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江湖同人）论魔教妖女的资质》华胜

9、听风闻浅谈言恨叙真意

　　千聆回到黑木崖不久，便收到了一封飞鸽传书。
　　这晚，千聆方才梳洗过，乌黑的长发还冒着热气，一阵翅翼铺展的声音响起，她打开窗自，瞧见那熟悉的鹰隼，便笑道：“小猛来啦！”
　　千聆伸出手臂让小猛停下，熟练地取下信笺，给小猛投食了一些小饵料，抚摩这鹰隼神气的脑袋：“我这里不便存放生肉，他一定就在山下，回去之后他自会好好犒劳你。”
　　千聆让小猛停在窗框上，打开信笺读了起来，那清隽的字体如同字的主人一般好看，内容简单，不过是日常问候罢了。
　　千聆迅速回了信，告诉他自己一切安好，多谢他护佑云云。她将信笺放在小猛爪上的信筒里，又摸了摸乖巧的猛禽，将它放飞出去。
　　千聆凝视着小猛高飞远去的身影，欲言又止。

　　千聆依旧每日练功、处理教务，东方不败时不时也会指点一二。久而久之，黑木崖上就开始流传千聆是东方不败的大红人这种传言。
　　千聆从杨莲亭那里听到这个传闻的时候倒是惊讶了一番。
　　“怎么传出这种传闻，东方大叔一直都很爱护下属的。”
　　“教主虽然武功天下第一，但是还从未有闲心指导过旁人。”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杨莲亭不明白千聆知道了什么，但是他本人对这个传闻一点也不惊讶，教主本就偏爱千聆到没边了好不好，是这些人反射弧太长了而已。
　　千聆对于自己成为红人没什么感触，毕竟她往日里接触的主要就是东方不败和杨莲亭，这两人对她该是什么态度就是什么态度。然而千聆难得去一趟朱雀阁，才从两个女弟子口中发现这传闻到底有多夸张。
　　“你知道教主有多宠幸咱们堂主吗？”
　　“堂主？苏姐姐，我刚来都没见过我们堂主呢！”
　　——肚子里没有墨水不要乱用词好不好，“宠幸”？
　　“这很正常，堂主先前离开黑木崖两年，回来后也是长居教主的院子，一般只有杨副堂主会去，你能见到才是怪事。”
　　“住在教主院子里？咱们教主不是……脾气不太好吗？”
　　“教主是有些喜怒无常，不过只要咱们堂主在，教主一般不会轻易动杀手。”
　　——什么叫我在不会轻易动杀手？东方大叔又不是真的杀人如麻！
　　“真的吗？我们堂主是不是一个绝色美女？”
　　“那倒不是，堂主年方十二，还是个小姑娘呢！不过听说长得很不错就是了。”
　　“苏姐姐，你说，教主过两年会娶我们堂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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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此，千聆已经完全听不下去了，不知何时走到千聆身边的杨莲亭一看千聆的脸色便知道不好，他轻拍千聆，指了指花园的方向。
　　千聆一脸不高兴地坐在石凳上，杨莲亭理所当然地道：“你若是不高兴，尽可以惩治她们。”
　　千聆无奈道：“杨大哥何出此言？我是妖女，又不是刽子手。她们说话虽是过火了，却没有多少恶意，即便有罪也罪不至死，日后管理严格一些便是。”千聆说到这里，突然站起身，道，“千聆虽为朱雀堂堂主，然而年少意气，一走便是两年，这些时日辛苦杨大哥了！”
　　杨莲亭微微一笑，伸手刮了刮千聆的鼻尖：“你还跟我客气？你不在，这可都是我分内之事。”
　　“那我也不客气啦，荀姨最近有新炒栗子吗？”千聆容貌出尘，稍稍撒娇便是异常甜美可爱，看得杨莲亭简直无法说没有。
　　虽然不知道千聆对栗子为什么这么执着，但杨莲亭很确定，千聆自从知道他母亲糖炒栗子的手艺后，完全没把他娘当外人。
　　杨莲亭看着千聆理所当然的神情，眼角余光在千聆左颊的笑涡下略微停顿，转身道：“走吧。”
　　“恩，杨大哥等等我！”
　　杨莲亭身为朱雀堂的副堂主，住所自然不差，住在里面的只有其母荀氏。
　　荀氏本也是书香门第的女儿，可惜一朝沦落风尘，后来被扬父看重带回了黑木崖，婚后不久便生下杨莲亭，然而杨莲亭年幼时，杨父便意外过世，美貌的荀氏带着年幼的儿子不知受了多少屈辱，直到杨莲亭被千聆所救，治好经脉之伤，成为朱雀堂副堂主，才算是过上了平静安稳的日子。
　　荀氏身为总管教中产业的朱雀堂副堂主杨莲亭之母，在黑木崖上也颇有体面，然而她本人却是向往简单的生活，因此从不过问儿子的公事，唯一算是有交集的，便是儿子的顶头上司，朱雀堂堂主千聆。
　　因为千聆救了自己的宝贝儿子，荀氏对千聆的印象极好，嘘寒问暖请客吃饭不再话下。饭食倒是没能让千聆嘴馋，那一手糖炒栗子的技术却是让千聆爱到不行。
　　荀氏青年寡居，生活不顺，对千聆这样有趣可爱的女孩子十分喜爱，心底里非常赞同东方不败的偏心眼。
　　“荀姨！”千聆推开木篱，对正在浇花的荀氏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千聆来啦！”荀氏放下水洒，快步上前，打趣道，“你回来这么久，不来看荀姨，都不馋吗？”
　　千聆微红着脸，道：“哪里呀？我私自下黑木崖，被教主重罚了。”
　　荀氏一想起东方教主的手段，担忧地拉起千聆的手：“教主罚你了？有没有事？哪里疼吗？”
　　杨莲亭看自己娘亲一脸担忧地看着千聆，却将自己无视得彻底，清咳一声：“娘，教主只是罚这丫头闭门思过而已。”
　　荀氏脸也一红，似乎觉得自己不该怀疑教主对千聆的偏爱：“你在院子里闷坏了吧？”
　　她不闷，教主每天陪着她，杨莲亭心道。
　　千聆笑道：“教主最近在指点我武功，倒是没有闷，只是太想念荀姨了！”
　　荀氏道：“早听你回来，便准备了你爱吃的，这两年我寻思着尝试了一些新的做法，我给你拿来！”
　　荀氏说完，便脚下生风，去了厨房。
　　杨莲亭轻叹一声道：“千聆你瞧，你一来，我娘就彻底不记得我这亲子了。”
　　千聆闻言，微微垂下眼，轻轻的声音宛如夏日私语：“若是我妈妈还能无视我，我愿意日日在她面前做个隐形人。”想起那苍白的坟茔，千聆心中的恨意更是放大。
　　“千聆？”杨莲亭察觉到千聆的情绪，唤了一声。
　　“无妨，杨大哥也不算是外人，告诉你也无妨。”千聆道，“我身负血海深仇，也是为了报仇才入的神教，这点东方大叔也是知道的。”
　　杨莲亭一愣，难道千聆还那么小的时候就已经身负仇恨了？
　　“需要我帮忙吗？”杨莲亭下意识地问道。
　　千聆轻笑一声：“杨大哥，你真不愧是跟了东方大叔两年，说话都一样！”她一笑，侧过身，道：“谢过你的好意，但是没人能帮我，因为不仅有仇，还有恨，这是我必须亲自讨回来的。”
　　杨莲亭并不明白所谓仇恨分说的意思，但他知道那一刹那的千聆离他很远。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杨莲亭都在困惑着。
　　——为什么有着那么多仇恨的千聆，没有变成一个怪物？
　　杨莲亭曾经不止一次地想过，如果那个寒入骨髓的夜晚没有遇到千聆，他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子？全然是恨的生命是什么样子？
　　这是很多年后，直到杨莲亭垂垂老矣，依然无法想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