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续别样缘》飞絮

156、穆家

　　罗诚的寿宴办的很顺利，送走了宾客，林娴因为要陪米盖尔，本来和罗睿说好了，要带刘永男回家也就算了，还是让他留在了公公那里。
　　第二天一大早，永男照列站着伺候罗诚，端木吃早饭。罗家虽然教育小辈要孝顺，但只是发自于心，并没有这些规矩上的讲究，罗诚挥手让他坐下，三人静静吃饭。端木时不时地观察永男吃饭的样子，不由感叹教养这种东西一旦刻在骨子里，一举一动自会流淌出来，让人赏心悦目。
　　饭毕，罗诚对要陪自己去书房的永男说：“等会老穆头会让人来接你去他那，今天是他穆家一个月一次的家庭聚会日。”
　　“既然是家庭聚会，永男去了会不会突兀。”永男很迟疑。
　　“老穆头是我的生死之交，他叫你去，自有他的道理。到了那里，你凡事听从穆老头的吩咐，不可失礼。”罗诚叮嘱到。
　　永男低头回到：“是，永男明白。”
　　“你去换身轻便的衣服，我估摸这老穆头派出里的人也差不多到了。”罗诚说完，和端木一起回了卧室。
　　永男拿出了一件黑灰相拼的卫衣和一条黑色休闲裤，这是宝儿上次出差途经香港时给他买的，收拾行李的时候，硬给他塞进了箱子，本来以为不会用到，现在倒是庆幸带了。
　　永男穿戴好了，又套上一件蓝色的防风衣，拿出一双白色的球鞋穿好，出来的时候，穆老爷子派来的人已经来了，正和恭敬地罗诚说着话。永男先叫了声“太爷爷”，罗诚指着来人说：“这位小马是来接你的，你和他去吧。”
　　因为小周穿着军装，永男一下子就辨认出他是位陆军的中尉，按部队的规矩，永男和他行了个军礼。小周却很诧异，立正回敬了一个礼，并问道：“中尉马向前，您是？”
　　“少校刘永男”永男响亮地回答。
　　“刘少校，我们走吧！”马向前没想到穿着便服的刘永男，虽然和自己年龄相仿，但军衔却在自己之上。
　　永男点了点头，和罗诚和端木告辞随着马向前离开。
　　穆老爷子住在东城区的总参军训部的大院，车子进了大院，一直顺着道路往里，再往右，穿过一个花廊，有四五栋独门小院散落在园子里。马向前把车子停在了其中一栋小院门口。这是个二层的小洋房，洋房前面的空地被踩得平平实实的，上面铺着一层老青砖，围着院墙种了一圈的月季，靠门的院角则种了一株葫芦，葫芦有些年头了，架上葫芦藤已经抽干了，上面还吊着一些未收的葫芦，在风中自然风干，呈现处淡黄色。
　　马向前带着永男穿过了门廊进了可厅。客厅是个长方形，纵向比较深，布局和罗诚家相仿，只是罗家的皮质沙发换成了官帽椅。穆老爷子坐在中间，边上围坐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大多穿着军服。马向前给穆老爷子行了礼：“首长，刘少校已经带到。”
　　“穆太爷爷。”永男给穆老爷子鞠躬行了家礼。
　　穆老爷子挥手让马向前下去休息，沉着脸问永男：“你可是忘了自己是军人，连军礼都不会行了吗？”
　　“太爷爷吩咐我要视穆太爷爷如同他自己，不得有任何不敬。所以我执晚辈之礼拜见。”永男并没有发慌，不急不慢地解释完毕，又端端正正地行了个军礼：“少校刘永男，见过首长。”
　　穆老爷子这才露出了笑容，说：“你太爷爷有没有告诉你，今天为什么叫你过来？”
　　“太爷爷只是说今天是首长您家一个月一次的家庭聚会。”永男也弄不明白为什么要叫上自己一个外人。
　　穆老爷子大笑了两声：“我穆家祖上便是武将出身，深知过硬的军事素质才是立身的根本。所以沿袭祖上的习惯，定时考察家中的子弟们。到我这，天下富足，孩子们也过于安逸，所以我才定下这一月一日的家庭聚会，名为聚会，实为比试。为的就是防他们不思进取。”
　　原来还有这层意思！外祖父说的对，凡是家里有传承的，更加重视子弟的教养和考核。所以太爷爷让自己过来，是想让自己长见识？永男不由得揣测道。
　　穆老爷子没有再用在永男脸上看到预期的反应，想着他大概是不明白白自己说的是什么，接着说：“比试分格斗和射击，输的人要接受惩罚。叫你来，也是为了让你参加这场比试。一来穆家和罗家亲如一家，我自然也视你如同自己的小辈；二来你也是军人，我和你太爷爷必须知道你有多少斤两。”
　　“永男谢过穆太爷爷。”永男到此彻底明白了。
　　“那好，你跟着乘风先去认认各位爷爷，叔伯，还有兄弟们。乘风是我重孙中的第一个。”穆老爷子叫过了大重孙，对永男说。
　　永男先给乘风见了礼：“穆大哥”
　　乘风答应了一身，带着他先见过各位长辈，然后又领着他和弟弟妹妹们认了脸。永男发现果然如穆老爷子所说的，穆家的男子都是军人，女子也近大半在部队任职，名副其实的一个军人大家庭。
　　乘风的这些个弟弟妹妹们昨天在寿宴上就见过永男，可长辈们却因为坐席安排，并没有见到永男，现在见他相貌不俗，举止斯文有礼，心存好感，可又有些担心他过于文气，少了军人的方刚。
　　“你在部队可是文职？”穆本勋皱着眉头问。
　　“是”永男回道。
　　“何职？”穆本勋追问。
　　“生活秘书”永男的回答让穆家老老少少都咯噔了一下，这可不能机要秘书相比，是文职里最没前途得了，充其量也就是把上头伺候舒服了，等上头退休了，退伍到地方政府做个官员。
　　“行了，闲话少说，还是开始比试吧！上次最差的我记得是小天吧，就从他先开始，先和刘永男试试手。”既然人都来了，那该怎么做就怎么做。穆老爷子吩咐道。
　　穆乘天脸都绿了，太爷爷也太不给面子了，什么叫最差的。他不爽地蹬了一眼刘永男，都是他害的，等会虐死他。
　　穆老爷子站起身，儿孙们跟在后面一起上了二楼。穆老爷子穆玖自从妻子过世后，就干脆把卧室搬到了底楼，将原来自己的睡房和隔壁的房间间打通成了一个大间，再换上实木地板，墙体全部软包，又在房内一角处立了一根木桩，一角处放着吊着一个沙袋，做为每月给孩子们比试的场地。
　　穆家的比试主要是重孙辈之间的切磋，父辈和祖辈们加以指点罢了。穆老爷子先靠窗席地而坐后，其他人也围着墙坐在地上。
　　“开始吧！”穆本霄看了看父亲，吩咐道。
　　乘天把外套脱了，扔在地上，站到房子中间，气势如虹，就算自己打不过兄长们，可打一个做文职的刘永男还不是小菜一碟。永男也脱下了风衣，叠好了放在一旁，先给长辈们拱候抱拳行了礼，然后站在了乘天对面，做了个请的手势。
　　随着手势，永男整个人的气场也变了，笔直的身形，迫人的眼神，让乘天感觉到了压力，他凝了凝神，示意永男先动手。永男笑着说：“我虽然不知道你的年龄，但从你的军衔上可以估摸出比你虚长几岁，自然没有我先出手的道理。”
　　“好！”乘天也不和他客气，一拳就冲着他的脸打了过去，永男头一偏避开，乘天见一击不中，以掌化刀，切向永男的腹部，永男手往下沉，隔开了乘天的手，乘天飞出一脚，朝着永男的膝盖踢过去，永男身子一侧，依然避了开来。乘天三击不中，脸上不免挂不住，鬓角的青筋也跳了起来。他牙一咬，使出全力和永男拼斗起来。十几个回合过去，永男也多是防守，鲜少进攻。这时，穆家众人也看出来了，晨天不是永男的对手！
　　“停手”穆本霄大声叫住了永男和乘天。
　　武技本不是为了输赢，永男自然也没有让乘天难看的意思，所以才一味地避让，现在听到了穆本霄叫停，忙双手往前一推，向后退开了几步，乘天也悻悻地收了手：“看不出来，你身手倒不错！”
　　永男笑了笑：“承让。”
　　“乘挚，你来和他试试”穆本霄说。
　　“是”乘挚答应着，起身和永男打在了一起。两人你来我往，乘挚明显比乘天技高，永男只防守就不容易做到了，不时的也会出手攻击，来逼退乘挚。
　　穆老爷子一旁却看着火大了，喝道：“你们这是糊弄谁呢？再不出力，今天我就把你们操成狗！”
　　乘挚和永男对视一眼，乘挚出手更加迅捷了，永男也全力应对，几个回合后，就抓住了乘挚一个破绽，将他压制在地上，结束了两人的比试。连着两场的失败，穆家众人有些坐不住了，他们没有想到是永男如此轻松地赢了乘挚。诚挚在兄弟几个中，年纪不是最长，但是身手却是数得上的。
　　穆老爷子手指一点：“乘风，你去！”
　　乘风是穆家子弟中的老大，也是未来的穆家接班人，从小就是穆老爷子带在身边调教的，深得他的喜欢。乘风走到房子中间，神色很凝重，所谓内行看门道，乘风清楚永男不是等闲之辈，怕是不在自己之下。
　　乘风对永男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先开始。乘风为长，永男没有不听的道理，他说了声：“乘风大哥，得罪了。”，就一拳朝着乘风的腹部打过去，乘风双手交叉向下，硬拦着了永男的这一拳，不想双臂传来一阵痛麻。乘挚输得不冤，乘风暗赞，双手向上打开，抓住永男的双肩往下按，同时膝盖一弓，狠狠地撞向永的胸口。永男双肩往外一滑，双手在乘风膝盖上一按，人就飞了出去。乘风不等永男落稳，双脚踢向永男，永男不慌不忙，一手架住乘风的双脚，向外一翻，乘风就势滚落在地上，双手按地跃起，和永男又战在了一起。
　　几十个回合下来，永男熟悉了乘风的路数，找到了击败他的办法，可乘风要是落败了，那就是落了穆家的脸面，自己第一次上门，于情于理都不能做这种事。永男打定了主意，继续和乘风游走，又是几十回合过去，这下穆家几位长辈都看出不对来了。穆本霄感念永男的心意，叫停了比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