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续别样缘》飞絮

57、拜师

　　杨德茗已然拿到了白庆阳派人送来的关于刘永男的详细资料，他对刘永男的家世，以及永男和其母亲的恩恩怨怨有了大概的了解后，再推及永男的行事，对他背上的伤痕累累所谓何来，自然就不难明白了。
　　不过在他内心，还是对子告母这种有违人伦的事情觉得不舒服。他们年纪大了，说是找徒弟找传人，其实何尝不是找一个义子来传承呢？可是要万一找了一个白眼狼回来，白费心血不说，还浪费了时间。不过，杨德茗更相信的是自己眼睛所看到的，在美国的相处的那几天里，他看到了刘永男的睿智果决；在回大陆的这段时间里，也看到了他的知恩受礼，这个年轻人绝不是大逆不道之人，想来中间还另有隐情。不过既然是隐情，自己作为一个外人，想要获知是不可能的。可这隐情又如刺在喉，无法让自己做是否要收他为徒的最后决定。思来想去，杨得茗终于想到了一个剑走偏锋的解决办法，松了口气。
　　可江德绥却对杨德茗的这个决定，意见是越来越大。这一是他刚获得美人心，想和花花好好过过两人世界，无意收什么徒弟；二是花花一直在说哥哥们太过霸道，处处都瞧不上他们，什么事都不和他们商量。就算他想当什么师父，她还不愿意当什么师娘。
　　江德绥不敢和杨德茗抱怨，就去找了张师醒和王一山，发了顿牢骚。张师醒和杨德茗说了江德绥的委屈，杨德茗听了，半天后才叹了口气，说：“老四的耳根子是越来越软了。”
　　张师醒帮江德绥说话：“老四不比我们，一直都是独身，又对花花迷恋了这么多年，好容易等到花开月圆，难免会忘乎所以。等这阵子过了，也就淡下来了。”
　　“希望吧，不然就可惜了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情谊了。”杨德茗重新拿起了桌上的报纸。张师醒知道，大哥这是不想再谈老四的事情了，其实他和老三对老四最近的变化也有些不满。特别是花花，以前的温柔的一个人，怎么就尖酸起来。就算是损失了些财务，可老四还能让她亏了不成？大哥前些日子还和自己说，要转些钱給她，当作兄弟几个的贺礼，可她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哎！
　　华楠他们来之前，特意給秦考打了电话，通知他这几天帮杨德茗他们收拾东西，准备搬迁。所以秦考特意上清风院问问情况。他这里刚坐下，寒暄客套了几句，华楠他们就到了。
　　一行人进了正房，杨德茗四人谦让着，大家纷纷坐了下来。欧侠直说了：“杨老，特训队队员本周就能全部到位，加上刘永男一共20位。为了方便，我们将请您几位搬到训练基地去。需要人手帮忙，和秦所长说一声，他会安排的。”
　　杨德茗对此没有疑议，反正这差事也应下了，早了就早轻松。欧侠接着又说：“关于收徒的事，不知道几位到底如何决定？刘永男这里我已经和他说好了，他很高兴能成为四位的徒弟。”
　　杨德茗笑了笑，说：“多谢欧先生了。不过我们几个老东西，循的是个老礼，这收徒呢，也是有收徒的章程的。不过我也知道，现在也不行这些了，但一个仪式总是要的，所以我想在搬走前，在这里把收徒的仪式办了，还请各位前来一起做个见证。”
　　欧侠不以为然，可杨德茗既然说了，自己也不能拂了他的面子，只要能让他们四位痛痛快快地去完成特训任务，多跑一趟算什么。
　　华楠在政治部工作，对这些人的坚持和想法多多少少了解一些。他笑着打趣：“恭喜了！四位喜收爱徒，刘上尉，哦，不对，是刘少校，也恭喜你啊，能得几位看中。”
　　杨德茗笑了笑，对刘永男说：“刘小子，我们几个老家伙本应该先问过你的意思。可老了老了，我们的脸皮也越发薄了，所以请了我们的故人，你可不要介意。”
　　拜师已定，师徒名份也已定下，自然不能再在师父面前大刺刺地坐着。永男站起来，恭恭敬敬地说：“永男能拜入四老门下，是永男的幸事。”
　　“好，7号是个宜拜师的好日子，就选在那天上午十点行拜师礼吧。别忘了通知你父母，让他们前来观礼。”杨德茗装作对永男家里的情况不了解。
　　“是，不过永男父亲已经过世，母亲也在狱中，顾不能前来，还望四老见谅。”永男如实地禀告，并不躲闪。杨德茗心里也更有了底气，进一步逼问 “你是说你是犯人之子，不知道你母所犯何事？”
　　永男不喜杨德铭如此称呼自己的母亲，眉头一紧：“子不言父过，臣不彰君恶。”
　　杨德铭嘴角微扬，说：“长者既有所问，则必诚实对，言不可妄。”
　　永男无奈，面露苦涩，欠身道：“如今四老与我虽已定师徒之缘，但毕竟没有行礼，还请杨老暂且放过，待到礼成后，若是家中长辈同意，我再向您禀告。”
　　杨德茗不再逼他，说：“也好，及时你家中长辈必须到场观礼。”
　　“是。”永男松了口气。欧侠等也放下了一颗心，生怕永男在应答只见激怒了杨德茗，横生枝节。
　　诸事都已说好，欧侠和华楠等人也就起身告辞了，秦考自然也跟着一起走了。出了院门，欧侠不高兴地叮嘱永男：“让你拜师是命令，是任务，我不希望因为你的冲动把事情弄砸了。你不是新兵！”
　　“是”永男无意解释，解释也无用。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自己是军人没错，无条件服从命令也对，可在这事上断没有用自己的私事来讨好成全的。
　　欧侠这才算满意，和华楠一起上车回了军需部，而刘永男则上了白庆阳的车。杨德茗要的永男的资料，本就是白庆阳让人准备的，自然他也是看过一遍的。再加上他还特意掉看了永男的档案，可以说对永男有很充分的了解。
　　这次特训队20个人，除了刘永男外，其他的是从海陆空以及武警中选拔出来的杰出人才。他们在这此特训中的一举一动，均代表着各自所在部队的脸面，大意不得！而刘永男的军事素养虽然不错，但是在军里连个人前三都不是，和他们相比，想来是有差距的，就是不知道这差距有多大，希望不要太明显，不然这个脸就丢大了。有心想换一个人吧，可谁让他是杨德茗点名要的。
　　白庆阳眯着眼睛，看着坐在前排，腰身笔直的永男，勉为其难地鼓励他说：“刘永男，此次的特训，汇集了各方的精英，你要尽权力完成任务，不要給军里丢脸。”
　　“是”永男的回答很简单，既没有发誓表决心，也没有豪言壮语。
　　回到了营队，永男給大舅打了电话，说了拜师的事情。苏齐修听说是部队里下达的任务，就问他：“古话说生我者父母，教我者师父，一旦拜了师，他们真要管教你，我们也不好多言。所以这拜师需慎重再慎重。而你这一拜还是四位，你对他们可有了解？”
　　“他们四位是结拜兄弟，除了最小的刚结婚外，其他的都是孤身，所以他们四个一直相处在一起。其中排行第二的那个因为我受伤，授过我一套呼吸的心法，也算是半个师父吧。只是，排行最小的性格比较执拗，他刚结婚的妻子有些眼高手低了。”永男如实回答。
　　“我知道了，后天我会和你外祖下去看看，如果其他三个德厚德，那最小的不会跑的太远，你也不用担心。至于一介妇人，翻不起花来。如若四个都有不妥，那这拜师你外祖自会帮你推了。你也不用担心因此让部队不高兴，耽搁了你的前程。你母亲的事情这辈子已经是你避不掉的污点了，如果再加上几个不堪的师父，你就别想有翻身的机会了。用后就扔，过河拆桥的事情，共产党也是做得出的。”苏齐修尖锐地说。
　　“是。”大舅说的，正是自己顾虑的。在欧侠他们的眼里，拜师就是拿自己做了个人情，顺了杨德茗德他们的意思，好让他们顺利完成任务。至于完成任务后，自己和杨德茗他们如何相处，根本就不在他们的考虑中，即使有一天自己和他们发生冲突，也和他们无关。说不得还会站在道义的至高点上批判自己。
　　6号这天下午，苏慕容和苏老太，还有苏齐修和苏庭筠父子一起来了部队。永男送他们住进了部队唯一的招待所。
　　苏秀婕刚接出来，送到了郊区的别墅。苏老太带着蔡妈也住到了别墅，一心围着女儿转，所以她真没有心情为永男跑来这里，可老爷子的话她不能不听，只得将女儿放下，憋着气来了这里。
　　永男看着外祖母脸色不虞，心有怵惕。他恭恭敬敬地給外祖父和外祖母，还有大舅行了礼。苏慕容问他：“还要回营部？”
　　“团长知道您过来，特意关照我照顾好您，不用回去了。”永男回答。
　　“那好，我们现在就去看看你要拜的那几位师父。”苏慕容发了话，一行人提了礼品出门直奔疗养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