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章 昨日星辰今日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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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了这么多年,才知昨日星辰今日歌。
叶欢心吃着香蕉船，有些担心地问苏菁菁：“你还准备去日本吗？”
“行李都准备好了为什么不去？”苏菁菁笑。
“可是，你们公司和凌正一起去，会不会……”
“不会，”苏菁菁斩钉截铁，看着叶欢心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忍不住轻笑，“你以为我们去干嘛？生活又不是八点档的连续剧哪有那么多桥段。这次是公司去考察，雷峥又不一定去，去了也不会只有我们两个人，哪有那么多‘可是’、‘如果’。”
苏菁菁的语气虽淡，却很坚定。
木村是她的理想，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哪能轻易放弃。
况且，她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她的身后还有沈远江。
想到这里，苏菁菁的心里只觉得安定。
第二天一早，是沈远江将她送到机场。
时间已经很紧，苏菁菁匆匆忙忙提了行李，下车的前一刻她的手被沈远江拉住。
苏菁菁笑：“谢谢你啦，不然我大概要迟到。”
沈远江看着她，点一点头然后俯过身来，苏菁菁看着他越来越接近的脸，身体微微一顿但终于没有躲开。
他却避开她的唇，只是将轻吻落在她额头。“路上小心，我已经跟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打过招呼，在东京有什么事你可以找他们。”
苏菁菁看着，只觉得心中柔软，看着他傻傻微笑：“好，我知道了。你也是。”
他一拍她的额头：“你还有20分钟。”
苏菁菁这才惨叫一声，飞快地奔向了大厅。
到了门口，才回过身来，对着犹站在原地的沈远江用力地挥一挥手，兀自含笑跑了进去。
她几乎是最后一个登机的人，上去的时候大多数人都已经就位。
苏菁菁觉得有些窘，低头匆匆放好行李。
按照经理的话，凌正的代表已经在前一日搭了飞机前往东京，她今天一个人飞到日本以后就会有人接机。
苏菁菁从窗口望出去，一直望到遥远的天际。
这样晴好的天气，天边居然有乌沉沉的云，浮在远山上，压城欲摧。
不犹想起两年前从首都机场看到的天幕，也如此刻一般摇摇欲坠，只是彼时轻狂，当时年少，现在想来竟似很远。
周围隐约的嘈杂音将苏菁菁从回忆中惊醒，只听有中年男子不满地对机组人员抱怨：“怎么还不开，起飞时间早就过了。”
那年轻的空中小姐不停地鞠躬：“真的很抱歉，有乘客领了登机牌却还没有上飞机，我们已经在想办法，应该很快联系到他。”
那中年男子犹不满意，低声咒骂了几句。
苏菁菁低头失笑，几乎是幸灾乐祸地想，是什么样的人居然敢让全飞机几百号人干等他，这人不是忒大牌，就是脑子有问题。
正想着前方忽然一阵小小的骚动，苏菁菁抬起头来循声望去。
那一刻她突然想起一句话，人生如戏。
她苏菁菁的生活可不就像是八点档的连续剧，一样的花团锦簇，一样的繁华三千。
那人在机组人员的簇拥下，款款而来，那样子更像是古代踏花吟酒的豪门公子，而不是误了时间的乘客。
他朝着机上的其他人微微欠身，连道歉都显得风流倜傥。
他的动作和脚步都若行云流水，可是他的黑眼睛却一直盯着她，从她抬头的那一刻起。
苏菁菁自欺欺人地扭过头去，他的脚步却已经停在她身边：“谢谢，我的座位就在这里。”
苏菁菁看着身旁空着的座位，突然觉得此情此景可笑无比。
雷峥挨着她坐下，微微一笑：“苏菁菁，又见面了。”
苏菁菁狠狠地盯着他，一字一顿：“想不到木村的面子这样大，连一个小小的出国访问都请得动雷总随行。”
他却偏过视线去，只低声一笑：“哪里。”
他的语气颇淡，仿佛不欲理睬，不过这倒是正合苏菁菁的意思，她也扭过头去对着窗外，不再开口说话。
飞机缓缓开动，加速，然后起飞，掠过万丈浮云。
苏菁菁望下去，连山河都已若蚍蜉，冥冥中只觉得自己是这样渺小。
谁也没有开口。
苏菁菁固执地望着窗外的方向，直到乘务人员送来饮料，她才向外转了一下头。
雷峥静静地靠在椅背上，合着眼，脸上看不出一丝波澜，似乎已经睡着。
那空中小姐似乎知道他们相识，用征求的眼光看着她。
苏菁菁想一想，指一指热咖啡，接过后轻轻地放在他前面敞开的桌板上。
雷峥没有醒，苏菁菁看着他这才觉得悬着心着了地，啜了一口果汁向后一靠，不一会儿也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身下突然一颠簸，苏菁菁从梦中惊醒，才想起自己原来是在飞机上。
原以为飞机不过是遇到气流，可是时间过去，颠簸不但没有停止反而越来越明显，连窗外的天空也暗下去，隐隐间有轰鸣作响。
机上的其他乘客也骚动起来，很多人都开始露出惊恐的表情。
广播恰在此时响起，空中小姐用甜美的声音请大家在原位上坐好，解释飞机进入了闪电的云层。
但这样的解释并没有缓解人们的惊恐，大家发现原来在服务的机组人员行色匆匆地从身边跑过，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甚至没有理会欲拉住他们询问的乘客。
只觉得颠簸的幅度越来越大，人也仿佛被丢在浪尖上，随着波动上下起伏。
有孩子大声地哭了出来，前座的老人闭了眼，在口里喃喃地念着佛。
苏菁菁觉得害怕，恐惧如同浪潮排山倒海而来将她迅速淹没。
那一年的事故，母亲在电话中的哭泣，自己看着新闻时不敢置信的惶恐。
一切一切的梦魇才刚刚远离她的生活，却在这时不依不饶地向她扑过。
魑魅魍魉，影影幢幢，苏菁菁闭着眼紧紧地抓住扶手，连呼吸也似乎停止。
突然间她被拥入一个坚毅的怀抱，那人俯在耳边轻声低语，将温暖的呼吸轻轻地打在她的腮边，他的手也如同温暖的羽毛，一下一下抚着她的后背，帮她拭去冷汗。
她的耳边犹有蜂鸣，她不安地扭动身体企图摆脱身边的束缚。
可他却紧紧地抱住她，不留一丝缝隙，他的手坚持不懈地给予她温柔的抚慰，他的话语也在她耳边不断地重复，一遍又一遍。
她终于听清他的话。
我在你身边。
一颗心终于找到支点，她仿佛是大海中漂浮的人骤然抓住了远方灯塔的光芒，于是她也紧紧地握住他的腰，紧紧的，怕有人将他们分离。
整个天地突然只剩下怀抱的距离。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二十章 昨日星辰今日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