，一朵连着一朵竞相开放，整个夜空都被照耀成五颜六色。
　　我们就这样相拥着观看烟花盛放，任由还在飘舞的雪落到披风上，直到烟花消散完，我退出胤禩的怀抱，“我该回去了，姑姑要担心了。”尽管知道该回去，我还是不舍地看着胤禩。
　　胤禩拍拍我披风上的雪，又拍落自己身上的雪，拉起我的手，“我送你回去，我陪你守岁。”
　　胤禩第一次主动拉着我的手，陪伴我走回翊坤宫。许多年以后想起，我才明白，我们的历史是从那时才真正开始，而我们许的愿望后来都以特殊的形式实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