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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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老太君知瑾玉说的句句在理，但老人家嘛，只有盼子孙绕膝而无舍离的，一时半会的并不肯松口。瑾玉虽与史老太君因黛玉的婚事生了分歧，体谅老人家的心仍是有的，开解了老太太好一会，顺着老太太的意将出府的事情暂时搁置，借着徐氏在路上的这段时间让老太太缓缓。
瑾玉这边大事已定，了却心结，睡前闭目静思的工夫花的少了些。鼻间嗅得一缕清淡宁神雅香，忽想起这香是承煜派人送来的，道是这香名为沉柯，草木所炼，所散之香蕴养体魄，不比那些暖香，熏久了难免使人头脑发昏。因香念人，恍惚想到许久未与承煜会面。不及深想，轩窗外雨声点点滴滴催他入眠。
亦有这般巧，承煜那头正惦记着瑾玉，他的惦记实打实积了些分量，不似瑾玉仅仅是睡前分出一缕神思，而这神思还是由承煜所赠之香引出一丝一缕。沉柯香为御用之物，承煜如今大抵算得上位极人臣，不论经手些什么好物件，只要觉得瑾玉用得上，他便是自己不用，也要给瑾玉送去，并且不能让瑾玉发现其中的蹊跷，可谓是用心良苦。
雨声连绵不绝，清音自然，是入眠的好时机。然明灯煌煌，承煜于灯下工笔描绘，画上之人是身着锦衣的瑾玉，锦衣象牙白为底色，绯色纹绣滚边，金丝银线游走于袖口前胸，隐成祥瑞纹章。头戴束发百宝镶玉冠，瑰宝玉石之辉难掩少年英姿，反落得陪衬。向来只着浅色的翩翩少年郎之所以不着艳色，并不是其自身姿色会被艳色压低，不相匹配，却是本性不喜张扬。画上的衣饰是承煜某日心血来潮，强压了瑾玉换上的，两人在毯上滚了好几遭，被承煜使了老招数专搔瑾玉的痒痒肉，闹得瑾玉好不生气又禁不住承煜的赖皮，只得嘟嘟囔囔边埋怨着承煜边换上。承煜亲为瑾玉束了冠，心满意足且洋洋自得，满京城哪位世家子贵王孙比得上我家瑾玉？听听承煜这话，不知瑾玉怎就成他家的了，难怪是赖皮呢。
昔日英姿艳色此番绘于笔下，只可惜画中人如何栩栩如生，在绘画之人看来是半分不及本人灵动。承煜搁笔轻叹，身子后仰靠在椅背上，眼神仍停留在画卷，问起侍立的手下，“北静王那边动静如何？”
手下往返于北静王府与荣国府之间，为主子兢兢业业打探着消息，回禀道，“林公子前后拒了北静王三回，之后北静王那边便只见贾宝玉登门。”
估摸着自己的回话没什么岔子，偏主子听了静默不语，手下有些愁，一遇上林公子的事，主子总有些不对劲，他真怕自己事情办得不如主子的意，吃了挂落。
承煜不知在想些什么，欲言又止地似要再吩咐些什么事情，最终又没说出口，良久才道，“你退下。”
雨渐发大了，滴答声脆，承煜辗转反侧，不由自主地回想瑾玉一言一笑，往日不知心动，言行无忌，说笑打闹间两人身体常常纠缠在一起，那时只觉欢喜，如今后知后觉几分旖旎。许久不去见瑾玉，原是想冷了自己心思。依瑾玉的性子，他知自己是痴心妄想，更知自己本性偏执，不想到时因自己执念伤了瑾玉。可不知心动才好，等知晓了想收心全然不可能，就如此时，光是想想瑾玉，他便控制不住欲望。
一夜未眠，承煜换了朝服，径直入宫上朝，一大清早面沉如铁，听着那些大臣老调重弹，本想下了朝，偷偷去国子监看瑾玉一眼，然后回府里睡个好觉。不料朝后明宬帝偏将他留下，以皇伯父的口吻与他谈话，谈的仍是他的婚事。好不容易应付过去，承煜也没了去见瑾玉的想法，黑煞神般行走如风回到齐王府，待到了齐王妃房门口，满身的煞气才压了下去。
齐王妃出自名门，乃是齐王发妻，两人初成亲那几年过的是神仙眷侣般的甜蜜日子。齐王妃肚子也争气，没多久就生下王府的嫡长子承煜。许是久处生倦，没等承煜这个王府嫡长子享几年家庭和睦的福，齐王忽然沉溺于在美人身上耕耘，儿女成群，把齐王妃和承煜这个嫡长子抛到一边。你若无情我便绝情，齐王妃心胸广阔，没那起勾心斗角争宠斗艳的心思，干脆视齐王如无物，一心教养承煜便是。
瞧着承煜脸色不对，齐王妃看了眼挂在墙上的吊钟，一边吩咐婢女准备热汤暖粥，一边问承煜，“是不是又没用早膳？”
她一语中的，成宿地睡不着，心里燥得慌，承煜哪有心思吃东西。此时早饿过了劲头加之心火旺盛更无胃口，但母妃问话，承煜不敢隐瞒，只得闷声应了。
明知承煜找来是有事要说，齐王妃偏耐着性子不理承煜，等他吃完了东西，才挥退环伺的婢女，道，“为什么事闹得这么不开心？”
“齐王爷前不久让我相看个世子妃娶进王府，今日朝后圣上也找我去谈，探我的意思。”初时不想吃，但暖和的汤粥下肚，总比肚中空荡荡积满了气的好。承煜简言答道。
齐王妃美眸微凝，嗤道，“他们两兄弟打官司，尽会扯着你作柄！真是好大的出息！”怒极心酸，也是她，一开始就不该入这齐王府。她看向承煜，“煜儿，你的意思又是如何？可有了意中人？我儿的婚事，我这个母妃总是能说上话，做一些他们不便办的事。”
承煜笑容微涩，身子前倾伏在榻置小几上，头枕在臂肘间，并不隐瞒对瑾玉起的心思，闭目道，“母妃，我有了意中人，但他对我并无半点情思。我甚至都能料想到，他会为人夫为人父，妻贤子孝，只是我不甘心。”
齐王妃闻言一震，喏喏不能言。听承煜之言竟是情根深种，观其神态更不像是玩闹。她如鲠在喉，久久才道，“你怎知你对他，就是一生思慕，初心不改？煜儿，你莫自以为情深，反误了他终身。”
作者有话说第28章 第 28 章
，还差 