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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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笮崇远想要辩解，柳含烟喝道：“就算你能保得她一时，以她的芳姿，如果哪天她被一个王孙公子看中，去求当今皇上——叫你把她献出来，难道你要抗旨吗？抑或，为了防止他人窥探到她之美貌，你要效仿汉朝武帝，建所金屋把人藏起来？远儿，你回答我！”
那一连窜的发问，句句一针见血，步步为赢。
“我……”他词穷。罢了，在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他跪下，叩首，“孩儿知道义母所说的一切都是为我好，只是，要我放弃梦姬，我真的没办法做到！所以，请您代我向义父转达，您俩的知遇之恩，我定铭记于心，永世不忘！明天我会把楼里的事务交待给二弟，等梦姬醒来，我就会带着她离开——避世而居……”
“男儿膝下有黄金！你——给我站起来！到底——要我怎么说，你才明白？”柳含烟急得操起桌上几本账簿，就往地上摔去，怒不可遏，“大丈夫志在四方，没想到你竟然为了一个青楼女子要放弃一切，你比你爹更不如！他至少是为了个清白女子跟笮家断绝关系！你……你纯心想气死我是不是？我一直当你是个睿智而懂事的孩子，没想到你竟——竟这般无用！还这般轻浮！她除了美貌，到底有什么好？世上的女子何其多，你为什么偏要要挑个瞎子！捡个残废！”
“她——不——是——残——废——！”依然跪着不起，抬起头，笮崇远一字一句念出，虽然是义母，他也不能容忍。“她是我要的女子！是我——这辈子要定了的女子！希望义母您——今后能顾及孩儿的感受——不要再这样辱骂她！……”
“再说下去，必伤感情！烟儿，你都一大把年纪了，还操那个心做甚？”门边传来一个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义父……”笮崇远低呼，不用看就知道是谁。
因为，世上，除了一人，再也没有人敢如此对柳含烟说话，更没人敢在柳含烟的面前指她年龄大。而这个人，就是笮世天。
“你……”
面对柳含烟的怒目，他却豪爽地笑道：“我什么我！难道还要我骗你——夸你年轻么？”然后，一把提起笮崇远，“我儿——有——血气！是条汉子！这——你也不高兴吗？”
再望向笮崇远，拍了拍他的肩，意味深长道：“只是，远儿——，感情虽美好，现实却不得不使你考虑其他！我们是商人！而你，骨子里流的血也是商人的血！你天生——就——不是一个甘于平凡的人！你要避世而居，若带着那位梦姑娘，不管是去深山老林还是去塞外沙漠，你有没有衡量过自己拿什么去养她？在你出去奔波的时候，她又怎么照顾自己？你又怎能容忍，只和她呆在一起的日子？所以，” 看了看柳含烟，笮世天的双目里充满了笑意：“现在，摆在你面前有两条路！第一，听你义母的话，离开那女子，留在忆阑楼。第二，……”故意顿了顿，见大家都秉住了呼吸，才缓慢地说，“第二——听我的话，不离开那女子，留在忆阑楼！只是，这个问题很严重！势必会又麻烦你远师叔为我们两个老家伙之中一人——治郁闷之疾了。因此，你还是等我和你师母再多过两天逍遥日子回答也不迟！”
诧异，太令人诧异了！笮崇远完全没想到义父会说这样的一番话，对他充满了感激。傲无言在一旁听了，实在想笑，又不敢，只好憋着，偷偷地瞄向义母，见她满脸愠色，慌忙低下了头。
“烟儿，如果想发火一定要表现出来，没人敢在我的面前——骂你泼妇！”笮世天堆着满脸的讨好，走向夫人，搂着她的肩，道“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我向你赔罪！其实，你也不要怪孩子任性，你记不记得野史上曾说——有个男人钟意的女子只有一只眼睛，当他听到众人讥笑此女子的缺陷时，就愤怒地喝止大家，说那女子才叫真正的完美，女人天生应是只长一只眼的，其他的女人偕是残废——因为多生了一眼！呵呵，你看他多荒唐！现在的远儿就和那个人一样盲目，甚至有得一拼！既然如此，我们又何必强求呢？”
“罢了，罢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不管了！也不管他为了一个女人花了上万钱，也不管他们胡作非为把庄内侍女无缘无故全安排在外面吃吃喝喝数天，也不管……”虽说不管，却把每笔账都要翻出来。
“以你的精明，再说下去，还不没完没了？走吧，跟我回药王谷，这天下——已不属于我们这些人的了！”
“世天，你糊涂！你这是害了他，人家姑娘心里有别的男人……”
“正好可以考验我——远儿——那小子的能耐！”
“她是烟花巷的女子！……”
“总比烟花巷的男子好！”
“她的眼睛……”
“看不到更好，不会跟你一样乱跑！”
……
柳如烟无论说什么，都会被笮世天驳回，在推推攘攘中，他总算把夫人拉出了门。对站在一旁不敢吭声的笮崇远和傲无言，笑道：“还傻站这里做什么，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见他们渐渐走远，傲无言抹了一把额上的汗，道：“大哥，你说义母还会不会回来？”
“她知道，我不知道！”笮崇远轻声说，充满了愉悦与放松。
“兰，不管你当自己是梦姬还是谁，最难的关，我都过了，我再也不会放开你！”他在心中默默许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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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外下起了磅礴的大雨。
潮湿的走廊，潮湿的花园，还有一颗潮湿而焦虑的心。
气氛异常，侍女不敢吭声，不敢抬头，只懂得拼命地磨墨。
“这是药方。每日煎服两次，直至病好。”远方放下笔，把单交给笮崇远，见他沉默，又道：“别再怪我爹了！肯定是他走后才被下的毒！再说，他哪料得到——你忆阑楼里的人还会被人下毒！不过，幸好误打误撞——他每次给你们的处方都是些异常珍贵的药材，这才保住了她的性命。”
“下毒？怎么可能？”傲无言不信。但事实又由不得他不信。
是谁？又为何要下毒？笮崇远锁眉，心中暗思，拿着药方快速浏览了一遍，还好，这些药自己庄里都有。他急问道：“她何时可以醒来？”这才是他最关心的事！
被绑来的远方，正气恼无处发火，瞅着这个机会，就道：“你问我——我问谁！她什么时候好，你自己去问她——她的体质有多好，她就有多快醒。好了，药方我已开出，我要走了！”说着就要朝门外走。
笮崇远向一直不吭声的荒成使了个眼色，荒成一跃而起，拿着绳子就把远方绑了起来。
“你们凭什么绑我！……”被五花大绑的远方大叫着，忽被一个香蕉塞住嘴。
傲无言把香蕉皮一扔，道“师弟，既然过来了，等她醒来又何防？”
拼命地咀嚼香蕉，远方含糊骂起来，“凭什么我要留下来！笮崇远，你女人病了，干我何事？你凭什么——把我药王谷搞得天翻地覆？而且这个女个还是——从别人那——抢来的！你……”
“就凭我是——笮崇远！我不管你在哪里听到什么，远方，你最好记住一点，我——是不会像师傅那样纵容你的！”笮崇远冷声喝止，脸上似结了层寒冰，药方的单被一怒下拍在桌上，迅速有一条条裂纹在纸下的红木桌上散下。
“紫苏兰，紫苏兰，你到底为何还不醒！你为何要忽视我对你的好？你快起来——告诉他们——你是我的！你醒来啊！我要你醒来！我要你醒来——你听到没有！”他的脸阴沉得可怖，心中吼着，转身疾走到塌边，手撑到枕上，望着两臂下的美丽容颜，他想摇醒她，想叫她不要再“睡”了！可恨！可恨！不要再“睡”了！
那远方吓了一跳，从未见过他如此的神情，回过神来，想着他因被绑来砸坏的药炉，不甘心依然逞强道：“你怕我说么，我偏说！十几年前，那个男人抱她来威胁我爹——给她治病，现在你又来威胁我！这个女人天生是个克星……”
“荒成，师弟累了，快让他去好好休息。”傲无言慌忙再用水果堵住远方的嘴。
“我要告诉姨妈！我不服！我要告诉她——你为了抢别人的女人这样对我！……”被搬走的远方喊声从远处传来。
房间里的侍女吓得不知如何是好，禀住了呼吸，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傲无言，我去煎药，你不准离开她半步！”笮崇远喝下一句话，拿着单冲出了房间，也冲入大雨中。
那个男人、那个男人是不是鬼魅？鬼魅，你该回来了吧，如果梦姬要回到你身边，我会杀了你——一定会——
他在心中暴吼！雨疯狂地打在身上，也全然不觉。
“姐姐，他对你是真心的！”有个身影在门外的阴影处走了出来，说完这句话就朝屋内扔进了一个烟雾弹。在烟雾消散时，她走近门，向房内环视一周，见那几个侍女全倒在地上，傲无言也软倒在椅中，才安心踏入门砍，直奔塌边，从怀内掏出一药瓶，倒出三粒药丸就要喂入梦姬的嘴里，不料，身后有阵风呼啸而来，然后，她——被点了穴——动弹不得。
“你是谁？”傲无言问，把背向他的——她转向自己。
“你这奸贼！我是谁——要你管！快放开我！”玉伤离怒骂。
“首先，你要搞清楚状况，在我的地盘上，是你用下三滥的手段在先，然后偷偷地溜进来。你的奸计被我识破，还——好意思——骂我？我劝你——最好乖一点，交待你的身份，还有这个……”傲无言说着就要从她的手中抓过那几粒药丸。
“不要，那是我给梦姐姐——好不容易才配好的解药！”玉伤离尖叫起来。
“解药？”傲无言目光一凛，不再有嘻笑的神情，“你到底是谁？”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