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续别样缘》飞絮

8、道别

　　苏秀婕好像从伤痛中走了出来，她按照大哥给的清单，逐一进行了排查，最后选中了一栋离开学校只有三站路的白色小洋房。苏秀婕请人打扫干净，再按着自己的心意重新布置了一番。
　　然后，苏秀婕问母亲要了□□后重新回苏家的老佣人－庆妈妈给自己做管事妈妈，又到保姆市场雇了个苏北小姑娘－常玉，一切就算是妥当了。苏秀婕打电话通知永胜，隔天派司机去接他们。
　　永男和弟妹们收拾好要带的东西后，去了姑姑刘桂的家道别。姑姑正在厨房里和大伯母张罗着，准备给他们践行。客厅里只有姑父、大伯和大伯的小儿子建军。大伯的另外两个儿子建国和为民也是军人，在部队服役。姑姑的大女儿蔡依依和姑姑一样，在后勤部工作；儿子从勋在军校读书。永男和弟妹给姑父大伯见了礼，坐下来和姑父大伯聊着天。永丽嫌闷，跑去找表姐依依。
　　“永男啊，你什么时候回部队啊？”蔡铭问。
　　“下个月中，还有大半个月吧。父亲过世，领导又给加了半个月假期。”永男回答。
　　“哦，那估摸着你妈的事也下来了，你还能送送她。”刘牧说。
　　“嗯”永男闷哼了一声。
　　“我知道你不高兴，这事轮到谁都高兴不。可你也别怪我们，死的那个是你爹，更是我弟弟，你姑姑的哥哥。说句不好听的，对我们来说，你娘那是外人，我们不能好赖不分，不为自己亲人讨个公道。”刘牧温和地解释着。
　　“我懂。我没怪你们。”永男简短的回答，并没有说些宽慰的话。刘牧觉得没达到效果，有些不满意，又说：
　　“你爹没了，如今你就是刘家二房的主心骨。你这主意要定，那苏家再怎么说也是外家，你和永胜他们可都是姓刘的。我和你爹这一代，为刘家能做的就这些了，可你们这一代不同，你们都赶上了好时候，老刘家就靠你们光耀门庭，给祖宗们争光了。”
　　“大伯，爷爷不就是个种地的吗？你和爹都做了部队的官了，这够给祖宗争光的了。还想怎么样？当皇帝啊？”永胜调侃着。
　　“怎么，你爷爷种地让你瞧不上了！我瞅着这苏家啥好的都没教你，就教你轻贱祖宗了！我打你个小兔崽子！”刘牧气得嘴都歪了，脱下脚上的鞋子去抽永胜。
　　永男拉过弟弟，护在身后，鞋子抽在永男的背上，永男背上的伤还没有大好，疼得眉头拧在了一起。
　　蔡铭打着园场：“大哥，永胜小不懂事，你别动气，有话好好说。” 刘牧乘着台阶下，穿好鞋子，又坐回凳子上。
　　永男上前道歉：“大伯，永胜没规矩，我给您陪不是，您要不解气，就打我吧，是我这个哥哥的没教好他。”
　　“我怎么了，是大伯冤枉我，我怎么看不起刘家祖宗了。爹都做到军长了，大伯还觉得不够，那做到司令才算？这不是给我们压力吗？爹那军长可是遇到战争才拼出来的，现在是和平年代！”永胜辩解着。
　　“你给我跪下。”永男呵斥道，永胜看着大哥，不情愿地跪在地上，嘴里还嘟哝着。“怎么，顶撞长辈，让你跪，你还不服气。”
　　永胜这才老实低下头，低声说：“大伯，永胜错了。”
　　“好了，你大伯也是好意，希望你们都争气，给刘家露脸。”蔡铭一边解释一边上前去拉永胜。永胜不敢起来，偷眼去看永男，见永男点了头，这才站了起来，规规矩矩站在哥哥身边。

　　詹淑梅端着煮好的菜出来，看见刘牧黑着脸，永男永胜一声不发，蔡铭也在边上尴尬地站着。她把菜放在桌上，笑着说：“这怎么都成了闷壳子了，这娃搬到城里是为了读书，是好事。咱们做大人的就该支持，等他们放了假，再回来住，和咱们好好相亲。”
　　“是，我们记住了。”永男拿出一串钥匙，递给大伯母说：“大伯母，这是家里的钥匙，麻烦你帮我们照看点。”
　　“好咧，大伯母包管给你们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啥时候回来都能住。”詹淑梅爽快地接过钥匙，又拉了一把刘牧，叮嘱说：“孩子们明天就走了，你这当大伯的，可别找不痛快。”
　　刘牧白了她一眼，对永男永胜说：“都坐下吧，只要你们记着回来住住看看我们就好。”
　　蔡铭也应和着：“对对对，臭小子，可不能忘了你姑父我！”
　　“哪能啊！”永胜保证着。一场不快就这么风逝了。
　　吃完了晚饭，永男他们谢过大伯母和姑姑，回家去了。刘桂有些舍不得：“下次再看见这两孩子，不知道要多久。”
　　蔡铭安慰她：“这也是运气，我们都在一个大院住着，天天都能瞅见。可天底下没这福气的人多了去了，就说我吧，我爹娘和弟弟他们，都住在岭南，山高路远的，几年都聚不到一块。”
　　“也是。”刘挂抹去眼角的湿润，看见刘牧依然不言语，劝他说：“大哥，还生永胜的气呢？蔡铭都告诉我了，永胜这小子从小就没心肺的，和他生气不值当。再说了，他不也跪下和你认错了吗，别气了。”
　　“我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我是担心梳拢这几个娃，难了！你看永胜这臭小子，说罚跪就跪下了，这是苏家调教的好啊。这要是建国他们几个臭小子，不是和你死犟，就是一跑没影了，谁理会你啊。你们说，我们这次答应他们去城里住，是不是错了？”刘牧忧心忡忡。
　　“永男娘可指望着永胜永丽进清华呢！那清华是啥样的学校，你不知道啊？！咱没精钢钻，可不敢揽瓷器活，万一给两孩子耽误了，你怎么和永男娘交待？”詹淑梅反驳。
　　“和她交待不上，这是我老刘家的孩子。再说了，娃就算出息了，可不和咱么贴心，那也没用”刘牧不爽地说。
　　“行，就依着你，把孩子留在咱们身边，到时候最好出路就是把永胜送到军校，再给永丽找一个和依依差不多的活，你就对得起二弟，对得起老刘家了。”詹淑梅臭刘牧，刘牧脸通红，脖子上青筋直鼓。
　　“好了，这都已经决定好了，要是反悔那不让苏家笑话咱。其实吧，只要孩子出息了，对二弟和咱刘家都是好事。再说了，苏家是要脸面的人家，做不出违背大义，教孩子不认我们的事来。不然永胜也不和你赔罪了。”蔡铭说。
　　“也是，说破天，我是他们大伯，我叫他们回来，他们就得回来。要是不听，那就是对长辈不敬，我就能找苏家论理去。嘿嘿，这苏家规矩严也有严的好处。”刘牧想通了，得意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