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续别样缘》飞絮

143、意外

　　三天后，订婚宴在苏家的迎宾酒楼举行。郭家赞同苏家的意思，亲朋好友一律不请，就是两家人坐下来热闹一翻，就是刘家也没有通知。
　　不叫大伯和姑母两家，永男觉得不妥，也和外祖父谈过。可外祖父考虑到母亲的感受，再加上自己这一支已经并入了苏家，与刘家无大干系，决定等到大婚的时候，请刘家来喝酒就好了，订婚就不用麻烦他们了。
　　长辈的决定，永男只得遵守。本以为是小范围的，自己不去说，大伯和姑母自然也不知道。可天下没有藏得住的秘密，依依在久光无意中从采购部门的同事知道特意订购的法国红酒是給永男订婚准备的，而永男却从来没有说过。依依气得回去找母亲发了一顿牢骚。
　　刘桂那也是个爆脾气，一撩拨就会起，何况自己女儿的尖酸之言。刘桂气得一边骂永男没有良心，一边冲去找刘牧。兄妹二人商量了一下，不过詹淑梅的阻拦，找了车径直去了苏苑。到了苏苑，才知道永男他们现在搬了苏家老宅。刘牧恨恨地骂了声小兔崽子，气势汹汹地杀去了苏家。
　　恰好，永男被郭家留了吃饭，并不在家中。苏慕容实在不想看刘桂的泼妇嘴脸，就让齐修去见。苏秀婕拦住了齐修，自己去客厅见刘牧二人。
　　“你到是一点都没有改，还是这般妖精样子。”刘桂看了看容貌依旧的苏秀婕，再瞧了瞧自己这双粗手，已然有了斑纹。
　　苏秀婕早就对刘家兄妹没了耐性了，冷冷地说：“这是我苏家，你若是没有做客人的自觉，管好自己的嘴巴，就給我出去。”
　　“你，你别猖狂，若不是我们当年可怜你，你现在还在大牢里面呢！你就是这么对待对你有恩的人吗？不过也是，你们苏家就是忘恩负义的人，当年我二哥是瞎了眼了….”刘桂气呼呼地说着，话还没有完，就被苏秀婕喝止道：
　　“天下心肠歹毒的莫过与你，你嫉恨我，趁着你二哥病发猝死，逼我母子成仇，让我日日受儿子背叛之苦。你这种人和我说恩义，不是笑死人吗！好了，有事说事，没事请回。”
　　刘牧拉住想要冲上去的妹妹，闷声问：“永男订婚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为什么要告诉你们？”苏秀婕感到很好笑。
　　“因为永男是刘家的种，是我二哥的孩子！你这种女人能給他找什么样的媳妇，还不是和你一个德行，也是薄情寡义的人！我不能让你害了我二哥一辈子，再来害他儿子一辈子。我告诉你，这婚不能定！”刘桂大声喊道。
　　苏秀婕仰天大笑，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刘家的种？哈哈！在你逼我儿子背叛我的时候，刘石就没有儿子了，别说儿子，就是女儿也没有了！现在刘永男兄妹三个是我苏家的子弟，只差改个姓而已。你们若是识趣，别来烦我，我就让他们还顶着这个姓，否则明天我就让他们改了去。”
　　“你做梦！我们不许，看永男他们三个王八蛋敢不认祖宗！”刘桂跳了起来。
　　苏秀婕淡淡一笑：“哦，难道你还有什么来威胁他们的？不会又是我吧？可我刑期已满，不欠你们刘家什么了，你们也不能再奈何我半分。”
　　刘桂拍了一下大腿，对着刘牧说：“大哥，我当初就说不可以心软，不能让她保外就医，什么病啊痛的，都是苏家做假的，可你们呢，听永男说的可怜，信了托词不说，还劝我放下恩怨。现在好了，人家领你情了吗！都要給永男他们改姓了！不行，要是永男定这个婚，我就到他部队去好好说到说到，看他怎么有那个脸！”
　　苏秀婕拍了几下手，冷笑着说：“真该让永男这个小畜生来看看他这个姑母，大伯的嘴脸，可有半点把他放在眼里！”
　　“我们什么嘴脸了？你别说话那么难听！”刘桂自然不服气。
　　“你和他大伯都是吃部队的饭，不知道去永男部队闹腾，就会坏了他的名声，毁了他的前途。这就是你们口口声声要对得起刘石，要好好照顾他的孩子！不过是自欺欺人！说的好听罢了！”苏秀婕满脸的鄙夷。
　　刘牧和刘桂老脸一红，半饷刘牧才沉着脸，说：“我们不是来和你争吵的，你让永男出来见我们。”
　　“很可惜，你们来得不巧，他不在家里。”苏秀婕悠悠地说。
　　“你别骗我！”刘桂不相信。
　　“我有必要骗你吗？就算让他见你，又如何？他敢不听我的话？当年你逼迫他听了你的话，他为了求取我原谅，和我盟誓，日后任我打骂，不再违背我半点。你没想到吧？哈哈！”苏秀婕张扬地笑着。
　　刘桂哑然，不知道再说什么。刘牧青筋暴起，压着火气说：“我们来不是和你吵架的，你让永男明天来我这一趟。”
　　“好，我一定把话带到，让他去你那，也让你们死心，别在来烦我！送客！”苏秀婕很痛快地说。
　　“哼！”刘桂跟上大哥的步子，兄妹二人气呼呼地离开。
　　晚上永男回到老宅，庆妈就偷偷告诉他，刘家大伯和大姑来过了，和太太谈得不太愉快。永男听了头皮一阵发麻，谢过了庆妈，上楼去见母亲。
　　苏秀婕本来这个时间，已经睡下了，因为等永男，才靠在床头看书。永男敲了门，等到母亲在里面应了，才拧了门进去。苏秀婕看着永男的影子因为墙角被分割成两部分，一部分又长又细，一部分被墙角折了一半在地上，就像自己的人生，被扭曲得变了形。
　　“母亲，我回来了”永男从母亲伸过来的手里，拿过了母亲看的书，放在母亲床边的床头柜边上。
　　“我戴着，可还好看？”苏秀婕玩弄着手上的滕链。
　　母亲的手腕在昏黄的灯光下格外的白，古朴的藤链缠绕在上面，银皮泛出的凉意仿佛和永男胳膊上的臂环产生共鸣，隐隐的痛意更清晰起来。
　　“母亲带什么都好看。”
　　苏秀婕笑了：“爱情真是有魔力，你最近越来越会说话了。”
　　永男摸不透母亲话里是贬是褒，干脆低着头静静不说话。
　　苏秀婕也不说话，慢吞吞地把藤链从手腕上取下来，一节节把它捋直。永男心下发紧，母亲越是看上去轻慢，就说明母亲气得越是不轻。离订婚就两天了，只盼她这顿发作，不会让自己下不来床。
　　“晚间，你大伯和姑姑来了，没见到你，很不高兴，让你明天回他们那里一趟。”苏秀婕把藤链在双手间把玩着。
　　“是。”永男秉持着多说多错的原则，尽量能少说就少说。
　　苏秀婕毅然带着笑，虽然那个笑容没有到达眼底“你是个聪明人，应该可以猜出他们为什么来吧。”
　　永男不敢和母亲装傻：“应该是儿子订婚的事情。”
　　“不错。你大伯和姑姑听说你现在是苏家的子弟，气得要去部队找你的首长理论呢！你可得好好想想怎么和他们交代呢！”苏秀婕一副玩味的样子：“哦，对了，你不会又来和你外祖父求情，收回他的话，你们仍然是刘家的孩子吧。”
　　“儿子不敢，定和大伯，姑姑说清楚。”该来终究是要来的，不过姑姑那脾气，永男想起，眉头就皱了起来。
　　苏秀婕脸一沉，手中得藤条就甩了出去，打在永男身上：“你那是什么脸，摆来給我看吗？我告诉你，你大伯和姑姑要是再不知道好歹，别说你大婚我不让他们来，大婚前，你就带着你弟弟妹妹去派出所把姓氏改过来了。从今后，你也就不用叫刘永男，就叫苏永男吧！”
　　永男忙收敛了神色，解释说：“儿子只是想怎么和大伯他们说，走了神罢了，那里敢和母亲摆脸色。”
　　“强词夺理，我也懒得和你计较，滚出去。”苏秀婕的话，预示着永男逃过了一劫。可永男并没有松口气，火气压着，总是要发出来的。希望母亲这火气能屏到订婚结束后，到时候打的再重，宝儿那里还能多少藏着点。
　　永男慢慢退了几步，转身开门出去，回到自己房间。没想到永胜和永丽在房间里等他。
　　“出事了？你们怎么神情这么严肃。”永男愣了一下。
　　永胜急切地问：“妈发脾气了？”
　　“没有，我没事。”永男了然了弟弟和妹妹的来意，一暖。
　　永丽一把抓住永男，就去翻他的衣服：“怎么可能，大伯和姑姑来了，还和妈吵了起来。妈会不生气，不打你？”
　　永男按住妹妹的手：“真没有”
　　“那你把外套脱了。”永胜也不相信，母亲看到大哥就生气，今天大伯和姑姑这样的刺激，她还不拿大哥出气，不打大哥个半死，也不会轻饶了他。
　　永男扭不过弟弟妹妹，只好把外套脱了，转了一圈給他们看：“这下放心了？”

　　衬衫上很干净，并无血迹，永胜和永丽这才放下了心。永胜问：“大伯他们来干什么？”
　　“他们知道了我订婚的事情，找我问罪的。可惜我不在，所以让我明天一早过去。”永男也不瞒着弟弟和妹妹。
　　“外祖父不同意请他们，我们也没有办法啊！”永丽嘟囔着。
　　永胜烦躁地说：“可我们姓刘，大哥订婚这么大地事情不通知大伯他们，是说不过去的。本来以为就是郭苏两家吃个饭，大伯他们也不会知道。等哥哥结婚前，再去知会一声。现在好了，他们不知道怎么知道了，依着姑姑的脾气，定是和妈已经干上了一架。不过，妈这次次却不会再让她。姑姑没讨到好处，这口气憋着，明天还不是要发在大哥身上。”
　　“我们就是是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永丽想想就委屈。
　　永男笑着揉了揉永丽的头，打趣到：“老鼠可没这么漂亮的。好了，大哥会把事情处理好的，你们就不用担心了。”
　　“不行，明天我和你一起去。有些话你说不出来，我来说。”永胜不想哥哥一个人面对。
　　永男宽慰极了：“爸爸过世的时候，你们两个还是懵懵懂懂的，浑然不知世事。可一转眼，你们都长大了。永胜重新为自己规划了人生，马上要出国读书了；永丽呢，也是女大十八变，都有男生追求了。大哥真的很开心。不过，永丽啊，你还是要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只有你站的更好，你才能看得远，你的选择才更多。”
　　“大哥，好好说事情，干吗拿我来说笑。”永丽的脸红了。
　　永胜很奇怪：“大哥，你怎么知道永丽有人喜欢？”
　　“那个只是我的同学而已。”永丽用手捂住大哥的嘴巴。
　　永男抬起手，手指并拢放在耳边，表示不说了，永丽这才松开了手。永胜还想追问，永男給了他一个眼色，示意他不要说了。永胜看着永丽一副要翻脸的架势，识趣地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