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缘簿》瑜州

16、吃醋

　　程芸的心砰砰直跳，如果不是看清他眼里的平静淡漠，她几乎快要以为林承彦是因为吃醋才说出这句有些暧昧的话。

　　瞬间的失神之后，她很快恢复如常，一脸调笑的看着林承彦：“林世子这样说会让我以为你是吃醋了。”

　　林承彦眼中闪过一丝狼狈，但嘴角很快便挂上一抹笑意：“若公主这样认为，那便是吧。”

　　程芸定定的看着他的眼，没有错过他眼中的任何情绪，最终还是败下阵来，他隐藏的太好，让她捉摸不透，却又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简单的人向来无法在皇宫中安然生存下去。

　　日子一日接着一日的过着，这期间程芸并没有频繁的去看林承彦，只是仍旧每日入夜之后会偷偷翻窗去看他，不着痕迹的帮他隐瞒着他那些来去无踪的手下。

　　昭仁宫。

　　这日，太后正拉着程芸的手不断地念叨：“念阳已经长大了，跟哀家说说将来想要个什么样的夫婿，哀家定会为你赐婚，给你办一场风风光光的婚礼。”说着整个人突然失了生气般长长叹了口气，“当年你母亲也是这般年纪出嫁的……”

　　程芸见状也有几分伤感，但是很快调整过来，整个上半身挂在太后身上，声音娇软道：“那可不成，我要一直陪着皇祖母，哪能这么快……”

　　话音未落，便有一个侍女来通报，说是荣贵妃来给太后请安。

　　太后斜眼瞧了瞧桌边的刻漏，正襟危坐，冲着那侍女略一点头：“传她进来。”

　　片刻便响起了脚步声和裙摆拖地的声音，还未见人，却先听得一声娇笑，紧接着便是女子尖刻的话音：“公主可真是一片孝心，一张小嘴儿这般甜，怪不得太后偏疼你了，连那些个正儿八经的孙子都要排到后面去了。”说完，拢了拢鬓间的步摇，微微倾身一福，“臣妾给太后请安了！”

　　显然是听见了她和太后的谈话。

　　太后自然看不惯她这番作态，却也不想因为她和昭文帝有矛盾，抬手示意她起来：“贵妃不陪着皇上，今日怎么有空来看哀家？”

　　荣贵妃掩唇轻笑：“这倒是臣妾的不是，今后一定常常来陪太后说话，今日臣妾原本是找公主有事，却听说公主来了昭仁宫，后脚便跟来了。”

　　程芸闻言微微一怔，自从上次春猎回来，她与荣贵妃再无交集，这次找她，直觉不是什么好事，正暗自思忖着，太后已经问道：“贵妃找念阳何事？”

　　“原先林世子伤了崇儿的事情大家都知晓，公主也已经罚了林世子，我便劝崇儿算了……”荣贵妃脸上佯露为难之色，“可是这孩子真是不懂事，这不，伤刚好便闹着去找林世子比试，我想着林世子如今已经是芙阳宫的人，还是请公主去看看。”

　　程芸腾地站起来，向太后告声退，经过荣贵妃身边的时候，狠狠瞪了她一眼。

　　缘簿上记载，三皇子落马一事，昭文帝将林承彦交给了荣贵妃处置，下场自然比如今惨了百倍，三皇子几乎整日以他为乐，美其名曰是比武，但他又如何能够还手，不过是逆来顺受罢了，几乎每日身上都有新的伤口。

　　前些日子她打了林承彦五十鞭的事情宫里已经人尽皆知，她还特地让人将消息放了出去，荣贵妃和三皇子不会不知，看来还是她放心的太早，鞭笞五十在他们看来又如何比得上三皇子的断腿之苦，这样的结果想来是不能让他们母子二人满意。

　　待程芸赶到教武场时，周围站了不少人，除了沛、陈两国的皇子，竟然连太子都在，太子淡淡扫她一眼，一副作壁上观的模样。

　　其余几个皇子公主见程芸来了，都自觉的给她让开了位置。她径直上前，清楚的看见三皇子与林承彦站在武场的中央，三皇子手执长鞭，林承彦则空无一物，身上也带了不少伤。

　　众人皆心知肚明，林承彦根本毫无还手之力，只需等着三皇子出够了气，再假模假样的差人将他送回去养伤便是，三皇子察觉到这边的动静，朝着她挥了挥手中的鞭子挑衅一笑，林承彦偏了头过来，沉沉的目光落在她脸上。

　　忽地，三皇子又甩开鞭子，皮鞭触地的声音让程芸心中一颤，围观的人不断惊呼出声，她的指尖几乎要掐进肉里。林承彦索性不再做无谓的闪躲，直直的站在原地，任由鞭子落在身上，程芸僵着身子站在原地，下唇几乎咬出了深深的血痕。

　　周围的人忽然传出一阵惊叫，胆小的宫女已经用手捂住了眼，眼看三皇子的鞭子就要落在林承彦脸上，林承彦还是一动不动，程芸已经拨开了身边的人，想要冲上前去，突然，那鞭子被一颗石子击中，从三皇子的手中飞了出去。

　　程芸高高悬起的心方才落地，三皇子在人群中睃巡一圈，径直走到太子跟前，咬牙切齿道：“大哥救他做什么？”

　　太子将原本落在别处的视线移到他脸上，忽地笑了：“三弟难道不觉得我是在救你吗？”

　　三皇子重重哼了一声：“大哥真是会说话，我不过教训一个质子，如何需要你来救我？”

　　太子接连击掌，随即像是看白痴一样的看他：“如果三日后的千秋宴上你也这么想，便是我这个做大哥的多事了。”

　　千秋宴是大昭皇室最重要的家宴，也是太后的寿辰，太后信佛，当日是不能见血光的。这次三位质子肯定也会参加，太后本就不喜三皇子处置宫人的手段暴戾，若是当日看见林承彦的脸上带着一条长长的血痕，难保不会发作一番，惹得太后生辰发怒，昭文帝定会重罚他。

　　三皇子一阵心虚，却仍旧嘴硬道：“不劳大哥费心。”说完怒气冲冲的走了。

　　程芸顾忌在场的人太多，且太子还没走，忍着没再看林承彦，想到太子最怕她缠着他，于是冲着太子笑道：“太子哥哥不是说带我出宫，既然你今日空闲，我们今日便去吧。”

　　太子果然怕她缠人，推说昭文帝找他有事，匆忙走了。

　　她回头一看，林承彦还定定站在场上，姿势都没变过，程芸气他不爱惜自己，恨恨瞪他一眼，跺脚便走了。

　　回了芙阳宫，墨书一见她便大惊失色：“公主怎么哭了，可是谁欺负公主了？”

　　程芸伸手一抹，脸上一片湿润，嘴硬道：“谁哭了，我为他哭什么，叫他被三哥的鞭子打死算了！”

　　墨书：“……”

　　这简直是此地无银，墨书一听便明白了，笑道：“是因为林世子吧，公主为何这般关心林世子，难道公主是喜欢上林世子了？”一脸煞有介事的模样，“林世子确实长了一副好模样，也配得上公主，就是可惜了他质子的身份，太后是不会允许公主嫁给一个质子……”

　　一脸的伤春悲秋，怕是已经脑补了一副两人私奔不成，被人棒打鸳鸯的景象了。

　　从正午一直挨到天黑，程芸都强忍着没去看林承彦，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穿了衣裳，悄悄溜到侧院去看看。

　　她走到门前附耳去听，屋内没有一丝动静，终是忍不住推开窗户爬了进去。借着窗外的月光她看清了床上的人，他竟然还穿着在武场的那件衣裳，上面血迹斑斑，分明连伤口都没有处理过，竟然就这样睡了。

　　程芸越发气他不爱惜自己，轻轻揭开他胸前的衣裳，上次受了鞭刑的伤口才好，还留下了许多的疤痕，这次三皇子下手更重，原先的许多伤口已经崩开，她几乎不敢再看。

　　程芸从腰间拿出伤药，这是她从上次林承彦受伤开始就一直备在身上的。她把药轻轻的抹在伤口上，生怕碰疼了他，待将伤口处理好，她只觉得很累，便趴在床边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待再次睁眼的时候，她已经躺在床上了，而林承彦正站在窗边，他的脚边还恭恭敬敬的跪着一个人，那人察觉到她的视线，目露凶光，原本垂在身侧的手立时握紧了长剑。

　　在男人几欲倾身上前给程芸一剑的时候，林承彦按住了他的肩膀，男人似乎有些不解，与林承彦对视片刻，翻窗而出，几个跳跃便不见人影。

　　林承彦转身看向程芸：“公主醒了？”

　　程芸看不出他眼里的情绪，也被方才男人眼里露出的杀意吓到，只愣愣的点头。

　　林承彦突然上前，双手放在她身侧，将她困在怀中，明明是情人间温情的动作，语气却冰冷得让人发颤：“公主难道不怕我杀了你？”

　　程芸直直对上他的眼，他的目光幽深锐利，程芸却觉得莫名的委屈，刚刚差点被人杀了不说，他还来吓人，不知从哪里生出的力气，一把推开了他，翻身就要下床，在她双脚及地的一瞬间，听见林承彦带着痛苦的闷哼。

　　她咬了咬唇，终究还是狠不下心，转身去看林承彦，只见他胸前又渗出了鲜红的血迹，脸色发白，额头上冒出大片的汗珠，眉头紧蹙着，一手捂着胸口，一手又撑着床沿想坐起身来。

　　程芸又气又急，按住他的肩膀让他躺回床上，动作娴熟的脱掉他的衣裳，忙了半晌，终于处理好了伤口，一抬眼便发现林承彦正定定的看着她，方才忙着给他上药，倒是没有注意，此时才发现她竟然在林承彦清醒的情况下，脱了他的衣裳，看着他光裸的胸膛，程芸的脸瞬间爆红。

　　林承彦此时撑着手从床上坐起，一边合上自己的衣裳，一边淡淡道：“看来公主倒是善解人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