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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二章相安无事 ...

  •   天还未大亮,碎雨便来唤她起床,今天得去拜见主母的日子,不能迟了!林十五纳闷王府已有侧妃恭迎主母,这难道连丫鬟也得去请安!那王妃岂不是一天都得耗在这事上。
      “每个人都得去?!”林十五问一直给她梳妆的碎雨。
      “是!”碎雨有些无措道,“平日里姑娘也不打扮,这也没胭脂膏!这可怎么好!”
      十五看她有慌乱,“不必担心,人这么多,王妃也不会注意到我,就且寻常装扮!发髻梳的整齐些就行!”
      话音刚落便听见水芋哭叫,“也没个像样的冬衣呀!如何是好!”
      林十五心想这场拜会,不就走个过场,穿什么也没那么重要,“那就捡个厚些的秋衣,我再衬两件里衣就好!我出嫁时娘亲给我做的那件鹅黄夹棉的吧!虽是薄了些!倒也衬体,在人群中一站,也没人在意!”
      忙活了个把个时辰,才出了门,到正厅的时候门外已经站了好些个丫鬟婆子,奴才管事!
      她透着人群缝隙朝里望,远远地瞧见黎侧妃给王妃跪安!可却也没瞧见王爷,便转头悄悄地问碎雨,“王爷呢?!”
      “估计是还没来!”碎雨也不知道。
      “这王妃长得真漂亮!”林十五仔细一瞧,感叹道,“倒有些像娘亲!”
      人群安静了些,听见公公喊,“王爷到!”
      所有人都俯首跪拜!这排场到还真真的吓着林十五了,林十五反应不及,碎雨忙拉她跪下,所有人都跪着,唯独只有他一人闲情自若的走过,林十五一瞬间不明所以,有些屈辱羞愧!为何要俯首拜他!这令她相当讨厌。关键是他那脸漠然惹怒了她!这种跪拜就是活该理所应当!
      林十五事后反应过来确实是她理解过于偏激了!可是她就是不喜欢这样没有尊严的跪着!
      到底这场拜会跟她没有多大关系,她到最后连正厅都没能进去!管事的婆子给他们发了些赏钱!便吩咐散了……
      于是她便同碎雨一路回默寒轩,却没瞧见水芋,这才发现,刚才在正厅外便没看见她,便问碎雨,“水芋去哪了!”
      “想必又是贪玩去哪出玩儿去了!”碎雨回道!
      “这水芋性子这么欢脱!默寒轩这么冷清还真是难为她了……”林十五调侃。
      回到默寒轩,碎雨便去照看碎雪了,碎雪这几日发烧,一直不见大好,肝火又旺,吃了几天的药也没大好,估摸着是初雪时,陪林十五玩雪,闹狠了!小身板受了凉!
      十五看着碎雪喝着汤药,小脸蛋皱着直揪眉心,吃两口便不愿在再喝,直撒娇,十五的心都要化了,转头低声跟碎雨道,“去我屋里,把那罐桂花沁的蜂蜜拿来。”
      “不可,万万使不得!这是姑娘最爱!就剩那一小盅了,姑娘都舍不得吃了,使不得!”碎雨不肯,执意道:“哄着喝下去便是了!”
      “你这法子前两日不是给她试过了,苦的喝下去便吐了。”林十五催促,“药喝不下,病也不会见好!你快些去!”
      见碎雨无动于衷,为难的站着,林十五有些生气道,“快去!我拿碎雪当妹妹,你却跟我见外!我当真生气了!”
      碎雨取来了蜂蜜,自此以后越发待林十五掏心。
      “你喝了这汤药,等身体大好了,我便带你去马场骑马!可好!”林十五跟碎雪道。
      之前同碎雪她们绕过默寒轩西边的梅林,发现王府的跑马场,初雪皑皑遍满整个马场,碎雪直嚷嚷着要骑马玩雪,虽是没能骑马,但却开心的玩了雪!
      小家伙呼的来了精神,闭眼张口一嘴,一睁眼,开心道:“甜的!”
      “可不是!”说着就着蜜勺上占的蜜又喂了一口。
      碎雪天真道:“有些苦了!”
      “这一勺又是甜的了……”十五诱哄她喝着药!
      将近年关的时候,碎雪的身子总算大好了,便整日嚷嚷着要去马场,可最近年关,马车马匹的整日出去采办年货岁礼的,也不清净,自是没办法“借”个马出来的,这段日子为了能够牵个马出来跑马场溜两圈,到是跟马厩的马奴混熟了。
      起初马奴错将它认成了来这马厩看马的马童,她便将错就错倒真成了马童了,还有了个名字,阿十。
      这日中午的时候,十五便趁着大家都去歇午觉的时候,带着碎雪来这跑马场,牵了匹小马,带着碎雪跑两圈。
      十五看着碎雪骑得欢快,心里高兴,她观察这小马驹好一段时间了,就属它脾性好,正是良驹。
      十五躺在马厩旁的草堆上糊糊大睡,却被稚气的男音吵醒,“你这是哪来的丫头,让你下来!听到没!再不下来!你莫后悔!”
      迷糊睁眼,远远地瞧见,碎雪骑马溜圈儿,小男孩儿边追边喊,“放肆......”
      待定眼仔细瞧,这男孩十二三岁模样,这衣服样式,倒非俗品,估摸着是个有身份的,到不曾听王爷有儿子,况且王爷二十出头也不会有个十二三岁的孩子......
      那能在这王府喊放肆的人,估计这身份也不简单。称呼殿下准是没错的!除了皇帝是陛下之外,其他都可尊称殿下,他到不可能是皇帝,皇帝是王爷的哥哥,更不可能十二三岁模样!
      不管怎么样,再这样叫唤下去,等有人来了,那就不好抽身了。
      起身,有些夸张的喊道,“小主子,你这骑马也骑够了吧!时候也不早了,夫人还等着呢!”说着,抱碎雪下来,嘱咐道:“快些,跟小殿下赔个礼!”
      碎雪不明所以,摸不着头脑,不明所以道:“姐姐,你在讲什么?”
      “我怎么不曾见过你!”少年有模有样,不客气道。
      “哼哼哼!”十五支支吾吾。一时说出什么搪塞的话来。
      也不知道说啥,真是给自己挖坑。
      马奴远远地跑来,跪拜道:“奴才叩拜太子殿下!”
      只听那稚气未脱的小子道:“起来吧!”
      “太子殿下,奴才这就给您安马鞍!”马奴殷勤。
      “阿十,你愣这作甚,快去拿马鞍!”马奴吩咐林十五。
      林十五拉着碎雪跑,却听太子把碎雪喊住:“你留下!”
      林十五内心是崩溃的,老天爷,这可如何是好!难道就抽不了身了。
      林十五拿来马鞍,这边马场更热闹了,远远地瞧见一簇人走来,这架势不是王爷还能是谁?!
      林十五驾轻就熟的给小马驹套上了牛皮缰绳,马鞍!毕竟她这段日子在马厩可不是白待的,跟着马奴行叩拜之礼,拉着云里雾里的碎雪跪下。一时间静的出奇,就只听到马的粗气声。
      “小皇叔,你府里可有哪位夫人的妹妹,名唤碎雪!”只听太子问道。
      林十五心想,估摸着刚刚她去拿马鞍的时候,碎雪这傻丫头,稀里糊涂的把自己给卖了。这位太子殿下是要为难人了!
      “怎么忽的问起这个了!”只听王爷说道。
      “只是刚刚有人骑了我的翠峰,还死犟!说那是她姐姐给她买的!”太子直瞪着碎雪。碎雪毫无怯意。
      是福不是祸,是祸她就是躲不掉!太子指了林十五道:“就是这位!”
      不及等她开口解释,碎雪便开声,“我不是哪位夫人的妹妹,我姐姐还未嫁人!”
      十五心中喟叹,你亲姐姐虽未嫁人,可你平日里也喊我姐姐,你若不说,我倒还可以拿我的身份来搪塞还好脱身,如今倒好!真是个傻丫头。
      十五抬眼偷瞧王爷神情,却被他身旁的丫头瞪的找不着北了,十五真真被吓到了,她那护主的眼神还真是戾人的很。
      林十五还在想如何作答,却听刚刚瞪他的丫头厉声,“王爷问话,愣着做什么?!”
      十五吓得一个抖声,脱口而出,“问!问什么了?”她努力回想,刚刚这王爷似乎没说什么!可这语境,应是要问她家主子是谁的。可是她该说什么呢。可说什么好呢!这种情况,应该回:“奴婢该死!
      谈述七到觉有趣,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回答,还迟钝道问他问什么了!真是好笑:“哦!?怎么该死了”
      林十五只能硬着头皮上,“我,不是......奴婢!不应该私自挪用太子殿下的御马,奴婢妹妹年幼,又久病初愈,一直想骑马,奴婢家里穷,奴婢不想让妹妹伤心!所以才犯了如此大罪!”她基本说的都是事实,碎雪确实是病了很久,她确实是穷,所以到是说的情真意切,好不可怜。
      谈述七却不买账,“那太子殿下,你觉得要如何处置!”
      太子悠悠道:“那便要这碎雪丫头,做我的小厮,以后凡是我来着骑马,她便得跟着!”
      这哪得了,这以后的事,恐怕多有刁难,不可,十五拒绝,“可奴婢的妹妹不是府中的丫鬟,爹娘膝下无子,就只有妹妹常伴左右,万不可入府为奴!”
      谈述七听着语气,倒像是借口,他虽看不到,可这耳力到是异常,如此听来更不想如了她的愿,“那你来替你妹妹好了,以后若是我来这骑马,你便跟着我!”又对太子说,“翠峰可不比离岸,离岸脚程快!”
      林十五暗自叫屈,怎么最后倒霉的都是她,太子可千万别答应。
      事与愿违,太子虽不情愿,却还是答应,“那便这样吧!”
      自此以后,马奴便吩咐王爷的离岸便由她照看,只是王爷一个月也没来这骑过马,到是十五按月拿了月钱,她怕碎雪招惹上麻烦还是让碎雪出府避避。
      大年三十,她偷上街买了大红灯笼挂在默寒轩的大门上,便让碎雨回家过年,水芋到是孤儿自幼在王府为奴,水芋便陪她过年,听水芋说,王爷和王妃去宫里拜礼去了,黎侧妃也因皇后的关系进了宫。
      这王府北园,真冷清!天又冷的要命,她这几日受了寒,年根岁底管事的更是忙得不可开交,水芋去催了几次也没能请个大夫,她虽是柽潋谷的少谷主理应无病无灾长命的,可她这命格,自是不会的!凭着在云疾峰几年布药的经验,自己开了方子,让水芋抓来煎了,可要当真苦,怪不得碎雪吃了就吐了。
      天还没黑便睡了,水芋想去东苑看彩灯,她又觉得她就寝了也没什么事,便让水芋去了。
      天已经全黑了,她咳得急,唤水芋给她倒杯茶,可喊了几声,也不见应答,才想起她让水芋去玩了。
      她便摸黑起身倒了些凉茶,胡乱喝了两口,又迷迷糊糊的又睡着了。
      睡得迷糊恍惚似梦,有人给她递茶喂药,屋子也暖和的跟人间四月天,梦中有人安慰她,手掌温暖温柔,牢牢抓住,“不行,就这样!”语气十分坚定,生怕梦醒了。那人便真的不走了,任她抓着。
      谈述七进宫给太后拜礼,听太后嘱咐他莫忘了秋时进门的侧王妃。叮嘱他,林满儿乃是昔日镇北将军的遗孤,又是如今的镇边侯的族妹!他才想起她的存在,于是便惦记着回来瞧瞧这个四个月也没说过话的侧王妃。
      回禀的奴才,却说她住进了默寒轩,而且性子野的很,无事便出府,全然没有当侧妃的觉悟。
      于是打紧来这默寒轩瞧个究竟,却是眼前景像,窝在被子烧的快不省人事,房间湿冷的还真有雪沁园湖水那么冷,院子里一个管事的都没有,仔细听也只能听到被子里那人的打颤声,哆嗦的还真叫人揪心。
      谈述七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他竟在这坐了一夜,只听一旁侍奉的云隐道:“侧王妃醒了!”
      林十五迷糊半睁开眼,那人在如沐的阳光中逆着光,如此的迷人,一时竟移不开眼,不禁伸手触摸到,手感好真实,开口问道:“你是谁?我倒像在哪里见过你!”
      只看那人好看的唇,开口,“凌安王爷,述七殿下!”
      林十五呢喃,“王爷?!”
      渐渐意识清醒,猛的坐起,俯首道:“王爷!”又添了句:“吉祥!”
      谈述七只觉这声音耳熟,昨夜她低语,倒也没功夫仔细辨认,如今听起来到真是耳熟,便问道:“本王也甚是觉得,在哪遇到过侧王妃!”
      林十五尴尬,确实见过,可是又决不能承认是在马厩,于是矢口否认:“梦里!”
      谈述七觉得这回答很有意思,他已猜出她是谁,她估计便是先前马场的马童,一问云隐,果然是!
      林十五瞧见那侍女,立马觉得自己真是蠢,现如今,可如何收场,侧王妃在马厩喂马!要怎么解释却听王爷说,“那便是在梦里了,在梦里本王是何模样!?”
      他自己已经看不到,又怎么会在乎自己的相貌怎么,表情如何!现在问问,也只是觉得她定会有个有意思的答案,好奇罢了!
      林十五定眼仔细瞧他,她第一次如此近的看他,好看的眉,薄纱遮目,眼睛似有星海,望不到底,又隔着纱,更看不透!若是他眼神飘忽一些,定会更迷人,只可惜他看不见,鼻子好看过眼,虽然没什么可比性,给人的感觉更舒服!嘴角稍显凌厉些!这会一束暖阳倾洒掠过鼻尖,林十五不自禁道,“似冬日暖阳,洒在心头的那束!”
      谈述七嘴角微扬,也不说话!
      起身走至外间,吩咐道,“多派些稳妥的丫鬟!”
      又走的稍远些,语气很是不善道,“这北园管事的本事不小!”
      那日以后,王爷到是不常来。默寒轩添了好些丫鬟婆子,吃穿用度都不缺了,唯独没了自由,王府里似乎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侧王妃,连北园角门看门的都知道,于是也不肯让她出去了......
      果然自由与金钱是鱼和熊掌,二者不可兼得!
      她整日无所事事,清闲的很。
      他倒是挺忙。
      晋国最近在北边边境大肆抢掠,皇帝除了年纪长些,到还真没多少长处!他自失明这三年来已逐渐放下一些庶务,可当今的皇帝也只是把这些职官给了内戚,朝野对他的戒心也开始大减,大都觉得再怎么样也只是个瞎眼王爷了!可如若现在他将权势全都发下,那南朝的江山估计没到太子即位就拱手相让了!他无心权谋却又不得不计算!
      他深知这府中有多少眼线,他那北园的夫人们又有几个是真心侍奉,他不管不问,是他自有方法让她们只知道她们自以为的真相!留着她们他倒是省了很多精力,知道了很多朝内外之势!又何乐而不为!
      要是以前这些报备小事都是云隐处理的。现在他让默寒轩的线子直接来与他说,他自那日在默寒轩之后,他便觉得这个侧王妃如此无求于名位,却还经常出府,连马厩都可以常呆,这定是有些心性的!母后又偏来提醒他,叫他莫忘了这个侧王妃!他自不会怀疑母后,可若是她利用了母后的怜心,那也是极有可能!可叫树影去查竟也查不出什么底细,只知林老将军过世之后,她便在云疾峰长大,三年前曾为情坠崖轻生,掉入棰心谷,本没什么特别,可三年前他被人暗杀重伤却也是刚好坠入棰心谷,他可真希望这只是巧合!
      水芋虽是云隐安插的眼线,这些小事他本不会亲自过问,只是他直觉林满儿并不简单!所以便让水芋直接过来回话!听水芋一番回述,特别之处倒是没有,动静倒是不小。见守卫没让出去也没执拗,然后跑去砍了西边迎彻园的黄花松!便一个人在院子里闷头做起了琴,后来又跑去马厩割了马尾,而且还是离岸的马尾!可这些她还都亲自去,是全然没把自己当主子!还是只是信不过这府中的人!
      这边林十五全然不知王爷心里的闷葫芦!她亲自动手全然只是习惯,柽潋谷在北海之北,平日里生活习俗没这南边繁琐,她爹是柽潋谷的谷主,每个人都很敬重,也都没人服侍的!她爹向来觉得无人生来就是伺候人的命!她爹就她一个女儿,她承了少谷主之位也不稀奇,更是没人献殷勤的!她这一族是北海之北的龟族,虽不是仙籍也不是神族!但也是寿岁极长!只可惜不能入轮回!倒也受凡人所仰之!只可惜十五体弱,如今十九岁了已然成年,还是未能化为龟形,她爹说她承的是女娲后人的血水!所以如今她算是真正的凡人!已无法再入龟族!更没有人献殷勤!于是凡事亲力亲为惯了!在云疾峰三年她也是自己丰衣足食!来这里这么长时间也没人伺候!一切都只是习惯了!
      她太过无聊,他先前在柽涟谷和大师兄流川学过制琴,便想着做出个琴来弹弹,消磨时间!
      这许多天了琴还是没做完!果然大师兄说的没错!这琴不是一两天能做完的,要的是静心沉气!
      实在闲的无聊在这府中已无所事事已近半月,别的夫人也不来她这串门,她又觉得别的夫人的院子远,看着碎雨在院子里做针线,她便心血来潮也跟着学,这一天下来,连绣个花边的针法也没学会!但也打发了一日光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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