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萦蛊情》凊石

2、表白

　　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

　　静女其娈，贻我彤管。彤管有炜，说怿女美。

　　自牧归荑，洵美且异。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

　　阿静姝生于苗疆，为蛊王之女。可她的名字却出自《诗经》中的《静女》。因她的母亲是汉族女子，而她的名字便是她母亲在临终前为她取的。静、姝二字意为娴静、美丽。阿静姝虽占了后者，可她的性子却同娴静二字截然不同，因她生性好动且不喜拘束。

　　阿静姝的阿妈在她刚出世时便已离世，阿静姝对于她的阿妈并无任何记忆，而她的名字便是她阿妈留于她最美好的念想。

　　十五岁之前，阿静姝的世界并无烦恼二字，她可以尽情的做自己所喜之事。她的世界简单、快乐、淳朴、通透。她的阿爸对她宠爱有加，她虽自幼便无母亲关怀，可她有阿雅僿的疼爱。阿雅僿是她阿爸的师妹，这个女子深爱了她阿爸一生，为了她阿爸甚至终身未嫁。

　　在他们的细心呵护之下，阿静姝自幼便过着无拘无束的生活。她与寻常汉家女子不同，寻常汉家女子往往被养在深闺之中，而阿静姝自幼便是在丛林里长大。她喜欢爬树，喜欢随风奔跑于林间，喜欢追逐着林间的野兔。与阿静姝而言，这林间的动物们皆是陪伴她一同长大的朋友。

　　阿静姝的阿爸，深受族人敬重与爱戴。他有阿厦鲁、阿木勤、阿杰部、阿勒泰等等许多弟子。他的这些弟子们皆似阿静姝的兄长一般，对阿静姝都很好。可是，阿静姝的阿爸虽收了众多弟子，却不让她接触任何与蛊术有关的东西。

　　阿爸并不告诉她其中原由，但阿静姝知道，阿爸这样做，定是为了她好。因为在这个世上，有两个人，永远不会害她，一个是她的爸，另一个便是阿雅僿。

　　阿静姝很喜欢她的族人，也很喜欢现在的生活，简单、淳朴而美好。

　　“阿静姝。”

　　“阿静姝……”

　　“阿静姝，你在哪儿？”

　　阿雅僿满面焦急地呼唤着阿静姝，可阿静姝却对其充耳不闻。阿静姝虽心思单纯，却素来顽皮，不爱受束缚。阿雅僿对于顽皮、单纯的静姝既爱又怜，爱是因她将阿静姝视作己出，怜是因担心阿静姝这性子极易吃亏。

　　阿雅僿并不知晓，此刻阿静姝正躲在离她不远处的一颗枝繁叶茂的大树上，时不时探出头来偷偷窥望着她。连面成片、如云似锦的树叶遮挡住了阿静姝纤细的身躯，而她灵动的双眸正悄然躲于这如云似锦的片片树叶之后偷瞧着数下的阿雅僿。

　　许久之后，立于林中的阿雅僿终是停止了呼唤。无奈地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真不是个让人省心的孩子。一转眼，当初那个还在襁褓中哇哇啼哭的小孩儿，如今都已长大姑娘了。唉，这孩子，还这般胡闹，只愿她以后嫁了人，能有些许改变。”

　　“罢了，罢了，等你在外面玩累了，自然会回来的。”

　　说罢，阿雅僿便转身离去了。阿静姝看着阿雅僿渐渐远去的身影，才放宽心来，缓缓至树上爬下。

　　“嘶……”

　　阿静姝闻声，心中蓦然一惊，这左手的袖口，竟不慎被树枝划破，破口处露出凌断的丝线。看着这凌乱交错的丝线，阿静姝的心绪亦随之纷乱，秀眉也不由得皱起，苦恼的波澜隐隐浮现在她灵动的双眸之中。她知道，待阿雅僿见到这被树枝划破的衣袖定会向她啰嗦半天……

　　阿静姝蹦蹦跳跳地快步穿过丛林，随着她踏出的步伐，她佩戴于腰间的一串银铃亦发出清脆的响声。她娇柔的身影，似月光下一串泛着微光的细长银铃，每移动一步，身后便泛起微微光澜，她清脆的笑声随着清风悠然飘荡在这静美的丛林。浴月盛放的野花听见她银铃般的笑声，亦微随风舞动着纤细的枝干，随声翩然起舞。

　　清凉夜风拂面而来，吹动着阿静姝玉面庞的细碎鬓发，亦悄无声息地卷来阵阵花香。阿静姝蓦然顿足，双臂舒张，明眸轻垂，嘴角微扬，深深品味着这专属于大自然的味道。清凉的夜风夹杂着沁人的幽香，令她神清气爽。

　　阿静姝喜欢一个人躺在这里，或看着空中的繁星点点，或闭目，悠然嗅着清风卷香。

　　“阿静姝。”

　　阿静姝睁开双眼，坐起身来，回过头去，看向身后之人。一个看似十七八岁面容俊秀的少年正微笑地向她跑来，在她身旁坐下。因长时间奔跑，少年的面上微微泛红，一边喘着气，一边兴奋地道：“刚才我见阿雅僿一直在找你，我就知道，你一定在这里。”

　　阿静姝转过头去，目视前方，继续沉默地看着这繁星满空。

　　阿厦鲁拿出手中的小纸包和一壶水，微笑着递给她。“阿静姝，你一定饿了吧。来，快趁热吃了吧。”

　　“谢谢。”

　　阿静姝自他手中接过纸包，纸包中的两个烙饼还是热的。打开纸包后，里面的烙饼还冒着微微的热气。阿静姝转过头，面带不悦地看向阿厦鲁，阿厦鲁面上却依旧带着深深的笑意，催促道：“快些趁热吃吧。”

　　“这个烙饼给你吃，剩下的留给我。”阿静姝将纸包中偏大的那个烙饼递给他，将另一个留给自己。

　　“不用，不用。你吃吧，我已经吃过了。”阿厦鲁立刻摆手拒绝。

　　阿静姝并未收回递给他的烙饼。她灵动的大眼泛起微微怒波，瞪着阿厦鲁，训斥道：“你骗人，你与阿爸的其他弟子，每天都是定时去吃饭，倘若去晚了，饭菜便没了。况且这烙饼还是热的，定是你刚领到，便带着它来找我。”

　　阿厦鲁仍是不接烙饼。阿静姝愤然别过头去，继续道：“好，你若不吃。那我就再也不理你了，以后你也休想再找到我。”

　　阿厦鲁一听，面色遽变，慌乱地接过她手中的烙饼，面红耳赤道：“好了，阿静姝。对不起，是我错了。从小到大，我什么都不怕，可就怕你不理我。”

　　言毕，他便将手中的烙饼狼吞虎咽地吃下，口中还含糊不清地念道：“好了，我将烙饼吃完了，你就别生气了，好不好？”

　　阿静姝将手中的水袋递给他，看着他这般憨厚的模样，阿静姝不由得放声大笑。阿厦鲁喝了水后，并未说话，只是定定地看向她，眼中闪动着阿静姝无法理解的异样光泽。

　　“怎么？我脸上有脏东西吗？”阿静姝伸手，用手背拂了拂脸，疑惑地问道。

　　“没有。”阿厦鲁，面上泛起一抹红晕，傻笑着回答。

　　“那你为何一直看着我。”阿静姝灵动的双眸满是疑惑。

　　“我就喜欢看你笑。”

　　阿静姝冲他做了个鬼脸，再回过头来，边吃着手中的烙饼，边看仰头静看着这满天繁星。当她将最后一点烙饼放入口中，刚咀嚼咽下，耳边便传来阿厦鲁的声音。

　　“阿静姝，你吃完了吗？”

　　“嗯。”

　　“把你的右手递给我好吗？”

　　“干嘛？”

　　“我刚见你袖口好像被挂破了，我正好带了针线，让我帮你缝补吧。”

　　阿静姝将右手抬到他身前，阿厦鲁低着头，小心翼翼地为她缝补袖口。

　　阿静姝阿爸所收的弟子们大多都是孤儿，他们与她不同。她有阿爸的疼爱，有阿雅僿的呵护，而他们就只能学会自己照顾自己，自己疼惜自己。

　　“难怪阿爸总说你，心细如发，刻苦上进。僿姨也说，以后嫁给你的姑娘一定很有福气。”

　　他蓦然停下手中的动作，蓦然抬起头来，双目立刻闪过一丝神采。“僿姨，她真这么说？”

　　他这过于激动的反应，倒让阿静姝有些吃惊。阿静姝继续不经意道：“当然，难道你觉得，我在骗你吗？”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他低下头，紧紧握住手中的线，英俊的面上悄无声息地浮现出红晕，柔声道：“那……你觉得，我怎么样呢？”

　　阿静姝仰起头来，看向天空，满天的星光倒映在她灵动的眸光中。阿静姝伸出另一只手扳着纤细的手指，开始细细列举他的优点。“我觉得你挺好的，刻苦，努力，上进，又细心。你是我阿静姝，最喜欢的朋友，也算是我最敬重的兄长。”

　　阿厦鲁眼中闪过一丝失落，轻声重复道：“朋友，兄长。”他小心翼翼地认真问道：“就只是兄长吗？”

　　“你不喜欢做我的兄长呀？可你毕竟长我三岁，那我便把你视作最敬爱的姐姐好了。”

　　“可我不想做你的兄长，更不想做你的姐姐。”阿厦鲁紧紧抓住阿静姝纤细的右手手腕，激动地说。

　　“我想做，想做你的……”

　　“呀，你弄疼我了。”

　　他立刻放开紧抓住阿静姝的手,满面歉意，“对不起，阿静姝，我不是故意的。”

　　阿静姝一边揉着疼痛的手腕，漫不经心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

　　他小心翼翼地看她一眼，再看向前方。“阿静姝，你…你可有喜欢的人。”

　　“喜欢的人？”

　　“有哇。我喜欢我阿爸，喜欢僿姨，喜欢你，还有喜欢阿木勤、阿杰部、阿勒泰他们。”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问你有没有爱的人。”阿厦鲁急得面红耳赤。

　　“爱的人。”她疑惑地看向他，轻声重复道：“爱和喜欢有区别吗？爱不就是喜欢，喜欢不就是爱吗？”

　　“喜欢同爱当然有区别。”阿厦满目坚定。

　　“有什么区别？”阿静姝眸中泛着忽闪忽闪的光泽，满是疑惑。

　　阿厦鲁移目看向远方，展颜笑道：“你可以喜欢很多很多朋友的，这些朋友可是皆是女子，也可以皆是男子。”他转过身来，目光灼灼地看着阿静姝继续道：“可是在这些人中，只有一个是不同的。你对她除了喜欢，还有爱。你会为她的开心而开心，为她的悲伤而心疼。会因她的一句话，而懊恼一整天，会因为她的笑容，而欣喜一整天。”

　　“啊？”阿静姝努力回想着自己身边的所有朋友，可是，在她的记忆中似乎并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像阿厦鲁说的那般，能让她的喜怒哀乐皆牵附与他。

　　阿厦鲁看着她这般疑惑的模样，立刻补充道：“就是说，你有没有爱的男子，有没有想要嫁的人？”

　　“啊？”他这话倒是问得阿静姝无从回答。

　　“应该没有吧。不过，我不想嫁人。”她望向远方的天空，淡然地回答。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想嫁人？”

　　阿静姝望着远方中最亮的那颗星，展颜一笑道：“我觉得我现在的生活很好，我很喜欢这样的生活，我想永远陪着阿爸，永远陪着僿姨。”

　　“兴许你嫁了人，也可以陪着你阿爸，还有僿姨，你仍然可以继续过着这样的生活呀。只要…只要你不嫁给外族男子。”

　　“我不要。阿雅僿说，我的性子太野，又不会照顾人，要是嫁人了人，定会被夫家嫌弃的。”

　　阿厦鲁听阿静姝这般说，赶紧道；“不会的，你只要嫁一个爱护你的人，他…他一定愿意照顾你，疼爱你的。”

　　阿静姝疑惑地看向他，满面不解，伸手探向他的额头，再收回手探向自己的额头，自言自语道：“没发烧呀！阿厦鲁，你今天怎么了？怎么这么奇怪，你生病了吗？”

　　阿厦鲁此刻心中自是又急又羞，原本想好的一席话，一经出口，便转为含糊不清的字眼。

　　“阿静姝，你…我……”

　　“哎呀，我……”他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却终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阿静姝见他这幅模样，皱眉道：“算了，你还是别说了，我要回去了。”言毕，阿静姝便站起身来，向回家的方向行去。

　　“阿静姝，你等等我。”良久，阿厦鲁才跟来。这一路上，他却再未做声。

　　刚走到门外，便看见阿雅僿姨站在门外，等候着阿静姝。

　　“阿静姝，你总算是回来了。饿了吧，我去把饭菜给你热一热，你阿爸还在屋里等着你呢，先回屋吧。”她一边向阿静姝走来，一边关切地问候着她。

　　之后她便看向阿静姝身后的阿厦鲁，微笑道：“阿厦鲁，阿静姝是同你一起回来的？”

　　“是的，僿姨。”

　　“那好，你师父正好在屋里，待会儿，你陪他喝会儿酒再走吧。”

　　阿厦鲁，先看向阿静姝，再向僿姨回道：“好，谢谢僿姨。”

　　阿雅僿的眼神总在阿静姝与阿厦鲁身上来回扫荡，这奇怪的眼神让阿静姝百思不得其解。阿雅僿微笑着看向阿厦鲁，眼中满是欣赏，“时间过得可真快呀，转眼间，孩子们都这么大了。记得当初阿厦鲁你刚来时，才这般高，如今都长成这般英俊的小伙子了。”

　　阿静姝却并不愿听阿雅僿再继续叨扰家常，趁阿雅僿与阿厦鲁言谈之际便赶紧找借口离开。“僿姨，我刚才已经吃过了，就先回房了。”说罢，阿静姝便不再理会僿姨的话，自个儿飞快地向屋里跑去。

　　回到房中，阿静姝静静地坐在床上，一双纤细的玉手悠然地拨弄着耳垂下那两根长长的发辫。

　　门外传来一阵清晰的敲门声，“阿静姝，你睡了吗？”

　　“没有。”

　　僿姨，推开门，“我给你煮了碗面，你快趁热吃了吧。”僿姨端着一碗冒着滚滚热气的面，面上亦带着慈笑，向阿静姝缓步走来。

　　“谢谢，僿姨。还是你最疼我。”

　　阿静姝接过她手中的面，便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阿静姝。你慢点吃，小心烫。”

　　“唉，你这孩子，真是不让人省心，又没人同你抢。”

　　阿静姝边咀嚼着口中的面，边抬起头来，正对上阿雅僿焦急的目光。

　　待阿静姝将碗里的面皆吃尽时，便将手里的碗递给阿雅僿。阿雅僿接过她手中的碗，便将它搁置一旁，静静地打量着阿静姝，面上亦带着淡淡的笑。

　　“僿姨，你干嘛一直盯着我看？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有，我的阿静姝长得很漂亮。僿姨见你如今都长这般大了，心中自然十分开心。”

　　“哦。”

　　转而，僿姨面上便带上担忧之色，“可我与你阿爸又担心，你这孩子性子单纯，心眼又少，又不喜被束缚。日后要是嫁了人，夫家对你不好可怎么办？”

　　“那还不简单，我不嫁人不就行了。”阿静姝随口答道。

　　“你这孩子，净爱胡说。”

　　阿静姝拉起阿雅僿的手，满目认真。“我没胡说，我想永远陪着你和阿爸，永远留在你们身边。你不也说了吗，我这性子野，将来定会被夫家嫌弃的。”

　　“可是，阿静姝，你若能嫁给一个真心疼惜你，爱护你的丈夫，那便不同了。”

　　阿雅僿面上满是欣赏之色，“依我看呐，阿厦鲁这孩子就不错。他从小就喜欢你。你阿爸亦对他赞赏有加，你若是嫁给他，他定会将你视若珍宝，定会好好爱护你的。”

　　“可是，我从小到大都将他当作哥哥看待，我觉得他应当也是将我当作妹妹一般疼爱，所以我们不能成亲。”

　　“那你可有喜欢的人？”阿雅僿面带慈笑，探问道。

　　“你们今天为什么都这么奇怪，怎么老爱问同样的问题。”

　　“还有谁问过你同样的问题吗？”阿雅僿面容严肃，脸上的笑容也收住了，她微侧着耳朵，恐怕听漏了阿静姝的回答一般。

　　“阿厦鲁呀。”阿静姝边拂手拨发，边漫不经心地回答。

　　阿雅僿姨闻言，不由得抓住阿静姝的手，继续问道：“他还说什么了？”

　　“他问我有没有心仪的男子。他还问我觉得他怎么样。”

　　“那你怎么回答他的”阿雅僿微透着急迫。

　　“我还能怎么说，就如实告诉他，他的优点呀。我说我把他当作最敬爱的哥哥，可他却说他不想做我的哥哥。我就说，那我便把他当作最敬爱的姐姐，反正他的心思比女子还细。可他却说他既不愿做我的哥哥，也不愿做我的姐姐，之后他说话便吞吞吐吐，久久说不出个所以然。”

　　“你傻这孩子。”阿雅僿伸出她的手，在阿静姝额上用力微微用力一弹，阿静姝额前的那串银铃便发出清脆的响声。

　　“僿姨，你干嘛呀？”阿静姝用手轻轻揉着额间，不满地问道。

　　“唉，你这傻孩子，你怎么就不明白呢？阿厦鲁是想向你表白呀。他说他不想做你的兄长，那是因为他喜欢你，想做你的丈夫。”

　　“不会的，我与阿厦鲁，还有阿木勤、阿杰部、阿勒泰他们一起长大，我们都情同兄妹，我们之间，只有亲情和友情。”

　　“你真的不喜欢阿厦鲁？”

　　“我一直将他当作哥哥看待。我不知道我以后会喜欢谁。可是有一点，我可以肯定，那就是我不想嫁给阿厦鲁。”

　　阿雅僿失落地看着阿静姝，深叹一口气道：“好吧，既然你并不喜欢阿厦鲁，那我便告诉你阿爸，让他打消将你许配给阿厦鲁的念头。”

　　“谢谢僿姨，你真好。”阿静姝轻轻抱住阿雅僿。

　　阿雅僿轻轻拍着阿静姝的背，柔声说道：“傻孩子，你虽并非我亲生，可自你出世开始，你便跟在我身边，你不仅是你阿爸的宝贝，也是我的心头肉。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可是，阿静姝，日后，你若是碰上心仪的男子，定要告诉僿姨，好吗？”

　　“那我要是这辈子都碰不上喜欢的男子呢？”阿静姝看着阿雅僿，认真的说。

　　阿雅僿面上带着温柔的笑意，她伸手轻轻抚上阿静姝的发辫，柔声说，“不会的。我的阿静姝已经长大了，僿姨相信，你日后定会遇见自己心仪的男子。”

　　该来的终究会来，该出现的人终究会出现，当阿雅僿口中所说的那男子出现在阿静姝的世界里时，给予阿静姝的除了甜蜜还会还有无尽的苦楚。可纵使是被翻腾的苦海呛得奄奄一息时，阿静姝亦不会后悔与他的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