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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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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TM都是些什么事。
冯翼现在正隔着玻璃看着审讯室里坐着的人，内心是剪不断、理还乱的烦躁。
毒枭浪白，两周半前以一种万众瞩目的华丽姿态亮相第十区，引起全大陆警戒之后又彻底人间蒸发，一片云彩都没带走，正当警视厅为毫无线索而焦灼的时候，这个疯子直接丢了一颗重磅炸弹：不知以什么方式把毒品散布到一零大陆人员基数最庞大的组织之一的菲菲·希纳官方后援团，更把事件的高*潮保留到了第十区第一偶像的新专辑演唱会。结合此人之前的举动，简直有理由怀疑这罪魁祸首是否表演型人格。而最让人觉得挫败的是，在政府分析报告出来之前，警方甚至都意识不到演唱会骚乱是毒品造成的。
目前情况来看，菲菲·希纳官方后援团很可能已经受害，而受害规模、浪白的毒品渠道、犯罪同伙、交易时间却一概不明。警视厅现在就像个愚蠢的小丑，被这条见首不见尾的毒蛇牵着鼻子到处奔波。
一小时前，乾榆、尹若木、冯翼带着的三方最短时间内到位，MAC体育馆全数清空，疑似吸食白麻、MDMA的两批人无一例外关进中央城综合医院接受彻查，还没来得及离开的后援团粉丝被警方作为证人和吸毒嫌疑人暂扣，目前正在警视厅等候笔录调查。
看来今晚是个不眠夜。冯翼看了看旁边来回踱着步和队员联系的乾榆，又看了看审讯室里那个他最喜欢的女孩儿，忽觉一江春水向东流。
“阿Ken，两间房子里怎么样？”乾榆为了省去解释的麻烦，听队员报告的时候连耳机都不接了。
“还是什么都没有！”对面的回话带起一阵回声，听上去是在一个空荡的地方讲话。
“监控呢。”
“楼道、大门、街口的摄像头都没拍到可疑人员，田中杰克也没有出现。”
“站岗刑警怎么说？”
“两周以来没有任何异常。”
“阿Ken你们组现在去体育场帮Jamie吧，叫E组也去医院看着那些磕了药的人。”
“了解！”
收了线的乾榆单手托着下巴，一向实事求是的他不禁开始钦佩这个嫌疑犯：之前的爆炸案惊天动地，激光炮火力生猛，然而连人带器材的一个影子都没被监控抓到，虽说有“监控死角”这种空子可以钻，但能钻得如此神不知鬼不觉的，乾榆也没怎么见过。
罗姆街101号很可能只是一个小小的窝点、甚至只是个幌子，但作为警方目前稀有的线索之一，乾榆相信不管怎么样翻个底朝天就总能找出点什么来，然而什么也没有，没有毒品、没有武器、没有信号连接、没有人影，有的只是租房记录上“田中杰克”这个名字，租房走的甚至是正规流程，只是当所有认证程序都可以通过网络完成，背后真实在操作的人是谁细想来就值得进一步深究了。而这个田中究竟是被利用了身份的无辜之人、还是窝点的负责人、甚至根本就是浪白本人，目前来看哪种可能性都无法排除。
医院那边尹若木还在做毒品检测，体育场那里James正一帧不落地看着案发时候的录像，警视厅扣下来的粉丝还没有足够冷静到可以给警方提供有价值的线索。
只有先从她入手了。乾榆望向审讯室里的菲菲·希纳。
“Will，过来一趟，和一个美女聊聊。”乾榆传了一条简讯给队员。
“好的队长。”
Will是乾榆特地从刑侦部审讯组挖来的，其任务是在武警队到场而谈判专家未至的时间内和犯人周旋，虽然已经离开老本行许久，但毕竟算是个专家，而平时负责审讯的冯翼正避着嫌。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审问菲菲了吧。”
冯翼疲惫的声音沙哑着响起。
这家伙终于冷静下来了。乾榆心道。
“这两周的扫毒宣传做的还不错吧，”乾榆开口道，却完全是另一件事，“不仅两起撒毒品和两起爆炸都在新闻里反复播过了，有关白麻和MDMA的信息、尤其是危害也都登上各种网站、应用的政府提示。”
“是又怎么样？”
“后援团里虽然什么类型的人都有，但总体上都是安分守己的良民吧。”
“所以呢？”
“不管这次磕了药的良民们是什么时候得到的毒品，服用一定都是今天内的事。白麻是吸了立刻起效，MDMA虽然有听音乐这个条件，但歌迷团的人不听音乐是怎么也说不过去的。那么也就是说这些人是在受到政府的强烈警示下，还是尝试了已经绝迹几百年的东西，而且是‘毒品’这种一听就很有问题的货。”
“嗯……这么一说是不合理，”冯翼终于进入工作状态，开始积极思考，“但如果犯人伪装了毒品的样子呢？比如白麻变成烟，MDMA变成糖？”
“你会抽不认识的人递过来的烟？”
“什么意思？”
“要毒品起效，像之前那样用无人机撒是不行的，普通人只会吓一跳而不是拿起来试一下，毒品这个东西，不碰就什么事都不会有，也就是说，浪白想要在第十区贩毒，就要有那种容易被教唆去嗑第一次的人，要我去找，我一定不会把一个生活在大城市的歌迷团成员当成目标，而是会去红灯区或者一些穷乡僻壤，或者干脆找认识的人。”
“认识的人？！”
无视冯翼拧起的眉头，乾榆继续说道：“如果是像你说的经过了伪装，那就更像是从熟人手里得到的了。”
“刚刚Jamie发来的案发当时的录像你也看了，肇事者是从人群当中不一样的地方出来的，而且位置非常分散。看演唱会的时候，特别是歌迷团，肯定会和自己的朋友在一起，所以那十五人彼此互不认识的可能性非常高。”乾榆分析道，“要让这么一群人不知情下吃下MDMA，有两种可能，一，浪白的组织完全深人到中央城的后援团里，认识了足够多的粉丝。”
“第二种可能，”乾榆深深地看了一眼表情开始扭曲的冯翼，“就是他们有一个共同认识的人，在后援团里可能会有这样的人，但你不觉得眼下的这个是做事最方便的么。”
“不可能！菲菲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冯翼一拳敲在审讯室的玻璃上，里面的菲菲·希纳听见声响，疑惑地往他们的方向看了一眼。
“冯翼你别急，我没说要把她当嫌疑人看，只是先问问她知道些什么后援团的情况而已。据说袭警的歌迷里面有几个是后援团的干部，平时应该是可以和菲菲希纳有接触的，所以怎么说她也是个重要证人。”
“咚咚咚”，三下敲门声此时适时地响起，一名小麦色皮肤的武警队员推门而入。
“去吧。”乾榆抬了抬下巴向Will示意正安静坐着的菲菲·希纳。
“用什么方式？”Will问道。
“正常聊聊。”乾榆道。
“有没有她的档案？”
乾榆看了一眼冯翼，后者神色复杂地打开桌上终端的一个文件，Will仔细看了看，道：“行，那我去了。”
等到Will敲门进到审讯室，在菲菲·希纳面前坐下，乾榆才走到颓丧的冯翼身边，看了一眼那份档案。
档案照片上是一个长相十分清秀动人的女孩，就算只是从古板无聊的证件照上也看得出这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胚子，而就是这样一个明眸皓齿、肤如凝脂的姑娘却有一个十分中性化的名字：言非。档案上记录言非年幼时父母双亡，在拜特福利院一直待到16岁，参加了一档选秀节目后被公司相中，18岁正式出道，如今芳龄23已是功成名就，演艺事业如日中天。
很普通的一份档案，只是幼年就成了孤儿这点不免让乾榆想起尹若木，还有就是这拜特福利院，乾榆总觉得在哪里看到过，却一时想不起来。
“你好，希纳小姐。”
审讯室内的谈话开始了。
“叫我言非就行了。”
言非礼貌地笑了笑，但谁都看得出她的疲惫。她已经把复杂漂亮的演出服换了下来，现在穿着最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随意扎了一个马尾，脸上的妆也卸得差不多了，看上去就像一个涉世未深的大学生，只是嘴唇显得过于苍白。
Will笑了笑，说：“好，言非小姐。其实我还以为你会更习惯别人称你为菲菲。”
“我还是更喜欢我的真名，毕竟是父母给的。”
“你看上去不怎么喜欢菲菲·希纳这个名字。”
“嗯，”言非轻轻摇了摇头，“这个名字其实并不适合我。”
“怎么会呢，可爱又温柔，很适合你的形象啊。”
“那是公司给我的形象，我其实不怎么喜欢那些轻飘飘的粉粉的裙子，也不像我的社交媒体上和大家说的那样容易哭，也没那么有同情心。所以，”言非俏皮地吐了个舌头，“警官千万不能把我在这里说的话公布出去噢。”
乾榆看了一眼冯翼，不出意料地看到一脸震惊。
糟了糟了，这姑娘要是之后又说了什么暴露真实性格的话，恐怕是要掉一个死忠粉哪。
“我会保密的。”Will露出一个迷死人的笑容，乾榆在外面看得直扶额，这小子真是一见美女就喜欢放荷尔蒙。
结果言非对帅气警官的完美笑容无动于衷，单刀直入地问道：
“请问找我过来是想知道什么？我现在是嫌疑人吗？”
“当然不是，”Will连忙摆摆手，“因为出了事的毕竟是你的后援团，而且当中有好几个人你都认识吧？”
“嗯……”言非半垂下脑袋，“我……不知道他们怎么会这样，我最先注意到的是仁太郎在往外面挤，还以为他是有什么事，但后来看到好几个人都在往外走，等我反应过来他们已经和保安打起来了。”
“你一定很担心他们吧。”
“是。”女孩点了点头，“基本上我作为菲菲·希纳时候的一切都是按照公司要求来的，但只有感谢我的粉丝们这一件事是我真心想做的。”
“当你的粉丝真是幸福。”
乾榆听到身边的冯翼深吸了一口气，他大概知道菲菲·希纳是可以不用掉粉了，而且以后的查案过程中还会有一个一直站在她这边的高级警官。
“可以和我说说这次事件中你认识的粉丝吗？”
“好。那就先从仁太郎说起吧。”
在言非讲着她和粉丝们的故事的时候，乾榆的腕带震了起来，震动模式是尹若木专用。
乾榆看了眼冯翼，决定不打扰这位迷弟继续向偶像传送意念波，蹑手蹑脚地退出房间。
“喂，若木，是我。”
“喂，乾榆，你们那边怎么样？”
尹若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低沉有力又温柔似水，乾榆觉得积攒了一晚上的疲劳都消散了，若小木不愧是顶尖医生，连声音都有治愈的力量。
“暂时还没什么有用的线索。”
“嗯，我有一条不知道算好还是算坏的消息和一条坏消息，你想先听那条？”
“先听坏的吧。”其实哪有什么坏不坏的，尹若木主动给他乾榆打电话就是最好的消息。
“最先送来的那十几个怀疑吸了白麻的人尿检报告出来了，一切正常。”
“一切正常？”
“对。我怀疑是这种新的四氢大*麻酚代谢和以前的不一样，现在还在查血样，最坏的情况就是虽然吸了毒但症状过去之后毒素就被代谢完毕，想查都查不出。”
“那吃了MDMA那些人呢？醒来还会发狂吗？”
“大概有四、五个人醒了，醒来之后什么都不记得，还在问为什么演唱会取消了，还有自己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这些人的检查报告可能没这么快。”
“不再发狂就好。”乾榆其实一直担心的是凶性大增的粉丝会伤到尹若木，现在听说没事，乾榆终于放下心来，又问道：“那另一个消息呢？”
“现在心脏骤停的病人在做笔录，我听到其中一个人说他晕过去之前在抽烟。抽的很有可能就是白麻。”
“他现在身上还有吗？”
“没有，因为他当时在抽的那根烟是朋友递的，那朋友是个最近加入后援团的新人，性格开朗，很快就和大家混熟了。”
“最近加入的？！叫什么名字？”
“后援团里的人都叫他Jack。”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