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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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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诶，等等，什么好不好的？尹医生的父亲怎么了？”
Yves夹在气氛突然变严肃的两人之间，满头问号。
“对不住啦Yves，”乾榆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模样，将食指抵在嘴唇上坏笑道：“警方机密。”
“我说乾少你这就不懂事了吧，我好歹算你半个长辈，怎么就不能和我说了？”Yves正想再说点什么，一眼看到尹若木也对自己露出了抱歉的微笑，只能仰天长叹道：“唉！现在的年轻人啊，都搞什么神神秘秘的，我还是去做我的生意吧！”说罢他转身就要走，然后如预料一般听到乾榆的挽留。
“等一下！”
他赶紧转过身，深切感到自己的八卦之魂正熊熊燃烧，直觉乾榆马上就要告诉他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故事。然而事与愿违，他只听到此人说：
“搞两盘吃的来呗，讲了这么多话都饿了。”
Yves大老板觉得自己大概是把这个小少爷惯坏了，造成的恶果如今全部要自己来吞。无可奈何之余面上功夫还是要做足，于是他恶狠狠地向对方竖了一个中指之后，便头也不回地冲进了厨房。
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尹若木和乾榆做了约定后心情轻松少许，抿了一口手中的“追忆”，问道：
“可是这场政变是政府的最高机密，你准备怎么查？”
“不瞒你说，”乾榆示意尹若木靠近一点，用一只手遮住半边脸小声道：“我之前偷听过警视厅高层开会，上面好像有意思要升我师傅的职。”
“你师傅？”
“就是卢正隆。”
“你是卢部长的学生？！”
尹若木这下知道了，原来乾队长是个彻彻底底的官二代。不过想到上一任武警队队长就是卢正隆，两人有这层师徒关系也就不奇怪了。
“这可不是走后门来的啊，”乾榆看出对方可能想到了一些有碍于他高大形象的事，赶紧解释道：“那会儿武警队里搏击场上赢得过师傅的只有我。”
“你也的确适合这个队长的位子。可是卢部长升职和查旧案有什么关系？”
“你信不信，厅长会让我接任刑侦部部长。”
“不信。”尹若木实话实说。
乾榆虽然聪明、执行力高而且个人能力极强，但是公事态度上是出了名的散漫，因而极其不适合刑侦部部长这种端庄的职位。
“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乾榆做心痛状，换取尹若木一笑之后便又故作神秘道：“其实呢，警视厅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要升人职，一定要有个契机，这几年天下太平，厅里做不出什么功绩，所有人才一直杵着。不然按我师傅他老人家这些年的兢兢业业，早该升到副厅长去了。”
“所以这次的毒品案就是契机？”
“没错。”
“所以对你来说也是个契机？”
“正是。到时候案子一破，师傅一升官，整个刑侦部就只有我最有当部长的资格。”
乾榆说着说着嘚瑟起来，抓起吧台边一瓶看上去很高级的酒给自己倒了满满一高脚杯，抬手就灌了一大口，满意地咂了一下嘴又继续道：
“部长的权限就不是我现在这种小队长能比的了，获取有关政变的情报也会方便很多。”
刑侦部部长兼警视厅C区总负责的确可以得到非常多的权限，甚至可以调动Connector其他部门的精英，但要说撬开联合政府在政变事件上安了二十年的锁，仍然略微天方夜谭，因为政府在这件旧案的问题上，并不是限制知情人，而是根本不愿意让人听到一点风声。可以想象除了真正经历过的政府高层，当年了解内情的人不知道暗地里被解决了多少。
尹若木想到这层，不禁犹豫起这个决定。
“可是调查这桩案子毕竟还是风险太大，万一被发现了后果不堪设想。”
乾榆听了若小木的忧虑自然而然地以为人是在为自己担心，简直心花怒放，无比享受起被人关心的滋味。
而正直的尹若木并看不出乾榆纷飞的心思，非常正直地又道：
“我要和你一起查。虽然第十区Connector的情报资源有限，但是我也要参与。”
“不行。”乾榆听言立马把自己飞出太阳系的痴汉心思拉了回来，斩钉截铁地拒绝道，“你是医生，脑子里就应该好好装着怎么拯救全人类，查案子这种事负责听个报告就行了。”
“可是你……”
乾榆摆了摆手打断若木的话，说：“我不是白当了这么多年警察的，那些灰色地带的事情，不是我吹，整个警视厅的人加起来可能都没有我一个人做成的多。”
尹若木从乾榆口中听出点自豪的语气，然而结合他话的内容，却哪儿哪儿都不对劲。
“而且如果暴露了他们要抓我，哼，”乾大队长不屑地撇撇嘴，“派谁来能打得过我？就算是我自己队伍一起上我都能毫发无伤地脱身你信不信。”
“我信，但是我一定要参与。”
尹若木那张温柔的脸一下子严肃起来，这件事是他提的，他自然不能让乾榆一个人为了刚认识不久的自己去冒这么大的风险，不过他也不知道，乾榆早在见到他的第一面起就已经作好为他牺牲一切的准备了。
“唉好吧，那我们从长计议。”
乾榆见若小木丝毫不肯退，只得使出拖延大法第三十六式：转移话题。
“目前最要紧的，还是赶快解决浪白，这人有点辣手。”
“怎么说？”单纯的若小木真的被转移了话题，先前绷着的俊脸也缓和了一些。
得逞的乾榆松了一口气之余就开始心不在焉，想着若木还是应该笑嘻嘻的更好看，虽然板着脸的若木更有成熟男人的魅力，但总还是柔和一点的更好。
结果乾痴汉光顾着欣赏心上人的盛世美颜了，口一松差点就泄露了警方机密：
“据我推测，这个浪白很可能有芥子……”关键词一出来他立马反应过来打了个机灵，环顾一圈四周，确定压根没人注意到他们这边之后，压低了声音道：
“这个浪白很可能掌握了警方查案的重要技术。”
“什么技术？”
“信号追踪。”
“信号追踪？这倒是有点麻烦……”
“你怎么看上去一点都不惊讶？信号可以被追踪是很正常的事么？”
“如果芥子染色可以被实现的话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等等！你知道芥子染色？你自己想到的？”听到关键词反而是从尹若木嘴里跑出来了，乾榆强烈怀疑起自己的智商也好知识面也好，大概和男神都不在一个次元。
“我可想不到这么开创性的理论。”尹若木笑着摆了摆手。
还好还好，自己没有离男神太远。乾榆心中庆幸道。可他转念一想，科研中心的一群科技宅和第十区的特殊部队是最没交集的，尹若木是哪里知道的芥子染色？而且说是理论？这次任务带过来的明明已经是成品了呀。
注意到乾榆满脸狐疑，尹若木解释道：“三年前伏亥大陆的白冥昭教授发表过一篇论文，探讨了用激光将芥子染色的可能性和理论上的操作方式。虽然技术上非常难以实现，不过以科研中心的激光研究水平应该是可以开发出实物的。”
“论文？！白冥昭？！”乾榆的丹凤眼被硬生生瞪成了杏眼，有关技术泄露问题的调查犹如一批脱缰的野马，飞奔向一个他唾手可得又茫然不知的领域。
“是啊，不过那篇论文发表之后没受到多少关注，你不知道也正常。”
说着尹若木掏出一个外观很复古的银色怀表，翻盖打开的同时空气中投影出一个屏幕，但碍于投影屏的光学加密，面对尹若木的乾榆只能从屏幕上看到一堆杂乱的图形。
尹若木操作了几下，道：“论文发给你了。”
乾榆还沉浸在白冥昭的论文带来的酸爽体验中，听言木讷地抬起手，手表上方投影出来信人“若小木”传来的邮件。附件里是一篇论文，题目叫《四元激光的次级变换实现芥子染色的可能性探讨》，作者是联合大学教授白冥昭，发表时间是三年前。
乾榆粗略翻看着论文内容，全都是深涩难懂的专业词汇和复杂如天书的公式、模型，让他仿佛看到了发展鼎盛的外星文明用高深莫测的方式嘲笑着愚蠢的地球人类。然而三秒钟之后他意识到可能只有他乾榆才是愚蠢的人类，因为他听见尹若木说：
“其实白教授以往的论文都会用让读者容易理解的方式来写，不知道为什么这篇突然写得这么学术，我也花了好一阵子才大概理解中心理论。”
“呃……若木啊，我一武警、呃……怎么也不可能会懂这些啊。”乾榆举白旗投降。
第一次听到乾榆这么婆婆妈妈的认输语气，尹若木觉得有点可爱，然而此时神之手完全进入学术状态，丝毫没意识到自己觉得一个190的男人可爱有什么不妥，严谨认真地推理起来：
“你前面在我提到芥子染色的时候很惊讶，还问我怎么知道的，所以这次警方破案的重要技术就是芥子染色？”
乾榆此时终于从外星文明带来的冲击中回过神来，点点头说：“科研中心一年前做出来一个叫“芥子染色装置”的东西，可以让人看到芥子传播的路径。”
“那宋先生应该是知道这篇论文的，我估计这就是科研中心做出的染色装置的理论依据。”
“可是这理论依据都这么光明正大地发表了，有心人看到了学了去不都可以开发染色装置了？”
乾榆觉得事情大条了，世上天才千千万，虽然他觉得只有像他的若小木和宋大腿这样千千万中的佼佼者才能理解这等天书，但这种天之骄子不仅在科研中心有一些、联合大学有一些，两个大陆的角角落落是不是还有两些三些就根本不是他们警方能知道的了。本来还以为是金盾组内部人员的违纪或背叛，结果现在唯一可以算是个突破口的“有条件拥有芥子染色装置”这条线索却指向了更多的未知。
“并不，要理解这篇论文就已经很难了，而且在之上还要想出实际操作的方法，真正制造更需要大笔经费，我实在难以想象科研中心之外还有组织能做出来。不过……”
“不过？”
“这篇论文当时发布在一个创新研究论坛上，那上面很多学者都喜欢尝试做一些新奇的东西，如果有人有兴趣，联系到白教授又得到他的亲自指导，利用联合大学的资源是可能做得出来的。”
乾榆回忆起大学时代自己那位什么好事坏事都要掺一脚的白导师，觉得尹若木的推测可能性实在太大。
“我直接去问他本人有没有这回事吧。”乾榆最终懒得想了，决定直接去找证人。
“你还认识白冥昭教授？！”尹若木再一次为乾榆的人脉震惊。
“他是我大学时候的导师呀。”边说乾榆已经给通讯录里的“冥哥”发了一条信息。
大学导师……尹若木心下有些无奈，原来官二代乾榆不仅武力值超出天际，还有一颗常人难以企及的聪明脑袋，不然不可能被伏亥大陆学术界最年轻的超级天才收为学生。可怎么此人平时一股文盲气质呢，尹若木不带任何歧视或者嘲笑地疑惑着，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忙按下乾榆发送信息的手，道：“等等！那边现在凌晨三点！”
“没事儿，冥哥不到五点不会睡觉的。”乾榆拿起尹若木搭上来的手，不着痕迹地蹭了一下光滑的皮肤，随后恋恋不舍地放回吧台上，原先被尹若木挡住的地方弹出一条新消息：
“怎么？犯人不抓了？突然爱学习了？”
依然嘲讽技能满点，可无赖榆根本不吃这一套，回道：“冥哥你放心，我作为一名光荣的人们公仆，一定会保障世界和平。”发送出去后乾榆带着点私心示意若木靠近一点，到一个能看清投影屏的角度。
几秒后来信道：“这真是我本周听到最无脑的笑话。说吧，那篇论文怎么了。”
“就是想问问是不是有人去找过你想要真的把这个技术实现。”
“除了政府还有别人做出来了啊，不错不错。”
乾榆刚想打字，对方又发来一句话：“你们警察怎么反而被别人追踪信号了，窝不窝囊。”
白冥昭的反应实在太快了，乾榆不过问了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问题，他就几乎要把警方目前的进度推断出来了。
“所以需要冥哥你的帮助呀！”乾榆破罐破摔道。
“没人来找过我。不过那个做出来的人真的是厉害。”
“冥哥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容易肯定人！”
“那人要比寒飞聪明，比你会想歪点子，我当然要肯定。”
“条件这么苛刻！能符合的不就只有你了嘛！” 乾榆半开玩笑地回道。
来信沉寂了一会儿，对方似乎是在思考。半分钟后，乾榆再次收到白冥昭的讯息：
“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