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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迷雾重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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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脉枯竭?”白子画一听便有些怪异的预感,直觉六界即将天翻地覆,又皱眉问,“你察觉此事多久了?”
墨冰仙答:“近年四海为家,早些时候见到一两处灵脉枯竭,尚不以为意,只是妖神出世前不久,此类情况便多了起来,妖神出世后更是如此,着实难以忽略。”
白子画又问:“可有线索?”
墨冰仙的神色里带了一些戏谑:“我曾探测过灵脉枯竭的大致时间,也的确有人在这些时段出现在灵脉附近过。”
“谁?”白子画听出墨冰仙话里有话,径直问道。
“上凜仙姝。”
——九仪!?
白子画凝视着墨冰仙的目光有些逼人。
墨冰仙微笑着,但其实他并不认为白九仪有甚阴谋。这段时间足够他查出那日因误认触碰了他的少女是谁,他并不认为对一痴儿都能如此尽心的人心怀足够颠覆世间的恶意,但同时他直觉白九仪知道些什么,而最适合探问此事的人,自然便是肩负苍生的白子画。
“此事我会查清。”白子画承诺道。
墨冰仙于白子画算得上不速之客,只是墨冰仙的话叫他不得不在意起,相思在青丘之国对他的暗示。
——国君认识九仪。
那是怎样的一种暗示?白子画自认和相思还是有些默契的,只是他最初以为那不过是一个母亲对女儿交际的担忧,却不曾想,里面或许隐含着这样的意思。
白子画思来想去,终是决意再往青丘一行。
这次白子画很轻易便到了温思诫的居所,只是此时屋内并不仅有温思诫一人。
另一名气势逼人的少女正在与温思诫共饮午茶,两人看起来相谈甚欢的样子。
白子画暗暗猜测,这便是真正的妖神。未免横生枝节,白子画只得耐着性子等到黄昏,少女方才离去。
少女甫一离去,白子画便现身,温思诫见来人微微一愣,道:“国君如今并不在九宫之中。”
“此行非为国君,而是关于九仪。”
“九仪?”温思诫微微蹙眉,“此前九仪去了鬼界,应当很是安稳。”
白子画便将墨冰仙的猜测说了出来。
温思诫神色微沉:“所以,你在怀疑什么?”
“前次你道九仪与国君相识,我认为与此事有关。”
“既有此怀疑,你自去印证便是。”温思诫冷淡而敷衍地道,“左右,你也突破十重天了。”
白子画闻言一惊,自纵横上长留,他心结渐舒,突破也是自然而然之事,然而近来六界不甚安稳,他一直隐瞒此事,不想相思一眼便瞧了出来。
“你突破了?”白子画问。
温思诫不欲回答,又听白子画问:“方才那女子,便是妖神?”
温思诫点头。
“她是谁?”
温思诫忽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最终只淡淡道:“琼华,她叫我唤她琼华。”
“东渊帝君之女,琼华帝姬。”珠帘相触之声响起,玉陵衣走了出来。
玉陵衣依旧如前次一般苍白,说起了从不曾对温思诫说过的话。
“衣姐姐?”温思诫,“你如何知晓?”
玉陵衣摇摇头,并未回答,转而看向白子画。
温思诫豁然,看向白子画:“你来问。”
白子画问:“你是否被琼华帝姬勒令,不得回答相思关于她的事?”
玉陵衣道:“是。”
“为何?”
玉陵衣道:“不知,只是帝姬似乎很在意相思。”
温思诫自然早已感觉出琼华对她的另眼相待,只是并不清楚原由。
“你与琼华帝姬是何关系?”白子画又问。
玉陵衣微微抿唇,似乎有些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河洛玉氏乃神弃一族,便是……受了琼华帝姬的神谕诅咒。”
“琼华帝姬为何以神谕诅咒河洛玉氏?”
玉陵衣微微偏头,似是问了一个毫无关系的问题:“常闻婆娑之劫,你可知道,婆娑之神?”
白子画据实以告:“未曾。”
“有道是,情不深不生婆娑。婆娑之神,便是掌情绪与因果之神。”玉陵衣眉目微微舒展,“而婆娑之劫,便是违背婆娑之神法则所遭劫难。”她抬眼看白子画,“你原本便有婆娑之劫,只是你对花千骨未有深情,情不深,则不生婆娑。”玉陵衣流露出一缕讥诮,“世人待婆娑劫,总要在意几分,却不知唯有不在意,方位化解之道。”话锋一转,“河洛玉氏,掌世间因果,乃是婆娑之神麾下神族。”
“先祖,因背叛主神,遭琼华帝姬神谕诅咒。”
白子画稍稍思索,又问:“河洛玉氏既叛神在先,又遭琼华帝姬诅咒在后,何以河洛阁还藏着琼华帝姬?”
玉陵衣摇头:“不知。”
白子画看了看相思,又问:“止水宫、河洛阁世代交好,止水宫与琼华帝姬,可有干系?”
玉陵衣再摇头:“不知。”
白子画又问温思诫:“你可知道?”
温思诫道:“不知。”
白子画再问玉陵衣:“国君和九仪可相识?”
玉陵衣道:“应当认识。”
“国君、琼华帝姬和九仪,是何关系?”
“国君是琼华帝姬的师父,至于九仪与他二人,并不清楚。”
“国君是何身份?”
一道不属于玉陵衣的华丽音腔响起:“北海帝君,玄深。”
三人同时看向门口,琼华去而复返,少女姿态随意却威仪非凡,玉陵衣瞬间白了脸色。
琼华径自走向温思诫,伸手贴上她的脸颊,微微低头:“你说,你想知道这些,何不直接问我?”她轻鄙地瞥过玉陵衣,“她又能知道多少?”
“琼华师姐……”温思诫方要开口,便被琼华制止。
“师姐?”她露出一个有些嫌恶的神色,道,“你说过,你可直接唤我琼华。”
“你拜了国君为师?”白子画问。
温思诫抿着唇,大约并不想提及这段心不甘、情不愿的师徒关系。
琼华瞧温思诫的模样,大约也并不喜欢玄深这个师父,便道:“你听我说完,便不会在意这所谓师徒关系了。”
琼华斜眼看向玉陵衣:“你,跪着听。”
玉陵衣抿着唇跪下,温思诫虽一脸不赞同,却如同前些日子一般,按捺住了自己的性子。
琼华对温思诫笑起来,那笑容带着朗然和酸涩:“你一定觉得我刻薄、高傲、甚至蛮横,对玉陵衣尤其残忍,可是你早就忘了,一百一十万年前,我才是你唯一的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