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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行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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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儿下午请了半天假,去了监狱中心医院,看望了苏秀婕。看着苏秀婕沉静在自己的世界里,浑然没有反应,宝儿是心疼不已。回了家,宝儿就赶紧打电话和永男汇报了情况。
永男挂了电话,仿佛被一座大山挤压得透不过气来。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暗了下来,云厚厚地坠了下来,让人心悸。不一会大雨倒了下来,风也愈来愈大了,风将雨打得窗户啪啦啪啦作响,永男的心也被打得啪啪地疼。他多想冲进大雨里,让雨水将一切阴霾都冲刷个干净后,迎来一个清新的天空了。
可这只不过是是自己的痴心妄想!大舅说的对,自己种下了因,如今什么样的果都得受。何况这果再难咽,也比不上母亲的万分之一。当初那个发誓长大了要好好保护和孝顺母亲的自己,是从什么时候起,母亲的隐忍和心酸就被自己视而不见了,或者说被自己视为了常态呢?也许就是这样,自己才会选择让母亲再忍忍,用她的自由平息大伯和姑姑的愤怒,维护父亲本就不多的名声,还有自己和弟弟妹妹在人前人后不被指指点点的太平。
想到此,永男的背心一凉,自己对母亲还真是无情无义的很,所以自己才是父亲的儿子吧。永男鄙视地抽动了一下嘴角。
朱琴推开金晚珍办公室的门,笑着问:“小乔说你找我?怎么苏先生怠慢你,所以想我了?”
金晚珍白了她一眼,等她在凳子坐下,递给她一杯咖啡,说:“你好歹也是整形的副主任,底下那么多的医生看着,能不能端庄点。”
“知道了,姐姐妈。”朱琴捧起咖啡,美美地喝了一口:“你这的咖啡比酒店里还好喝,苏先生是真宠爱你啊!”
“行了,你家罗先生对你还不好啊?人那是拿你当你女儿在疼。你就知足吧。”金晚珍没忍住又飞了个白眼,正色说:“我今天找你过来,是有事麻烦你。”
朱琴很少看到金晚珍这副郑重其事的样子,也敛了笑,放下咖啡,等着她说。“我小姑子的事,你也是知道的。”金晚珍一边说一边斟酌着怎么讲。
“我知道,那个时代給太多的人造成了不幸,特别是女性。”朱琴很感慨。
“是啊,一直到现在很多人还在为那个时代继续付出,我小姑子就是其中的一个。所以我今天不得不为我小姑子来麻烦你家罗超的,请你们拉她一把。”金晚珍将苏秀婕发生的意外仔仔细细说了一遍。
朱琴听罢,也是唏嘘不已:“我这去就找罗超。我能保证只要监狱中心请他们科派人,他就一定回去。不过他会不会作出保外就医的建议,我就不敢保证了。你也知道,罗超这个人比较认真。”
金晚珍向她鞠了一个躬:“我们都是做医生的,违背医德的事情,我自己不会做,也绝不会为难你们去做。”
朱琴拉她起来,嗔怪道:“我们这多年的闺蜜了,何至于作出这种样子,能帮的我定然会帮的。”
金晚珍涩然一笑,幽幽地说:“苏家欠小姑的太多了。”
“好了,你别伤怀了,我这就去和罗超说。”朱琴端起咖啡,喝了最后一口,去找六楼找罗超。心理预防科室虽然是医院最小的科室,却因为病人需要私密和宽松的环境,故而占了六楼半层。罗超的问诊间在最里面,布置得很舒适:一张简单的书桌;一盏落地台灯;在书桌后面是一张书柜,书柜上面放着满满的书,下面是病人的卷宗;书桌和书柜的中间是一张靠背椅子,书桌对面放着是一张橙黄的沙发。
朱琴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了温和地声音:“进来。”朱琴推开门,就见罗超坐在书桌后,他放下手中的书,柔声问:“怎么突然过来?”
朱琴走到沙发坐下,脸上一副戚然。罗超站起身,走到他边上坐下搂住她:“怎么了?不高兴了?”
朱琴摇了摇头,又点点头。罗超爱怜地揉了揉她的头发:“说出来,我才能帮你。乖!”朱琴贪恋地把头埋进罗超的胸,低低地说:“谢谢你,阿罗。”
“谢我什么?傻瓜”罗超拍了拍她的手。
“谢你这么多年对我的爱护阿!”朱琴握住罗超的手,一脸的娇态,落在罗超眼里,升起了不尽的恋爱。他翻过手,将朱琴的手放在嘴边轻轻吻了一下:“说吧,今天你到底怎么了?这么感概。”
朱琴叹了口气,把苏秀婕的事情和他说了。朱琴和金晚珍是多年的闺蜜加同学,金晚珍小姑子的事情也多多少少从朱琴那里听到一些,今天又听了这些。明白了为什么这丫头这般感性了。人啊,总是怜贫惜弱的!罢了,别说自己确实有也有了点动容,就算是为了这丫头,也得看看能不能成权:“嗯,到时候我看了再说。”
“我这就去告诉晚珍。”朱琴莞尔一笑,风风火火地冲了出去。罗超无奈地笑笑,回到椅子上,重新看起书来。
金晚珍得到了朱琴的消息,高兴地打电话告诉了苏齐修。苏齐修立刻叫上庭筠准备去监狱。庭筠急忙站起来,扯动了背上的伤,嘴角抽动了一下。庭维看着哥哥眉头紧皱,和苏齐修说:“父亲,让我和您去吧。”
苏齐修一抬眉毛,扫了他一眼,扭头往外走。庭维想跟上父亲,再争取一下,庭筠拉住他,说:“我没事,做你的事情去。”然后小跑几步,追上父亲。两人出了电梯,庭筠发动了车,疾驰而去。
突然苏齐修说:“疼吗?”
庭维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父亲问的是什么,说:“是。”
“那你怪我吗?”苏齐修问道。
庭维恭恭顺地说:“儿子不敢。”
“知道为什么我要罚你吗?”苏齐修又问。
庭筠想了想说:“一是因为儿子在您面前耍心机;二是想用儿子給弟弟妹妹还有子棋他们一个教训,让他们时刻记得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苏齐修满意地点了点头:“要知道若是我们怜悯了永男,谁又来怜悯你姑姑。苏家的规矩从来都是对事不对人,有错必罚,对永男是这样,对你是这样,对我也是这样。 ”
“儿子受教了。”苏庭筠回道。
父子二人来到了监狱,找了秦静好,正式书面提出了申请。秦静好早就有了准备,加上对苏秀婕本就有几分相惜,而且还是自己这边理亏让她遭受了凌辱,自然是一口应承,按照苏家给出的版本去写。
秦静好隔天特意去了监狱中心医院见了主治大夫,询问了苏秀婕的情况,并将苏秀婕病发的原因含糊地告知主治大夫后,提出家人要求请心理医生进行治理。主治大夫同意并和秦静好一起向院长提出了申请。
考虑到病人的特殊情况,为了不加重病情,院长同意主治大夫向市中心医院的心理预防科请求帮助。罗超顺理成章接了下来,去往监狱中心医院。等亲眼看到苏秀婕的时候,給她进行初诊的时候,罗超才对朱琴口中那个被乱世误了一生的大家闺秀有了实质性的接触,产生了真正的怜惜之意。
罗超回到医院,朱琴已经等候在他办公室多时了。瞧着妻子一脸的焦灼,罗超忍不住笑了笑,安抚的说:“金晚珍倒是应该庆幸有你这样的好友。”
朱琴也乐了,自夸道:“那是!”转头又问:“晚珍的小姑子如何了?严重吗?”
“夫人是希望严重还是不严重呢?”罗超故意出了个难题。
朱琴实在地说:“都有,一方面我希望她能承受得了这打击,另一方面我又希望她的病比较严重,这样你做出诊断也就没什么为难的。”
罗超抱了抱朱琴,说:“她的病确实有点棘手,我会再对她进行更多的治疗,然后再做判断。你和金晚珍说,我先要对她小姑子的情况做进一步的了解。因为这是精神上的疾病,没有办法一两次治疗就有所减轻,也无法马上就作出最终诊断的,让她不要急。”
朱琴点了点头,说:“那个好办,我让晚珍过来一趟。”
罗超摇了摇头:“监狱里发生的凌辱不过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金晚珍小姑子以往的生活,和儿子的背叛才是主因。所以,我想和她的儿子谈一下。”
“也对,听晚珍说,她小姑子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大儿子身上,为了这个儿子是花尽了心思,就是晚珍的公公和丈夫也对他多加栽培,没想到最后是这么个结果,伤透了她们的心。我还真想看看这个儿子是个怎样狼心狗肺的东西。”朱琴愤愤地说。
“行了,你别激动了,去和你的晚珍汇报吧,人家也该等急了。”罗超对朱琴动不懂就热血沸腾,很无奈。
“对哦,我一激动就忘了,还好你提醒我。那我走了。”朱琴跑出了办公室,来到金晚珍的主任办公室,向她转述了罗超的话。金晚珍马上打电话給苏齐修,让他通知永男请假回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