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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2 ...

  •   卜算的婚礼是一场繁复而冗长的过程,从前一日的午夜到第二日午夜,十二个时辰,先敬事天地,然后跪拜祖先、祭祀官宣祭词,新人念誓词,还要敬拜荣氏祖先和天皇天后……
      苏殊作为苏氏质子也要出席,怕炀风难过,她让苏离装病在她的院落中陪着。
      前几个祭拜的流程,是对天地和祖先的敬畏和忠诚,苏殊定是不能走开的,到了后面的夜宴,苏殊想早找机会溜走,她还是放心不下炀风。
      荣耀作为爵子,负责仪式流程和人员安排的总事务,整一天都是谨慎又周到,忙得一刻不曾停歇。
      然而,苏殊在角落里喝着小酒的时候,却还是被他逮到了。荣耀从背后拿出一个泛着光泽的玉壶,给她倒上:“尝尝这个。”
      苏殊低头看了看杯子道:“你给我倒的什么迷魂玩意儿?”
      “佳酿。”荣耀笑着。
      苏殊将信将疑喝了一口,差点叫出来,这酒醇厚清香,提气沁人,比她这酿酒老手酿出来的还要纯正好多,又喝了一口,她叹:“饮如此美酒,人生幸事啊。你从哪里得来的。”
      荣耀神秘地说:“这是今晚新人、父皇和天后才能喝上的。用丰收年的初露加第二场头层雪酿成,搁在皇城地下,有几千年了吧,父皇和天后也是适逢重大节庆才饮的。”
      苏殊砸吧着嘴:“原来连美酒也要分三六九等。”
      荣耀拍她的头:“我偷给你拿来过瘾,还要受数落?”这么说着,笑容还是十分宠溺。
      苏殊看看周围,臣子们正忙着拉关系敬酒,没人注意到角落里的荣耀,才小声道:“爵子这般不合适吧。”
      “我说合适就合适。”
      “那,便多谢了。爵子事务繁忙,我就不叨扰了。”说着就要溜。
      “再忙也能来看看你。”说着要拉她入怀。
      苏殊想着他可能喝多了,生怕被众人面看见,一把推开:“你再这般,我去叫爵子妃了。”
      荣耀盯着苏殊看,声音闷闷的:“苏殊,我大婚的时候你是否难过来着?”
      苏殊愣了一愣,难过?当然,她难过到差点死过去,如今她却不知道怎么回答荣耀。
      “二哥,你原来在这里。”荣光不知从哪里凑了过来,看看俩人:“你与苏姐姐在说什么?”
      对于荣光的到来,荣耀有些不耐烦,苏殊却是心中大呼,恩人!
      “四弟不守卫巡视,来这里做什么?”荣耀又是一本正经的模样。
      荣光负责护卫安保,大婚这日有随意调兵排布之权,这就意味着全城的将兵今日全部听令于荣光。
      但哪怕就是一日,荣耀心中也是隐隐不安,他从无这项殊荣,也摸不清将这项交于荣光是何意。
      “酒水供应不上,事务官正满殿寻二哥呢,新人的敬酒礼也要开始了,二哥怕是要引入内殿。还有就是,二嫂也在寻二哥呢。”
      苏殊给自己斟酒,默默听着,心中觉得荣光这孩子有时候也蛮懂事。
      “苏殊,你这里等我。”
      荣耀算是走了,苏殊又不傻还能真等着他?
      起身要走,只是眼前眩晕起来。晃晃手中的玉壶,才发现不知不觉中竟然喝了大半壶了,不过这酒也确实厉害,她往日里喝一缸都没问题呢。
      荣光上前扶住步履不稳的她:“苏姐姐,你再走就要掉进花池中了。”
      “啊?”苏殊眼前有三个荣光,她使劲眨眨眼,还是三个,伸手想抓住一个,呵呵傻笑:“荣光你可真是个俊逸出尘的美少年呢。”
      “我知道,只是苏姐姐你的手再扒,我就要在这里脱衣了。”
      “哦,嗯。”这酒实在太烈了,苏殊身边的声音越来越小,人越来越模糊,她抓着荣光的衣领:“嗯,送我回去,嗯。”还没说完,就瘫在荣光怀里了。
      婚宴尚未结束,荣光的任务也没完,他叫来两名宫娥,唤她们扶苏殊进了旁边的寝殿,是为这次婚礼专门腾出来的,显然要有一批臣子醉倒在大殿中了。
      荣光特意吩咐,把苏殊送进了最好的那间。
      今日算是一切顺利,新人入了新房,天皇和天后也回到寝宫休息。
      剩下便是指挥宫娥和侍卫安置醉醺醺的臣子和兵将,还有欢饮过后的皇城大殿,这些是荣耀的职责。
      荣耀眼扫着躺在地上横七竖八的醉酒人,荣光过来问:“二哥找何人,苏殊吗?她有事先离开了。”
      荣耀一步步走近他,声音并不友好:“苏殊?你不向来唤她‘苏姐姐’吗?”
      “一个称谓而已,二哥何必如此忌讳?”
      “称谓可包含多了,包括,身份和关系。”
      见荣光不回应,他也懒得纠结。“酒呢?”荣耀拿起放在桌上的玉壶,晃了晃,几乎空了,喝了这样多,根本回不去。
      “可能是被人拿过去喝了吧。”荣光道。
      荣耀有些悻悻,还是拂袖走了。
      荣光走进偏殿的上房,苏殊躺在床上,脸通红,额头上都是汗水。
      他抱起苏殊,从偏路直接回了自己的寝殿。
      荣光把她放在寝殿侧室的床上,吩咐宫娥端来一盆热水和方巾。
      烛光昏暗,苏殊躺在床上,睡得很熟。
      荣光拧干热方巾,轻轻擦着她的额头。他被她捡回时半昏迷着,睁眼,就见苏殊用给他擦着脸,见他醒了,微微笑了:“是醒了吗?”
      他从没机会去细细端详她,她让他唤她“苏姐姐”,他就这样被她当做小孩子几百年。
      荣光伸手摸着她光滑的脸庞,不觉露出一个笑容:“苏殊,我的耐心很足。”
      耐心越足欲望藏得越深,不被人发现。
      他低头轻吻着她因醉酒而愈发红润的唇,高挺的鼻梁抵着她的额头,轻叹:“但是,也快要耗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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