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暧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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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芸虽然给了玉清公主一个胜利的微笑，但是实际上太后究竟会做什么样的决定，她心里一点底也没有，一路胡思乱想着很快到了芙阳宫。
她刚到内院门口便听见了身后的脚步声，回头一看，竟然是林承彦，他似乎刚从外面回来，脚步有些匆忙，程芸回头的一瞬便对上了林承彦的视线，见他仍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立时气上心头，恨恨瞪他一眼，留给他一个后脑勺。
哼！亏得她给他挡了烂桃花，他居然还一脸的无辜样儿。
林承彦原本迈出的脚步一滞，扯起微微发白的嘴唇苦涩一笑，凭着她那怒气冲冲的模样，今夜怕是无人来给他上药了吧。
这一夜程芸果然没再去找林承彦，但同样也睡得不踏实。
早上起来便去昭仁宫给太后请安，一路上接受了不少人打量的目光，她心知定是昨日的事情已经传开，即使太后有心帮她遮掩，也不可能封住荣贵妃和玉清公主的嘴。
众人不敢明目张胆的看她，她索性无视了这些若有若无的目光，加快步子到了昭仁宫，却被宫人告知太后这几日免了众人请安，只想安心礼佛。
从前太后从未对她拒之不见，可见昨日的事情是真的伤了她的心。
她神色恹恹的往回走，方一转身便看见站在她身后的太子，程芸吓了一跳，伸手拍拍胸口定了定神，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扯起嘴角笑道：“太子哥哥也来请安？”随即摆摆手，“皇祖母今日礼佛，不见咱们，还是快些回去吧！”
太子漆黑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她，目光幽深锐利，带着明显的审视意味，程芸被他看得毛骨悚然，不等他说话，一溜烟儿的从他身边跑了！
“站住！”还差几步便要跑出昭仁宫，太子阴恻恻的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
这一声有力且含威，让程芸抬起的脚生生放下，不情愿的回头道：“太子哥哥有事？”
太子突然上前，在距她三步的地方停下，眉目严肃：“你喜欢林承彦？”
程芸讪笑：“怎么会，我明明最喜欢太子哥哥！”一脸的情真意切。
太子不语，似在考虑这话的真假，后又低声道：“罢了，今后说话要有分寸，莫再胡闹。”
程芸忙不迭的点头，接着脚不沾地的跑了。
方一进屋，程芸立刻关了门，粗喘着气后怕的拍拍胸口，太子明明看见她就头疼，今日难道是吃错药了，竟然让她听出几分真心实意的关心。
“公主？”幽幽的女声唤道。
程芸肩膀一抖，缓缓回头道：“何事？”
墨书迟疑半晌，终是忍不住道：“公主想嫁给林世子？”
程芸挑眉：“有何不可？”
谁料墨书脸上竟然带了喜色，眉开眼笑道：“奴婢原先觉着林世子挺可怜的，不过现在若有公主护着，林世子在宫里的日子也不会难过了。”
程芸撇嘴道：“哼！林世子哪里用得着我来护，怕是有人争着护呢！”
墨书看着自家公主因为发怒而泛着薄红的两腮，不明所以，明明原先提到林世子都很高兴。
很快，便是千秋宴了。
太后倒是没有以礼佛为借口推了宴会，程芸心里微微放松了些，她从一早便陪在太后身边，两人心照不宣，谁也没有在今天提起那日的话。
待到宴会开始时，众人都落了坐，程芸一眼便能看见林承彦，他与其他两位质子的座位挨在一起，很容易被人找到。
此时众人正纷纷献上给太后的生辰贺礼，为了讨得太后的欢心，各位皇子皇女可谓是绞尽脑汁，各显神通。
这一程序过后，开始歌舞表演，程芸见太后对此兴致缺缺，便想着法子逗她开心。
待跟太后说完话，故作不经意的扫一眼大殿，顿时心里一紧，沛、陈两国的皇子都在，唯独缺了林承彦。
在太后身边，程芸不便离席，便小声遣了墨书悄悄去找。
心中再是焦急，脸上也保持着得体的笑意，程芸正与太后说完话，回头便看见了笑容满面的荣贵妃，她今日似乎心情极好，连着饮了几杯果酒，越发衬得红唇水光潋滟，人也是娇艳无双。
怨不得昭文帝盛宠多年。
许是她的目光太过专注，荣贵妃偏过头一眼便瞧见了她，她凤眼微微上挑，举起手中的杯盏，冲着程芸扬唇一笑。
程芸愣住，她与荣贵妃之间势如水火，荣贵妃如何会对她示好，更何况，她总觉着荣贵妃的笑没有这么简单，似乎蕴含着别的意味。
墨书久久未归，程芸有些发慌，忽然，她猛地抬头，对，荣贵妃的笑如同她那日对玉清公主的笑一般，是一种胜利过后志得意满的笑，这笑容哪里是示好，分明是在示威。
原本就不平静的心此时更是波澜迭起，程芸压住要立时起身的冲动，待稍稍镇定，她木着发白的脸扫过殿内每一个角落，最终视线落向玉清公主身侧，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明明是陈灵月的位置。
陈灵月无法不让人印象深刻，明明长了一张妩媚动人的脸，言行举止却如同稚子，方才进殿的瞬间便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
程芸眼神微动，身边的太后正与昭文帝说话，两人谁也没有注意到她。
宴会一开始，沛、陈两国的皇子便用嫉恨中夹杂着钦羡的目光看林承彦，两人纷纷与他搭话，林承彦充耳不闻，只拿了酒杯自斟自饮。
这时，一个小太监正端了水果过来，在果盘即将接触桌面时，小太监的手却突然一抖，林承彦及时伸手接住，将果盘稳稳放在桌上。
小太监慌慌张张跑了，林承彦略坐一会儿便借口出了大殿，径直往一处荒僻的宫殿走去。
不多时，林承彦已经站在大殿外的走廊上，此时，一个隐藏在夜色中的黑衣人突然出现，拦住他的去路。
“主子去不得！”黑衣人道。
须臾的静默过后，“让开！”林承彦命令道。
黑衣人维持着原先伸手拦人的姿势，最终在他冰冷的目光中闪身退去。
林承彦走到殿门前，仰头看一眼头顶的匾额，眼中露出意味不明的笑。
刚要伸手推门，忽听见一阵悉索的响声，林承彦隐到完全可以遮住一人的廊柱背后。
程芸趁着没人注意她的时候，不动声色的退出大殿，她知道今日玉清公主和荣贵妃已经布好了局，只等着林承彦往里钻，若是真如她的猜想，宫里倒是真的有这么一处地方。
今日并无一丝半点星光，连月亮也如镰刀一般细瘦，程芸顾不上害怕，借着微弱的月光，加快了步子。
她要去的是昭文帝生母静太妃的寝宫，多年前，静太妃因为戕害皇嗣被先皇打入冷宫，当时的皇后也是如今的太后，并无所出，先皇便将昭文帝交给她抚养，最后她一手将昭文帝扶上帝位。
昭文帝登基，生母却还在冷宫，太后提议将她接出来，并封为太妃，赐了此处寝殿，不过十多年前便离世了。
因为静太妃，昭文帝幼时被先皇冷落，也被其他兄弟所疏远，她是昭文帝心里的一根刺，除了太后谁也不能提起，就连当时离世，昭文帝也只是匆匆上了柱香，从未祭拜过。
若她是荣贵妃，也会觉得此处是个绝好的地方。
凭着原主的记忆，程芸很快便到了，这宫里多年无人居住，更不曾修葺过，十分荒凉破败，更有不时传来的阵阵虫鸣与簌簌风声，衬得此处越发诡秘可怖。
一阵阴风袭来，扫过程芸裸露在外的纤细后颈，浑身上下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抱着肩膀，蹑手蹑脚的走到殿门前，猫着身子去听，却不见一丝动静。
她转过身，梭巡四周，目光落在殿门前一人粗的廊柱背后，高大的影子与淡淡的月光明暗相间，那里分明——站着一个人。
程芸还来不及惊呼出声，突然被人一把扯过圈在怀里，并且那人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她的后背挨着男子炽热的胸膛，可以明显感受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而男子劲瘦修长的手臂紧紧环住的她的纤腰。
程芸心砰砰直跳，张嘴就要去咬捂着自己小嘴的手，男人似有所觉，适时地松开了手，程芸扑了个空，正要喊人，却听见自己熟悉的声音：“别出声！”
林承彦！
程芸心里又喜又气，他在这里，说明还没有中荣贵妃她们的奸计，可是他竟然又这样吓她，委屈极了，眼里又涩又酸。
她使劲想挣开林承彦的手，林承彦却就这样环着她的细腰，任由她在他怀里挣扎，等发现她终于没了力气，才伸手扳过她的肩膀，想看清她的脸。
这一看，却出事了，程芸的脸上早已经挂满了泪珠，眼睛也已经哭得红肿。
林承彦的手仍握着她的肩：“哭什么，嗯？”微微上扬的语调在暧昧的夜色中，竟然有一丝勾人的意味。
程芸脸一红，也忘了哭，嘴硬道：“谁哭了，你哪只眼睛看见的？”
林承彦认真的看一圈她的脸，低低的闷笑了声，似确认一般道：“嗯，是我看错了！”
“你……”没想到林承彦竟也会与她调笑，程芸一噎，又觉着两人现在的姿势实在是太过亲密，忙要去掰开他的手。
林承彦一眼便看出她的意图，原先放在她肩上的手，顺着后背下滑，箍住她的腰，顺手一带，人便被紧紧的圈在了怀里，接着，他将头放在她肩上。
林承彦的动作让程芸的身子立时紧绷起来，她双手抵在他胸前，觉得应该马上推开他，却又有些贪恋这一刻的温暖和安宁。
感受到她身体的僵硬，林承彦伸手轻轻地抚着她的背，一下又一下，抬眼瞧见她乌黑的发顶，竟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这样的气氛让两人都有些沉迷，忽然，程芸的耳边拂过一阵热气，她听见他说：“听说公主爱慕我？”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暧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