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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拜访 ...

  •   楚军直到离开也没有得到永男的答案,一路还在琢磨,回了机场公安处,同事将打架闹事的笔录交给他,让他去给队长签字,他还在琢磨。罗队签好字,手都伸了出来,楚军也没去接。罗队忍不住拿着笔录敲了他一下:“想什么?”
      “哦,对不起,罗队。”楚军不好意思接过笔录,迷惑地问:“刚才我送刘永男去宾馆,他妈让服务员找条棍,可人家宾馆那里有那个啊,接过刘永男就去摘了柳条,你说他妈要这东西干嘛?”
      “你咸吃萝卜淡操心,工作去。”罗队懒得理他,赶他出去。
      这边永男上了楼,敲开母亲的房间。苏秀婕正在看电视,抬头看了他一眼,又抬手看了看表:“刘先生风头出好了?”
      “母亲,服务员说找不到条棍,我临时做了一根,不知道可否适用?”母亲的话,永男不知怎么去接,只能把柳条递给母亲。
      苏秀婕接过柳条,在手中掂了掂:“我为何要这柳条,你还不知道?却来问我何不何用?你这是和我耍心眼?”
      “儿子不敢,这就领罚。”母亲能在飞机上不拧着责罚自己,自己该庆幸了。永男跪下,除去外衣。
      苏秀婕走到永男的身后:“我今日打你,不过是让你记住,在人前哪怕你再威风显赫,在我这你只是个忤逆不孝的孽子,别忘了你自己发下的誓言!”
      ““儿子明白,并不敢忘。”永男低着头,满心的苦涩和无力。
      苏秀婕憋着一口气,手起柳条落,打在永男背上,一连十几下,才停了手,把柳条丢在床上,自己跌坐在沙发上,气喘嘘嘘,好半天才平息下来,说:“这臂环这个月都不许摘下来。”
      “是”永男回答道。
      母亲曾经交代过自己每个月必须戴臂环一个星期。为了怕宝儿伤心,永男特意避开在家的日子。但两天前因为签证的事情,母亲还是罚自己戴上了臂环。永男的遮掩终于被宝儿知道,也知道了臂环的作用。宝儿在不敢相信婆婆竟然会找来这种东西作为惩罚自己儿子的工具之余,清醒地意识到,婆婆对丈夫的恨意是那么浓重,不是自己以为可以随着时光的流逝和自己夫妻两人的孝顺就可以化解的,难怪婚前永男和自己说了那番话。于是,宝儿无比期待着婆婆的离开。因为,只有婆婆离开了,永男就安全了,臂环就可以拿下来了。可惜宝儿还是要失望了。
      “起来吧,你大哥给我们在全聚德定好了晚餐,还给在长安戏园留了位置。你回房休息一下,五点半酒店会派车送我们去。”苏秀婕吩咐道。
      永男站起来,一边套上衣服,一边讨好地问:“今天戏园有什么好戏?大哥还特意留位置?”
      “话剧日出。”苏秀婕的话中有几分欣慰,家里人都知道自己喜欢话剧,但是在晋北看不到,庭筠能想着她,不忘帮她安排,也不枉费自己疼他。可再看看永男,两下一对比,苏秀婕心头的火又升了起来,生气地说:“你自己说,对我的孝心上可及得上你大哥一分?”
      母亲的问责让给永男心生愧疚,无言以对。
      而永男的沉默在苏秀婕的眼中,就是对她的抗议,对她无声的驳斥,苏秀婕再一次被激怒了,她横目怒视道:“你的礼仪都学到狗身上了吗?我问你话,你竟然不答?”
      “儿子羞愧难言,并无敢对母亲有任何不敬。”母亲自从签证后,憋着的一口气一直都没有出透,前面是忙着收拾行李,无暇和自己计较,现在不过是补上罢了,永男暗暗叹了口气,等着母亲的狂风暴雨。
      “弄口鸣舌,你说的话我又敢信你多少!”苏秀婕不为所动:“去,把柳条再拿过来。”
      永男走到床边,将柳条拿起递给母亲,低头去解刚刚穿上的衣服,苏秀婕不耐烦地说:“不用脱了,我也没那个力气。你把裤子脱了!”
      “母亲,我已经成人,请给我留些体面。”挨打受罚永男做了准备,可这羞辱却从来没有想过。
      苏秀婕冷冷一笑:“你和我要体面,那么我的体面,又和谁讨要呢?”
      这是无法解开的死结,永男心头一痛,双膝跪下,伏在地上,恳请道:“是我大逆不道,是我该死,您怎么责罚我都是我该得的。请您换个方法罚我。或者,不用您动手,我自罚可好?”
      “我知道家里每个人都觉得我坐牢受辱,都成了过去,应该试着慢慢淡化,慢慢忘记。可这屈辱不是亲身经历,哪里能体会那种比死都难受的煎熬!又如何明白每天从噩梦中惊醒的悲凉!所以你才会觉得,我记恨你,处处找你的不是,打骂责罚你,甚至几次住进医院,我都没有心软半分,是我这个做母亲心太硬,没有悲悯之心。可你看看,不过是让你脱掉裤子,这点折辱你就不能受,你又何来的立场责怪我!”苏秀婕悲愤地说。
      永男双目通红,头埋在手上,艰难地说:“是我该死!”
      “别再说些没有意思的话,我说的话,你做还是不做?”苏秀婕不为所动。
      永男无法改变母亲的决定,只能站起来,背过身子,将衬衣先拉了出来,往下拽了拽,不由得庆幸,还好衬衣的长度能遮住自己的底裤!永男忍着羞意,将外裤脱掉,放在一边,僵直地站着,羞意逼着耳根都红了。
      “好像你七岁以后,我就没有脱你裤子打你了!”苏秀婕蛮享受永男的这种手足无措,她将沙发往外拖了拖,更加靠近永男。永男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苏秀婕喝道:“退后,站稳了!”
      永男将迈出去的脚步刚收了回来,柳条就携这风声到了!有时候打在臀部,有时候打在大腿,有时候打在小腿,细细长长的红痕瞬间涌了出来。觉得打累了,苏秀婕换了一只手,接着抽,直到两只手酸楚无力了,才丢下柳条,喘着气说:“回你房间收拾好,别忘了我们定好了车子。”
      “是”永男终于在羞涩无措中盼来了母亲的这句话,他甚至连疼痛感都削弱了。永男利索地将裤子穿好,低着头,仓皇地准备离开。苏秀婕又叫住他:“你刚才说到自罚,倒是个好主意。这柳条是你寻来的,以后就随身带着,我这次出国的日子短不了,如是不罚上你几次,让你保持记性,怕是等我回来,你对我做过的那些事情,发下的誓言都要不记得了!”
      “是”除了听从吩咐外,永男哪里还敢多说一句,生怕母亲又有什么折辱他的法子。
      苏秀婕嘴角一扬,笑了起来:“你这是要逃离我吗?我是洪水猛兽吗?”
      永男狼狈地辩解:“我……..没有,我………不敢。”
      鲜少看到儿子如此的窘态,苏秀婕打算让永男好好感受一下什么是羞辱的想法淡了,却起了逗弄的心思:“没有什么?不敢什么?你连说都不说怎么个自罚,就急着回房间,不是搪塞我又是什么?”
      “我,我……。”永男的脸烫得快熟了。
      到底不是当年还是孩子的儿子了,苏秀婕突然又失去了兴致,冷冷地说:“那就一个月一次吧!每次二十吧。”
      “是”永男一口承应下来,捡起地上因为染了血,变成粉色的柳条,说:“儿子先回房了。”
      苏秀婕点了点头,永男迅速朝着门口走去,当他打开门的一瞬间,苏秀婕悠悠地丢过来一句:“自罚是自罚,臂环是臂环。”
      “儿子明白。”永男的脚步一顿,无言的酸楚如狂潮席卷而来,伸出的手几乎握不住门把,他长吁了口气,用力拉开门,走了出去。
      苏秀婕瞧着儿子一下颓萎的背影,心里觉得有东西压住了。她也曾告诉自己,出国是开心的事情,永男有心给自己送行,那就感念他一份心意,成全了也就是了。可为什么,又变成这样了呢?!这次出去,要不再看看那边的医生吧!要是有法子,谁又想面目可憎呢!
      永男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呆站了一会,重新整理了心情,冲了个凉,将浴巾系在腰间,将小冰箱里的冰饮拿了出来,对着镜子在背后滚了一遍,止住了渗出的血丝,穿好了衣服,拿出记事本,拨打电话。
      “谁?”一个低沉威严的声音从话筒中传出来。
      “我是刘永男,义父罗超让我来认门,不知道方便吗?”永男不知道对方是谁,可义父说过,这个电话号码只有罗家的人才知道的,所以此人必定是罗家人,听声音不是年轻人,那就该是长辈们了。
      “哦,是你啊!小超和我说过的,你什么时候到的?”那个声音问道。
      “今天刚到。”永男恭顺地回答。
      “那你明天过来吧!地址你有吗?”那个声音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的意思。
      永男也不问,回答说:“义父给我地址了,我母亲明天早上的飞机,我可否下午过来?”
      “也好。”那个声音说完就挂了电话,对着边上的一个老妇人说:“小超认的那个儿子明天下午来家里,你准备些菜,要是个好孩子,就留他吃饭。”
      “知道了。这些个孙子里面,小超的脾气性格是最像你的,可惜当年要不是他非要娶朱琴,为了她避到到晋北,有你扶着他,这么多年下来,怎么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事业上无所建树,子嗣都没有一个,还弄了个什么义子出来,都是朱琴作的怪!”老妇人痛心疾首。
      “行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说到底还不是你和他妈惯的,不然依着我把小超丢到部队去压着,过个几年等他劲过去了,再给他找个媳妇收心。可你们看他绝食,就心软顺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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