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续别样缘》飞絮

125、鞭打

　　永男把母亲的行李箱放好，回到餐厅，母亲和庭苍已经落座了，正和吴登她们说话。
　　“小刘啊，坐吧”万月华指了指女儿边上的椅子，那个她安排后，特意留下来的空位置。
　　永男没有马上坐下，他朝母亲看了看，见她不发话，站着没有动，万月华很尴尬，一时间场面有些冷。
　　“我这儿子，粗枝大叶的，如今既然在您身边做个秘书，那可是细致的活。我还真担心他做不好，平时还要麻烦您要多給他机会，锻炼锻炼他才是。这顿饭啊，就让他在一旁伺候吧。”苏秀婕笑语盈盈对吴登说。
　　这苏秀婕还真是有点意思，吴登和万月华对视一眼，对苏秀婕有了份认真。这时，田壮拿了两副碗筷和一瓶红酒进来。“我来吧。”永男上前接过，先給母亲和庭苍摆放好碗筷，又将红酒打开，走到吴登身边：
　　“司令是喝五粮液还是红酒？”
　　“一起喝红酒吧。“吴登说道：“先給你母亲倒上。”
　　“是”永男应了一声，依次給母亲，吴登，万月华倒了酒，再給万悠和庭苍倒上。庭苍哪里好意思大刺刺地坐着，忙站了起来。
　　永男拍了一下他：“母亲吩咐了，你就安心坐着。”
　　庭苍重新坐了下来，万月华的心却咯噔一下，看来刘永男的外家的确是守旧的人家。万月华做地下工作的时候，这种家庭也见过不少，他们教出来的孩子，一个个都是循规蹈矩，悠悠以后想避开刘永男的母亲和他的外家，怕是不能了。可悠悠这脾气，少不了会被挑理，多弄个几次，就会产生矛盾，时间久了，一定会影响夫妻感情。
　　吴登将杯子举了起来：“我代表全家欢迎小刘的妈妈和他表弟的到来。”
　　众人跟着拿起了酒杯，在空中虚虚迎了一下，抿了一口。苏秀婕浅笑着说：“多谢司令，永男能从得您高看，是他的福气。不过他性子顽劣，还要麻烦您费心教导。”
　　“看来这天下的父母都一样，都是人家的孩子好！小刘妈妈也别自谦了，小刘稳重能干，我们悠悠和他一比，那就像个孩子，长不大。”万月华打趣道。
　　“妈！”万悠不好意思看了一眼苏秀婕，娇羞地叫着。永男好像什么也没有听见，默默地帮着香香上菜，給母亲布菜。吴登此时和万月华一样，对永男的外家有了忌惮。
　　“自古有言，女儿是娇客。女儿在家里的日子也就短短二十几年，宠着些是应该的。”苏秀婕应和着：“儿子则不同，以后要担起一个家庭，锤打锤打才不会害了人家姑娘。”
　　“说到成家，小刘今年三十多了吧？”万月华突然没有了周旋的耐性，她认定了刘永男一定把事情告诉他母亲，所以她母亲才过来相看。
　　这真是想睡觉，就有人把枕头递过来，苏秀婕也正想着怎么委婉地把事情挑开，忙顺着万月华地话说：“这孩子今年都三十二了，这些年因为工作，再加上家里又发生了些事情，一直把人家姑娘拖到了现在，人家父母也不乐意了。所以我这次来，就是向司令请个假，让这孩子回去和人家姑娘先登记订婚，再等部队没这么忙，把婚礼办了。”
　　万悠听了大惊失色，慌乱地看向母亲，万月华給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朝着丈夫看过去。吴登神色一凝，脸上也冷了下来：原来刘永男打定的主意还是拒绝，不过是让他母亲下来和自己说。
　　“小刘妈妈，军人不比其他人，以服命令为天职。最近部队搞整改，又有新任务，所以呢，上到我这这个老头子，吓到伙食班的小战士，都忙得不可开交，怕是无法答应你的要求，让你白跑一趟了。等忙完了这一阵，自然会安排轮流休假，你不用担心的。”吴登的声音有些生硬。
　　“也是，公事为重。女方家的父母也是政府部门的干部，想来这认识一定比我高，只要我把情况和他们说清楚，定是能体谅的，先两家大人坐下来吃个饭，把婚事定下来，等永男有了假，再登记办婚礼就是了。到时候，若是司令得空，还请給小儿一个面子，赏光哦。”苏秀婕摆出了一幅从善如流的架势。
　　好生厉害！吴登和苏秀婕后悔自己的轻敌！其实看刘永男就应该想到，这么优秀的人，怎么可能都是自己的奋斗，没有家庭的培育和支持呢！现在自己落了下方，怎么样才能扭转局势呢？还是用对付刘永男的那套，以势压人？可这是刘永男的母亲，以后悠悠的婆婆，要是这么早就积怨，可就不是小夫妻两个，低个头就能解决的。
　　父母本来就不同意自己和刘永男的事情，又半天没有说话，万悠以为他们又改变了主意，默认了刘永男妈妈说的，断了自己和刘永男的可能！慌乱和担心之下，语带哭声对苏秀婕说道：“永男妈妈，您说什么订婚啊？”
　　苏秀婕奇怪地看着万悠，回答道：“万小姐，你怎么了？我说的永男和他的女朋友订婚啊！”
　　“可是……可是……”万悠支吾着，心一横，咬着牙说：“可我和永男已经有了亲密的关系了，他怎么能和别人订婚呢？”
　　永男吃惊地看着万悠，完全没有料到万悠会这么说，吴登和万月华也吓了一跳，气恼女儿出此下策的同时，马上意识到这是个破除僵局的办法。
　　“悠悠，你说什么？你怎么能这么不自爱？你太让妈妈失望了！”万月华痛心地扶着胸说道。
　　吴登瞪大了双眼，怒喝道：“刘永男，你怎么敢有了女朋友还来招惹悠悠，今天你要不給我个交代，我就把你送交军事法庭。”
　　“我没有。”永男低声说了一句，就沉默不语了，因为他意识到自己掉进了一个泥潭，仅仅靠辩白是没有办法爬出来的。
　　苏秀婕盯着万悠，想要看清楚，她是有多么爱永男啊！为了这份爱，她能舍弃女孩子的尊严和名声，能把父母拖下水！自己也曾经期盼着能拥有这样炙热的爱情，可终究是梦一场！要不是，宝儿对永男不离不弃，一心一意，成全了这个女孩子又如何。苏秀婕的目光让万悠坐立不安，脸长得通红，头低得低低的。苏秀婕心不由地软了，不忍心逼问她，既然决定了用苦肉计，那就把它用个彻底吧！
　　“逆子，到底是怎么回事？”苏秀婕厉声道。
　　“母亲，我真的没有。”永男无奈地回答。
　　苏秀婕大怒：“若是没有，人家娇滴滴的女儿家能胡说？还不给我跪下！”
　　永男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大声质问万悠吗？凭着自己对万悠的了解，她是个很骄傲的女孩子，这么说怕是已经是又羞又愧了，逼急了要是弄出个好歹来，眼看着一条生命在自己眼前消失，就是因为喜欢自己吗？永男叹了口气，双膝跪倒在母亲面前，低头不语。
　　苏秀婕没等来永男的自白，气手都抖了，指着永男说：“逆子，你说还是不说？”
　　“儿子无话可说，请母亲息怒。”永男回答道。
　　“息怒，你做下这种事情，不说清楚，其能请饶了你。你从小我和你外祖父就教你正心修德，你都当作耳边风了吗？”苏秀婕怒斥着。
　　“儿子不敢！”永男说完，又是沉默。
　　“好，好！庭苍，你把皮带解下来。”苏秀婕转过头，伸出了手。
　　庭苍犹豫了一下，苏秀婕瞪了他一眼：“你也不听话了？”
　　“侄儿不敢。”庭苍一边说，一边把西裤的皮带取了下来，递给苏秀婕。苏秀婕接了过来，又转回头又问永男：“你真是不说？”
　　“儿子真不知说什么。”永男抬头看着万悠，万悠躲开了他的视线，不敢和他对视。
　　“不说是吧，好！把外衣脱了。”苏秀婕声音都发颤了。
　　因为是深秋，永男在外套里面加了羊毛背心。永男将外套和背心脱了下来，叠放在椅子上，苏秀婕最后问了一句：“说还是不说？”
　　永男依然没有说话，苏秀婕手一扬，皮带狠狠落了下去。“啪啪”的声音在餐厅里回响，也重重地敲在每个人的心上，特别是万悠。这每一鞭都如重锤，敲得她心神都要飞了出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秀婕打得累了，停了下来，吩咐庭苍道：“我累了，你来吧！”
　　庭苍接过鞭子，有心为三哥求情：“大姑，男女大防是长辈们一直耳提面命的，三哥不敢在这上面有差池的，莫不是其中有隐情。”
　　“就是有隐情，那也要你那好三哥肯说啊！”苏秀婕没好气地说。
　　庭苍蹲下身子，焦急地劝说永男：“三哥，你和万小姐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说清楚啊。”
　　永男疼得汗都冒了出了，苦笑地摇了摇头：“四弟，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还在狡辩！庭苍，动手。”苏秀婕气恼地说。
　　庭苍劝不动永男，站起来，朝着万悠看过去，恳求道：“万小姐，我家规矩严，三哥嘴笨不说，我大姑真会打死他地。麻烦你说清楚你和我三哥到底怎么了？”
　　万悠又是内疚又是心痛永男被打，听了庭的话，更加羞愧地恨不得找个洞钻下去，她慌乱地正想说出真实情况，万月华一把把她搂在怀里，不高兴地说：“永男的表弟，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表哥既然不说，就说明他有愧于心，你不指责你表哥，反而来羞辱我女儿，是什么道理？真当我们好欺负不成？！”
　　庭苍被说的哑口无言，苏秀婕道歉道：“司令夫人，我这侄子也是关心则乱，您别和他生气。”
　　万月华冷哼了一声，扭过头看似在安慰女儿，轻声说：“你既然出了昏招，就咬着牙认下去。”
　　万悠明白母亲的意思，在心里默默地说：“对不起，永男，只要过了这关，我们在一起了，以后我一定对你千般好，来补偿你今天的委屈。”
　　“你也不听我话了，是不是？”苏秀婕拉着脸问庭苍。
　　“侄儿不敢。”庭苍无奈，只得对永男说了声：“对不住了，三哥。”扬起了皮带，抽打起永男来。
　　皮带沉闷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永男咬着牙，背脊也因为剧痛，低了下去。背上的皮肤不知道什么时候开裂了，血顺着背脊流淌下来，将衬衫染红了，是那么触目惊心！吴登和万月华为了女儿，仗势可以说是爱女心切；可看着刘永男因为女儿打成这样，还是过不了自己的良心的。
　　“住手！”吴登大喊一声。庭苍听了，如同得到了大赦，立刻停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