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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意外 ...

  •   街灯初上,郭家的其他人相继进了门,郭铭川和郭德鑫父子二人一起进了门。保姆阿姨已经把饭菜摆好了,一家人坐下吃了饭。
      席间郭铭川简单问了问了永男的情况,知道他一切都顺利,就没有再多问。毕竟只是女婿,点到就好。若是他有麻烦开口,那又另当别论。宝儿却忍不住,把要去帝都的事情一股脑在餐桌上倒了个清楚。
      郭铭川也觉得是个好事情,女儿在苏家眼皮子底下过日子,总是不自由,更不用说苏家的规矩多,难免憋气。
      “不用麻烦你姨父了,我有一同学在帝都的外经贸委,我问问他,让他给你安排个位置。这样也是专业对口了,不过最多是个小职员,和你现在的职位是肯定不能比。你要心平,反正孩子生下来以后,你的精力主要放在他身上,一个闲职未尝不好!”罗家的关系,用在这上面是浪费,这本账傻子都会算。郭铭川盘算了一下,说。
      “嗯”宝儿夹了块桂花鱼给豆豆,又夹了一块放到永男碗里,说:“只要我能力够,总会有升迁的,我对自己很有信心。”
      “那明天你们两个回苏家一趟,把想法告诉长辈门,也让他们有个数,有些能安排的也可以安排起来。”王一航关照永男。
      “让他们安排什么呀,我就不想事事都落在他们眼里。”宝儿反对道。
      “小姑子,这你就不懂了。你们两口子去了帝都,妹夫在部队轻易不能回,孩子总要找人帮着照看。这人选的好不好可有讲究。好的话,你们能放心把孩子和家交给她,要是不好,孩子吃亏是小,要是有个闪失就悔之晚矣了!可帝都你们人生地不熟的,这找人还真是个问题。苏家在帝都有产业,让他们先帮忙找好,可不久省心了!”朱明明从上次永男帮自己解围开始,就放下了对宝儿和永男的吃味。
      宝儿恍然大悟,头直点:“要不是嫂子说,我还真想不到呢!”
      “你啊,是被我和你爸爸养得太好了,什么心思都不操。这要去了帝都自己过日子,我还真担心。”王一航不由得忧心忡忡。
      永男安慰道:“妈,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宝儿的。”
      王一航叹了口气;“怎么照顾啊?宝儿怀孩子,你也没有照顾过。你回去好好和你外祖父说,一定要找个稳妥的人,最好是年纪大些,生养过,才知道怎么照顾孩子。”
      “是”永男一口答应,心里却有些忐忑。一方面是不知道如何开口,另一方面是欠外祖家的越多,自己就越难解脱出来。可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饭毕,郭铭川也并没有叫永男说话,一来体谅小两口刚见,怕是要好好温存腻歪,自己没得招他们烦,二来当初想凭着施恩斩断二人的姻缘,让永男对自己亲近退散,只余尊重疏远了。
      宝儿怀孕后期,总是犯困。这刚闹着让永男给肚子里的孩子讲了故事,哈欠就连着打了好几个,永男哄着宝儿沐了浴,又给她吹干了头发,才伴着她睡下。
      整个晚间,宝儿睡得并不踏实,时而小腿抽筋,痛醒过来。永男边哄着,边运力细细给她推开,就这样宝儿的额角和两鬓还是渗出了汗水。永男心疼不已,想到她孕期以来所受的苦更是内疚得不行,唯有暗暗发誓,要加倍对宝儿好,一辈子爱护她。
      天发白的时候,宝儿才在永男的安抚下,踏实地睡着了。永男悄悄地换了衣服,跑去城北买了宝儿最爱吃的丁家生煎。
      近十点,宝儿才醒过来。看到生煎,顿时心里美滋滋的。二人一起吃了早饭,永男和宝儿回了苏家老宅。老宅的人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就是佣人也是买菜的买菜,打扫的打扫,只有苏老太太一个坐在长廊里的藤椅上看报纸。
      永男扶着宝儿给外祖母见了礼,苏老太昨日听老头子告诉自己宝儿要随军去帝都的事情,想着日后不用日夜对着宝儿就想到永男的那个逆畜,觉得未尝不是件好事情。就算是以后秀婕回来了,也能眼不见心不烦。可现在看到宝儿满脸的幸福和永男的小心时,心里的不甘和愤怒如燃烧的野火一发不可收拾。苏老太强压了压,说:“你们小两口到是恩爱。”
      宝儿心思浅,满心欢喜地回道:“让外祖母笑话了,不过是许久不见永男了。”
      苏老太哼了一声,道:“永男这次回来不是接你去帝都,那以后就可以朝夕相伴了。”
      这声哼,宝儿终是听出了不妥,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扭头无助地看向永男。永男握着她的手用了用力,示意她安心。
      “昨日永男和岳父母也说了宝儿随军的事情,岳母说一切等宝儿生下孩子,作好月子,孩子稳妥些再定个日子送她们母子去帝都。”永男回答道。
      “你岳母想得到是周到。这做妈的都是一心为孩子打算,可当孩子的却不是个个都知道感恩,乖乖地接受。”苏老太放下报纸,盯着永男说。
      “放心吧,外祖母,我和永男说好了,都听我妈的。”宝儿赶忙表白,生怕苏老太误解。
      “看来还是你母亲会调教人,有机会让你母亲要好好教教你婆婆,怎么才能教出个孝顺孩子来,是不是?永男?”苏老太站起来,逼近永男。
      永男退了半步,无力地说:“是永男忤逆,不堪母亲的教诲。”
      “嘴上句句说自己忤逆,可做出的事情却样样堵心,还把人前那套应对计量都用在家里,真是好心机。”苏老太的火气终于喷涌而出。
      永男只得跪了下来:“永男不敢。”
      “你还有不敢的,把你母亲送进监狱不说,又逼得她远避异国,不都是你干出来的?”苏老太声音犀利。
      “是我不孝,外祖母要如何惩治永男才解气?”永男实在是厌烦了外祖母无休止地把这些事掀出来责备自己,难道她看不到自己这些年卑微小心,任凭责罚打骂吗?到底要怎么样才是个尽头呢?非要自己以命谢罪吗?
      苏老太被永男的话梗住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拽着胸口的衣襟,一字一顿地说:“你就是这样和我说话?你学的规矩呢?”
      “永男自幼学是母亲和外祖家的长辈们教的规矩,不敢说学了十层十,也有七八分。只是永男愚钝,实在猜不出外祖母的意思,所以请外祖母明示,有何不对?”永男的话里带了一丝恼意。
      “呵呵,说的好,是我苏家教你的规矩,所以你的规矩有差,就是我苏家教养有差。我才是那个该带头受罚的人!来,来,来,我老太婆就站在这里,你来惩戒我啊!”苏老太被永男的怨怼激得眼睛都红了,她回头抓起椅子上放的瓜杖,哆嗦着递给永男。
      坏了!永男心知不好,哪里敢接下瓜杖,跪伏在地上,讨饶道:“是永男失言,外祖母息怒,饶了我这一回。”
      宝儿傻呆呆地在一旁看着,她不明白好好的怎么就成了这副样子,谁能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永男就不能得到家人的谅解,为什么非要对他非打即骂呢?为什么?悲愤在宝儿脑海中交杂着,宝儿忍不住大喊道:“外祖母,你不累吗?永男错了一次,你为什么就揪着不放!每次他回来你都挑他的错,他本来可以不理会,可以辩驳的,可每次他都默默承受了,因为他知道自己错了,他竭尽全力得在弥补,你们怎么就看不到他的心意呢!”
      “宝儿,你别说了!”永男担心宝儿的话会更加刺激外祖母,大声阻止。
      “你别拦着她,让她说。她说的不就是你想的吗?夫妻同心啊!可见平时私下里你是怎么抱怨的。”苏老太话音都颤抖着。
      到了这个地步,宝儿干脆说个痛快:“难道不对吗?你们老说永男不孝顺,可是古话不是也说,长辈慈爱,小辈自然孝顺。永男是对不住婆婆,可这些年,你们打骂他还少吗?就算是犯人,也有个刑期吧!也有个改造好了减刑吧!总不能没完没了,还更来劲了吧!”
      苏老太听着宝儿左一个父慈则子孝,右一个犯人刑期的,字字句句都剜着她的心,她的血冲上头,尖声道:“孽畜,你就这么任由她放肆吗?还好你母亲不在,否则听见‘犯人’二个子,你母亲还能活吗!”
      宝儿是为自己鸣不平,叫委屈,永男若是再去指责她,那岂不是凉了她的心。“外祖母,宝儿也是您从小看到大,性子单纯,容易冲动,请您原谅她。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请您就罚我吧!”
      “你那个无良的爹到生出你这么个护妻的儿子,可你那苦命的母亲怎么没生出个疼惜她的儿子,老天真是不公平!”苏老太泪水溢出了眼眶,声音嘶哑着喊了一声,拿着瓜杖朝永男劈头打过去。
      瓜杖是苏老太喜爱的,红木的杖柄还包了层银,比起寻常的又重了几分,打在身上,份量十足,可以清晰听到“噗噗”沉闷的声音。这声音敲在宝儿的心头,震得她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痛,她一手托着肚子,一手去拦苏老太。苏老太气急了眼,一手去推宝儿,另一只拿瓜杖的手也跟着斜了,擦到了宝儿的胳膊。宝儿娇养惯了,顿时疼得脚一歪,整个人跌坐到了地上,接着又是一声惨呼:“疼!好疼!”
      苏老太被这惨叫声惊得呆住了,永男跃将起来,一把保住宝儿,焦急地问:“宝儿,哪里疼?”
      宝儿摸着肚子,脸色苍白:“肚子疼,孩子,孩子不会有事吧?”
      永男朝着宝儿的下身看去,只见血丝从大腿根处渗出,越来越多。永男心里一惊,来不及去看苏老太,抱起宝儿一边往外冲,一边低声安抚着:“不会有事,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宝儿的心瞬地定了下来,永男打开车门,将宝儿放在副驾驶位置上坐好,系好安全带,关好车门,飞车前往市中心医院。永男使出了全部的技能,左钻右穿,连闯了几个红灯,来到医院。永男将车停在门口,抱起宝儿,冲进医院,拦住一个护士,急切地问:“妇产科在哪里?我妻子摔跤出血了。”
      也是幸运,这个护士就是妇产科的,她看了一眼宝儿,宝儿此时的脸已经因为失血过多,几乎没有了血色,双眼迷离,心知情况紧急,忙说:“跟我来。我带你们过去。”
      永男跟着护士,上了内部运送病人的直达电梯,来到了四楼的妇产科,护士边沿着走廊往里走,边大声叫着:“丁医生,丁医生,有紧急情况。”。
      一个圆脸的护士从尽头的一间房间探出头,训斥道:“沁儿,你叫什么!丁医生正在问诊呢,当心她骂人!”
      “青姐,有个七八个月的孕妇大出血!”沁儿急促地说。
      叫青姐的护士一听,走了出来,看到了欢欢后面的永男和宝儿,忙推直了门,吩咐道:“快进来,把孕妇放在那边的空床上。”
      永男急步来到床边,把宝儿小心地放在床上。那边丁医生已经过来了,他看到宝儿,愣了一下:“怎么是你?郭宝儿?怎么回事。”
      “丁医生吧,我是宝儿的丈夫,宝儿摔了一跤,请您救救她和我们的孩子。”永男抓住丁欢的手,恳求道。
      丁欢皱起了眉头,不快说:“怎么这么不小心!好了,你出去吧,我要给孕妇看诊了。”
      永男知道轻重,强忍着退到了门外。护士把门关好,就这样一扇门隔开了生死的两道门,里面的人在死的边缘挣扎,外面的人在生的希望中苦苦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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