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续别样缘》飞絮

58、礼成

　　刘永男的言谈举止和时下的年轻人不同，有着自己那个年代的影子，可见他的家世必定有渊源。那么按照旧规矩，刘永男的长辈应该提前过来拜会才是。
　　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刘永男和长辈们登门了。杨德茗带着了三个兄弟和兄弟媳妇，热情地迎他们进了院门。
　　此时，正是五月中，院里枣花开了，树上枣花绽放，满树都是黄色娇嫩的小金钟，散发着扑鼻的香气，几支花枝还斜出了院墙。虽然院外没有小河能疏影横斜水清浅，但月亮已经升起，到颇有暗香浮动月黄昏的意蕴。
　　杨德茗干脆将桌子摆在了院子里，沏上了一壶好茶，请苏慕容等坐下闻香赏月。杨德茗祖父也是秀才，自幼也是熟读四书五经，和苏慕容算是棋逢对手，上至天南下达地北，聊得很畅快。
　　张师醒是个粗人，话历来就不多；王一山因为做的事情犯阴私，也不喜多话；而江德绥心里憋着气，不想抬这顶轿子，自然是什么话也不说。苏齐修在商场上不屑于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可长袖善舞还是要的，和他们三个倒也不至于冷了场。到是永男和苏庭筠因为是小辈，长辈没有发话，不能乱言，很安静，就是低声私语也没有，可见其教养。
　　而木花花一看到刘永男，脑中想的都是自己当初的不堪，原以为回了大陆后，从此就不会和她再相见了。可他却阴魂不散，时不时在身边出现，现在更好了，自己还要成为他的师母，一辈子都要看着他，膈应自己。木花花这几天是越想越不舒服，一直在江德绥面前说风凉话。今天更好了 ，还要被迫应酬这小子的家里人，真真是气煞人。木花花打定主意，定要挤兑这小子家人几句，出口怨气。但真当大家坐下来，聊了起来后，木花花发现刘永男家里人不仅谈吐不俗，就是衣着也是高档大气，这种人家必不是一般的人家，结了这个善果，日后要是有用上的，对自己也是便利。想到此，木花花改变了想法，耐下了性子，曲意迎合着苏老太，倒也融洽。
　　于是两边相谈下来甚欢，而且出于对拜师的慎重，杨德茗等也好，苏慕容等也罢，问答之间，即不躲避也不隐瞒，从而对彼此形成了一个还算不错的认识。
　　月上树梢，时辰也不早了，既然双方对拜师之事乐于促成，苏慕容也就不再拖延，起身告辞。杨德茗等人将苏慕容等送出了院门，苏慕容对杨德茗等人欠身抱拳：“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就将这不肖子交給先生们了！”
　　杨德茗等人一边口称客气，一边拱手还礼，将苏慕容等人送上了车后，看着车子走了，这才进了院子。江德绥和三位哥哥道了晚安，和木花花扭头进了西厢房。王一山和勤务兵收拾着桌子，张师醒随着大哥进了房，张师醒高兴地说：“大哥，这小子值得收。”
　　杨德茗也欣慰地点了点头：“他外祖家今天为来了这里，可见仍是将他当作了家中的子弟，为他拜师把关。这也说明他告母虽有违伦理，但必有隐情，不是个不忠不孝之人，我们无需担心了。”
　　“嗯，那大哥早点休息吧。”张师醒和大哥道了晚安，去东厢房找王一山，商量着明天行礼的事宜。
　　这边苏齐修等人回到了招待所，永男伺候着外祖父母洗了手，坐下。苏慕容开口道：“这杨德茗到有些丘壑，值得你拜。其他的几个我瞧着，老二耿直忠厚，老三虽然阴沉到也知礼，就是老四品行差了点，不过上面有杨德茗他们看着，出不了大差池。不过，即拜了师，日后要听从师父管教，将其当作父亲尽心侍奉师。”
　　“是，永男一定会恪守好自己的本份。”永男认真地回答。
　　苏老太冷冷地说：“那就好！你娘被你害成这样，你这做儿子都没有时间去跟前尽孝，反而要我这个老太婆费心，你还不知道体贴，弄出些个事情让我们替你操心！”
　　永男被说得脸色发白，低头认错：“永男不孝，请外祖母责罚。”
　　苏慕容抬眼看了眼苏老太，语重心长道：“明日就是拜师的日子，你且回去。拜师的束脩你大舅已准备妥帖，你也不用担心。修身，起家，治国平天下，你即选了这路，只有内外兼修，才能走得远。”
　　“是，永男谨记于心。”永男毕恭毕敬地回答后，告辞回了宿舍。
　　第二天，永男照例五点就醒了，练了会功，带着营里的兵出了操，把今天的训练计划和指导员交代好了，吃了早饭，熨好了军装，整整齐齐地穿好后，去招待所接了外祖父、外祖母和大舅、大哥一起去了疗养院。
　　欧侠是个急性子，一早就接了华楠来找白军长。
　　因为特训基地放在了303，白军长也就挂了特训组组委会的副组长的职务。他把所有特训队员的资料看了一遍，自己军里就只有刘永男一个人入了选，这唯一的一个还是杨德茗指定的，并不是选拔出来的。真让自己和言军长觉得面子上挂不住。
　　白军长叹着气，上了欧侠的车。华楠笑着问：“白军长看着兴头可不高啊？”欧侠看了看一脸苦相的白军长，安慰说：“这也是工作需要，咱们早点到，帮着他们把这礼成了，特训也可以早点开始。”
　　“不就是关个礼，还不至于让我犯难。只是我瞧了这批特训的名单，可没我军啥事，真是让人觉得汗颜啊！”白军长不好意思。
　　“这20人可是从咱们几个集团军的皎皎者,咱们这几个集团军那要多少人啊，还不算上武警总局的人，你们军能出一个人，就已经远胜其他军了。”欧侠说。
　　“是啊，这名额也太少了点。要是能让杨德茗松口，再多加几个就好了。”白军长感叹道。
　　华楠眉头一扬，突然想到了什么说：“白军长这话提醒得好，今天是杨德茗收徒弟得好日子，一会趁着他高兴，咱们几个帮衬着，让他松口再多加点人。”
　　欧侠乐了：“那感情好，这没选上的能人多了去了。只要他松口，要多上給多少。”白庆阳也高兴得点头，俨然事已经成了。
　　华楠泼他们冷水说：“杨德茗这人不那么好说服，咋们做好行不通的准备。”
　　说话间，清风院就到了，院门大开着。正房里面传来了沸沸扬扬的声音，热闹得很。三人走进去，刘永男的外祖一家已经到了，正在院子里和杨德茗他坐着聊天。见他们也来了，站起身，边拱手相迎，边客套寒暄。
　　秦考受杨德茗四兄弟所请，做了今天仪式的赞礼。为了做好这个赞礼，他翻看了书籍纪录不说，还特意向杨德茗请教再三后，定下了仪式步骤，斟酌了每句要说的话，早上还特意起个大早，又再温习了一遍。他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过来提醒说：“诸位，吉时快到了，我们准备吧。”
　　众人随着他一起进了正房，只见墙壁正中央挂着一张红色的宣纸，上面用毛笔写着“大成至圣先师孔子之位”；宣纸下方有一张条案，条案上摆放着一个香炉，香炉边放着一束香。条案右侧摆着四把椅子，椅子上披着一块红色的布；椅子下手放着一张长凳；条案左侧前面也放了一张长凳。秦考不好意思地说：“疗养院条件有限，地方小，椅子放不下，所以委屈大家了。”
　　大家都摇头表示不介意。于是秦考走到四把椅子的侧面，向大家拱了拱手，高声唱道：“请长者入席”。
　　苏慕容和苏老太走在前，苏齐修居中，苏庭筠拎着准备好的束脩六礼：肉干，芹菜，龙眼干，莲子，红枣和红豆押后一起走到中间先是对着宣纸上的大字行了揖礼”，又对着欧侠等人抱拳行了礼，在左侧的长凳上入座。
　　秦考又请了观礼的欧侠等人在右侧的长凳上入座后，接着唱：“请弟子入席”。刘永男整了整衣服，走到中间，端端正正地站好。秦考又唱：“请弟子向先师孔子行礼，”
　　刘永男红纸上的孔子牌位公公正正揖了一礼后，立在了一侧。
　　秦考稳了稳身形，继续高声唱：“请师者入席”。杨德茗带着三兄弟和木花花拿着回礼：龙眼干、芹菜和葱。走到了中央。在秦考的唱出了： “请师者上香”后，杨德茗一个人上千拿起三根香，点燃了摇灭了火光，插入香炉中，带头給孔子牌位行了个规整的揖礼，右侧在的四张椅子上坐下，木花花则站在了江德绥的后面。
　　苏慕容和苏老太上前，将手写的拜帖递给杨德茗，杨德茗双手接过，交给张师醒。苏慕容和苏老太深施一礼，杨德茗伸手虚扶了一把。待苏慕容和苏老太直起了身体，庭筠将束脩递给了苏慕容，苏慕容接过交给杨德茗。
　　杨德茗向苏慕容行礼表示谢意后，收下了束脩。苏慕容回礼后，张师醒接过束脩，递给了木花花。
　　秦考唱：““请弟子向儒门先圣行大礼。”
　　刘永男走到中央，跪倒在地，面朝孔子牌位拜了三拜。秦考再唱：“弟子向师者行大礼”永男移膝转向杨德茗等人，又是三拜。
　　秦考颂赞道：“仰之弥高，钻之弥坚。桃李不言，下自成蹊。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寄望后来者，成功报师尊。”
　　木花花将回礼交给杨德茗，杨德茗接过后交給永男。永男谢过，递给庭筠，庭筠将回礼放好，端过一个托盘，内放了五杯茶。永男，双手捧茶，高举过头，一一向杨德茗、张师醒、王一山、江德绥和木花花敬茶。杨德茗等双手接过，左手托茶碗，右手持盖碗抚茶，喝了茶。
　　而后杨德茗代表兄弟四人，向永男颂读了示训，无外乎是尊师重道，讲礼守信，宽以待人，严以律己。
　　永男恭顺听完训导。秦考大声宣布：“礼成。”
　　永男站起来，走到杨德茗四人身后，杨德茗等带着刘永男給欧侠等人施礼谢他们前来观礼见证。
　　至此，一场庄重的拜师仪式终于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