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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老虎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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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个人吧。”周远实在看不下去了。
王一山理解他们的感受,点头表示同意:“也好,第一天,先让他们热个身。”
王一山让人把永男放了下来,批好上衣,送回了笼子里面。张广利和其他人一起七手八脚把永男接过来,靠着笼子坐着。看着永男遍体凌伤,血迹斑斑,大家的心都很沉重,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他。张广利的眼睛红了,鼻子也酸了:“永男,你怎么样?”
“我没事,一会还不知道会轮到你们谁,记住刚才我师父说的话,剥离酷刑和疼痛,不要被酷刑吓到,疼痛终将是可以忍过去的。”永男费劲地一边穿好衣服,一边提醒着大家。
大家伙用力地点着头,张广利哽咽着说:“你别说了,好好歇歇。”
对袁中夜来说,王一山选永男做为首发,既在情理中,也在情理外。在情理中,是因为王一山是教官,永男作为他的徒弟,他要表现自己的公证,永男自然会成为他表明的工具;在情理外,也正因为永男是他的徒弟,他作为师父,即使不能网开一面,但不第一个拿他开刀,就是全了师徒之谊。不过刘永男的表现却让他心生敬重。刘永男不但没有第一个被选中的不满,也没有被酷刑吓倒,而是很快就进入到状态中去感知和摸索。如果说自己先前对刘永男还只是有几分忌惮和轻看,那么现在倒是很能理解为什么刘永男为什么会被王一山等人选中,绝不仅仅是靠运气二字。看来,自己想要让四老瞧上自己,从刘永男嘴里分一杯羹,这条路还真不容易走。
笼子的门又一次被打开,雷虎三人和王一山在一旁商量好了,下面由雷虎他们三轮流上阵,王一山从旁指导。雷虎板着脸走进笼子里,粗声问:“你们是要我点名,还是有人主动站出来。”
队员们都没有说话,相互看了看。张光利知道早晚都是要轮到自己的,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还不如伸头就死。他低声对永男说:“我去了。”就准备站起来,却不料,一个声音先传了出来:“我来吧。”
雷虎看到说话的人是袁中夜,脸色温和了起来。袁中夜是自己在一串候选名单中第一个选中的。他军事技能好,身体素质好,积极上进,天生就是个好军人。自从训练以来,他的表现也是出类拔萃,现在又能在看到刘永男熬刑后,无所畏惧,第一个站出来,真是没有让自己失望。
雷虎挥手示意战士将袁中夜绑上了刑架,脱下外套,卷起袖子,拎着鞭子就打了过去。不知道是雷虎故意的还是忘了,袁中夜的上衣并没有被脱掉,可就是这样,鞭子一鞭接着一鞭打在身上,真他妈的痛!袁中夜一边拼命忍着痛,一边想起了刘永男在操场上挨张师醒鞭子后,还要如无其事地训练,是条真汉子!
“他走神了。”王一山提醒雷虎。雷虎放下鞭子,对着袁中夜一瓢盐水浇过去,盐水湿透了训练服,渗了进去,鞭痕的地方像火烧过一样,疼得袁中夜脸上肌肉跳动,喉间忍不住发出了呻吟。
“为什么潜入基地?”雷虎趁机再次追问。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我是来露营,误入的。”袁中夜对雷虎没有刘永男对王一山的顾及,既然雷虎要演,自己就跟着随口编。
这次的科目对雷虎来说,也是陌生的。雷虎没想到袁中夜会接自己的话,还煞有其事的说着瞎话,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应。
王一山走过来,二话不说,一拳打在袁中夜的腹部,冷冷地说:“小子,别和我们耍心眼,否则吃亏的是自己。说还是不说?”
生姜还是老的辣,雷虎是不得不佩服啊。袁中夜想在王一山面前留下个印象,诚恳地说:“我哪敢和您玩心机啊,我真不知道这是基地。”
王一山眉毛一挑,吩咐说:“别和他废话了,上烙铁吧。”
雷虎点了点头,转身去拿烙铁。王一山提醒袁中夜:“小子,记住我刚和永男说的话。熬刑熬刑,刑讯都是熬出来的。”
袁中夜还没开口和王一山说声谢谢,雷虎拿着烙铁过来了。王一山退到了后面,雷虎硬着心肠将烙铁按在了袁中夜的身上。烙铁烧透了衣服落在肌肤上,一股巨大的疼痛如潮水般的袭上袁中夜的头,袁中夜抵挡不住,一声惨叫声撕破了喉咙,冲了出来。
王一山抓住袁中夜的衣领,逼问到:“很疼吧,所以还是说实话的好。”袁中夜疼的连回答的力气也没有了,只是垂着头不说话。王一山示意雷虎再动手,雷虎看着袁中夜惨白的脸,和因为疼痛冒出的汗水顺着头发滴落下来,建议道:“先这样吧,让他缓冲一下,先下一个吧。”
王一山对雷虎不合时宜的恻隐之心不以为然,训练越严苛残酷,被俘的时候才越有肯能熬过去。不过,这里毕竟是他的地盘,自己犯不着和他较真,只要借机把永男教出来就好。
看王一山不说话,雷虎当他同意了,就指挥着把袁中夜放了下来,送回了笼子里。袁中夜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雷虎用眼睛扫了一圈队员们,张广利站出来,永男給了他一个鼓励的眼光,张光利毅然走到雷虎跟前。
等张广利再被送回来的时候,也和袁中夜一样,衣服被鞭子和烙铁撕得不成样子,他撑着在永男边上坐下,断断续续地说:“这辈子…….还真没有这么疼过,不过……我……熬过来了,哈哈。”张光利挤出来一个笑声。
“这只是开场,后面才是重头。你要准备好,别沾沾自喜。“永男小声叮嘱他。
“我……知道”张光利调整着呼吸:“让我先高兴一下。”
永男点了点头:“别说话了,保持体力。”
两个人不再说话,靠坐着闭目养精蓄锐。特训队的其他队员一个个被拎出去挨个受刑,又一个个遍体鳞伤地被送回来。好在大家虽然受刑的时候表现不一,但都熬了过来。雷虎,周远和冯强也熬了过去,亲自給自己的兵上酷刑,心理那关不好过啊!
队员们默默地坐着,相互慰籍着,谁也不说话。过了好半饷,张光利张望了一下,突然贼兮兮地对永男说:“哎,我说,我们可都没脱衣服啊,怎么就脱你的呢?你这师父对你还真不是一星半点的好。”
“你这张嘴,能不給我惹事吗?給我师父听到,那就是我在背后对他有怨怼,这可是不敬之罪,你是嫌我这里挨的打不够,还要給我多加点?”永男真是对张光利无语了。
张光利撇了撇嘴,大声说:“我这是为你喊冤,咱们这里面有多少人因为你开后门进来的,对你极不满意。总觉得你好像占了多少好处,现在让他们看看,到底是你占了好处,还是他们占了好处。”
队员们听着张光利的牢骚,想着自己确实或多或少都对刘永男有些看法,不觉有些难为情。
“人家刘永男还没说什么,你到跳出来,真是多余!他刘永男既然拜了师父,总不能光得好处?不好得就往外推,游戏不是这么玩的。”袁中夜不希望张广利三言两句就化解了刘永男在特训队的尴尬,获得大家的好感和支持。这对自己巩固在特训队第一把交椅的位置,获得教官们的赏识,特别是四位老教官的青睐,是很不利的。
张广利见袁中夜出言讥讽,火气又串了上来,正要反驳。永男拉了他一把:“省点力气,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又要被拉出去受刑。”
张光利咽下了不快,恨恨地闭上眼睛。毕竟是皮肉伤,永男运气了几个周天,觉得浑身上下轻快了些。就在这时,进来了两个医务人员,他们給队员们一个个测试血压和心跳后,逐一登记好。永男知道,下一轮的刑讯又将开始,而自己仍然是第一个。
医务人员向王一山等人回报完毕,王一山下令第二轮的刑讯开始。果然永男被第一个提了出去。
到了王一山面前,永男乖觉地脱下了上衣,伸出手等着被绑到刑架上。“不急”王一山叫住他问:“你二师父教你的吞纳吐气,你刚才用了没有?”
“是,徒儿刚运了几遍。”永男如实地回答。
王一山满意地说:“这就对了,刑讯对□□和精神地折磨和伤害是无法避免和估量的,但是调整呼吸,发挥你身体的自身地机能,尽可能地自我治愈或者自我保护。”
“是,徒儿明白。”
永男话音刚落,王一山话锋马上一转:“你既比别人多了份本事,我对你自然也就苛严些。老虎凳你听说过吗?那是一种古老却又有效的刑罚。”
永男见师父进入了刑讯状态,也不再答话,任由两个战士把他双手紧紧地反绑在刑架左边的一根垂直的圆柱上,双腿也绑得笔直平放在圆柱前面的一张长凳上,大腿处还用皮带和长凳牢牢扣了起来,然后才在小腿下面放了一根长棍,又褪去了他的鞋袜。
王一山拿了一块摆放在边上的红砖,示意战士用长棍把永男的脚提起,自己则把红砖放在他的脚下,由于膝盖不能反向弯曲,双腿疼痛难忍。永男拉长呼吸的间隔,通过调整一呼一吸,来放松双腿的肌肉,减轻膝盖的压力。
“这滋味不好受吧?男人的韧带比女人的要硬,所以一般加到三块砖,就受不了,当加到四块,肯定是膝盖脱臼,甚至断裂,人也会陷入昏迷,以后说不定残废,再也不能站直。我知道你有武学的根基,可不知道你能熬到第几块?”王一山慢吞吞地说。
王一山的话无疑給永男以及所有的队员都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压力。永男知道师父是在給自己造成恐慌,好让自己在后面的用刑中承受不住奔溃。永男把重点放在了师父所透露出的信息中,快速分析着:四块是极限,自己最坏也就是要承受四块,说不好三块就结束了,自己一定要咬牙撑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