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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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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若木用力眨了眨眼睛，确认白冥昭的确是肯定回答了乾榆的玩笑话。他有点看不懂这两人一个往死里捧、另一个往死里怼的交流方式，所以他也不知道如今投影屏上的“对”字有多少戏言成分。
乾榆半晌没动静，不知道在想什么，尹若木只见他紧锁着眉头，两颗乌黑的眼珠里亮着蓝荧荧的光。就在尹若木心急如焚地想要问“怎么回事”的时候，乾榆突然抬手，飞快地编辑了一条信息发送了出去：
“要真是冥哥你干的，那就是给了我一个天大的机会青出于蓝啊！”
瞬间，尹若木满腔的不解溃不成军。
到头来，这俩还是在互相贫，简直和说相声一样！
“就凭你也想抓到我？”伟大的白教授不甘示弱。
“我可以三秒内让你趴在地上，我亲爱的导师。”用肌肉思考的乾文盲回道。
“警视厅招人不要求大学文凭真是个错误至极的决定。”
往返消息速度越来越快，然而尹若木已经不打算看了，他是万万也想不到，他心中的伏亥大陆第一天才竟然也能这么幼稚，和自己的学生意气用事得不亦乐乎。而且他好像还知道了些什么有碍武警队队长面子的事实：乾榆没有大学文凭？
也罢也罢，虽圣人亦有所不能焉，尹若木摇了摇头，看了看专心致志怼导师的乾榆，偷偷笑了笑，然而弯上去的嘴角还没来得及放下来，尹若木口袋里的怀表突然警铃大作，把小半个酒吧的人都吓了一跳。
前一秒还在和白冥昭互掐的乾榆电光火石间抓好了尹若木的手：
“怎么了？！”
“医院有紧急情况！”尹若木边起身边关掉了刺耳的警铃，一条腿已经在往酒吧大门方向跨，“我要马上回去！”
乾榆单手又打了几个字，收起投影键盘的同时手往桌面上一撑，“乓”地一下侧身翻出了吧台，另一只手抓着若小木，说：
“我骑车呀！”
便拉着尹若木穿梭过餐桌和人群，跑到门口还刹了个车，对服务生嘱咐了一句“告诉Yves我们下次来吃饭！”之后像一阵狂风一样带动起酒吧大门。
尹若木被乾榆拉着在来时的小路上飞奔，一半大脑在担心医院的情况，另一半分析得出“乾榆跑步的最快速度一定不止这点”的结论，还没仔细验证结论的正确性就被乾榆一头套了个安全帽。
两人都坐稳之后乾榆抓起尹若木的双手放在自己的腰上，嘱咐道：
“抓稳了。”
与此同时另一大陆的白冥昭盯着投影屏上乾榆最后发来的消息，不知道是该觉得这小子长进了、还是该提醒他注意尺度。
那条消息严格来说只有半句话：
“老婆有急事！xia ci zai”
十几分钟后，轮胎摩擦地面的噪声污染出现在第十区中央医院大门口，一辆全黑的机车停下，尹若木脱下安全帽，下了车稳了稳身形就头也不回地往医院里面跑去。
乾榆用了90%的飙车实力送他尽职尽责的医生回到工作岗位，跟着尹若木跑进大楼的时候他突然想到刚刚好像酒驾了！虽然平时他完全不会在意这档子事，但这次载着他未来媳妇啊！这这这、太不一样了！
还好我车技高超啊。乾榆内心庆幸道。
然而等两个心急火燎的人冲进医院大楼，里面却是一派井井有条，丝毫不像是有紧急召回调休的尹若木的需要，只是前台的小护士脸上还有未完全消散的紧张。
“之前出什么事了吗？”尹若木不放心，急忙跑到前台问。
“啊！尹医生！”小护士看到本应该在调休的尹若木吃了一惊，连忙解释道：“二十分钟前一下子送来十几个晕倒的病人，都是心脏骤停，值班医生人手不够。”
“十几个？！心脏骤停？！”
“啊尹医生您别担心，送来之后没过多久他们就自己醒了，都说自己没事，还说要去看什么演唱会。”
“病人呢？”
“都还在急诊室等着接受检查。”
尹若木向乾榆点头示意了一下，两人一齐跑向医院二楼的急诊室。
门口站着几个民警、保安样子的人，一群制服当中有一抹粉蓝色特别亮眼。乾榆跑近一眼看到一张熟悉的脸，那人同时也看到了他。
“卧cao你穿的是啥？！”
“卧cao你怎么回事？！”
乾榆和冯翼同时指着彼此喊道。
冯翼喊得这么夸张是有道理的，先前尹若木的警报响得突兀，乾榆什么都还没准备就飞速从郊区赶了回来，此时还穿着Perdu的酒保制服。
而乾榆喊得这么夸张就更有道理了，因为堂堂Connector第十区刑侦部总负责此时正穿着一件粉蓝粉蓝的宽松外套，衣襟的白边上写着“菲菲·希纳一零□□后援团”。
心心念念着病人的尹若木却丝毫没注意到冯翼的奇葩扮相，在身旁两个男人互相嘲讽穿衣风格的时候插了进来：
“那些心脏骤停的病人们呢？都在里面？”
“哦若木也回来了啊，那些人都早就醒了，现在都在吵着要回去菲菲的演唱会呢，唉……耽误了这么久，估计三首歌都唱完了。”冯翼作了一个难受想哭的表情。
“我进去看看。”说着尹若木迈开腿上前敲了敲急诊室的门，说了句“我是尹若木”之后就进了房间。房门被推开的时候里面传来的一群男人的抱怨声，而那些“菲菲”、“来不及”、“应援”等等的只言片语两秒之后又被关在了门里面。
乾榆和冯翼看着房门开了，又关了，然后同时转过头，面面相觑。
冯翼听见刚刚那两秒的喧闹，脸上的悲伤更深刻了，此时一句话也不想说。
乾榆则是面对过多的槽点不知该从哪里开始吐，于是非常无脑地问了一句：
“你不执勤吗？”
“你不执勤吗乾榆大队长？！”冯翼被一句话激起了一个月的火气，顺便把看不到偶像演唱会的悲愤一起当调味料拌了进去。
“唉唉唉，有话好好说啊，好好说……”被指名道姓的乾榆知道自己不占理，心里飞速盘算着怎么先压下对方的火气，而眼下冯翼的杀人眼刀离他的喉咙只有0.01公分，乾榆平生说了无数谎话，此时的他也顾不上下面的这句有没有效，立正挺胸、绷起神情严肃道：
“本人深刻反省之前知法犯法、随意翘班，并保证之后不会再犯！一定积极配合冯总负责的调查工作！”
冯翼看着身着酒保制服的乾榆站了个最标准的军姿，心下有些好笑，奈何这微小的笑点拯救不了演唱会应援泡汤的满腹惆怅，于是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一脸颓丧着坐到了走廊边的位子上。
乾榆见谎言起了效，连忙也坐到冯翼旁边，拍了拍他的背，摆出一副“我永远懂你伤悲”的表情，好声好气地说道：
“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吧。”
“唉……”冯翼脱下粉蓝色的应援服，小心翼翼地叠好，伸出双手“啪”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双颊，道：
“今晚是菲菲新专辑全大陆巡回的首场，我特意调了休和粉丝团的人一起去。”
“呃……菲菲？”
“就是菲菲·希纳啊，你连她都不知道？”冯翼没好气地白了乾榆一眼，又自言自语道：“唉算了，你是伏亥来的，不知道就不知道吧。”
“菲菲·希纳是现在第十区最有实力的偶像，”没等乾榆说点什么，冯翼就开始滔滔不绝地赞扬他家爱豆，“虽然走的偶像路线，但是无论是唱功还是演技都非常专业，更像是科班出身的，不知道比其他那些只会唱唱跳跳说说‘我会继续努力’的偶像好多少。而且她人也长得特别甜美可爱，性格更是像水一样，柔柔弱弱的让人特别有保护欲。”
乾榆在旁边听得一愣一愣，怀疑他是不是和一个假的冯翼在谈话。就乾榆和冯翼有的三次合作来看，这位刑侦部十区总负责人是一位相当冷静、雷厉风行的靠谱队友，加上其身上一股子领导气质，人称“冯总”。然而现在“冯总”竟然在用一种如同一个爱女成痴的老爸一样的语气在夸赞一个偶像艺人，乾榆觉得他正不正歪不歪的三观正在被刷新。
察觉到乾榆的呆愣，冯翼又丢过去一个白眼，道：“算了，跟你说你也不明白。”
“好好好我不明白……”乾榆作妥协状，“那现在在急诊室里面的都是粉丝团的人了？他们怎么会晕倒的？”
“对。本来大家都好好地在外面排队，快开始进场的时候队伍前面突然一阵尖叫和骚动，附近的保安全都跑过去了，我直觉不对就跑过去看情况，那时候已经有十几个人倒下了，周围很乱，人又多，还差点发生踩踏。”
“保安已经开始叫救援和疏散人群，我冲过去检查那些人的状况，发现所有人的心脏都停了，但是还在呼吸，脸上也都没什么痛苦的表情，反而很……”说到这里冯翼露出一个怪异的神情。
“很怎么样？”
“很安逸，有几个人还在笑，就像在做美梦一样。”
“这么玄乎！”乾榆表示了一下惊叹，然而刚刚受过白冥昭《四元激光的次级变换实现芥子染色的可能性探讨》洗礼的他已经不惧任何奇幻事件了。
“当时现场比较混乱，这种情况我也从来没碰到过，总之就先叫了救护车，然后又通知附近的警察局加派了点警卫过来。我十几分钟前收到通知说演唱会没受到什么影响顺利开始了，这大概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结果人救到医院里来了却自己醒了？”
“对，刚送来医院的时候值班医生都特别紧张，都召开紧急会议商量对策了，结果五分钟不到人全都醒了，一个个都跟没事一样。”
“有检查出什么毛病么？”
“现在不正在检查吗。这些人都太不配合了，靠！我也想看演唱会呀！”冯翼说着说着又咬牙切齿起来，把看不到偶像的锅又甩给了急诊室里的病人们，心累地揉了揉太阳穴，不想说话了。
乾榆便也识相地闭嘴，两个人就这样沉默地坐着。然而一放松下来，乾榆的烟瘾立马上来了，他下意识去摸裤子口袋，空空瘪瘪，才想到自己换酒保制服的时候忘记把烟给捎上了，心中懊恼不已，顿时如坐针毡。
冯翼察觉到身旁人的骚动，一抬眼看到乾榆的制服，才想起来要问：“你和若木是怎么凑到一起的？你这身怎么回事？”
乾榆刚想回答，急诊室的门被推开，尹若木退了出来。
“怎么样？”乾榆和冯翼同时问道，只不过后者问的是病人的情况，前者问的是医生。
“心率、血压等等指标都是正常的，完全看不出来像是刚刚晕倒过。”尹若木摇了摇头，也是一脸的不解，“护士收集完血样他们就可以回去了。”
冯翼抬手看了看时间，得，估计这都唱了七八首歌了。心灰意冷的冯总于是先让一起跟着来的保安和民警回去工作岗位，一边向警视厅调人来做笔录。
眼看好像没自己什么事了，乾榆就想带着若小木开溜，今天晚上的约会都被这次乌龙耽误了！他们俩饭都还没吃呢！
然而眼光毒辣的冯总立刻看出乾榆的打算，沉着声道：
“乾榆你会留下来帮忙做笔录的吧。”
得，约会彻底泡汤。乾榆内心四十五度角望天长叹，嘴上却是满口答应：
“那是一……”
滴嘟滴嘟滴嘟滴嘟——
乾榆的话被刺耳的警铃响声打断，这次不是尹若木的怀表，而是冯翼的手表。
冯翼恶狠狠地骂了声娘之后接通来信，没来得及连上耳机，就听见对方用响彻云霄的音量大吼道：
“冯总不好了！菲菲·希纳演唱会上有观众袭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