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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七章 ...

  •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还是没有走出这片松林。
      “这鬼地方,破地方!想要走死人是不是?”玉伤离感叹着,忽然看到前面不远处,隐在林中有一小木屋,她开心得大笑,就知道,上天是眷顾她的!
      “有人吗?有人在吗?”
      叩了好久的门也没人应,她只得推门而入。屋子虽小,里面的设置倒还简单而齐全。桌上放着一些干粮还有张纸笺,她拿来就看。
      “数日后,接你。”墨迹未干。
      一定是他!
      “鬼魅,你什么意思!你——给老娘滚出来!”把它揉作了一团,玉伤离吼叫着冲出了木屋。
      可是,没有人回答她,只有风轻轻袭过,飘落了一些旧叶。
      “为什么?你混蛋!谁允许你这样对我?”她无力地坐到地上,抓起地上的草,扯起来就丢。
      是!如果她身边还有其他的东西,不把它们砸个稀巴烂,她就不姓玉!
      谁要他的保护,谁稀罕他的保护!他明明知道她不怕忆阑楼,更也不怕死,她就不信会困在这里离不开!
      对!离开这里再说!“腾”的一下跳起来,她不择方向就开始狂奔,事实上,她也不会辨认,只是觉得不停的跑,一定能跑出这片林海。
      “我恨你们,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要丢下我不管,我娘也是,你也是!”玉伤离实在是跑不动了,也没有力气再骂,只能幽怨恨恨地说。
      直折腾到现在,已到大半夜,都是白费力气,因为每次她又会——转回到这座木屋前。
      一脚踹开门,又累又恶的她,借着随身带的火折子一点光亮,摸到桌边拿起干粮就啃,吃饱后收好火折倒在床上便睡。
      “明天我一定可以离开这里。”想着想着,她沉沉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个体态瘦长的男人轻轻推开木屋的门,向床边走去,动作轻如猫,未发出任何声响,虽在漆黑的屋内,仍能准确无误的不撞到任何东西直接到达目的地。
      “爹,我想回家……”
      那人一惊,不再动作。等待了许久,还是没见玉伤离有什么动静,才知道是她梦中呓语。
      “傻孩子!”他的声音带着无限的庞溺,站在床边又静默了许久,放下某物于枕边后轻轻离去,带上门的那刻,竟落下一句:“我定为你除去她,再保得他那条贱命!”
      一大早醒来玉伤离发现枕边有张图,告诉她如何出林不禁大喜,也不去猜测是何人何时所为,此刻出去才是她的首要大事,再一个人独自呆在这里——不如杀了她。
      可惜她乃一路痴,有图还绕了很多圈子,直到午时才走出松树林,看到完整的太阳。她当即决心回万语阁,因为她不想连累其他人。死就死,大不了二十年后不做悍女!
      昨天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鬼魅把那个令她恶心的色狼打倒,抓住她的手就跑,而后,她就只知道跟着他——不要命地跑。
      **********
      到了万语阁才发现,原来,忆阑楼的人早撤走了。玉伤离想离开,犹豫了下,还是打算进去看看凤姐。
      “他不要命了!决斗时间是何时?我……”
      凤姐一看到门口的玉伤离,忙收声给来福使眼色。可惜却被会错了意,以为她是太焦急得说不出话来。
      “老大,你也别太为鬼魅担心,他的武功那么好……”
      “什么?”玉伤离惊骇的大吼,一把提起来福就问:“什么决斗?什么十里坡?鬼魅怎么了?”
      字字火暴,当场吓得来福的脸变成菜色,凤姐要上前劝解,被玉伤离一把推开,“走开!你想要他瞒我么?来福,你再不快说,我杀了你!”那原本清秀的脸已变得万分狰狞起来。
      “我说,我说!昨天鬼魅给忆阑楼的楼主下了战贴,约在今日午时城效的十里坡——决一死战。”见玉伤离的脸色越来越恐怖,来福吓得心惊肉跳:“小姐,饶命!饶命啊——”
      “你们骗我!”
      玉伤离一把把来福摔了几丈远,暴怒的声音竟叫人听了肝肠寸断,她扭头就往外跑,被凤姐追来死命抱住:“离儿,你现在去也晚了!不要去!”
      “放开我!放开我!娘,求你!我求求你了!如果我再不去就真的晚了!”玉伤离苦苦的哀求,凄厉哭嚎,“鬼魅,你要等我,我再也不恨你了!你不能这样对我,你怎能丢下我,你说过要来接我的啊……”
      “快去叫人来帮忙!”凤姐向来福大喝。
      被摔在地上的来福早已吓傻了,这才连滚带爬地起来去叫人。
      “凤千紫,我没你这样的娘!我恨你!你放开我!你已经丢弃了我十八年,为何还要管我?如果鬼魅死了,我一辈子都恨你,我恨你,我要与你不死不相见!我玉伤离说到做到!你放开我!……”
      她用尽所有力气捶打着,挣扎着。
      从来不知道心会这样的痛,难怪鬼魅要她好好照顾自己!难怪鬼魅会那么反常!鬼魅,我今后再也不恨你了!再也不骂你了!鬼魅你不要去!鬼魅,……
      万语阁所有的打手们都涌了进来。
      “快,给我捆起来!”凤姐满脸的泪,痛入心骨地吼道。
      “你们敢!放开我!我要杀了你们!我一定要杀光你们!你们滚开!凤千紫,你为何这样对我?我永远恨你!……”
      被重重捆住的玉伤离,声嘶力竭的嚎叫最终变成了绝望的悲鸣,声音也哑了,她安静下来,紧咬下唇,瞪向每一个人,眼神充满了喋血的仇恨。
      凤姐抹去眼泪,狠心道:“我也是为了你好!”
      **********
      三个月后,忆阑山庄内的绮清轩门外
      “大哥!我……”
      “我把她交给你,你答应过我会好好照顾她,可现在,她——仍昏迷不醒!不但这样,你还在信中欺骗我,说她每日都在康复中。你……”他手握紧了拳,吱吱作响。“是兄弟的话,马上在我面前消失!”
      一脸歉意的傲无言再也没有昔日的玩世不恭,慌忙用手档住大哥,急道:“我不是故意瞒你的!是义……”
      “够了!此刻,我不想看到你!”黑着脸的笮崇远拂开他的手,踏进门坎,绕过云母屏风快步向内室走去。
      内室里的床塌边,坐着一个妇人,而塌下,则跪了一地的侍女。
      这妇人虽穿着最朴素的衣服,可身上竟散发出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气质,她长得也并不美,却有种道不明的煽动力。她审视着塌上躺的人,不知为何,眼波中又滚满锐利。
      “义……母……”笮崇远惊诧的呼出。
      好像没有曾听到此声,用手轻轻滑过梦姬惨白的脸,妇人才转头,轻叹:“远儿,难怪你会为她——如此失魂落魄!”
      她见笮崇远只是沉默地快步走到塌边,就起身,望向地上的人说:“起来吧,都随我出去。”
      走时温柔地留下一句:“稍后到账房里来,我有事要问你。”
      同样是柔声细语,却判若两人。对侍女说话的时候,透出直压人心头——不敢反抗的威严。而对笮崇远说的话,那平静与温和,又让人觉得世界上,再也找不到这样的慈母。
      “唉——”笮崇远望着她离去的身影长叹一声,浓眉几乎要纠结到一起。他失了一会神,然后迅速坐在榻上,扶起昏迷的梦姬,就要查看她脑后的伤。
      “她头上的伤口都已经愈合,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昏迷不醒!昨天师叔飞鸽传书说,把义母的长白山千年人参煮水分三次给她服下,即日便可醒来,我想她明天肯定就好了。”傲无言躲在内室的门外,仅探出一个头,语气从未有那么认真过。
      确认她的伤口已好,又扶她躺好,良久,笮崇远才问:
      “我被困之后,她一直没醒过吗?”
      “嗯!大哥,我真的有——按师叔的嘱咐!我和荒成把她带回府里后,每天都是我亲自小心地帮她按时换药和分食谱进补!”傲无言见大哥的神情缓和了一些,才敢走进房间说话。“你进宫后,师叔也回了药王谷,明明说她七日后可舒醒。我实在不知道是哪一步出了错!她没醒,我连忙又让荒成把师叔再请过来,谁知来的——竟是带着一堆中草药的义母。知道了她的身份就……”
      “她什么身份?她就是紫苏兰!”笮崇远粗鲁地打断他,望向梦姬,道:“飞鸽传书给药王谷附近的兄弟,叫他们把师叔请来,他若不来,把小师弟绑来也行!”
      “但义母……”傲无言欲言又止。
      笮崇远手一挥,示意他也不必说下去,“我知道,她那边我去说!”
      **********
      还是那一贯的温柔,柳含烟清了清账簿,问道。“远儿,梦姑娘醒后,你有何打算。”
      “她会成为我的妻。”笮崇远斩钉截铁地回答,又补充。“您一定会喜欢她的。”
      柳含烟大赞,“很好!我儿是一个有责任感的好孩子!只是,我忽然想起了西晋那个叫石崇的豪富,你看,你的名字还有一个字与他相同呢!他奢侈的程度,你听过没?”
      见笮崇远点了点头,她眼中一片精光,继续道:“此人就连厕屋都修得精美绝伦,如厕时必叫数女涂满香粉脂膏以去浊气在旁等待,出厕后又不管身着多贵的衣裳也要丢弃。如果算起来,恐怕我忆阑楼与他的产业相比,也不及一半。他坐拥如此的巨富,后来却被无情斩杀,你可知为何?”
      笮崇远知道,这就是一场辨论!义母是个无比聪慧的人,她可以教一个恶人忽然发现,自己竟然有着良知;也可以教一个好人,泯灭所有的人性;甚至可以让人做着最肮脏的事,却觉得那是圣洁。赢,他之利!败,输满盘!
      他的神情桀骜,眼神变得犀利无比起来,果断答道,“众人把原因推到绿珠身上,可是却忘了石崇他为人残暴,动辄杀人,又好与人比奢靡,所以,孩儿认为他的死是自己所至!绿珠何罪之有?再说,”他顿了下,道:“我的品行您最清楚,与他——豪无共性可言,因此,您完全没有必要担心我和梦姬会坠其后尘。”
      柳含烟不动声色,摇了摇头,“你说的虽不无道理,却忘了一点,若无绿珠的美貌,怎会引来卑劣的小人,使石崇断送性命,被人夺去钱财?最可叹——那绿珠美则美矣,虽能歌善舞,却无惊人的智慧来辅佐丈夫,劝谏其修德,最后落得了——坠楼的悲惨。”
      如果女子无才便是德,那柳含烟便是女中丈夫,她的气势于此刻不会低于任何男人,她的风骨与大气更教人不敢逼视。
      “你——将是我忆阑楼的主人!所以,你的妻子怎么可以找——一个不能成为你的铺垫,却会成为你之累赘的女子?如果将来有人嫉妒我们的基业,无从下手,难道——你忍心让梦姑娘变成第二个绿珠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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