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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深仇大恨 ...

  •   唐翎诚不欺人,后日傍晚果然又偷跑下山,拉赵敏去看皮影戏。景丱老板果然号召力巨大,为了分流观众今夜开的是女子专场。就算如此,偌大的听戏空地还是被姑娘们坐得满满当当。新戏长安乱,讲的是各路英豪抗元的故事。唐翎听得如痴如醉,入戏极深。赵敏则郁闷非常。且不说整体故事氛围她就不可能喜欢,就说其中有个单元里的反派蒙古郡主,明显就是映射绍敏郡主。她蔫不拉几地挑动碗里的清汤小面,很想告诉身旁和小面摊老板娘兴高采烈回味剧情的唐翎,绍敏郡主没有强抢耕牛,没有霸占小吃摊,更没有为了偷鸡吃摔进粪坑……

      哎……赵敏长叹一声,吃一口面条,索然无味:芷若啊,你怎么还没来呢,想你了……

      虽然想媳妇,虽然这么不喜欢看这戏,赵敏并不会表露在外。她为了投唐翎所好,勉强把戏听完看完,又提炼出重点,句句说到唐翎心坎,还是不是夸夸景丱老板。唐翎难得有人和她分享爱好,这下大感投缘,几乎引她为知己,这几天经常下山来找她玩,渐渐也说一些自己的情况。

      赵敏见唐翎和自己日益熟络,暗喜不已。她对唐门了解不多,大概知道唐门门主之下有武门,卦门 ,器门,鸩门四门长老,长老之下又有堂主,依次往下。门主自不用说,在门主之下的四位长老据说个个有专攻之术,身怀绝技,深不可测。众堂主也是武艺高强。赵敏不奢求能结交到堂主这种高层,只盼唐翎这小弟子能对她拿到雪上白莲子有所助益,至少能牵线搭桥,让她能用十香软筋散的配方换到药。功夫不负有心人,唐翎还真是鸩门弟子。

      这一日又是黄昏,赵敏忙完活计,用工钱买了酒菜,请溜下山的唐翎吃喝。自从知道唐翎是鸩门弟子后,赵敏就大喜过望,也不奇怪她怎么能老是偷偷下山,只盼能早日达成目标,也免得周芷若到重庆后还有为自己忧烦。而唐翎这些天和赵敏闲聊,听得她游历各地所见所闻,很多都是自己在巴山在重庆没有见识过的新鲜事,又觉得赵敏为人豁达落拓。于是就算抛开皮影戏,她也是打心底喜欢和赵敏交往。

      这个时辰大家都在休息,厨房没人,两人便在这摆下矮案马扎,吃喝快活。赵敏按住烧鸡,扯下一条鸡腿递给唐翎,似漫不经心问道:“你们鸩门一般都做些什么呢?”

      “啊呜……”唐翎用门牙扯下一条鸡肉,油汪汪嚼了,神情满足道:“你是问我们鸩门专攻之术吗?毒,药,还有医哦。”唐翎用没拿鸡腿的手从怀里深处勾出本小册子,抛给赵敏:“我们鸩门这本图册在外堡就有卖,不是啥子秘密,你看吧。你识字吗?”

      “识得几个。”赵敏翻开图册,原来画了各种草药和制成的毒药,有的还写了药效。“为什么有的没有写药效,有的只有名字?”

      “没有药效就说明还不清楚咯,只有名字那就是绝迹了嘛哪个都不晓得了。”

      赵敏再翻,果然看到十香软筋散和黑玉断续膏的名字,而且只有名字。赵敏笑道:“连大名鼎鼎的唐门也没有这些药?”

      “哈哈,”唐翎大笑两声,丢下鸡骨头喝了一口酒,微醉道:“唐家堡又不是神仙洞,啷个楞个玄乎……我还要努力......”

      赵敏陪笑,给唐翎满上酒,自己也举杯要喝。如今媳妇不在,赵敏喝酒不用请示,还不趁机喝个痛快。岂止酒面刚要碰唇,她就被唐翎一把握住手腕。

      “我说你……你还是少喝点好哦。”

      赵敏心头一跳,看唐翎小脸红扑,似有醉相,不知她所说何意,于是干笑道:“哈,你怕我喝多了你不够喝吗?”

      说话时,唐翎指尖已离开赵敏手腕,转眼间从她手上拿过酒杯自己喝了,还空杯给赵敏,笑意叵测:“我是为你好……你这个身体……少喝点酒……”

      赵敏心头跳突,唐翎这话太突然,一时不确定她看出多少,或是暗示什么,没想好如何接话。就在这时,院里打杂的小僮来厨房找赵敏,交给她一个小木盒,说是堡外有人托他转交。赵敏庆幸这个话题暂且能揭过了,掏出两个铜板给小僮打发他走了。唐翎拎了酒壶站起身,直接对着壶嘴灌酒,好奇问道:“这是啥子哦?”

      赵敏看木盒没有任何装饰,朴素小铜扣,加了一张窄纸封条,便对唐翎笑道:“应该是我前两天订的杀猪刀。你们重庆铁匠铺挺讲究的,一把杀猪刀还有这包装。”说完,她揭掉封条,解了铜扣,打开盒子。盒子里却不是杀猪刀。

      一把匕首,寒光照影,映出赵敏困惑双眸。“这……”这匕首怎么这么眼熟……这话她没说出口,伸手迷茫地拿起匕首,便看见匕首下压着的留字纸条。纸条颜色很奇怪,不知沾染了什么,有斑驳红腻之色。赵敏又揭起纸条。她还没来得及看纸条上写有何字,目光就被纸条下又一物件拽去。

      一方薄透的佛珠竹叶刺青,用银针定住四角,被暗红浸透,溢出扑鼻血腥之气。

      秋,似乎一夜之间深了。

      穿林风呜呜咽咽,带着枯叶的哀思,埋头撞在远离热闹的厚实石墙上,瞬间魂飞魄散。夜风找不到丝毫缝隙能钻进钉死的窗阁,石墙内的蜡烛火焰便不需挣扎,静静在四角流泪,燃出幽黄的默叹。

      石屋之内,有两挂铁链锁腕,铐于石壁两端。被锁之人跪于囚室中央,双腿大腿和脚踝亦被铁链缠紧锁于石地。她散发垂首,衣袖残破,手臂上的那片伤口还在渗血,反复把残袖染得斑驳。

      厚门嗯呀而开,看守们见凌如云夹风而入皆弯腰行礼,上来为她脱去秋寒露重的披风。凌如云单手端了一个漆盘,看到跪地昏迷的周芷若,皱眉扬肩,让身后一郎中模样的老人上前去查看。老人踮脚迈过地上滴积的血污,小心翼翼探周芷若脉息,又细看她手臂上那块血肉模糊的伤口。

      “怎么样?”

      “大小姐……她起高热了。生生被剥去一块皮肤,还不处理,这几个时辰过去怎能不发热昏迷?”

      凌如云烦恼闭目,转而又瞪向之前行刑剥皮那几人,喝道:“还不给周掌门上药包扎!”她又对老人道:“麻烦先生去给她开剂药,我不能让她现在死了。”

      待周芷若臂上伤口被简单处理包扎后,凌如云让众人退出去,自己迈上台阶,在案前坐下,放下漆盘。漆盘里有布包已摊开,亮出八根粗长的钢针,不知是何用处。除此之外就是一壶酒,一只酒杯。她拎起酒壶倒满酒杯,慢慢喝着。一杯琥珀琼浆入口,苦涩辛辣刺得她几乎落泪。再看身前那阶下囚。当年峨眉派掌门,鞭魂剑魄踏破武林,风采动天下。十年一刹,转瞬孤寡,重铐缠身,连动弹都做不到,只剩半面青丝,倒依旧难掩秀绝容颜。寒江水战以一敌百千的气魄,如今已是恍若隔世。

      而自己呢……凌如云仰头又饮一杯,摔拳在案。自己生在名门,嫡出长女,又有难得的武学天赋,本来前途无量……可现在,永远失去右手,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地活着,所有梦想皆成幻影……周芷若,都是因为她!

      酒杯哐当碎于掌间,凌如云抓过酒壶,愤力把酒液向周芷若脸上泼去!

      “周掌门,睡够了吗?”

  • 作者有话要说:  情节比较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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