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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相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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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知道逞能的结果了。如果前面你保存好体力,现在也不会这么虚弱吧。”王一山点醒他。
“人活于世…….有所为,有所不为……,我没得选。”永男不认为自己的选择错了。
“好,有坚持就好。那么再来过?”王一山乐了。
王一山一挥手,两个战士只得又将永男按入了水桶。永男这次的憋气比上次还要短,水冲击着他的气管,他的肺,甚至进入了胃部,他真觉得自己快撑不过去了。他的头停止了挣扎,漂浮在了水上。
王一山见状不好,抓住他后衣领,用力把永男扯出了水桶,永男果然进入了昏迷状态。王一山将永男反身平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用手肘猛击永男的背部,待水从永男的嘴里溢完后,王一山又将永男平放在地上,击打他的胸部,并进行人工呼吸急救。
终于永男恢复主动呼吸,也有了意识,他想坐起来,可浑身上下没有一丝气力,甚至连对师父王一山道声谢的力气都没有。
“让医护人员过来給刘永男检查一下。”雷虎发话。
王一山这次并没有反对,只是吩咐说:“先把他送回笼子里,换下一个。”
队员都眼睁睁看着永男痛苦成这样,知道他是因为大家,才让自己陷入了如此状况,恨不得自己去替代了他。
永男回到了笼子,大家围上来七手八脚扶着他坐下。永男来不及坐好,喘着粗气把自己刚才的体验告诉大家。队员们一边听他说,一边再一次被感动,那些曾经瞧不上他的,为自己的臆断心生悔意。
马沉被拉了出去,永男这才在张广利的担心中,席地闭目运功调整呼吸。笼子的门锁开了,一阵哐啷哐啷地响,走进一个女医护人员。她左右打量了一下,眼光突然停在了永男身上,很诧异能在这里看到他。再发现他的头发湿漉漉的,确是自己所要找的人。
她走到永男身边,叫了声:“刘永男。”
永男睁开眼睛,也吃了一惊:“万医生。”
万悠一边说:“是我,没想到上次你说有任务,就是来了特训队。”一边蹲下身,把停诊器放在他的胸口:“来,吸气,呼气。”
永男照着她的话去做,然后万悠又移到永男的后背,又仔细听了一下,说:“肺部有损,估计这几天你咳嗽会带点血丝。你这几天别吃辛辣刺激的,训练量也少点,省的加重肺的负担。”
永男苦笑了一下,温和地说:“谢谢万医生。”
万悠看着永男满身的伤,不好意思地笑了,说:“对不起啊,我忘了你这是在训练。不过好像每次我看到你,你都是伤痕累累。”
永男也有点不好意思:“是啊,每次见到您都很狼狈。給您添麻烦了。”
万悠看着一身血污,狼狈不堪的永男,依然保持着礼仪,心底升起了一种莫名的喜欢。她不知道自己是喜欢这个男人,还是心仪这种能在困境依然保持风度的本事。她自嘲地笑了笑:真是疯了,从小到大,在家里进出的优秀青年也不少了,怎么就对这个人感了兴趣。
万悠拿出一粒消炎药,递给永男:“先把这个吃了吧,等结束训练后,会給你们医治的。”
永男吞下了药,客气地说了声:“谢谢。”
这里到底不是叙旧的地方,不一会马沉瘫软地被拖了进来,万悠就忙着过去給他检查。等給马沉检查完,喂了抗生素后,又一个队员被送回来。就这样,万悠一个接着一个,忙碌着,没机会和永男再说上一句话。
永男怕再后面还要上新的刑罚,抓紧时间调息,让自己尽可能恢复一些体力,就是张广利被送回来,因为有万悠在,他也没有去分心了。
所有的队员在听到今天的刑讯结束时,都激动地泪水都快出来了。这一天对他们而且真是太漫长和痛苦了。他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下来,但是终于是坚持下来了,即使他们的表现没有那么英勇,甚至可以说是狼狈不堪,但是重点是他们坚持下来了。
晚饭是不用想了,水也没有,完全是把他们当作俘虏了。队员们相互依偎着从对方身上取着暖,也摄取着力量。
张斌发起了牢骚:“好吧,刑讯是科目,我们必须上,我可以理解。可这结束了,怎么也应该給换个地方,給点吃的,喝的吧。就算是我们是俘虏,国际上对待俘虏也是有公约规定的好吧。”
“就你能,还公约。你以为人家和咱们一样,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省省吧!”金浩挤兑着他。
张斌不服气,还要要再对回来。郝见拦着他们说:“行了,今天还不够受啊,还要斗嘴。明天还不知道怎么样啊,省点力气吧。”
“是啊,闹什么啊。有那个精神想想明天怎么熬吧。”其他人也七嘴八舌地说他们。
两人熄了火,消停了。大家也闭上了眼睛,全身上下的疼痛撕咬着每一根神经,喉咙和肺部也火烧火燎的,脚底也是钻心得疼,都不敢触地。就在这疼痛难耐之间,迷迷糊糊众人熬到了天亮。
万悠几个医护人员一早就来刑讯室,开了牢笼得门,給队员们仔细地测体温,量血压,听心肺。万悠来到永男身边,用手摸上永男的额头。永男立刻睁开了眼睛,见是他,不要意思地说:“我迷糊了,都没有听到你们进来。”
万悠眉头一拧,说:“你发高烧了,自然会犯迷糊。”,接着又拿起听诊器仔细听了听他的心肺,才松了口气:“还好,肺部没有感染。”
永男请求道:“麻烦你看看我身边的队友,他全身烫得很,前半夜还能听到呢喃的声音,后半夜就没什么声息了。”
万悠拿出一颗退烧药,递给他:“你先把退烧药吃了,烧太就会影响大脑的功能。”。
“是。”永男谢过她,吃了药。万悠这次低下头看张广利,果然也是发烧了,再把了脉,检查了肺部,确认无大碍,才喂他吃了药,对永男说:“放心吧,你们这次训练,我们会一直监护你们,保证你们安全。不过你们要是感觉不对,也可以上报教官,让我们給你们检查。”
永男点了点,万悠从兜里拿出一颗巧克力,悄悄塞給他,轻声说:“补充体力。”永男想要推却,万悠脸色一沉,小脸绷得紧紧的,盯着他,好像只要他开口说句不要,她就会立马翻脸。
永男只得收好,温和地说了声谢谢。万悠这才重新展露了笑容,去看其他人了。永男乘着万悠专心工作,褪去巧克力的包装纸,将它塞进了张广利的嘴巴。
八十年代,巧克力还是个稀罕东西,张广利家境普通,并没曾吃过。只知道这东西入嘴即化,甜味散开刺激着味蕾,比任何糖都好吃。张广利抬头想问清楚这东西是什么,永男一把捂住他的嘴,摇了摇头。张广利吐了吐舌头,凑近永男的耳朵,神秘地问“哪来的?是那个女医生給的?”
永男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有吃还堵不上你的嘴。”
张广利嘿嘿一笑:“男哥,你对我真好。”
永男不想看他这幅死皮赖脸的样子,干脆又闭上了眼睛。
万悠等人检查完所有的队员,去向王一山和雷虎他们报告情况。医务队长梁栋严肃地说:“所有的队员都发烧了,伤口也有不同程度的炎症。好在肺部都还好,没有发炎。我建议让他们先行诊治,待身体恢复后,再进行训练。”
“不行”王一山想都不想,一口拒绝:“你们从千万人中挑选他们出来为何?就是来当少爷的吗?那这个刑讯科目不开也罢。”
周远见王一山动怒,忙打园场说:“王老别激动,梁医生是从医生的角度出发給我们建议,这是他的职责所在。”
雷虎沉默了片刻,給梁栋鞠了一躬:“梁医生,你们过来,就是为了不影响训练的前提下,保证队员们的安全。所以,我们很感谢你的意见,但是我们的训练项目不能听。还请你们做好准备,派人随时监控队员们的身体状况。”
梁栋长叹一声:“知道了,我这就去安排。”,然后甩袖离去。
雷虎转头看了看牢笼里,疲惫困顿,伤痕累累的队员,一面告诉自己这是为了有一天他们落到如此境地时,能有保命的契机来做心理建塑,一边冷静地和王一山讨论今天的刑讯的项目。
王一山翻看了昨天的刑讯纪录和医护队对队员们做的身体情况报告,说:“把昨天上的刑先上一遍,然后再加一个针刑和电刑吧。”
“今天就上电刑啊?这帮小子受得了吗?”周远表示很担心。
王一山解释说:“明天要上药物吐真剂了,所以我想今天把重刑上了,明天就上个老虎凳后,就交给苏联来的专家。毕竟这是队员们第一次上这个科目,要給他们一定的空间,不能拉得太满,太长了。”
雷虎等人细细一琢磨,也觉得王一山说得有道理。雷虎诚恳地说:“王老,在这上面我们就是白丁啊,您要多带带我们。”
“好说,承蒙你们看得上我们四个,我们自然不会藏私。不过有句话说地好,师父引进门,修行在个人。我们的东西毕竟过时了,还要你们自己在训练的时候去领悟和开发。”王一山也很坦诚。
“谢谢王老,我们一定会努力的。”雷虎承诺着。
“好了,去把永男带上来吧。”王一山等人不再攀谈,开始了今天的刑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