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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马赛 ...

  •   比试安排在第二天,吃了中饭,永男和大家一起去马厩挑马试马。这些马都是从军马里挑出来,每一匹都是躯干壮实,四肢修长的。
      “要我帮你挑吗?”乘风问永男。
      永男摇了摇头:“谢谢风哥,我就是来打酱油的,马的好坏对我没大意义,你不用管我,去选匹好马,争取明天夺魁。”
      “行”乘风没心思再客气,扭头去查看那些马匹。永男说的不错,马的好坏对高手之间过招来说至关重要。
      永男记得曾经马术教练和自己说过,骑术精湛,马匹体格健硕,耐力速度要求高,但这些都没有骑手和马之间的默契来得重要。可乘风他们四年一次的较量,让他们没有时间了解马的性格习惯,更无法建立彼此间的信任,而只是从外表去相看,实在是可惜了。
      等乘风等人都选定了,永男才在剩下的里面挑了一匹眉间有白的马,体型相比之下有些纤瘦,尾根比较高,但马毛细密发亮,腿蹄轻健。他没有和乘风他们一样,去马场和马匹磨合,而是从口袋中拿除了一颗巧克力,拨开了放在手心,靠近马头。马儿闻到了甜味,立刻凑了过来,伸出舌头添了一下巧克力,然后卷进了嘴中,美滋滋地吃了起来。
      永男又取下挂着的马刷,给马儿细细地刷起毛来。大概是巧克力的功劳,马儿任由他摆弄,舒服地打着响鼻。刷好了马毛,永男给马轻柔地套上了龙头,缰绳,马鞍和蹬,而后牵着马慢慢地沿着马厩前的小路边走边和马说话,让马习惯自己的声音。
      就这样一人一马悠哉哉来到马场,乘风宫白他们已经骑着马跑了几圈了。喜子骑马来到永男跟前,高声问:“刘永男,行不行啊!要我帮你上马带着你跑两圈吗?”
      永男笑着说:“很久没有骑了,有些生疏,我需要点时间,别为我耽误你。”
      就这样还想下场,真是不自量力,喜子得意的大笑催马离开。永男依然不急不忙,牵着马在跑道上走了一圈后,才跃马而上,策马慢行了两圈,才试着慢跑起来。跑了一会,永男又下了马,和马重新溜了一会,再上马慢跑,而后疾驰飞奔,四蹄翻滚,马鬃飞扬。耳边呼呼的风声敲开了永男紧闭的心房,久违的自由冲了出来,肆意在全身每一处激荡,马放佛感觉到了那种愉悦,蹄儿更轻,身形更快,不知不觉中人和马融为了一体!
      乘风等人此时去了隔壁的障碍赛场,只有祁风留了下来,一来是想看看他的能力,二来是受乘风的拜托担心他有个散失,没想到看到了这么赏心悦目的一幕。三项中穆家地处帝京,先天的条件决定了优势在障碍赛上,其次是射击,快马则最弱,而刘永男的加入,让明天的结果有了悬念!
      好的骑手爱马如己,永男压下血液中的沸腾,收紧缰绳,让马慢慢停了下来。永男把马牵回马厩,喂了些水,让马歇息了一会,又喂它一颗巧克力,才牵着它去了障碍场地。
      障碍赛说是考验马匹的体能和顺从度,不如说是考验骑手的信心,在跨越障碍的时候,只要骑手有丁点的犹豫,马就能感受到,跨越就会失败。这个沙地障碍场地,很真正的障碍场地相比,程度要浅一些,沿途只设置了十个障碍,其中有三个高度在1.2米左右,一道双重障碍,还有一个水沟。
      刚才的疾驰,永男对自己的马的耐力和速度有了了解,也有了一定的默契饿,现在他要做的就是熟悉路线和障碍物情况,摸清楚马的弹跳能力,试着找出合适的起跳时机和比赛节奏。
      要做到这些,是需要时间来磨合的,所以乘风他们仍然在练习,见永男骑马过来,少不了驻足观看。所谓内行人看门道,骑马的姿势就能看出来,永男说会骑不虚,应该还有些本事。
      “以前玩过这个吗?没有的话就别冒失,毕竟这个不是会骑就行的,没弄好就会人仰马翻的。”乘风靠近永男,压低声说。
      永男点了点,笃定地说:“放心吧,乘风哥,我可以的。”
      “我陪你走一圈?”乘风又问。
      永男摇摇头,说:“让我自己慢慢来,你去练习吧!”
      “行,不要太勉强自己。”乘风缰绳一抖,骑马离开了。
      永男带着马按照路线走了一遍,有了个底,然后才开始过一个个的障碍,一圈下来后,再加快速度又过了一圈,马开始喘粗气,马鼻周围也有些湿润,师老兵疲乃大忌,永男带着马又一次回了马厩修整。
      “宫哥,那小子也就那样,好不容易撑着溜了两圈。”喜子见宫白盯着永男消失的背影,嘿嘿笑了两声,说到。
      刘永男那是惜马,是训马之道啊!宫白用一种不可救药的眼光看着喜子,喜子却还在乐呵,他突然生出了无力感。自己这些所谓的部队大院的高干子弟,天天把根正苗红挂在嘴上,满心满眼的傲睨自若,其实和那井底的蛙又有何差别。
      这次的赛马,永男很清楚,快马和障碍自己都可以放手一搏,射击就不用想了。自己根本就没有在马上射击过,就算有心想借镜观形,可也要先有镜才行。本来乘风可以做那面镜,但乘风仍然在沙地,想来障碍赛应该是他最有望夺魁的,自己也不好去打搅他的练习。于是永男又带马过了一遍障碍,趁着天还没有黑,打算去看看马上射击的场地,总不能放弃不赛。
      宫白压一压乘风那边的心思一淡,看永男也就没了当初的那份刺。他调转马头准备去试试射击,这是他最得意的。这次比试完了,也要学学明川,让弟弟们过来练练,家族要想昌盛,子弟必须辈出啊!
      宫白听着身后永男询问马场工作人员射击产地,手一抖,缰绳一紧,马放慢了脚步,宫白扭头说:“刘永男,跟我走,我带你过去。”
      永男谢过了工作人员,催马上前和宫白道谢。宫白不在意地点了头,二人并驾而驱。
      “看你的样子,对障碍赛很熟悉啊?”宫白随口问着。
      永男也不藏捏:“在法国参加过这样地比赛,不过回国后就没有再摸过马了。”
      宫白没想到永男这么坦白,再看永男时,发现他玉树临风,目光坚毅,确实风姿绰约,让人欢喜。
      “那马上射击呢?法国也有吗?”宫白又问。
      永男摇摇头:“法国主要是平底赛和跳栏赛,马上射击项目没有。”
      “所以在这块你没有涉猎过?”宫白追问道。
      “是的。”永男回答很干脆,没有不好意思。
      倒是磊落,宫白心里赞了一声,起了相交之心,用马鞭指着前面说道:“射击场地在那边小树林的林间道,道路不宽,估计最宽处也就两米,长有五百米左右。我们是军人,马上射击讲究的是杀敌,所以和蒙古族的马术不同,不设靶架,就在道路两旁的树枝上挂气球,不过大小各异,加上风的影响,难度还是有的。”
      “对我这个生手来说,怕是一个都击不中。”永男苦笑了一下。
      宫白扑哧一笑,道:“你从没练过,要是能击中让我们情何以堪。”
      “也是,一个不中是该应的,要是中了那才是瞎猫碰到死耗子,是我失去了平常心,受教了。”永男在马上冲着宫白拱了拱手,释然道。
      宫白接下了永男的谢意,揶揄道:“这老八股的礼仪你还做得挺顺啊!”
      “家中长辈讲究这些,从小就教,长大了也就习惯了。”宫白对自己态度有所改变,永男自然感觉得到,于是他戒备心少了,回话也更坦然了。
      宫白是宫家的精心培养出来的,人情世故只有他不想做的,没有他做不好的。“明白,书香门第就在乎这些礼节。”宫白了然地笑了笑,接着说:“就冲你这礼,我就教教你马上射击的技巧和要素。”
      太出乎意料了,永男没想到宫白释放了这么大一个善意,忙道谢。宫白说了句跟上,二人朝着小树林而去。
      小树林的树不少,地面上铺了薄薄的一层层的落叶,树枝上的叶子倒是颜色丰富,赤红的,深褐的,淡黄的,青绿的,一阵风吹过,有叶子飘飘漾漾落下,煞是好看。林间小道弯曲向前伸展,小道两旁的树枝上,每隔二三十米,高高低低地挂着气球,有的已经被打破了,只剩下残片在风中摇摆。
      “看好了!”宫白喝了一句,从腰间拔出手枪,一手持枪,一手握着马缰,策马朝着小道飞奔去,只听见马蹄声中传来砰砰的枪声和清脆地气球爆了的声音,当声音停止时,宫白勒住马,等司靶的工作人员报了分树,才骑马回到永男身边。
      “弹无虚发,佩服!”永男由衷地夸赞。
      宫白哈哈一笑,说:“我家老头子好马,我从十岁开始就上马了,虽然比不上蒙古人,也算得上半个了吧!”
      “功夫都是日积月累出来!没有什么能一触而就的。”永男感叹道。
      “我看你骑马也是有些底子的,就是不知道你射击如何?”宫白问到。
      “还可以。”永男回答。
      宫白点了点头:“那就好,这马背上射击,也是一个稳,稳了才能瞄准,所以必须要抓住马蹄切换的节奏,还有就是老辈人讲的铜腿,铁胯,金腰板。要夹住马,稳住手,果断扣动扳机。”
      这些都是经验之谈,宫白一点都没有藏私,当然啦,就是知道了还要看一个人悟性和练习,否则听了也就是过了耳而已。可不管这样,永男都很感激。
      “谢谢宫哥。”
      宫白从工作人员手中要了枪,递给永男:“别急着谢我,你去试试,我看着。”
      “是。”永男接过枪,掂了掂,又抬手看看了准星,这才策马跑了起来。宫白跟在后面,时不时提醒他一二。就这样跟了两圈,宫白算是情至义尽,留自己练了一会回去休息了,留下永男一个人琢磨。
      永男练了半天,终于摸到了点门路,子弹总算不是乱飞了,不过准头还是不行。怕累了马,明天比赛得不偿失,永男也把马送回马厩回房洗澡休息。
      晚饭摆在了听松居,听松居是最大的一间,能摆下三桌人。因为和往年不同,老爷子们没有单独在一个包间,而是和小辈们一起,想要个热闹。
      老爷子们坐了一桌,乘风宫白这些小辈坐了一桌,祁风等副官们桌了一桌,虽然老爷子们想法很好,可有他们在,乘风他们也好,祁风他们也好,总是要拘着的。永男也犯了难,按照规矩,自己应该在长辈们边上伺候,可还有宫白这么些人在,自己这么做怕是落个谄媚的名声。
      可等服务员端菜进来,永男本能地站起来,于是他决意顺从本心,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然反而在穆老爷子那落了下乘。永男走到老爷子们那一桌,从服务员手中接过菜,放在桌上,又打开五粮液给每位老爷子倒酒。
      “这小子还挺会来事的,咱们家的孩子还真不会这个!老穆头,你就喜欢这种的?”华老爷子瞧不上永男这付讨好的样子,目指气使,对着永男说:“小子,倒满了,这点给谁喝?”
      “是”永男答应着,也不在意华老爷子的态度,退回来给华老爷子斟满了,再回到许老爷子边上,依旧是倒上了八分满。
      华老爷子生气地嚷道:“你小子不长记性,还是不满意啊,我说了倒满,倒满!”
      “华疯子,注意态度,再说这酒不倒满是礼数。酒倒满容易溢出来,溢出来则是对客人的不敬”许春吉帮永男解围。他问过重孙子许格对永男的印象,知道他去法国留学,又谈吐清雅,再看到永男持后辈的身份,循旧礼给自己这帮老家伙布菜斟酒,很是喜欢。新社会好是好,人人平等了,可许吉春想起年轻时候的规矩礼仪,对当下年轻人的随意还是吁嘘的。
      “知道了,穷酸劲!”华老爷子悻悻地嘟哝了一句。
      永男给每个老爷子倒好了酒,把酒瓶放在桌上,退回穆老爷子身后垂首站着。
      “小子,你站着干嘛?回那边吃你的。”明老爷子不解看着永男。
      “首长们吃,我不饿。”永男笑着说。
      “你不饿,也别站着,这么杵着,我们也下不去筷子啊!”成老爷子皱起了眉头。
      “他是在挤兑我,我不是说他了吗!”华老爷子没好气地说。
      “你别自己往里面套,人家孩子是把我们几个老东西当自己长辈。长辈们吃饭,他一小辈,不在边上候着我们吃饭,难不成还顾着自己吃吗?”许吉春怼回华老爷子。
      “行了,知道你是孝顺我们,让我们这帮老家伙自己乐呵,你回乘风那边吧。”穆老爷子发了话。
      “是”永男应了,退了几步,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乘风是见过永男这般行事的,没什么奇怪,其他人就不同了,特别是喜子,抓紧机会讽刺挖苦,疯子也是楞头青,跟着起哄。永男充耳不闻,许格有心帮着说几句,可也不知道怎么说啊。最后还是宫白招呼大家吃饭,喜子和疯子才算停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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