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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牵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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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梁栋的强烈要求下,永男他们得到了为期十天的修养。经过梁栋他们精心治疗和护理,队员的伤势都好了个七七八八,就是烙伤和手指的伤比较难好。特别是永男,他受的刑最重,好的也就比其他人慢。不过他却从治疗的第一天开始,除了治疗时间在中心外,其他时间都在师父那,跟着师父们学习,练功。
杨德茗几个听了王一山把永男在LSD下说的话后,对永男放下了最后的戒心。不过,杨德茗特意关照兄弟三人,虽然苏家的家教口碑不错,但永男能作出违背伦理的事情,可见对其的教养还是失败的。所以对永男在礼数和孝道上的管教上要更加严苛,容不得他有半点差池,只有真正把这些植入到他的骨头中,才能算是放下了心。毕竟自己兄弟几个人的东西,是把双刃剑,用好了是保家卫国,用的不好,那就是祸害无穷。
所以杨德茗几个并没有因为永男刚熬了刑,对他有半点宽松,依然是把功课排得满满的,忙得永男几乎喘息的时间都没有,每天都顶着一身臭汗回到医护中心不说,有时候还有新的鞭伤和跌倒的伤痕。就是回到了中心,晚上挑灯夜读,清晨练习武艺,很少有机会和其他队友们聊天说话。但是队友们都知道,那个孤寂沉默的男人,是自己值得信赖和托付的战友。
医护队的医生们,对永男这么个不听话的病人,极为不满,还特别担心他的伤势不能得到很好的休息而延误恢复。为此他们向梁栋多次抱怨,万悠也多次劝说永男,可永男感谢归感谢,依旧我行我素。
梁栋很生气,狠狠地训斥了永男一顿,可永男却只用了五个字回答他:“师命不敢违。”梁栋无奈,只能去找雷虎告状,雷虎也只是怂了怂肩,好言到:“老梁,我知道你是为了刘永男好,可杨德茗他们不仅仅是教官,还是刘永男的师父。他们师徒之间的事情,我是不敢插,也插不上。”
听了这话,梁栋真的动怒了:“老雷,刘永男是他们的徒弟不假,可是你的兵!”说完,他用力把门“砰”的一声关上,径直去找杨德茗。
杨德茗看着脸色不虞的梁栋,有些纳闷。待梁栋说明了来意,杨德茗为梁栋的医德暗竖大拇指,他温和地解释:“梁医生,我不知道你们现在讲究的是什么,可我们认的是老理,讲究个父慈子孝。刘永男喊我们一声师父,就需视我们为父;而我们则视他为子。说句不好听的,以后我们还要指望他坟钱祭拜,又怎么会刻薄他。您放心,我们心中有数,这些都是为了磨练他。再说了,这不是还有你们这些负责的医生吗?如果刘永男的伤势真的加重了,我们会马上停止他的课业的。”
“好吧,就算你说的有道理,可最起码不要再让他身上添新伤了。”梁栋退而求其次。
得到了杨德茗的保证后,梁栋回了中心,还特意嘱咐万悠他们多检查刘永男的伤口,如果伤势不妥当,第一时间告诉他。刘永男呢,也争气,就这样折腾伤口也没啥问题,恢复得并不比其他人差。
十天飞快的过去了,队员们又开始正常的特训生活,永男的日子过得更加紧张,几乎没有闲暇时间。可和以往不同的是,队友们不再排斥他,而是隐隐地以他为头,聚集在他身边。这一点是雷虎他们没有想到的,也是袁中夜不愿意看到的。不过袁中夜是个聪明人,知道永男在刑讯中树立出来的形象,已经植入人心,自己再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妄作小人,更何况,他志在拜入杨德茗他们的门下,那么永男的意见也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虽然自己做不到和其他人一样以永男马首是瞻,但是相安无事,主动示好却是必须的。
时光飞快,为期半年的特训转眼就过了一半,雷虎向欧侠和白庆阳请示后,决定趁着周日給队员们半天假,让他们打电话和家里报个平安。
队员们对这个决定是欢欣雀跃,对雷虎几个教官是好一通马屁乱拍,直排得雷虎他们怒了,这才去值班室排队打电话。永男惦记着师父那里还有安排,不敢擅专,特意得了几位师父的同意,这才赶到值班室。
值班室外,没轮上打电话的队友们,都排在了树下,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看见永男过来,纷纷和他打了招呼。张广利奇怪地问:“我想着和你一起古来,可一回头,你就不见了,你去哪了?”
“我去和师父们请个假。”永男歉意地说。
“杨教官他们要是还有事,要不一会你先进去打电话吧。相信哥几个们,不会介意的,对吧?”袁中夜大声对着其他队友们说。
大家纷纷点头说是,张广利调侃着说:“哟,难得我们袁大尖兵有这个思想觉悟。”
袁中夜眉毛一立,真要反驳张广利,永男一边瞪了张光利一眼,一边双手合十,感激地对大家说:“谢谢大家,师父也准了我假。”
永男的彬彬有礼,让袁中夜顶上来的火泄了,他白了一眼张广利,懒得和他计较。张广利不急着打电话,索性换到了永男前面,和永男聊起了天。
等轮到光利的时候,光利又推着永男一起进了值班室,非要让永男先打。永男没办法,只得领他的情,先拨了电话回苏园,庆妈接了电话,和永男简短回报了一下家里的情况,就急匆匆喊了永胜和永丽下来接电话。
永胜和永丽高兴地在电话里抢着喊大哥,问大哥好不好,苦不苦啊,让永男都不知道回答谁的好。永男的心暖暖的,荡漾在弟弟妹妹的关心中。永男问过了弟弟和妹妹学习和生活情况后,又再三叮嘱他们要听话,照顾好自己。然后永男叫过永胜,压低声音问:“妈如何了?”
永胜一下子沉默了,过了一会才闷声说:“大舅不让我们去,说是怕刺激妈,所以具体的情况我也不知道,不过大舅说妈的情况好很多了,让我们别担心。”
“对不起,永胜,都是我的错。”永男的心一阵抽搐。
“大哥,我知道这都不是你想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就变成了这样。我和永丽都想回到从前,就算有个酗酒的父亲也无所谓。”永胜哽咽了。
永男压下心底地酸涩:“对不起,是大哥亏欠你们了。”
永胜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大哥,你说,妈会好吗?我们这个家还能好吗?”
永男坚定地安慰着永胜:“妈一定会好的,我们这个家也一定会好的。永胜,你是哥哥,你要坚强,永丽看着你呢,妈也看着你呢!”
永胜抹干了眼泪,突然想起了什么,担心地说:“小姑来过电话,问起妈的事,还说要来看看妈有多严重,这可怎么办啊?”
“没事,一会我給姑打电话。”永男说完,又和永胜聊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永男犹豫了一会,还是拨通了大舅的电话,询问母亲的情况。苏齐修冷声道:“有你这样的儿子,你母亲还是痴痴傻傻的好。”
“大舅,是永男不孝,您要怎么发落我都好。只求您告诉我母亲现在可有好转?”
“日后自有和你清算的时候。”苏齐修恨声说完,又道:“你母亲如今已经恢复了大半,还需静养,不能受任何的刺激。所以你外祖母仍然陪她在别院住着。为了怕打扰到她,平时也只有我和你大舅妈过去看看,永胜和永丽我也不准他们去。”
“多谢大舅。”永男感激地说。
苏齐修冷笑了一声:“当不起你的谢谢,你母亲和我乃兄妹,我岂会不管不顾。不是人人都和你一样冷肠冷心的。”
永男被说得心如刀绞,却不敢辩驳半点。苏齐修又道:“宝儿到是个好孩子,常去别院看你母亲,看来郭家对你和宝儿的事情听之任之了。宝儿一颗心都放在你身上,你可别辜负了她。”
“是”永男回答完,苏齐修实在不想再和他说什么,就挂了电话。
张广利在一旁看着永男双目含泪,有心想劝他,可又不知道是什么事情,怎么劝,只能在一旁沉默不语。
“对不起,广利,我还要再打两个电话,要不你先打?”永男闭上眼睛,把泪水吞了回去。
“那行,我先打。”张广利估摸着永男后面的电话不太想让人知道,就接郭电话,打給母亲,和她报了声平安,不等母亲在电话里多和他絮叨,就匆匆说了句训练忙,将电话挂了,和永男说了句:“我抽根烟,外头等你。”
永男点了点头,拨通了刘桂的电话。
“谁啊?”电话那头传来了小姑爽快的声音。
永男叹了口气:“姑,是我,永男。”
“是你啊,臭小子。你还知道給我打电话啊,你还知道你姓刘啊!自从你们兄妹搬去外祖家,这都大半年了,哪个想着回来看看我和你大伯。一群白眼狼,和你妈,还有你那个什么舅舅,一个德行。”刘桂听出永男的声音,一通的数落。
“姑,你别生气,我这不部队忙,都三个多月没回去过了,才刚和永胜打了电话,说您給他去过电话了。想着您大概有啥事,就来问问。”永男实在是怕了刘桂的这张嘴。
“那你忙,永胜和永丽总有时间吧。还说什么苏家有规矩,都不知道让孩子来看我们。”刘桂很是不屑。
永男无奈地说:“姑,是我这个当哥的不好,等我这边忙完了,我去您随您发落我行吗?你别气了。我这好不容易才排到我打电话,咱们说点开心的。您和姑父身体好吗?大伯和大伯妈好妈?”
“发落个屁啊,你以为我是你外祖啊,打起你来跟仇人似的。我就没见过心那么狠的,说到底你不是苏家的人,你姓刘。永男,我可告诉你,你别忘了本。”刘桂没好气地说完,喘了口气,不等永男回答,又接着说:“我和你姑父好着呢,你大伯也好,你不用挂记。我问你啊,你妈怎么就保外就医了呢?是不是你外祖他们通门路了?我告诉你啊,永男,这个不行啊,这可是你妈欠你爸的,她必须得还了,不然你爸他在土里也不能闭眼。”
永男听着姑姑不依不饶,心里升起了怨愤:自己被她逼着告母,弄得母子间成了仇人不说,家也差点散了。如今母亲受刺激,痴傻了,她还不肯罢手吗?
永男有心想和姑姑发脾气,可一想到姑姑的火爆性子,真要惹急了她,她真能去监狱要求重新审核妈的保外就医。妈可真经不起折腾了!
想到这,永男低声哀求道:“姑,我外祖哪能作出这种事情啊。我妈真的精神上出了问题,连人都不会认了。这不在治理呢,不过效果不明显,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为了不刺激她,医生连永胜和永丽都不准去看望她呢。您就别多心,咬着不放了。就当为了我们兄妹,成不?”
“哎,你这孩子,什么叫我咬着不放啊。我也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你妈要真的成了神经病,我自然不会和她计较。不过,永男,你跟姑说实话,你妈是真的神经了还是装的?”刘桂仍然有点怀疑。
永男听着姑姑一口一个神经,终于动了气,高声说:“我骗您干嘛!我巴不得我妈好好的!我妈现在弄成这个样子,永胜永丽怪我,外祖家恨不得打杀了我,我自己也恨不得去撞死了算了。您说,您到底怎样才相信?您是不是非要亲眼去看看,才放心?这不难,我就算拼着再挨上一顿鞭子,我也说服大舅让您去。可要是,您去了,刺激我妈的病情加重了,再也好不了,别说永胜和永丽忌恨您一辈子,就是我,只怕也只能以死谢罪了。您可想好了,这是您要的吗?”
刘桂被永男说得讪讪的,骂道:“你少来威胁我,我也知道你如今在你外祖家艰难,可是自己要去的,你本来就是刘家的人,犯不着受他们的官。”
永男平息了一下,放低声音,悲切地说:“姑,您平心静气地想想,我有得选择吗?因为我姓刘,所以你让我做证人,我只能做。可我身上也有苏家的血脉,所以苏家的管教我必须受。姑,你可是我亲姑,我这前前后后,可挨了不少打了,命都没了半条,您要是真心疼我,就别这么揪着不放了,行吗?”
到底是自己的亲侄子,刘桂不心疼是假的。那天永男挨打的镜头又浮现在她眼前,当时她只顾着把苏秀婕绳之于法,为哥哥报仇,也就硬下了心肠。可说到底,总是自己这个做姑姑的还是有亏欠。刘桂诺诺地问:“不会这后面你又挨打了吧?”
永男知道姑心软了,继续使用哀兵之策:“您说呢?我如今在外祖父那里,就是个不孝的罪人,这好不容才放过了我。要是您再去闹腾,迁怒到我身上,收拾我是分分种种的事情。我到不是怕挨打,谁让这些都是我应得的呢!只是,我毕竟身在部队,不能老是为了家事请假,这影响我带兵的。”
“行了,姑知道了,姑不会去你外祖父家的,你放心吧。不过,永男啊,等你什么时候忙完了,过来看看我们。”刘桂答应了永男。
见姑姑松了口,永男终于放了心:“好的,姑,后面还有人等着打电话呢,我就不和您说了。”
永男挂了电话,犹豫了片刻,又拨通了郭家的电话。郭母接了电话,问清楚是他,并没有推阻,直接叫了宝儿接电话。宝儿喜滋滋地问了永男一大通,无外是训练紧张吗,辛苦吗,有没有受伤,吃的好不好等等。永男感受着宝儿对自己的关心,心中的郁结也淡了几分。永男谢谢宝儿去看望母亲,宝儿娇憨地说:“阿姨又不是外人,看她是我应该做的。”
郭母见她一副把自己当成刘家人的样子,气得胸口都发闷,真是女生外向,都是給人家养的。郭德鑫见母亲脸色发青,忙对妻子使了个眼色。朱明明心里翻了个白眼,走上前拉着郭母的手,说:“妈,豆豆说明天学校有表演,不知道穿什么好,在楼上发愁呢。要不,您給她参谋参谋?”
郭母知道儿子的心意,瞪了他一眼,顺势站起来和朱明明上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