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续别样缘》飞絮

151、条棍

　　一场混乱彻底结束，机舱也恢复了正常的次序。机长和乘务长向永男和安全员表达了谢意，回归到自己的岗位上。安全员对永男的身手佩服极了 ，拉着永男去了好好讨教了一番，等晕倒的几个闹事的人醒了，才放永男回了头等舱。
　　永男刚在母亲身边坐下，苏秀婕就丢下一句话：“护着我，你怕有损你的身份，这出风头，你倒是享受得狠。”
　　“母亲，我是军人，很多事情由不得我选择。”永男低声回答，接过母亲递给她的空杯子，站起来，想送回乘务员的厨房操作台。
　　苏秀婕说的不假，永男长的俊朗，又有军人的英姿，再加上刚才利落的身手，迅速就征服了这票乘务员小姑娘们，在头等舱服务的一个乘务员一直盯着永男，见他拿着杯子，忙迎上去，娇滴滴地问：“有什么需要吗？”
　　“谢谢，我只是想把杯子放回去。”永男有些尴尬。
　　“那也不用你自己送啊，我来就好。”乘务员拿过永男手中的杯子，回到操作台，又端了杯橙汁出来，递给永男，一脸仰慕地说：“您刚才太神勇了，要是没有您，我们还不知道怎么办呢！这杯橙汁给您，表达我的谢意。”
　　“你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永男不能拒绝，接过了橙汁。
　　“有需要，随时叫我，我很高兴能为您服务。”乘务员说完，丢下一个灿烂的笑容和轻盈的身影。
　　永男无奈地摇了摇头，再一次坐下，将橙汁递给苏秀婕道：“母亲可要喝些橙汁？”
　　苏秀婕讥讽地看着他：“这可是人家小姑娘的一片春心，我可不敢喝。”
　　“母亲。”永男不喜欢母亲说话的方式，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她人的一份真心。
　　苏秀婕听出了永男对那个乘务员的维护，气涌上心，抬手给了永男一个嘴巴，冷冷地说：“如今我竟然连外人都比不得了！”
　　清脆的耳光声在头等舱里格外清晰，头等舱的人都盯着永男母子，诧异的脸上满是探究。就连乘务员们也从操作台处张望过来。
　　“儿子不敢！”永男没想到母亲会生气。
　　“这话说的可没不走心，你有什么不敢！你不过是仗着在外面，我总要顾忌颜面，不会把你如何；再加上又刚逞了英雄，我要是训了你，外人也要指着我的鼻子说我。”苏秀婕脸很难看，乘务员对永男的敬佩和爱慕，真真切切让她感受到了永男在外人心目中的形象，她第一次有了掌控不住永男的担心，而这担心在永男对她表示出不满时，就化成愤怒和震惊。她一定要做些什么，对，一定要做些什么！
　　“都是儿子的不是，母亲既知道是在外面，还请母亲先息怒，等下了飞机，到了酒店，在责罚儿子可好？”众人的目光犹如针毡，他急着想将母亲的愤怒控制下来。
　　可苏秀婕却只觉得这目光是对自己的质问，是为永男抱不平，她脸红一阵，白一阵，再听了永男的话，更觉得是在再讥讽自己，她怒气冲冲反问道：“我若是定要在这罚你呢？难道你还打算违抗我？”
　　永男知道此时只能顺着母亲，否则只会更加激怒母亲，让事态不可收拾，他不想这样：“儿子不敢。”永男说完，放下水杯，站起来跪在了过道上。
　　永男的顺从，让苏秀婕感到了安心，恢复了一些意思，不免有些后悔自己的失控。她面上不显，冷着声说：“你既然还记得规矩，我也给你留些体面，你起来吧。”
　　“是”永男站起来，重新坐了下来，一时间母子二人再无声音。
　　头等舱的一干人个个张大了嘴，如同遭到了巨大的惊吓，而那个不知道是自己惹出着些麻烦的那个乘务员，无法接受自己看到的，心里直为永男叫委屈，她恨不得上前和苏秀婕讲道理。乘务长抓了她，呵斥她不得冲动，人家母子之间的事情，只要不影响她们的工作，她们没有立场干涉。
　　打架的几个人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被捆绑住了，又惊又怒，大声嚷嚷起来。安全员黑着脸走到后排，大声告诉他们因为他们在飞机上打架，将面临刑事拘留和罚款后，被卷入打架的的人大声为自己叫起委屈来，见安全员不理会，就指着起挑起事端的人来。
　　“行了，这个时候知道害怕了！当初乘务员拦着你们的时候，你们哪个听了，还把人家扒拉了。”安全员呵斥着。
　　叫屈的几个听了，脸一红，也蔫了，低着头不吭声。
　　终于抵达北京了，机长通知大家，由于飞机上地打架事件，需要等机场公安分处的人过来将闹事乘客带走后，其他乘客才能下飞机。乘客们报怨连天，对着闹事的几个人都没了好脸，大声指责。闹事的人酒劲虽没醒透，但知道是自己惹的麻烦，耷拉着脑袋，不还嘴。
　　十五分钟后，舱门打开了，六个公安人员上了飞机，安全员和他们交代了情况，公安人员将打架的七个人押送下了飞机，上了警车。
　　由于七个人中除了两个出来公干的，其他的包括卷哥在内的五个年轻人是工会组织出来旅游的外，随行的工会干部也跟着上了警车；剩下的一个是小夫妻新婚出来度蜜月的，小妻子自然也不会丢下丈夫不管，也上了车。
　　安全员走到永男身边，不好意思地说：“刘哥，按规矩你要和我一起去公安处做哥笔录。麻烦你跟我跑一趟了。”
　　永男看了看母亲微凝的脸，商量着说：“小楚，我们行李多，你可否把机场公安处地址给我，我拿了行李，送我母亲和接我们的人见了面，自己去公安处去做笔录，如何？”
　　安全员小楚从乘务员那里刚听说了永男被他妈打了一个耳光的事情，还不敢相信，现在见永男这副小心的样子，这才信了，也不忍他为难，爽快地说：“这样，我陪你一起拿行李，等送完了伯母，再一起去做笔录。”
　　“那怎么好意思。”永男推脱。
　　“有啥不好意思的，今天要是没有你帮忙，我这趟就砸了。我这都不知道怎么谢你呢，你就别和我客气了。”小楚很诚心。
　　永男无法再拒绝，只得说了声谢谢，打开头顶的柜子，拿了母亲随身携带的小包和自己的小箱子，和母亲一起，跟着小楚一起下了飞机，上了警车，去了到达大厅。等了一会，行李才出来，满满当当四个28寸的大箱子。小楚帮着永男一起将箱子放在行李车上，一起推到了外面。
　　苏齐修给妹妹和永男定的是新桥酒店，并委托了酒店派人来接机。接机的酒店工作人员提前到了机场，举着一个牌子，在外面等候了多时。永男看到了迎上去，双方验证了身份，永男说明了晚点的原因，将行李交给了酒店的工作人员，拜托他送母亲去酒店。
　　苏秀婕和酒店工作人员离开前，沉着脸对永男说：“别借机在外滞留，否则……”
　　“是”永男答应着，看着苏秀婕走了，才对身边的小楚说：“我们走吧。”
　　小楚点了点头，带着永男穿过了大厅，朝着主航站楼的侧面的公安分处走去。路上，小楚时不时看看永男：挺拔的身姿，稳健的步伐，气宇轩昂，和在他妈妈面前简直判若两人。小楚忍不住试探着说：“刘哥，阿姨她……….”
　　永男明白小楚想问的是什么，他淡定地笑笑，说：“我家家教比较严。”
　　“家教”这个词，第一次让小楚有了另外的解读。
　　公安分处到了，大门敞开着，里面的人头攒动，忙碌得很。机上带回来的打架的人，都被押在会议室里做笔录。小楚带着永男找寻空位做笔录，正巧碰着一个人从办公室出来。
　　“楚军，你这次弄的挺大啊！”
　　小楚抬头一看，嘿嘿一笑：“罗队，我也不想啊！真是倒霉催的。这次要不是有刘同志帮忙，七个人的混战啊，我一个人哪里能应付得过来！到时候怕是丢脸丢大了。”
　　“刘同志？是你身边的这位吧？”罗队打量着站在小楚边上的永男，西装革履，风度翩翩，要不是知道眼神刚毅，还真看不出来是军人出身。
　　小楚忙给永男和队长互相介绍：
　　“刘哥，这是我们分处的罗大队长。”，
　　“队长，这就是刘同志。”
　　罗队和永男两人相互握了手，罗队笑着夸赞了永男的身手，问道：“刘同志好身手，可是侦查兵出身？”
　　永男直爽地说：“我不过是个普通的陆军军官，并不是侦察兵。”
　　“你这本事，可不是在军中对练就能有的。”罗队来了兴致。
　　“没想到罗队长对部队很熟悉，不错，我父亲会些功夫，从小跟着学了些。”永男回答。
　　“这样啊！”罗队对这个答复倒是没有什么疑问了：“那你这次来北京是？”
　　“我母亲去美国看望我舅舅，我来送她。”永男简短地说。
　　难怪没有穿军装，罗队了然地点了点头，关心地问：“需要帮你找住的地方吗？”
　　“谢谢您的关心，我们出来前就定了好了酒店。”永男感激地说。
　　客套寒暄也差不多了，罗队不好意思地说：“我还有个会，先走了。再次谢谢你出手相助。”然后又转头拍了拍楚军的肩膀：“等笔录好了，送刘同志去酒店。”
　　“好嘞，放心吧，队长。”楚军清脆地答应着。
　　罗队点了点头，歉意地朝着永男笑笑，大步离开了。楚军总算找到了一个空着的办公桌，拿出笔录本，给永男做笔录。
　　询问的都是些常规问题，笔录很快就结束了。楚军去会议室和同事交代了一声，开车送永男去到酒店，又执意送永男进酒店办手续。酒店前台的服务员核实了永男的身份，登记好信息，将钥匙递给了永男。正当永男要和楚军告别的时候，服务员突然喊他，问道：“同志，607的苏秀婕女士是和您一起的，对吧？”
　　“是的，她是我母亲。有事情吗？”永男停下了脚步，回答。
　　“是这样，您母亲让我们帮她买根条棍，可我们也不知道附近哪里有买的，麻烦您和她说一声，行吗？”服务员不好意地说。
　　永男一听到条棍二字，背上顿时一凉，他苦笑了一笑：“好的，我来解决，麻烦你们了。”
　　“刘哥，你妈要棍子干嘛？”楚军奇怪地问。
　　永男顿了一下，问到：“小楚，这附近有柳树吗？”
　　“刚才进来的时候，在内湖边上都是的。你找柳树干嘛？”楚军更蒙了。
　　永男还是没有回答，又问道：“可以麻烦你带我过去吗？”
　　楚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又开了车将永男带到了内湖附近。永男下了车，随意找了颗树，折了一根拇指粗细的柳条，撸去枝叶。楚军虽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却下意思将随身携带的军刀递给他。永男谢过他，用刀剥去了柳条的皮，整修了一下，才拿着上了车，让楚军把他送回了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