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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归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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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计划,雷虎带领的特训队员将负责押送安奈等主要犯人。为了怕有闪失,沙溢特别安排安奈等人坐直升飞机离开。
直升飞机还没有到,雷虎把安奈等人集中拘押在小红楼,和周远,冯强以及永男们一起严密看守。
黑猛看到已经换上了作战服的永男,气得两只眼睛瞪得血红,破口大骂。张广利叫他闭嘴,可黑猛非但没有停止,反而是越骂越猛。张广利气极了,正想呵斥他几句,永男拉住他,平静地对黑猛说:“于私,我确实是道义有亏,对你先是欺骗在前,后来又利用了你对我的歉意得到了庇护和照顾。于公,我是一名军人,职责所在,由不得我选择。而你既干上了贩毒的买卖,就应该知道终会有成为阶下囚的那天,不过是是早还是晚而已。”
黑猛低头不语,半饷又说:“三叔从未插手过毒品,也没粘过血,你放他一条生路。”
“政府会根据你们所为来量刑的,这点你大可放心。”永男耐心地回答。
黑猛又转过头,以头嗑地,哽咽道:“大哥,坤盛,拉迪,是我黑猛眼睛瞎了,把条子带了进来,害了你们,也把整个寨子都毁了。我对不起你们,我先走一步。”
黑猛猛地站起来,朝着大厅中间的柱子撞了过去。安奈在知道永男就是卧底之后,就担心黑猛承受不了内心的煎熬做傻事。见黑猛給自己认了错,就知道他存了死意,可自己双手被绑着,来不及拉住他,只得伸出脚,将黑猛绊倒。黑猛始料不及,扑通就面朝着地板栽倒在了地上。
永男一个箭步上前,将黑猛扶起来坐下。黑猛求死不成,恼羞成怒,一脚朝着永男踢过去。永男也没避让,受了他这一脚,闷哼了一声。
雷虎发话了:“刘永男,去问问直升机什么时候到。”
永男知道雷虎是不想自己再面对这么尴尬的局面,答应了走了出去。安奈这才安慰黑猛说:“猛子,你不用自责。他们设的这个局,我和坤盛,拉迪都没有看出来,只能说技不如人,命中该有此劫。”
“大哥”黑猛痛声大哭起来。坤盛和拉迪本来对黑猛的埋怨,也在安奈的话,和黑猛的哭声中消散了。是啊,自己不也对洛东阳怀疑过,也对他进行过查核吗?不最后也认定他没有问题吗?更何况心直的黑猛呢?
这边雷虎听了安奈的一番话,对安奈高看了几分:按照安奈所为,最终是逃不脱一个死,可安奈没有破罐破摔,失去了理智和分寸,还真是个人物。可惜,没能走正途。
过了没有多久,门外传来了巨大的轰鸣声,跟着永男跑进来通知,直升机到了。周远,冯强和袁中夜,张广利压着安奈等人上了飞机;而雷虎和永男等剩下的人则坐着运送武器弹药的车和沙溢他们一起回昆明总队边防局。
到此,永男他们的任务顺利完成。在回基地前,永男争得雷虎和沙溢的批准后,前去探望了被关押的三叔和黑猛。黑猛对永男依旧不能释怀,三叔倒是其平气和地和永男道了谢:“自从进了寨子,这把刀就一直悬在头顶上,现在终于落了下来,我也不再惶恐不安,从这点说,还要多谢你。”
永男宽慰三叔:“我问过了,只要能确认您没有直接参与贩毒,手上也没有血案,量刑应该不会重。以后出来了,您还机会和家人踏踏实实过日子。”
三叔感慨地说了句:“希望吧。”,就转过头,不再说话。
雷虎带着所有的队员回到了基地,至此这次的特训终于算正式结束了。军训部命令所有的队员休假一个月后,先回原部队报道,然后等候任职命令。永男因为身上的伤和刺青,雷虎特意向军训部給他多申请了一个月的假期,让他回家探亲的同时,还能去省大医院的整形外科把刺青洗掉。
永男谢过雷虎,和袁中夜及张广利是兄弟三人先将师父们送回了干休所,等师父们都拾掇妥当后,又开车将袁中夜和张广利送去了火车站,然后才开车回了苏苑。
庆妈高兴地永男开了门:“永男少爷,你怎么不先打个电话回来啊?我也好提前做准备啊”
永男被庆妈脸上的笑容晃了眼,心也柔软起来:“有什么好准备的,我又不是外人。”
庆妈不赞同:“你多难得才回来一次,这又有大半年了把。在外面风吹雨打的,我可得好好給你补一补。”
“还是您疼我,家里都好吧?永胜和永丽听话吗?”永男边问,边把箱子放在地上。
“哎呦,看我这脑子。光顾着高兴了,都往了告诉你好消息了。”庆妈拍了一下自己的头,接着又说:“夫人的病好了,四少爷也带着太太和孩子从美国回来了,说是可以呆上两个月呢,所以夫人就从别院搬去了老宅,永生少爷和永丽小姐也被接过去了。”
永男听到母亲的病好了,激动地说:“妈病好了,太好了。庆妈,麻烦你帮我把行李整理一下,我洗个澡去老宅看望母亲。”
庆妈一口答应,永男迅速冲上楼。这么多个月来,永男训练之余,最关心和挂念的就是母亲的病。多少个夜晚,他只要一想到风姿绰约的母亲成了一个痴呆,就背心发凉,心口闷得喘不过起来。现在母亲终于清醒了,这这么不让人为止欣喜若狂呢!
永男匆匆洗好澡,换上便服,下楼出了门。庆妈看着他消失的背影,突然想起上周在菜场遇到蔡妈,蔡妈和她说的话。心里不由得突突直跳:这永男少爷还不知道夫人如今性子阴晴不定,连老太爷和老夫人都要陪几分小心。只怕这以后,永男少爷的苦头怕是有的吃了。哎!
庆妈叹息了一声,拎着永男的箱子上楼,收拾去了。
永男赶到苏家老宅,停好车,走进了客厅。苏老太正和一名中年男子坐着聊天。男子下身穿着藏青色的羊毛西裤,上身穿着一件驼色的羊毛衫,加一件藏青色的蚕丝夹棉背心。不知道中年男子说了什么,苏老太忍不住大笑了起来,还用手捶了他一下。永男看着他们亲近的样子,猜想这男子应该就是自己从未见过面的小舅舅了。永男放慢了脚步,稳了稳神,规规矩矩地上前給外祖母见礼。
苏老太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散了开去,讥讽着说:“总从你母亲病,你就双手一摊,在外躲起了清闲。如今你母亲好了,你到现身做孝子了。
永男看着外祖母清冷的面庞,听着她尖刻的话,心底升起了浓浓的无奈:竟然忘了在外祖家,自己是个被唾弃的忤逆子!
永男双膝跪倒在地:“永男惶恐。”
“你做出这副样子,是说我不慈吗?”苏老太动了气,声音也大了起来。
中年男子扶了扶眼镜,搂住苏老太的肩膀,轻声说:“怒气伤身,母亲息怒。”苏老太的脸色柔和些,拍了拍中年男子的手,哽咽着说:“老四,你是不知道,你姐姐为了他们兄妹三人,这么多年来受了刘石多少打骂,挨了她那个小姑子,大伯子多少嫌弃,我想着就心疼。可这小孽畜到好,不知道心疼你姐姐,好好孝顺,反而处处违逆你姐姐的心意。现在更是将你姐姐送到了那种地方,受了奇耻大辱,差点就让我这老太婆白发送了黑发人。可就这样,你姐姐也痴痴呆呆了小半年,才算是老天开眼,清醒如常。你说,我如何不恼,如何不恨!这要依着我的性子,定要将这小孽畜打杀了,省的你姐姐看着心堵。”
中年男子柔声应和着苏老太地话,转过头,清冷地对永男说:“你就是二姐的大儿子,刘永男吧?长得到是不像刘石。”
永男低头应了声“是”,心里却有些不喜:即便是父亲有过,但是四舅舅是幼,父亲是长。长幼尊卑,四舅舅身为苏家子弟,更应该知道才对。
中年男子又道:“我是母亲最小的弟弟,也是你还未出生就去了国外的舅舅。一晃就是几十年过去,今日我们舅甥初次相见,本该是乐事一件,却不曾想你竟然做出如此有违人伦的事情,真是让人心痛。”
“永男见过四舅”永男乖觉地給四舅舅见礼后,仍是低头不说话,不见丝毫热络。
到底是刘家人,没有血脉相连的感觉,中年男子如是想着,心里更凉,说出的话也更犀利:“天上浮云似白衣,斯须改变如苍狗。虽然说是时势造英雄,但父亲这个英雄到底是粗鄙出生,权衡得失,心志不坚,一旦发现和自己所想相差甚远,便迁怒你母亲和苏家,对你母亲不但恶言相向,更动不动拳脚加身,实在是可恨可恼!别说你父亲已经过世,就是还或者,也难逃世人的谴责。而你呢,虽是你母亲所生,又得我苏家教诲,骨子里到底是刘家血脉,陋习难除,竟累你母亲到这等田地。当年那个清雅绝尘的苏家大小姐就活生生折在了你们父子手中!可叹你母亲还忍不下心来和你断绝母子关系,那就由我这个当弟弟来做这个恶人,等我回去的时候,我会将你母亲带去美国,从此天各一方,你们母子不再相见!”
永男停到这里,血往上涌,朗声说:“母亲既然嫁到我刘家,那便是刘家的媳妇。别说舅舅上面还有外祖父和外祖母,就是兄长也有三位,哪里就到了舅舅伸手来解决我刘家的恩怨。再者说,舅舅出国的时候,我虽然年级小不懂事情。但是那个形式下,舅舅能顺利出去,还没有牵连到外祖父他们,若说不是我父亲使的力气,别人相信,只怕您也会信。”
中年男子和苏老太脸上俱是一红,苏老太正要驳斥,中年男子向她摇摇头,苏老太咬了咬牙。中年男子沉声说:“若不是刘石一口应下庇护苏家,你母亲自有她志同道合的仰慕者,又哪里轮得到他来觊觎。既然你母亲同意下嫁,随了他的心愿,那他兑现诺言有何不对,有何可怨!更别说我苏家一直铭记他的恩惠,父亲将你看得比长房的庭筠还重,特意带在身边教导,为你今后苦心筹划,否则他刘家能有这样的儿郎?我苏家不欠你父亲的,你母亲更不欠你父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