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瑾玉有个小目标》向曦行

9、第 9 章

　　黛玉本是随口笑言，谁料引得瑾玉如此认真。想来亦是，自瑾玉撑过了那场病，人便有了些变化，如个老祖宗似的叮嘱母亲和姐姐调理身子，一有个小病小痛就着了急。奈何千防万防，瑾玉躲过了那劫，贾敏仍未躲过去。从扬州到了京城外祖家，凡事皆有瑾玉与她商量打算，何曾不是护的严严实实，生怕她有半点不开心。思来心头一热，黛玉正要说话，一道人声先插了进来，“可让我捉住你们了，说些什么私密话，都不去寻我玩的。”

　　宝玉一人走了进来，身边丫环也没带一个，见黛玉和瑾玉两姐弟分坐在榻上两端，中间梨花小几上摆着几色糕果点心，他也往榻上坐，撇开了瑾玉，却是和黛玉坐在一起。原来不仅是瑾玉不喜宝玉素日为人行事，宝玉对瑾玉，更是避之不及。虽说瑾玉样貌生的好，但却不是他欣赏的那种美。观瑾玉言行，更是天生相斥，分明的不是一路人。如果不是因为黛玉和王瑾玉是亲姐弟，他对黛玉感到天生的亲近，只想每日里皆与她在一处，宝玉定是要避着瑾玉走的，天天不见才有的轻松。

　　而黛玉对宝玉，不仅是第一眼感觉到的莫名熟悉，也有许多不知来由的亲近在里头。况且在府里那么多姊妹兄弟中，也只有宝玉与她最最投契，若是只有她一个人孤身入了荣国府，说不定宝玉便是她第一个依靠了。不过如今有着亲弟弟瑾玉，样样不同了。黛玉往榻上其他地方让，避开宝玉，边道，“空处那么多，边往我身边挤。你也太无赖了，怎的，还不许我姐弟二人说些家常话？”

　　宝玉只觉委屈，“我满心想与你们亲密如同胞所出，偏生你倒好，越来越要将我远了去，竟半点情意不念。我就说了，不该让你们搬出来，离得老些远，哪有当初同住在老太太院里时的好。”

　　我姐姐清清白白的，如何就与你有了情意。瑾玉最恨宝玉空口白牙地乱扯些情来情去的，道，“宝玉表哥，男女有别，岂有长久住一块的道理，之前也不过是外祖母疼惜我们，亲身照看了几日。我们是姑表之亲，本是一家人，哪会远着你，仅是守些应守的礼数而已。”

　　既是一家人，有甚繁文缛节要守！宝玉呐呐，不好将自己的道理说给瑾玉听，毕竟不是一路人，所思所想南辕北辙，合不到一块去，反愈生争执。他一时无言，场面冷下去，若是旁人在，必会以为他俩是在拌嘴，还是个小的欺负大的。黛玉可不能让他们这样一言不合闹了个斗鸡眼，她将紫鹃奉上的热茶与宝玉，问道，“你潇潇洒洒一个人走了来，身边丫环婆子通通不带。来时可与袭人说了，不然她们到时见不着你，一时半会又找不到，必急坏了去。”

　　宝玉嘬了口茶，喜黛玉先哄他，脸上又带了笑，“让她们找去，若想不到我在这，也是她们自己傻。我今日来，却是有件新鲜事告诉你。”他话说了半截，也不往外继续说了，只停住等黛玉的反应。

　　黛玉道，“话说一半最讨人嫌，你难不成是那说书先生，需人捧场，且说便是。”

　　见黛玉面上平平淡淡，毫无兴趣一般，宝玉不敢再卖关子，乖乖往下说，“也不是别的，只我那金陵城的姨妈带了一双儿女上京，听我母亲的意思，到时他们亦会住进来。虽说我表兄薛蟠是个混账的，但我母亲说那薛家表姐宝钗最是个端庄娴静的大家闺秀。倘若她真来了，你岂不是又多了个伴。大家一块玩乐，如何不比你窝在屋子里的强。”

　　宝玉说的姨妈是谁呢，前述有言，贾王史薛乃京城四大家族，盘根结枝互相照应。而宝玉说的这姨妈便是现任京营节度使王子腾之妹，与荣国府贾政的夫人王氏是一母所生的姊妹，她嫁入薛家，可惜先夫早逝，寡居带着一双儿女。长子名为薛蟠，虽借祖父荫蔽，在户部挂着员外郎的虚名，担着皇商的好事，坐拥百万家财，偏不想着支撑门庭，于一应经济世事上全然无知，靠着先辈留下的得力伙计管事打理家中生意。自己游手好闲花天酒地，近日里更是倚财仗势，惹了人命官司，现在应天府案下审。

　　薛蟠是个不争气的，然他母亲薛姨妈只得他一个独生子，再不争气，也是个宝贝。她亲写了信与姐姐王夫人和哥哥王子腾，求他们为薛蟠把这事揭过去。被薛蟠使家人打死的那个倒霉鬼不过是个小乡绅之子，自幼父母早亡，又无兄弟，孤家寡人守着些薄产过日子。没人为他出头，同族的伯叔兄弟收了满意的封口银子，他便白死了。

　　因薛蟠母舅王子腾升了九省统制，奉旨出都查边，无法应薛姨妈之言管教薛蟠。不知贾政思量了些什么，他开口让薛姨妈带着一双儿女住进荣国府，史老太君亦是这个意思，薛姨妈担心薛蟠再胡闹生事，自然无不应的道理。真如那宝玉说的，府上愈发热闹了些。

　　瑾玉听了宝玉的话，转过身便让林安查了查。因薛蟠打死人之事并没想要严实瞒着，一查就查出了原由。竟是拐子无德贪财，卖拐来的一个漂亮女娃，偏收了两家钱。那白死的倒霉鬼一眼相中那漂亮女娃，宁愿改了男风喜好，立誓只对那女娃一人好。偏后付钱的薛蟠是个势大的，抢不过薛蟠，还被薛蟠夺了漂亮女娃，自己被活活打死。查清了事，瑾玉倒是明了那被拐的漂亮女娃究竟是谁，本为小家碧玉，谁知一朝被花子拐了去，度她相貌生的周正，便养在身边想卖个好价钱，错失了良人，被薛蟠夺去，薛蟠一个浑人并不珍惜她，不过图她貌美好为泄/欲，几经磋磨，最后了结尘缘被化出家，了了身不由己的一生。

　　时至今日，因着贾敏的病逝，瑾玉仍参不透那个梦境的意义何在。许是未知，令人愈发想要改变些什么。

　　看晚些有没有二更 ，没有就是补在明天了。时间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