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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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请。”此时前台小姐的声音响起。
两人回过神来看到前方右手边开了一扇门，前台正恭敬地站在门口做着“请”的动作。
“先走吧。”乾榆道。
会客室里的风格倒是很普通，没了铺天盖地的菲菲·希纳，两个男人都觉得自在许多。
“麻烦在这里稍等，老师马上就来。”说着前台退出了房间，顺手带上了门。
“乾榆，你过来看下这个。”
尹若木凑在房间中央的茶几前，桌面是个巨大的屏幕，正放着《零分之一》的全曲试听界面。
画面里的菲菲·希纳穿着一条纯白的连衣裙，低着头侧着身好像正在祷告，头发和裙角被风吹起，扬起的部分化为像素格散去，女孩闭着眼睛，脸颊上有一滴未干涸的眼泪。
专辑一共有十首歌，引人注目的是所有歌名旁边写的全是清一色的“作词/作曲/编曲：Léa Lardeux”。
“这张专辑很不偶像。”尹若木评论道。
“而且这视觉图是什么意思？菲菲·希纳是个虚拟的人？”丝毫不了解娱乐圈风向的乾榆满头雾水。
《零分之一》这张专辑的概念也是“老师”Léa Lardeux提出的，其中心是将真实的偶像打造成虚拟歌姬，主题表达探寻真实世界而不得的悲哀，而现场演出时则是会利用全息投影将真人和虚拟影像无缝交叉，营造出亦真亦幻的效果。这可以算是歌坛一大突破性尝试，以往清纯可爱的高人气偶像突然跳跃到另一头的电子世界，歌迷们虽然知道偶像是真人，却因为其形象的虚拟化产生出若近若远的距离感。专辑发布之后立刻在第十区引起轰动，加上菲菲·希纳出道五周年的噱头，岚馆演唱会计划终于板上钉钉。
“可能现在的人就是喜欢这类界限模糊的吧。”尹若木道，“可是这些歌的歌名也太悲伤了。”
被尹若木这么一提，此时乾榆注意到一个他有点眼熟的歌名，专辑最后一首，《虚拟恋情》。
演唱会事故之后有证人提到过这个名字，连菲菲·希纳一首歌都没听过的乾榆看到这么个还算知道的，下意识就点击了播放。
“想将这份思念向你倾诉
无能为力却在心中反复”
电子摇滚混着清澈的女声在会议室响起，以至于两人都没听到开门的声响。
“两位警官也喜欢这首歌吗？”
一个磁性的女声突兀地响起，乾榆和尹若木猛地一回头，看到一位风姿绰约的女子优雅地倚在门边。
“Léa？！”两个男人异口同声惊呼道。
Léa Lardeux，Léa Lardeux，乾榆刚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根本没有把两人联想到一起，现在看着面前正喝着助理端来的红茶的女人，他觉得自己之前的智商简直掉线一百八十回。
名字叫Léa，音乐人，家住中央城郊区，离Perdu酒吧不到两公里。
第一偶像的音乐制作人竟然是一家小酒吧的常驻歌手！
“非非出道以前我就在Yves那里唱歌了，在Perdu认识很多人，不舍得离开。”Léa解释道。
“这件事大家都知道么？”乾榆问。
“这倒没有，非非这里我很少露脸。”说到这里Léa才认真打量起来人，突然奇怪地笑了一下，“没想到是你们两位一起。”
“你认识我们？”
“你是乾叔的儿子吧，我刚到Perdu唱歌的时候受过他照顾。乾警官你真的，长得和乾叔太像了。”
“这位是尹医生吧，”Léa将目光转向尹若木，“Yves和我提起过。我昨晚在Perdu就注意到两位了。”
说到昨晚，乾榆突然意识到一件奇怪的事。
“昨晚明明是菲菲的演唱会，你却在酒吧唱歌吗？”
“我……从不去她的演唱会。”Léa看上去有些黯然神伤，只听她接着道：“哪个音乐人没有大红大紫的愿望呢，只是我接触这个产业的时候年纪已经太大了。”
“是因为嫉妒？”乾榆挑了挑眉。
“哪个女人不会嫉妒呢？”Léa无奈地笑笑。
“捧出菲菲·希纳这样的明星还不够么？”
“我也是歌手，看别人的演唱会当然会引起我走到台前的渴望，就算那是非非。”
可这个理由并不能让乾榆满意，九年锻炼出来的警方直觉告诉他这之后一定有什么更深层次的理由。
“可以和我们说说昨晚的情况么？”乾榆打算先公事公办。
“昨天晚上尹医生的警报突然响了吧，”Léa看向尹若木，得到对方点头肯定之后继续道：“我在那之后又唱了四、五首歌，下台休息的时候接到非非助理的电话，告诉我演唱会出事了。我很担心非非，就和Yves请了假赶到MAC体育馆，那时候已经没多少观众了，非非在后台休息室里休息。”
“她看上去受了一点惊吓，有些疲倦，但总体精神状态还好。我是后来问了助理才知道是因为有观众袭警才让演唱会被迫中止的。”
“那些袭警的嫌疑犯中有你认识的人吗？”
“大部分我都认识，毕竟都是在后援团里有职务的人，本来针对这部分核心粉丝我们公司内部活动也比较多。”
关键问题来了。
“对于这些高级会员有些什么特殊福利么？”乾榆装出接着Léa的话自然地问道。
“隔三差五就能见到非非不就是天大的福利么。”Léa笑道。
“会有什么实质性的东西赠送么？”
“最近倒是有个好东西。”Léa突然神秘起来。
“是吗？我同事里正好有个菲菲的脑残粉，说不定能让我回去巴结一下他？”乾榆的后背靠在沙发上，状似轻松道。
“不好意思，这阵子演唱会准备太忙了，实在是没有。”Léa调皮地眨了下眼。
“起码透露一下是什么？”
“是非非亲手烤的饼干噢！”
手工饼干这答案让乾榆一下不知怎么接话，只有核心粉丝能得到的“好东西”，能让人痴迷的“好东西”，限量的“好东西”，菲菲·希纳的手工饼干从各方面来说都完美符合。
“原来如此，那我就不帮同事强求了。”乾榆也礼貌地笑道，停顿了一下又问：“请问你知道后援团里面一个叫Jack的会员吗？”
“Jack？”Léa露出疑惑的表情。
“真名叫田中杰克。”
“这名字听上去好假，我不认识。”女人摇摇头。
“那能再和我们说说昨天一整天你在做什么吗？”
“昨天我几乎一整天都在Perdu啊，”Léa扬起头试图回忆起更多细节，“昨天那场演唱会的彩排我事先看过，没什么问题所以我就没再盯着。反而是我自己的演出，近几个月一直在忙巡回的事，根本没和乐队练习过，昨天正好所有人都凑得齐，我们从早上就开始准备了。”
“要准备一整天？”
“你太小看乐队表演了，乾警官。我们都几个月没聚在一起了，还要定选曲，调试乐器和找回默契，一天能做到昨晚那样的效果已经很不容易了。”
也就是说，Léa基本有一整天的不在场证明。
“是这样，我明白了。”
尹若木见乾榆没有继续追问的打算，开口问道：“为什么会突然给菲菲写歌呢？”
Léa听言露出“如我所料”的表情，说：“好多人问过我，明明之前都是千方百计到处找好作品给非非唱，为什么会突然自己动手写了一整张专辑。”
“因为这是我的梦想，”Léa放下手中的茶杯，眼神变得真挚，“我想让非非唱我写的歌，但我之前擅长的一直是爵士和古典，和非非的路线完全不搭调，我其实也是慢慢学、慢慢写，花了很久才积累起来这十首歌。”
“可能是我个人风格吧，这些歌都过于忧伤，正好菲菲五周年，是转型的机会了，所以这次一起拿出来，没想到效果出奇得好。啊对了！”Léa忽然高兴地击了个掌，起身到一旁的储物柜里拿出两张卡片，递给了乾榆和尹若木，道：“两位有兴趣可以听一听啊。”
“谢谢。”尹若木接过卡片看了看，正面是白裙飘飘的菲菲·希纳，背面则是专辑名“零分之一”和十首曲名。这是目前最普遍的实体专辑销售载体，只要用终端扫一下卡片就可以听了。
尹若木看着“零分之一”四个字，非常想问这个名字是哪里来的。
“这张专辑的名字很有意思，也是‘老师’的想法吗？”乾榆说道，然后趁Léa不注意时偏过头向尹若木眨了下眼。
“警官你就别学粉丝们叫我老师了，实在不敢当。”Léa笑着摆了摆手，“是我的想法。真实人物虚拟化，虚拟人物想要接触真实，不觉得有一种‘无意义’的美感吗？封面设计很像画面错误吧，那么专辑名相应地也应该是个错误。”
“况且……”她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
“况且什么？”尹若木问。
“这点要保密。”Léa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即又说：“不过看在警官们为了岚馆演唱会这么努力的份上，我们不如做个交易？”
“噢？”乾榆支起下巴。
“我在这张专辑里藏了一个暗号，如果两位可以解出来，我就公布《零分之一》更深层的含义怎么样？”
“好啊，那我到时洗耳恭听。”乾榆站起身，向Léa伸出手。
“我倒是觉得尹医生更有可能先解出来呢。”Léa握了握乾榆的手。
“今天感谢你告诉我们这些，案件有什么进展我们会立刻通知贵公司。”
说着乾榆带着尹若木准备离开，走到门口时却被叫住了。
“等一下。”
两人回过头来，看到Léa又露出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笑容。
“只是好奇问一下，两位这是在交往？”
此问题过于突如其来，乾榆虽然满心想回答“是”，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反应。
然而没等两人有所表示，Léa又抢先说道：“看样子并不是，是我多嘴了，两位不要介意。”
“那告辞。”乾榆向Léa点头致意，便和尹若木一同离开了房间。
门关上之后，屋内美丽的女人忽地换上一副冰冷的表情，轻声道：
“不是的话那就好。”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二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